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
【相信自己的心。
找到属于自己的位置。
说自己想说的话。】
这是莱特与克拉克都颇为认可的、创造优秀角色的尺度。若想要手中的笔如愿达成完整的故事弧线，笔下的那个TA就必然要充满艰辛地走完这段路不可。
而目前来讲，即使沙耶所表现出来的还只是一个初始白板号，他们也可以继续去寻找几处用以今后雕琢的要点和突破口。
首先是身份。
姓名，沙耶[saya]。
性别，女。
眼睛，绿色。
头发，黑色，墨绿偏光。
有无秘密身份，无。
称号，无。
行动地，——
“她应该是地球人类籍来着，家住海滨城。”
一边思考着，莱特放空了大脑，手指悬在目光所及之处荡悠来荡悠去。
为了确保绿灯刊的主场，她势必要贯彻这一点：“你之前说，沙耶的背景设定可以是从31世纪或未来某个时间点意外穿越回过去数十亿年前的……那就把这个地点定在绿灯侠哈尔·乔丹所守护的海滨城。沙耶是生活在那里的普通居民，偶尔会在城市上空看到那一抹路过的城市特产绿光，但她从不知晓这位本土英雄的真身是谁、也没有交集。”
于是沿着这个海滨城市民身份为开端，克拉克把先前安排的“沙耶死于一场大灾难”的伏线给接续上了：“所以她死去的时间点最好是在……蒙戈和机械超人毁灭海滨城的场合。”
“没错！”莱特合起手掌，随后灵感涌现，“沙耶和其他所有在这场灾难中丧生的海滨城居民差不多，结局并无不同，因为她只是一个普通人。”
他皱眉：“你确定吗？不留一点开挂的余地。”
虽说他十分认同悲剧英雄的审美，但要设身处地想一想的话，克拉克其实是见不得自己创造的角色受苦的——他总觉得自己身为一名作者，理应在下笔时考虑到自己对角色未来产生的影响。万一为了所谓的塑造前后反差，让一位曾经单纯向往正义的超级英雄男孩、笔锋急转直下、突然沦落为罪孽累累的超级恶人，这样不是太过分了嘛！
其他编剧的事他可管不着，但换成他自己写剧本就不一样了。他才不要自己倾注了心血的角色落到这一地步。更何况，女主角沙耶从某种程度上来讲，本就包涵了克拉克对莱特的一部分投射，虽然他已经尽力改善这种情况了……
“不要迫害她，她是我们的孩子，亲生的。”
总之，他磕磕巴巴地做出了如此决断。
莱特差点爆笑出声。
“拜托，我已经向你保证过了、我会认真对待这件事的！而且这不等于我们放弃了给角色开挂啊。”她饶有兴致地想，“你觉得哈尔·乔丹是一个普通的、没有钢铁之躯的地球人，会影响到他开挂吗？又或者换成蝙蝠侠……你不会认为普通地球人就很容易对付吧。”
克拉克恢复了冷静：“你是说，当个普通人也没什么不好的，毕竟我们是在绿灯刊主场。”
“没错！你想想看，在绿灯刊里当一名地球人多是一件美事。”莱特扬起眉，“地球啊，那可是存在之灵创造生灵的星球、真正的世界中心，而不是欧阿——作为小蓝人用来掩饰宇宙生命起源之秘的幌子。正因为如此，地球人在设定上天然就是宇宙中情感最为丰富的种群，在情感光谱的使用上占据重要的位置。”
她欢乐地伸展双手，描绘起蓝图。
克拉克有些意动：“我明白你的打算了，你是想让未来的沙耶顺理成章地转职成地球灯侠吗？”
“呃……”在有些不太确定地点头之后，莱特又摇摇头，“不一定非得是灯侠对吧，只要是对情感光谱有很强适应性的身份就可以了，最好有趣一点、特别一点、很少有人关注过的身份。我还没有决定她成为什么色光呢？你看她那么喜欢视差，说不定以后会是黄灯的某某呢。”
