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挚友才是最棒的！》银瞒

75、属于五条的特权

　　距离百鬼夜行事件，已经过了将近一年。

　　叶月在咒术高专的山脚下开了一家甜品店，明明选址偏得离谱，生意却意外不错。

　　店内大多是女性顾客，她们看着店内唯一的侍应生窃窃私语。

　　甚尔充分发挥自己曾经身为牛郎店TOP1的职业素养，每次笑着和顾客交谈、微微弯腰呈上甜品时，都在不经意间散发着自己的魅力，令人无法将目光从他透着成熟性感的笑容和优美的腰背曲线上挪开。

　　这真的是甜品店吗？
　　光是看着这个男人，就如同置身华丽的舞会，只想提着裙摆等着男人邀请自己共舞了。

　　但当她们品尝甜点时，又为其美妙的味道而惊讶，舍不得收回的目光瞬间定在甜点上，将甚尔抛之脑后了。

　　有人不禁低声感叹：“太好吃了，这是哪个大师做的？”
　　“请帮我再打包十份巧克力柠檬塔！”有人品尝过后立刻对甚尔说。

　　甚尔的职业微笑戴上一丝歉意：“抱歉女士，所有甜品都是限量一人一份的。”
　　毕竟甜品师只有小鬼一个，实在忙不过来了。

　　顾客红了脸，目光游移：“那、那请帮我打包一份你的笑容……”
　　甚尔低笑出声，好像有闪闪发光的特效在他周身闪烁。

　　后厨里，叶月左手抹奶油右手洒糖霜，一个接一个精致美味的甜品在他手下诞生，他速度快到在空中留下残影，将天与咒缚的能力发挥到极致。

　　叶月隐约听到甚尔和顾客的交谈，飙到一百八十心率的心脏又“噗通”落回了原处。
　　——干得漂亮，甚尔！再加订单他就要离家出走去学习影分丨身了！
　　但是气氛好怪，他的甜品店是不是该搬去歌舞伎町一条街？

　　天色渐暗，甚尔打着哈欠在门口挂上歇业的牌子。

　　“叮铃~”
　　门风铃轻轻响动，戴着黑色眼罩的男人无视牌子推门而入，随便找了个位置坐着，一双长腿委屈地缩在桌下。

　　“这位客人。”甚尔眯起绿眸，眼神逐渐变得危险，“我们已经歇业了。”

　　“歇业后就是朋友之间的茶话会时间了，家长频繁插手孩子的人际关系会被厌烦哦。”
　　五条悟满嘴跑火车，他随口敷衍完就娴熟地喊道：“叶月~我来啦！”

　　“悟？欢迎光临~”叶月从后厨探出头，“今天客人太多啦，悟的那份还在烤哦。”

　　五条悟伸手掀开眼罩，蓝眸中映出幽灵的身影。

　　他像是在品尝美食般，目光一寸寸挪过，他看到了幽灵嘴角的巧克力屑，显然甜点大师在制作的时候忍不住把边角料偷吃了。

　　还有幽灵指尖的糖霜，耳垂上不甚明显的耳洞，以及见到他时眼中掩不住的喜悦……
　　全部被六眼尽收眼底。

　　这一年间，五条悟和叶月频繁见面，每一次见到幽灵，似乎都能更靠近他一点，直至最近终于见到了幽灵的本真。

　　明明还没有吃到甜食，五条悟就先露出了满足的笑容，他用手撑着脸颊，对叶月抛了个wink。
　　“我可以等一等，但店主先生要陪我聊天哦。”

　　“好麻烦的客人啊。”叶月笑着假意抱怨，调了一杯奶茶端给他，在他对面落座。

　　“我可是这家店的第一位客人，总要有些任性的特权~”
　　五条悟理所当然地说着，端起奶茶喝了一口，入口甜而不腻口感顺滑，是很合他心意的味道。

　　但五条悟也没说错，这家店确实是为他开的。
　　在五条悟发现自己越是接触叶月，就越能看清他的本真后，便明示暗示让他在高专附近开家甜品店，让自己能借此经常见到叶月——店里的菜单都是为他量身定做的呢！

