12、贝雷斯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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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忧太！忧太忧太忧太……！不能、抱、别的、女孩子！”
随着少年的动作，他身上的咒灵躁动起来，像是看到了出轨的男友一样暴怒。
它周身的空气，都在因为这个庞然大物而颤抖。
但在看到少年怀中那个少女的一刹那，它的愤怒便平息了，宛若疾风骤雨一般，来的快，去的也快。
“忧太、由希……里香，喜欢！喜欢喜欢！”
它不由分说地就紧紧抱住了正在相拥的两人，用普通人难以承受的力气把他们两个紧紧抱在自己的怀里。
乙骨忧太似乎听见了自己的骨头在发出悲鸣，他低头看向早乙女由希，少女的表情几乎算得上呆滞。
早乙女由希听到“喜欢”二字的时候，心中惊讶比刚刚忧太抱住自己时更甚，连表情都凝固了。
……里香、没有讨厌她吗？
……怎么会呢？她应该是讨厌、甚至憎恶她的。
“喜欢喜欢喜欢喜欢——”
而成为咒灵的祈本里香，却不能像儿时那般只看到早乙女由希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它只是不停地重复心里的想法，来表达自己见到三人再次聚首的喜悦。
黑发少年感受到胸膛紧贴着少女的脸，又因为被里香抱的太紧，脸颊通红：“里香、里香！快放开……喘不过气了……！”
在被松开后，乙骨忧太回想了一下自己刚刚竟然借势直接就抱上了许久不见已然生疏的儿时玩伴，心中害羞和懊恼双层叠加。
他转头，正想和早乙女由希道歉，却发现她的注意力完全不在自己身上，而是在里香那边。
深蓝色发的少女看着眼前的庞然大物，像个做错事的小学生一样低下了头，道：“对不起，里香，都是我的错。无论你想……”
“由希……喜欢！喜欢……由希由希——”
原本已经松开手的咒灵再次拥了上来，或许是无法很好地用语言交流，它更喜欢肢体接触。
不像刚刚和乙骨忧太在一起时的紧抱，这次它只是轻轻地拥住了少女。
咒灵没有温度，碰上去就像是冰冷的胶状体。
但早乙女由希却感觉自己感受到了那个女孩，那个懂事过头的女孩，在用自己的身体安慰自己。
“由希，不是你的错。”
她再次听见了那个声音，那个曾在墓园听到过的声音，那个从回忆里传来的声音。
那么温柔、那么令人怀念。
啪。
一滴泪砸在了木质地板上。
少女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开始呜咽出声，而后逐渐变成了嚎啕大哭。
这时的她已然无暇顾及如今贝老师的外表，只是作为早乙女由希而存在。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是我太自私，想要出去玩……是我太自大，没有想到忧太的想法……我从来只想着自己呜呜呜呜呜……我真是个混蛋呜呜呜”
“忧太……？由希……由希！”
即使是身为咒灵的里香也感受到了一丝不对，但她无法辨认少女的话，只能胡乱地挥舞双臂，把整个房间弄得乱七八糟，试图安抚面前的少女。
而之前被晾在一边的乙骨忧太也终于意识到自己作为在场唯一能正常思考的人，确实应该做点什么。
……总之先把一边哭一边骂自己的由希安抚下来吧。
*
门外，之前就感受到宿舍内咒力暴动而聚集过来的同班同学们统一被五条悟挡在了门外。
“总之不会有事的，只是三个孩子在解开误会罢了。”
五条悟靠在门旁边的墙壁上，竖起食指对他们摇了摇：“还是先别打扰他们了。”
禅院真希抱胸挑眉，倒也歇了进去的心思，反问起五条悟来：“悟，你早知道会这样？”
白发咒术师风尘仆仆，看上去刚刚出完任务回来，模棱两可地回道：“老师可没预知的本事，但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
所以果然是在借他们的手帮由希解开心结……
禅院真希在心里叹了口气，也懒得和自己的班主任多说，转身就去了旁边自己的寝室，随手和身后的几个男性挥了挥手表示自己先回去休息了。
这时就得感谢咒术高专的基础设施建设，隔音效果确实不错。
“既然悟都那么说了，那我们也回吧。”
“鲑鱼子。”
熊猫和狗卷在和班主任简单道别后，也将房间的吵闹声抛之脑后，踏着月光返回了男生宿舍。
