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光为我而来》不着蔡谱

3、中学

　　“星轨？你不是去休息了吗？”

　　星轨的休息不是睡觉，据他所说，是类似于机器人断电的感觉。
　　星轨倚在电梯外看着徐巧妹，看到她完完好好地站在电梯里，这才松了一口气。
　　“我什么时候休息都行，没有固定时间，刚刚感受到你这边似乎有情况就过来了。你找到灿能量了？”
　　“应该是找到了，我现在确实……感觉还不错。”

　　徐巧妹摸摸自己的脑袋，这种神清气爽的感觉堪比嗑了一万颗薄荷糖。
　　她从电梯里走出来，刚走到星轨身边，她的领导陶婉柔正巧走了过来，看到星轨眼睛一亮，“巧妹，你男朋友啊？”
　　比陶婉柔的话更令徐巧妹震惊的是，陶婉柔看得见星轨？！

　　星轨低低咳了一声，拉了下徐巧妹的袖子，小声说：“我怕别人看见你自言自语太奇怪，所以……总之现在他们都能看到我。”

　　徐巧妹仓促说了句“不是”，她想把陶婉柔打发走，于是紧接着上前挽住陶婉柔的胳膊，把她往回带：“柔姐，你是不是要去买咖啡？我帮你买，你回去吧。”
　　陶婉柔露出一副“我就知道你有问题”的暧昧表情，嘱咐她早点回来下午还要开会，转身回了自己的工位。

　　徐巧妹拉着星轨下楼去买咖啡，一路上星轨过于优越的外貌吸引了不少视线，这附近都是互联网公司，员工们都很年轻，毫不避讳自己热烈的“欣赏”目光。
　　但徐巧妹现在根本顾不上这些，她低声询问星轨：“你为什么能感受到的这里有情况？”
　　星轨看了她一眼，似乎有些意外，“我以为你会先问灿能量的事。”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似乎‘听’到了我的想法，知道我怀疑你是我的幻觉。”
　　读心术什么的简直不要太反人类，徐巧妹绝对无法忍受有人能随时随地读取自己的想法。

　　星轨解释道：“只有当你的情绪发生较大波动时，我才能感受到你的想法。准确来说，当你情绪波动时，就是在向外传递某种信号，当这种信号足够强烈，就会被我捕捉到。不过你应该是个情绪比较稳定的人，我这些年来捕捉到的信号很少，近两年稍微多一点，几乎都是‘傻X领导’、‘不想上班了’之类。”
　　徐巧妹：……

　　“那你能不捕捉吗？”
　　“不能。”，星轨坦诚地看着她，褐色的眼眸中写满了“我也没办法”。

　　徐巧妹泄了气，下定决心以后要注意情绪管理，不能什么事都被这人听到……“等等，你说‘这些年’？”
　　“是的，我之前就说过，我关注你很久了。”
　　“很久是多久？”

　　星轨犹豫了一会，徐巧妹摆了摆手，“现在不能说就算了，等到我能知道的时候再说吧。下一个问题，灿能量，还有我的头疼是怎么回事？”
　　“灿能量，是指使用“灿”以各种形式做功的能力。”
　　“……说人话。”

　　“就像氧气，火焰燃烧需要氧气，人类呼吸也需要氧气。或者像是阳光，利用阳光产生的能量就是太阳能。灿是一种用途很广的能源，人体也可以直接利用，只不过这种方式利用率比较低。”
　　徐巧妹点点头，灿能量听起来像是某种人类目前为止尚未发现的新能源，这种解释她还比较能接受。

　　“至于你的头疼，我之前说过，人类拥有精神力，精神力有很神奇的作用。对于精神力，我目前知道的也不多，但有两点是确定的——”
　　“一，精神力一旦超出人类当前的承受范围，就会像你一样，头痛头晕甚至昏迷，严重时可能会导致死亡。”
　　“二，如果把精神力比作火焰，灿能量就是氧气。吸收足够的氧气，你的火焰燃烧得更加顺畅，你就会感觉好很多。但这种方式只能一定程度上缓解你的症状，唯一的解决办法只有提高身体素质，同时加强对精神力的掌控。”

