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前小甜饼》雪落青山

69、暖阳Ⅰ

　　“阿玉，人是有尊严的，就算是死，也要仪表端庄。”

　　他母亲笑着将她脸上的灰尘抹去，而后理了理自己的仪容，她拉开门走出去的那刻，让人觉得她不是去赴死，而是要登上颁奖台接受荣耀的加冕。

　　“温玉？一个没用的废物罢了，除了拖后腿他还有什么用？”

　　“你不是喜欢他吗？”

　　“喜欢？那玩意一文不值。拿他的命换我们回基地，这还用得着权衡？没了他这个拖累。我还更轻松了呢！”

　　在意识陷入黑暗前，温玉脑子里闪过很多画面。最后定格在他母亲的笑容上。

　　那是个很漂亮的女人，她笑着告诉自己的孩子，要活着。

　　温玉想，末世里的感情一文不值，没有心才能在这般黑暗里活下去，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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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玉！你没有心吗？！”

　　少年笑了，笑的肆意张扬。

　　“嗤，真可笑，韩成，我有没有心，你不是最清楚了吗？”

　　“哦，对了。我叫祁寒，温玉早死了。”

　　祁寒，意为酷寒。

　　少年笑着转身离开，没去看身后的人被丧尸撕成碎片。

　　在路过一条小道时，他看见一位母亲抱着一个孩子，身后有一只丧尸在追。也不知道他是出于什么心理，出手救了她们。

　　也许，他只是想到了自己的妈妈。

　　被救下的女人紧紧搂着自己的孩子，惊恐的看向他，嘴里结结巴巴的喊他怪物。

　　“温……温玉……你就是个怪物……你不是死了吗……你……怪物！”

　　少年愣了愣，自嘲的笑了一下，小声的骂自己多管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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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姐，我觉得这里很安全，物资充足，丧尸也不会进来。就算进来了也没关系，左右也不过一死。反正，我早就该死了，现在多活的每一天，都是偷来的。”

　　少年笑吟吟的看着面前的小队。

　　记忆里眼前的几人都离自己很近，却怎么也看不清脸。

　　温玉很努力的回想，但可能是快要死了的原因吧，他想不起来了。

　　眼前的记忆再次跳转。

　　“顾景晞，杀了我吧。”

　　“我都被感染了，活着只会是个麻烦。唔……记得别把我埋得那么深，我想要离阳光近一点。”

　　“好……”那个叫顾景晞的男人抱着自己，声音哽咽。

　　“对了，墓碑上要有花。”

　　“……臭美。”

　　“那你给不给？”

　　“给……”你要什么我都给。

　　少年笑了笑，“快点，我怕疼。”

　　“娇气死了。”

　　“顾景晞，我都要死了，你还怼我？！”

　　抱着他的人沉默了。

　　“祁寒，我喜欢你。”

　　像是怕他不明白一样，顾景晞又附在少年耳边说：“顾景晞喜欢祁寒。”

　　少年闭上眼，很轻很轻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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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要死了的时候，能回想起很多很多东西。那些东西在平时也许会很模糊，但在这一刻，它会变得无比清楚。

　　祁寒从小到大只见过一次烟花。那是在基地的时候，他被顾景晞捡了回去。人类基地真的好久好久都没有庆祝过新年了。所以，在那一年，基地在广场上放了一个无声烟花喷泉。那是祁寒见过的、最好看的景象了。

　　所以，在临死时，他又想到了那一天。

　　少年身后是一个烟花喷泉，点点喷涌而出，像一幅壮丽的画，少年站在那，弯起眸子对顾景晞笑，

　　“顾景晞，新年快乐。”

　　少年凑到跟前，顾景晞低头看他，眼中只映了他一个人的身影。

　　少年顿了两秒，像是被蛊惑到一般，微微踮起脚亲上了顾景晞的唇角。

　　一瞬间，亲和被亲的人都愣住了，少年慌张的后退两步，抬眸看了他一眼后飞快的跑开了。顾景晞伸手触碰了一下唇角的温热，忽的笑了。

　　良久，他才开口对着少年离开的方向说：“新年快乐，小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