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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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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洛拿着汤勺,喝了一口汤。
排骨汤咸香中带着一点玉米的清甜,滚烫的汤汁顺着喉管滑下,让费洛被刺激得稍稍眯了下眼。
好像确实要比之前的汤好喝不少,费洛出神的想。
就在他抬眼想看看弟弟的时候,却发现糯糯已经闭上了眼睛,嘴里早就没有东西了,但小嘴巴还在无意识的嚼动。
糯糯手上拿的排骨,似乎都显得有些沉,最后果真啪嚓一声,掉到了盘子里。
糯糯歪着头,脸蛋也栽倒在了盘子上,呼吸清浅,俨然已经进入了睡梦中。
费洛放下自己的白瓷勺,上前晃了晃弟弟的肩膀。
“弟弟。”
费洛叫了一声,睁大自己的眼睛,低下头看了看弟弟。
糯糯粉红的唇瓣张开,吐着热气,脸颊压在桌子上,挤出了一团肉.肉。
费洛动了动指尖,不知道为什么,感觉自己心尖有些痒痒。
他伸出手指,缓缓上前,戳了戳弟弟脸上的肉。
糯糯的小脸蛋白白嫩嫩的,戳上去像按在了一团棉花中,软的不可思议。
费洛想了想,自己脸上就没什么肉,大哥二哥脸上也没有。
可能,只有弟弟才会有吧。
费洛发现了这个事情,大大的眼睛透出一丝愉快,心里像装了一团棉花似的,轻轻软软的。
他刚戳完,一抬头,就看见吴阿姨端着盘子往这边走来。
费洛飞快地收回手,心脏砰砰跳动了两下,做错事般略心虚地站在一旁。
吴阿姨上前将煎饼放下,转头看到糯糯已经睡着了,哎呦一声,赶紧将小家伙抱起来。
“怎么还睡到盘子里去了,看看这小脸,全是油。”
吴阿姨边说边拿出湿纸巾,将糯糯的小白脸擦干净。
低头时看到一旁费洛紧盯着自己的黑沉双眸,吴阿姨心里忍不住一跳。
要说费洛其实长得也很可爱,小巧精致的脸蛋,浅色的小卷毛蓬松柔软,看着就想让人上手摸一摸。
但偏偏他眼睛大的吓人,虽然知道对方就是个小孩子,吴阿姨还是时不时的会被费洛吓到。
呼了口气缓了下来,吴阿姨才开口:
“小洛,我带着糯糯上楼睡觉,你也赶紧继续吃饭吧。”
费洛听了,眼神依旧落在糯糯的身上,朝她摇了摇头。
吴阿姨没搞懂费洛这是什么意思,但她也没多管,小心地抱着糯糯上楼。
费洛跟在吴阿姨的身后,看着她把弟弟放回卧室,盖上小毯子关好门,才收回了视线,下楼吃自己的饭。
吴阿姨也去忙自己的事情,费洛安静地吃完饭,坐在沙发上等着去上学。
厨师过来收拾东西,看见费洛坐在那里,摸了摸自己有些秃的脑袋,走上前去。
“小洛要不要看会儿电视?”
厨师之前不怎么管费先生一家的事情,总觉得和费先生他们隔着一层,不好多嘴说什么。
但最近家里气氛明显轻松不少,厨师也不像之前那么拘束,再加上他实在喜欢糯糯那个讨喜的小孩,爱屋及乌的,便上前关心一下费洛。
费洛听了厨师的话,摇了下脑袋。
厨师挠了挠脸,觉得费洛完全没有七八岁小孩该有的活泼,每天都在完成任务似的生活,也不喜欢玩耍看电视,吃完饭就独自一人安静坐着,也太孤独了点。
“离上学还要好一会儿呢,我看糯糯最近特别喜欢看一个小火车的动画片,小洛要不也看一会儿?”
吴阿姨这时也走了过来,想到费洛在乎弟弟的模样,便尝试着说了一句。
费洛闻言果然抬起了头,眨了眨眼:“那麻烦阿姨了。”
吴阿姨笑着哎了一声,上前给费洛打开了电视。
振奋激昂的片头曲响了起来,红黄蓝绿的小火车依次出场,上演着新一集的故事。
费洛其实对动画片也不怎么热衷,他更喜欢一个人待着,最好在房间里封闭到世界毁灭才好。
但他看了一集弟弟喜欢的动画片,发现里面那些小火车还傻的挺可爱的。
不过没有弟弟可爱。
费洛想。
***
糯糯睡了一下午,他上午哭的实在太累,直到红色的晚霞布满天空,才打着小哈欠醒了过来。
吴阿姨看糯糯醒来没有哭着找哥哥,就微微放下了心。
看来只要不让糯糯看见爸爸哥哥离开,他就不会哭。
懵懵的糯糯被吴阿姨抱着去洗脸洗爪子,下楼看到客厅开着的电视,糯糯抬起小手伸手指了指。
“火车!”