他抿了抿嘴：“不要视差，不要和人外谈恋爱。达咩！”
然后比了一个大大的叉。
对克拉克强烈排斥人外爱情的这一过敏反应，少女捧腹大笑：“为什么就不能是宝可梦训练家沙耶和她珍贵的闪光绿毛虫之间的纯纯情谊呢？”
“没有纯纯情谊！”他怒吼，“视差只会对她磨刀霍霍，根本不会有好下场的。”
莱特摊手，继续解释道：“现在说这个也没有意思。毕竟沙耶还连活人都不是呢，目前应该算是个能量体吧。”
克拉克也开始思考这一关键点：“按理说，如果她的灵魂没有穿越到数十亿年前，理应在海滨城摧毁后直接魂归黑死帝、或者去天堂片场。但既然是绿灯刊，那还是归黑死帝吧。”
“你觉得这么早让主角卷入至黑之夜的漩涡会合适吗？”她嘀咕。
“那又怎么样？”他倒是思路清晰，“你看卡隆纳，他也早早地死过一次，还被黑死帝拿来当跳板工具人了。但至黑之夜开启的前提必然是光谱战争，只要宇宙没有凑齐全部颜色的灯团，并彼此混战，就不会造成至黑之夜预言的降临。这些提前登场的黑灯工具人只会被绿灯军团一次又一次地打回去，黑死帝的计划也照样失败。”
她摸着下巴：“这倒是没错啦。但你觉得沙耶被黑死帝拉到死亡地带会有什么好的故事展开吗，我是有点想不出来。”
克拉克摇摇头：“那样她就只是千千万万个死者的一员了。或者是成为绿灯刊里的某个平平无奇的黑灯反派。”
沉默了一秒。
“如果……”她喃喃道，“如果沙耶一直这样徘徊在生死之间呢？不算死了，也不算活着，依然保持现在这种能量状态。只有她回到海滨城毁灭的那个正确的时间，才可以步入到真正的死亡中。”
克拉克觉得可行，但仍需要细化讨论：“可是沙耶现在很可怜啊。她很混乱，只记得自己随家乡飞灰烟灭的、那一瞬间的恐惧……算是在不停回溯自己的死亡阴影吧。”
莱特小鸡啄米式点头：“其实她也不一定永远会是这个状态的。就比如，视差虫虫会喜欢沙耶一直保持这样。”
“但小蓝人不一定这么认为对吧。”他秒懂。
她这回是重重点了一下头：“没错，虽然小蓝人在很多事情上都很坑，但从宏观角度和主观意愿上，他们还是做了很多好事的。”
“而且卡隆纳肯定会对这种异常的能量状态感到好奇，然后进行研究，帮助她更加了解自己。”他完美地接上了这个过程，“再不然还有初灯作参照物呢，他也是从未来穿越到小蓝人身边的。”
“你说得对！”
【诡谲的黄光构造物如大军压境，来势汹汹地冲向了前来抓捕情感实体的卡隆纳。
“该死的马尔图斯人！你们穷追不舍的表现真令我厌烦！”
源源不竭的恐惧之力时而放出磅礴的畸形怪物，时而变化成流体状，在战场上四处乱窜、扰乱穷追不舍的敌人。
“视差怪，你早就该料到自己会有这么一天的。今天就算我失败，以后还会有别人来收拾你……我们不可能放任你在宇宙中继续肆虐。”
卡隆纳操纵能量锁链，由四周向中心不断缩紧，直至将它紧紧箍在了光晕之中。
不日，马尔图斯科学家携带着关押灯兽的小黑匣和某位背景板重返家园，与同胞们延续了此前筹备去往欧阿的讨论事项，商议该如何建立宇宙新秩序。
在基地里，众人爆发了激烈争吵。
“这是对情感的亵渎！我们都知道宇宙能量的本质是什么，是各种色光。”一部分女性成员怒吼，“因为担忧它们所象征的东西不那么具有理智和可控性，显得略微有些极端、容易偏激，就一味排斥使用这些力量，那就是因噎废食了！”