　　被拉过来当店员的甚尔对此颇有怨言，他倒是挺乐意和小鬼一起开店的，就是不爽五条悟享受的特殊待遇。

　　甚尔转身从冰箱里取出一块香草蛋糕，放在叶月面前，“给你留了一块。”

　　“香草蛋糕？我今天好像没有做这个。”
　　叶月瞄了甚尔一眼，又瞄一眼，嘴角逐渐翘起：“甚尔，是你做的吗？”

　　甚尔：“……随手做了个。”小鬼记性怎么这么好？

　　甚尔竟然会做蛋糕了！
　　叶月感动地吃了一口，他一直以为甚尔只会把肉放在火上烤，其他什么料理都不会呢。

　　“诶~我也想尝尝这个。”
　　五条悟毫不客气地叉走一块，甚尔反应迅速地伸手阻拦，被无下限挡住了。

　　五条悟一言不发地咀嚼着作沉思状，过了良久才缓缓竖起三根手指。
　　“很遗憾呢，甚尔同学。蛋糕整体太干了，我只能给你三分。”

　　这是哪来的评委？他以为自己在参加美食大赛吗？
　　甚尔拍拍一直盘在他腰间的丑宝脑袋，丑宝乖乖吐出天逆鉾：“我也很想给你三刀。”

　　叶月眼疾手快地把天逆鉾塞回丑宝肚子里，另一只手将整盘蛋糕倒进自己嘴里拼命嚼，脸颊都被撑得鼓起。
　　他朝甚尔竖起大拇指，声音模糊不清：“甚尔做的超级好吃！”

　　甚尔：“……”小鬼不会被噎死过去吧？

　　五条悟端起手边的奶茶：“叶月，喝这个！”
　　叶月迅速接过将奶茶“咕嘟咕嘟”喝得见底才终于缓过来——这蛋糕确实挺干的。

　　“我再给你续一杯。”
　　叶月拿着只被五条悟喝过一口的奶茶，有些不好意思地用食指蹭蹭脸颊。
　　“蛋糕要烤好了，给悠仁他们也烤了一份小饼干，悟帮我带给他们吧。”

　　昨天，咒高的一年级生来店里逛了逛，探查五条老师频繁旷课的原因。

　　叶月对伏黑惠的两个新同学印象很好，回家后还对惠说：【惠交到了很可爱的朋友呢，悠仁和野蔷薇都是好孩子。】
　　“……”伏黑惠面无表情，他好像多了一个老父亲？

　　叶月走进后厨，五条悟笑吟吟地看着他的背影等待着，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是伊地知打来的电话。

　　五条悟接通电话，不等对面开口就先说道：“伊地知，如果没有重要的事情我就会掌掴你哦。”

　　“掌、掌掴！”伊地知显而易见地慌起来，他一时分不清五条悟是不是在开玩笑，但又很快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五条先生，大事不妙了。”

　　“怎么？”五条悟言简意赅地问。

　　“涩谷被布下了半径约400米的帐，普通人都被困在里面了，目前没有人员伤亡。”
　　伊地知的声音越来越小：“高层希望您能前往涩谷解救非术师……”

　　“我知道了。”五条悟的语气依旧冷静。
　　尽管他已经明白咒术界的高层决定当缩头乌龟，将影响力如此之广的重大事件全交给他一个人摆平，也全然无所谓。
　　反正在咒术界待了二十八年，烂橘子有多恶心他早就领会过了。

　　“帮我转告叶月，我去抢限量发售的甜点了，改天再来。”
　　五条悟只来得及对甚尔匆匆丢下一句话，便瞬间消失在原地。

　　转告什么？小鬼都听得一清二楚。
　　甚尔开始收拾餐桌，下一刻，叶月果然探出头说：“事情听起来很严重。”