糯糯还记得自己今天的小火车没有看完呢。
吴阿姨好笑地捏了下糯糯的小鼻头:“这事你到记得清楚。”
在平常,糯糯可是个傻的经常忘记自己要干什么的崽崽。
糯糯咯咯笑着躲到吴阿姨怀里,还用小手抓了抓自己被摸得痒痒的鼻子。
看完动画片,糯糯的积木都还没有拿出来玩,就听见汽车停在门前的声音。
费洛背着书包放学回来,因为天气太热,他还穿着校服外套,额头上的小卷毛都被汗打湿。
糯糯惊喜地叫了一声“锅锅”,小跑上去抱住了费洛。
仰着小脸看到哥哥头上的汗,糯糯还掏出自己兜兜里的纸巾,给哥哥擦。
糯糯的小兜里装着自己塞进去的各种好东西,纸巾小糖果饼干积木……平时都舍不得拿出来呢。
费洛倒是不好意思地抿着唇,本就热的有些发红的脸蛋,此时更是热气腾腾的。
等糯糯擦完汗,他才别开头,低声说了句:“谢谢弟弟。”
糯糯倒是很开心,他一觉睡醒没多久就看到了哥哥,感觉幸福的快要飞上天了。
拉着哥哥的手,糯糯带着费洛回到客厅,想要和哥哥一起玩自己最喜欢的积木游戏。
在糯糯心里,自己最喜欢的东西,就是要分享给哥哥!
费洛被糯糯拉着来到客厅,看到弟弟要玩积木,他不由得攥紧了书包带。
他根本没有玩过积木。
费洛现在才生出了一点懊恼,早知道他之前就学着玩一下了。
不过好在糯糯也是瞎玩,他只会将积木垒的高高的,觉得越高就越棒!
费洛在一旁看了看,在糯糯第四块积木要倒下来的时候,伸出手给它扶正。
“哇!锅锅棒!”
糯糯在搭第四块积木时,经常会倒下来。在他眼里,能够搭起第四块积木的哥哥,就和动画片变身的小火车一样厉害!
费洛看着糯糯眼里亮闪闪的光芒,莫名像又喝了一碗滚烫的汤一样,一路烫到了心底。
轻轻咳了一声,费洛不好意思地垂下了自己的小脑袋。
糯糯夸完哥哥,又开始欢快地搭积木。
他的手胖胖的,尽管积木很小,糯糯每次也只能拿一块。
不像一旁身量已经逐渐变得修长的费洛,一次可以拿三四块积木过去。
就这样一个人拿一个人摆,糯糯玩到晚饭开始,都还觉得没有尽兴。
尤其这次还是和哥哥一起玩,比之前糯糯自己一个人摆积木,要开心好多好多呢。
要不是吴阿姨三番四次的来喊糯糯去吃饭,糯糯都不舍得放下手里的小积木。
吃完晚饭,天色已经彻底被黑色浸透。
客厅亮起了灯光,耀眼如白昼。
糯糯向哥哥展示着自己这几天最爱玩的小皮球,快乐的露出自己的小贝齿。
费洛也总是在皮球推向自己后,轻轻给糯糯推回去。
就在糯糯正玩的开心之际,门口传来皮鞋落地的响声,一道略显冷淡的声音响起:
“这么晚了,怎么还在玩?”
费洛听见费执延的声音,身子立马僵了一下,小手忍不住地攥了下裤子。
对于费执延,费洛总是紧张大于亲近。
费执延将西装外套递给管家,在糯糯向自己扑过来之前,伸手将他抱在了怀里。
“还玩呢?该睡觉了知不知道?”
费执延点了点糯糯的额头,引得糯糯咯咯的笑。
“装傻呢是不是?”
费执延也忍不住的勾了下唇,拍了下糯糯的小屁股。
费执延在昨天就已经发现了,糯糯能够听懂很多话,只不过对于一些不想听的话,糯糯总是装作听不懂。
有点傻精傻精的。
这次也是,面对爸爸的质问,糯糯趴在费执延怀里,将头埋在小胳膊里,假装自己没听见。
费执延也不和小孩计较,坐在沙发上,问了一下吴阿姨糯糯今天的情况。
吴阿姨将今天糯糯哭的太累、导致睡了一下午的事情说了,言语中还透着几分的心疼。
“糯糯眼泪怎么都止不住,唉,他还太小了,舍不得爸爸离开。”
费执延垂着眸,看到小孩不好意思地埋着头,微微叹了口气。
“我知道了,太晚了,你也先去睡吧。”
吴阿姨点了点头,怕费执延觉得糯糯娇气,想多说两句,但最终她还是张了下嘴,没多说什么。
见吴阿姨离开,费执延拍了拍装鸵鸟的糯糯的小屁股:
“还不起来?吴阿姨都走了,小哭包。”
小哭包噘着嘴抬起脑袋,呀呀了两句,表示自己不是小哭包。
费执延呵了一声:“还不是?那是谁天天哭?”
糯糯哼唧的转过了脑袋,抠着小手不说话。
费洛看到爸爸似乎在对弟弟不满,想了想,还是鼓起勇气上前:
“父亲,弟弟、他很乖的。”
费执延听到费洛的声音,略微讶然地抬起了头。
如果他没记错,这好像是第一次费洛主动的和自己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