“可是你应当承认——像是红灯，这种情感光谱中最为危险的存在，会给我们未来造成多大的麻烦。它会让争端永不休止！”另一部分同胞痛斥。
她们仍坚持：“愤怒与复仇的红色光是诞生于世道不公，从另一种角度看，它正是在警示和敦促我们要创造一个富有正义的宇宙。还有爱之紫光，它让我们的生活变得更有意义、更加美好。”
“这只是你们天真的想象。”
“没错，我们都看到过混乱的下场。”
另一部分人专注于如何处置灯兽。
“我们都知道，情感源于生命，只要这个宇宙还充满生机，情感仍会不断蔓延。而我们也是广大生命的一份子。我们理应控制好情感的负面效果，却不是为了让生机磨灭，而是要让邪恶的得到打击、泛滥的获得约束。”
“灯兽是不会消亡的，情感与这个宇宙同存……尤其是极度危险的视差怪，我们没法真正地杀死这种存在，必须把它严加看管起来。”
“蓝色希望是与黄色恐惧截然对立的存在，我们是否要引入耀室凰？”
“不，我们无法确保得到预想的结果。事实上，我们唯一信任的只有意志力之光。”
“不，即便是绿光，过度使用也会造成不理智的结果。我们得慎之又慎。”
还有一些小插曲，是关于视差怪随之而来的某个附赠品。
“那位女性地球人目前在哪儿？”
“她在卡隆纳实验室的能量牢笼中，连同灯兽一起，暂时由我们的同胞共同照看。”
“不具备危险性，在与视差怪的战斗中未曾反抗过，也没有任何特殊能力。”
“她出生于地球？但她却和我们这一拥有不朽生命的种群不同，很显然，她所在种群的诞生时间应当非常晚才对。经我们考察，这不太符合现实。”
“她的状态十分奇怪。除了带有显著的黄光能量辐射，这很可能是视差怪造成的结果，她还处于一种我们从未见过的能量状态。”
“我的同胞们，她的出现是会给马尔图斯带来进化的契机，还是另一种危机与考验呢？这都需要我们齐心协力、团结一致。”
卡隆纳带着满腹疑虑回到实验室，看到那名少女坚持不懈地趴在小黑盒子的投影墙外，一直换着法子说“Howdy”、“Hello”、“Hi”；但投影里，头埋在胸前、尾巴包着躯体、缩成一个球的灯兽则一点反应也没有。
“它听不见。”他提醒她。
她回过头，木木地看了这位马尔图斯人一眼，然后又趴回去了。很显然，她不知道这个外星人在说啥。
于是他接上语言破译装置：“它被关在里面，听不见你说话。”
“哦，谢谢。”
她依然愣愣地看着对方。离了视差怪的情绪污染，她感觉自己又回到了最开始那种麻木的状态。
“女士，请回到你该在的地方。”
他礼貌地把沙耶请回到她原来坐着的位置，上面连接有密密麻麻的线路，这是为了筛除掉她身上驳杂的、原不属于她的情感信息，并提取出深层的生态资讯。她听话地坐了回去，但眼神依然情不自禁往虫虫朋友那边瞥。
“请问，为什么要把我的朋友关起来呢？它做错了什么吗。”
对着自己眼中犹如婴儿般思考水平的时空来客，科学家无奈地回答：“你应该先问问它，看它到底对你做了什么坏事。”
“它很好的，一直陪着我到处飞。”
科学家干脆换了一个话题。
“你清楚自己的情况吗。”
少女点头：“我已经死了……我现在是在天堂或是地狱或是其他名字的死后世界。我遇到了接我的人，长得矮矮的，就像神话传说里的引渡人一样，指引我跳入冥河水，然后我遇到了我的虫虫朋友。它应该是刻耳柏洛斯那样的看守地府大门的存在，非常厉害，但也很温柔，细心地带我飞去天堂……然后我就被带到这里，这里这么漂亮、肯定是天堂。”