　　将普通人困起来却又不大开杀戒，像是在刻意等着什么……涩谷事件发生得实在是突然又蹊跷。

　　“六眼肯定没问题。”甚尔换下身上的制服，随口道。
　　连他也不得不承认，五条悟确实是咒术界最强的存在。

　　没问题……吗？
　　说的也是，悟可是最强。

　　甜点的香气在空中逸散，叶月将没来得及送出的蛋糕和小饼干都放进冰箱，关上灯的那一刻，白日热闹的甜品店彻底被清冷的夜色笼罩。

　　甚尔关上店门，叶月站在一旁等着甚尔。
　　他抬头望向夜空，今天的夜晚黯淡无光，似乎整个世界都在褪色。

　　“甚尔。”叶月突然开口，“我想去涩谷看一看，你先回家吧。”

　　等甚尔转过头，已经不见叶月的身影。
　　他烦躁地抓抓头发：“啧，看来该给小鬼设个门禁了。”

　　……

　　涩谷已经变为了人间炼狱。

　　摩肩接踵的人群挤在狭小的地铁站里，不断有新的人被填进来，被咒灵玩乐般杀死。极度恐惧之下，普通人终于看到即将夺走自己性命的怪物，站内尖叫声四起，猩红的血浸满地面。

　　“不要、不要……”一个人跌坐在地上，他抬头看着悬在自己头顶的利爪，绝望地呢喃。

　　下一瞬，怪物莫名倒飞出去，砸在地上抽搐着痛苦呻丨吟，再没能爬起来。

　　叶月收回拳头，继续向前奔走。
　　天与咒缚无法祓除咒灵，但也足以它们重伤到无法行动。他一路走来顺手制服不少咒灵，速度被拖慢许多，久久寻不到五条悟的他越来越焦躁。

　　——悟究竟在哪里？
　　叶月的速度越来越快，他第一次如此庆幸自己是个幽灵，无法被他人触碰的身体让他轻松穿过人群。

　　突然，他撞上了谁的身体。
　　灵魂和陌生人相触碰，叶月本能地停下步伐护住那人，对方转头看到他的瞬间，令人战栗的杀意便立刻变为笑意。

　　“好久不见了，叶月。”
　　他笑着，语气熟稔，额头的缝合线却怪异得可怕，“这应该是我们第四次见面？”

　　一年未见，他变了许多。
　　——是本应死去的夏油杰。

　　“啊呀，你的眼神有点可怕呢。”
　　他说话又轻又缓，分明是温柔的语气，却只让人感到不适。
　　“不为我们的重逢高兴吗？我可是一直都想见你呢，每一次和你的见面，我都记得清清楚楚。”

　　第一次见面，是在新宿。
　　少年回过头的那一眼，确实是在看他。

　　第二次见面，是在盘星教。
　　夏油杰丢下叶月，和家人一起去买可丽饼。
　　夏油杰多买了一份，却不知道该给谁。

　　第三次见面，是在夏油杰奔赴死亡的前夕。
　　他清楚地知道五条悟有多强大。
　　他也知道自己踏上的是一条绝路。
　　所以他拜托叶月，期望叶月将他最后最珍贵的东西带走。

　　“……我也很想见你，杰。”
　　叶月沉默良久，才慢慢走向他。
　　“我一直在后悔那个平安夜我所做的事——我什么都没能做。”

　　“杰，对不起。”叶月在他警惕的目光中，从口袋里掏出了一颗糖，“那天没能给你带一份糖果。”

　　“糖？啊啊，今天是万圣节呢。”他无所谓地笑着，放松下来，伸手想要接过那颗糖。

　　在他放松的瞬间，叶月闪电般撞上他胸膛，手狠狠扼住他的脖颈将他掼倒在地，用力到手臂青筋暴起。
　　藏在他袖中的狱门疆跟着滚出来，被叶月收在怀里。

　　叶月压在他身上，分明是占上风的胜利者，眼神却空洞得没有丝毫喜悦之情。
　　他声音沙哑：“可这不是我们第四次见面。”

　　他和夏油杰，永远只会有三次见面，这颗糖果永远也无法送给夏油杰。

　　夏油杰已经永远留在了去年的平安夜。
　　他不会是眼前这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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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很好，踏出了11月日更的伟大第一步！（1/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