　　听完这一串，徐巧妹感觉脑袋晕晕的，有种在大学课堂听课的感觉——懂了，又不完全懂。

　　星轨看她一言难尽的表情，安慰道：“没事，我会帮你的，你就把我当成是发布任务的NPC，去完成我的任务，就能获得奖励。”
　　这个徐巧妹听懂了。

　　她现在也不执着于星轨的真实身份和他到底为什么要帮自己了，左右也问不出个结果。
　　徐巧妹稍微思考了一下，追问：“如果不吸收灿能量，我的精神力是不是就会消失？我就不会头疼了？”
　　“灿能量无处不在，就像氧气一样。不过你日常生活中接触到的灿能量，或者说绝大部分地点的灿能量都很稀薄，并且狂暴，人体的利用率极低。只有在某些特殊地点，才会有罕见的稳定柔和的灿能量，能够直接被人体吸收利用。”
　　“就像我公司顶楼那样？”
　　“对。”

　　徐巧妹若有所思，“怪不得我之前总感觉在公司呆着还挺舒服，原来是因为灿能量啊。吓我一跳，我还以为自己被公司PUA了呢。”

　　说话间，徐巧妹已经买好了咖啡，她拎着咖啡往回走，星轨却停住了脚步。
　　“既然你没事，我就先走了。”
　　“你去做什么？”
　　星轨看向了某个方向，“帮你探查下一个任务。”

　　第二天是周六，徐巧妹跟着星轨来到了新的任务地点。
　　“这次还是和之前一样吗？走过去什么也不用做，自然而然就吸收了灿能量，还挺简单的。”

　　星轨看了她一眼，眼神中明显带着点无语，“不一样，之前那种机会可遇不可求。”
　　徐巧妹在心里自动翻译了一下这句话就是：哈哈哈徐巧妹你完蛋了！你以后都别想好过了！好日子到头喽！
　　“所以这次的任务是什么？”

　　星轨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继续往前走，直到走到目的地——天创市宣口中学。
　　这是徐巧妹曾经的高中。

　　很显然，星轨知道这一点，他在校门口停住了脚步，转身严肃地看向了徐巧妹，“这次的任务有一定的危险性，但它能够锻炼你的精神承载力，承载力高了，再庞大的精神力你也能负担。”
　　“虽说有危险性，但是你放心，有我在。”
　　“万一遇到危险，我会出现。只是你可能会忘记我，或者我可能不会以现在的模样出现。总之你要记得，我一定会叫‘星轨’，你一定要相信我。”
　　“只有完全相信我，我才能带你出来。”

　　星轨甚至还没介绍任务到底是什么，就先强调了这一点，想必这一点很重要。徐巧妹严肃起来，做出了发誓的手势表示自己记住了。

　　星轨点头，继续介绍：“你现在的精神力很强，有很大的几率会……”

　　星轨说话的同时，他们身后的校园电动闸门忽然开了，发出吱嘎吱嘎的声音，有几名住校的学生把假条交给门卫，然后笑着快活地跑了出来。
　　徐巧妹的注意力转移了一瞬，她望着那几名学生，忽然发现天创市宣口中学的校服竟然一直没变过，现在学生们穿的校服，和她那时的一模一样。