全部错误。
倒不如说，她迄今为止根本没有搞清楚过自己所处的现实。
“不。确切地说，你还没有真的死去。而且这里也不是地球，你已经离开了太阳系，来到了我们的马尔图斯星。”
“我应该死了……嗯，我记得我肯定死了。”她揪着自己的头发。
“很抱歉告诉你这个坏消息。但我们会尽力而为去帮助你。”
“所以，你是知道地球的？”
“是的。马尔图斯拥有这个宇宙最为先进的文明，我们知道许多事。”
“那么你们能送我回地球吗？”
“……很遗憾。”卡隆纳停顿了一秒，“恐怕你回去的、也不会是你的那个地球了。”
“为什么？”
“因为据观察，那颗星球上暂时未有文明出现。”
恍惚中得知这个消息，沙耶有些难以理解：“怎么可能呢？总不可能我这一死连时间都穿越了吧。”
“你的猜想非常有可能。”卡隆纳观察着机器上显示的数据，“很不错，非常有价值的案例，你跨越的维度如此之长，更有助于我们理解时间的概念。谢谢。”
“哦，好吧。不客气。”她乖巧地保持坐姿。
不一会儿，实验中的少女扶住胸口。
“请问我出了什么问题吗？我越来越觉得自己体内、不、我没有身体了、可能是心灵吧、那里注入了新鲜的活力，以前那种不想动弹的僵硬感消失了……我现在特别想出去活动活动。”
卡隆纳一边记录数据：“很好，请问还有其他感受吗？”
“我很想把这一切写下来！你知道但丁吗，哦、你应该不知道。但丁是我们家乡很有名的人物，他写过一部旷世巨作、描绘自己到地狱与天国游历的景象。我感觉我现在的经历也很有价值，如果我还能活着回去，一定要写下blablabla……”
“嗯，创作欲提升了。”科学家无视了冗长的感言。
“是的。我以前是个文字工作者的，我是指我活着的时候。”
“初步完成。”
实验终止了。
卡隆纳为这位相当配合的客人保留了一定的知情权，但很可惜，少女看不懂那些数据记录。但不妨碍她的心情变好了。
科学家发现了一个惊人的成果，他将报告分享给了自己的同胞。
“各位，在排除了视差怪施加给沙耶女士的黄光污染后，我尝试对其注入微量的情感色光，以观察它们后续极有可能造成的、打破该女士在能量状态下生死平衡的反应。”
顷刻间，拿到结果的马尔图斯人议论纷纷。
“真是难以置信。这些数据表明，这位地球人在容纳了情感色光后，既没有重生，也并未破坏其半生半死的能量状态。即便是在尝试性地注入更多情感色光以后，此种情况也没有发生改变。”
“可是她的外在表现有所不同，一定程度上恢复了其生前的精神状态。”
“各位，不知可否发现一个细节。目前用以检验的情感色光，在我们天生擅长能量操控的马尔图斯人看来微乎其微，但该操作对不曾拥有不朽天赋与寿命的沙耶女士而言，其实十分具有挑战性。”
“后续施加的更多尝试，让我们做出了如下的合理推测：这名地球人在经历了死亡、时间穿梭以及视差怪等一系列失控情况的影响下，对情感色光表现出了特殊的容纳属性。这将会启发我们未来在情感能量方面可持续的、审慎的使用。”
之后的某日。
“我还是第一次乘坐宇宙飞船。”
沙耶隔着屏障注视太空。被视差带着飞是一回事，自己坐飞船则是另一种体验了。
她将随着相当一部分的马尔图斯人共同前往欧阿星。而他们会在那里获得进化，成为日后的宇宙守护者。