而剩下的五条悟看着天边的新月，缓缓呼出一口气。
摘下眼罩，换上墨镜，又揉乱一头白发，让发丝落在前额上，特级咒术师终于露出了放松的神情。
刚刚从出差任务回来就感受到特级咒灵里香在高专半显现，虽然感觉起来没有攻击意图，但他还是过来看了一眼。
……结果只是三个孩子在解开误会而已。
真是吓了他一跳。
听着墙后的哭泣声、安抚声以及东西乱摔的声音渐渐小下来，五条悟也从墙边直起身来，活动了下筋骨。
说是说没什么大问题，但让老师晚上加班过来照顾，以及夜晚跑去女生宿舍的学生还是得教训一下。
他刷的一下打开门，几乎是以明星亮相的形式出现在一团糟的房内：“五条老师登场！乙骨忧太同学，在晚上进女生的房间可是违反校规的哦~”
面前两个学生一个满脸通红试图解释，另一个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完全看不出之前冷静自持的样子。
“哇哦，忧太你得负责哦。”
五条悟开玩笑似的调笑了一句，随即引来少年更结结巴巴的回话。
他挥了挥手，表示自己只是随便开个玩笑，然后就把乙骨忧太推离了这个屋子：“就算什么也没发生，忧太你也得写检讨。当然我是不会看的，去交给校长。”
在班主任踏出女生宿舍的那瞬间，他听到了背后传来还在抽抽噎噎的声音：“谢谢你，五条老师……让你费心了。”
“……”
他回头扬起一个灿烂笑容，回道：“我可是老师啊。”
*
早乙女由希看着所有不该出现的人都离开了她的房间，心情也因为得到了里香的“喜欢”而变得十分高昂。
环视了一圈房间，摆饰碎了一地，书架上的书也东一本西一本，只能说幸好大件的家具和床没收到损伤。
她直接坐在了因为里香的活动而满地狼藉的房间地板上，打开手机里的聊天群组。
『我：抱歉让大家担心了，之后请大家吃饭！』
『真希：解决了就好，要是没解决我就把乙骨拎到你门口再来一次。』
『乙骨忧太：……！？真希同学，我没有做错什么吧？』
『真希：是男人就给我直面挑战，这样躲下去什么都不会发生。』
『熊猫：好了真希，别那么严厉，解决就好。』
『棘：没错，误会解决了就是最好的[拇指]』
……
大家又随便聊了一些就互道晚安睡觉，而早乙女由希看着没有备注的乙骨忧太，才想起来他们连好友都没加。
切换页面加了乙骨忧太的好友，把备注改成忧太之后，她便收到了对面来的消息。
『忧太：小人转圈.jpg』
『忧太：由希记得早点休息，如果需要我明天可以帮你去收拾房间的！』
『我：忧太也是[晚安]。房间就不用啦，记得写检讨。』
『忧太：啊哈哈，我还要一会。晚安。』
深蓝色发的少女确实有点疲惫，她甚至连澡都不想洗，就站起来合衣躺在了同样杂乱的床上。
有多久没这样放肆地哭过了呢？
好像在五条老师对她说过那句话之后，她就觉得不应该哭了。
“既然认为自己是加害者，就不要做出受害者的样子。”
当时还残留着少年气的白发咒术师吃着她做的点心，靠在沙发上非常随意道：“既然是死神，就拿出死神的样子，不要一直哭哭啼啼的。”
她当然不会忘记因为自己而受伤的人们，即使里香并不责怪她，也不会忘记她因自己一时的疏忽而导致的事故。
她是死神，是加害者，所以要用这份力量去保护那些可能的受害者，这样才算赎罪。
不过今天……勉强可以破例吧。
就今天，让她宣泄一下情绪也可以吧。
早乙女由希握着手机成大字型摊在床上，和仰泳划水一样瞎扒拉了几下，又觉得自己幼稚，把自己团成了一团。
她蜷起身子，闭上眼睛，回想起二年级的大家担忧的神情，回想起忧太和里香在她哭泣时慌乱的神情，回想起五条悟那个异常靠谱而灿烂的笑容。
她的身边，不知何时，竟聚集了那么多人。
儿时的约定，也没有完全打破。即使是咒灵形态，里香也还在他们身边。
早乙女由希，你是多么幸福的一个人啊！
虽然以后的事仍不知晓，但现在的你，是多么幸福啊！
这真的是你可以拥有的幸福吗？
少女就这样思考着，质问着，任由周身的疲惫淹没自己，沉入了梦乡。
她整个人就像婴儿一般蜷起，在狼藉的宿舍房间里一个人独自安静入睡。
而亮起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则是父亲发来的晚安消息。
“晚安，祝你好梦，由希。”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贝雷斯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