　　转回视线的时候，她的目光无意间擦过电动闸门后探出了头的栀子花枝，墨绿中夹杂着点点纯白。
　　是啊，六月了，栀子花开了。

　　徐巧妹忽然有些恍惚，她懵懵懂懂地望向天空，随即被太阳刺了一下眼睛。

　　那天的阳光好像也是这么耀眼……

　　闷热的夏天
　　微微颤动的栀子花
　　绿荫花丛后满头大汗的男生
　　女生踌躇的身影
　　略显凌乱的齐耳短发
　　攥在手心洇开汗渍的情书
　　若有若无的说笑声……

　　徐巧妹短暂地闭上眼睛再睁开，正想转回头好好听星轨说话，却忽然发现对面的人消失了。
　　不，不止是星轨消失了，她刚刚还站在校门口，现在……她这是在哪儿？！

　　眼前是比她个头还高的栀子花丛，浓烈的香气熏得徐巧妹有些发晕，她想伸手去揉鼻子，这才发现是手里攥着一封信。

　　一封……情书。

　　徐巧妹的记忆倏然坐上了过山车，一路飙飞回到了她的高二那年。
　　那是她第一次喜欢一个人……虽然后来回想起来只觉得丢脸。

　　徐巧妹脑袋有些昏沉，她想起自己是要去和一个人表白。
　　她给自己鼓了鼓劲，穿过栀子花丛走了出去。

　　什么灿能量、星轨，都被她抛到了脑后。
　　她好像真的回到了17岁。

　　栀子花丛外站着一名长相阳光的男生，徐巧妹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到他面前，“啪”的一下将情书拍在了男生胸前。
　　“曲扬翼，我喜欢你！”

　　曲扬翼手忙脚乱地接下情书，两人都还没来得及说话，一旁就响起了起哄声。
　　“徐巧妹喜欢曲扬翼！”
　　“徐巧妹表白了！”

　　一群少年少女怪叫着从栀子花丛另一侧跑出来，又如鸟群般一下子四散飞开，将这个重磅消息带往学校的各个角落。

　　徐巧妹感受到“自己”气恼地原地跺脚，“喂！你们别到处乱说啊！”
　　她想冲上去拦住四散的同学们，却一时不知道到底该拦谁。

　　站在她身侧的少年脸颊红红的，不知是热的还是羞的，他伸手拉了一下徐巧妹，“那个，其实我……”
　　可徐巧妹此刻全部心思都在那些偷听的同学身上，又气又急，她没注意到曲扬翼蚊鸣般的声音，只觉得血液一股股上涌，脑袋一阵鼓胀，随即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不知道为什么，徐巧妹明明晕过去了，但她还能看到眼前的一切。
　　那种感觉有点像做梦，视角混乱而无序地切换着。
　　徐巧妹“看”到，曲扬翼正托着自己，焦急地喊着她的名字，脸上的焦急和关心一点也不作假。
　　见徐巧妹毫无反应，曲扬翼咬咬牙，干脆地打横抱起了她直奔医务室。

　　该怎么形容曲扬翼呢？
　　长大后的徐巧妹听到了一首歌，“阳光开朗大男孩”，她觉得特别适合曲扬翼。
　　不但长得帅性格好，还有点没心没肺，好像没什么在乎的东西，像阳光一样恣意且无所畏惧。
　　这样的人，在高中时代无疑是极受欢迎的。

　　比如此刻，穿过操场的时候，不少认出他的同学都惊讶地目送，小声地议论着。
　　但曲扬翼的脚步没有慢下半分，跑到医务室时，他已经满头大汗了。

　　校医没查出什么毛病，认为徐巧妹可能是天太热中暑了，曲扬翼听到这话，立刻跑出去了，“我去买冰水！”
　　曲扬翼离开后不过一两分钟，徐巧妹就醒了。
　　校医嘱咐她注意避暑，但也不要一下子太贪凉云云，徐巧妹乖巧点头，也理所当然地认为自己应该是中暑了。

　　徐巧妹刚下床，她的同桌尤昕就风风火火地冲了过来，“巧巧，你咋啦？还有还有，你真去和曲扬翼表白了？”
　　徐巧妹捂脸，推着同桌往外走，“别提了，太丢脸。”

　　两个女孩一边说笑着一边往教室走，徐巧妹忽然好像感觉到了什么，她想回头看看，但却做不到。
　　她好像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权，浑浑噩噩。她无意识地用力后退，猛地如同灵魂出窍般穿透了自己的身体。
　　徐巧妹看着自己的身体和同桌手挽着手继续向前走，而她的灵魂则站在原地，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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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感情戏不会狗血的，不用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