至于另外两拨在半途就分道扬镳、去新世界寻找其他道路的马尔图斯人，他们分别成为了未来的扎马伦人[Zamarons]和未来的控制者[Controllers]，当然，种种机密事项还不是她能够知晓的。
沙耶觉得那群蓝色皮肤的超古代外星人还是挺和善的，而且没有恶意。尤其是接触得最多的卡隆纳，完全是一名高尚的科学家，多次认真处理了她的异常情况。
唯一的缺点是马尔图斯人给她的感觉都差不多……都非常富有理性之光，咳，通俗一点讲就是没有个人特色。
不过他们似乎不在意这一点，也很少提及同胞的名字，好像他们根本不觉得没有名字是件麻烦事一样。
“呃……”
她正准备打招呼，却不知道怎么称呼对方。
你看，没有名字是多么麻烦的一件事啊。
沙耶悻悻地放下手，但对面这名马尔图斯人、哦、现在该叫欧阿人、却显得更有人情味一些。
他朝地球来的客人点了点头：“你可以称呼我‘甘瑟’。”
“呼、哦、天哪，谢谢你，甘瑟。”松了一口气，她排解掉了刚才一瞬间的尴尬，重新挥起手来。看来他们当中也有好相与的类型。
“请问有什么事吗？沙耶女士。”
“哦、没有，我只是在想自己今后的出路……然后看到有人，于是就打了个招呼。”她挠头，“你是知道的，我现在这个样子没办法正常死亡、也不能正常活着。”
这段时间，欧阿的宇宙守护者们正忙碌于大方向的构建、以及种群进化的途径。他们自然就忽略了其他事情。
“确实是这样的，我感到很抱歉。”甘瑟回答。
“不，我不是在抱怨。”沙耶摇头，“我知道你们有重要的事情需要解决，本来我就只是一个意外情况，不该将什么都归咎于你们的责任。我很感谢你们能来帮忙。但是，如果有什么我可以效劳的，也请不要客气。”
面前的欧阿人有些诧异。他停顿了几秒，打量着沙耶，然后有些欣然地说：“看上去你的精神状态非常正常，比刚开始的时候好多了。祝贺你。”
“这都是你们的功劳。你们用那个——”沙耶比了一个手势，“闪闪发光的特殊力量治疗我。”
“是的，使用辉光是我们与生俱来的天赋。”
虽然甘瑟拒绝了沙耶提出帮忙的请求，但他还是非常关心这名少女的恢复情况的，一路上多聊了几句，给她留下了深刻印象。
沙耶回到实验室，路过黑盒子的时候照例向自己的虫虫朋友打了一个招呼。
经历多轮的情感色光注入和修复训练，她已经清楚地知道了，自己当初在这位黄光实体身上体会到的是一种怎样的情感。这与她惨烈的死亡回忆有关；而视差怪隐瞒了这一点，但事后她也并不怪它。
这是它的天性。它喜欢看到人沉浸在恐惧中的模样，它也是制造恐惧的惯犯……但不可否认的是，它也陪伴过她，让她快乐地度过了最无助的时刻、且不曾感到过寂寞。
沙耶瞧了一眼实验室的主人。
特殊房间的大门紧闭着，她已经习惯最近卡隆纳魔怔地做实验的样子了。
她无奈地撇了撇嘴，嘀咕了几句“真是狂气科学家”，正准备给自己找点事做。没成想，房内一场巨大的能量波动让整个宇宙产生了震动。
等到一群欧阿人冲进实验室，只看到断壁残垣中，一位抱着能量匣昏倒了的少女、以及正在对实验装置拼命抢救的科学家。】
幕后，克拉克·肯特落下笔。
“很好笑吗？”
莱特捂着嘴：“真的很好笑。”
“抱着视差球的沙耶和作死的疯狂科学家卡隆纳哪一个更好笑？”他又问。
“都很好笑。”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