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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第 75 章 六啸冰(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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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声雪声渐渐停息,本来满世界的六角雪花也凭空消失了,树上的冰渣开始融化,变成雪水落到地上,风云开收了剑走到风槐身边。
两人都狼狈的厉害,衣服上是被雪划出的破痕,露在外面的皮肤也被扫过的雪片划出一道道伤痕。
风云开看着风槐左眼角的划痕,很险的擦着眼角过去,他直接伸手在那里轻轻碰了碰:“还好吗?”有淡淡的血丝。
风槐被这么措不及防一摸,他眼睛直勾勾盯着他哥的眼睛,眨也不眨:“不疼。”
风云开被这个灼热的眼神看的手发软,想抽回手却被风槐一把抓住,他握着风云开的手腕缓缓向上移动,最后停留在他脑袋上。
风槐的头发很柔顺,摸起来像是姑娘家穿的绸缎衣服,十分顺滑,风云开没忍住揉了两下,将风槐头侧的发丝揉的有些乱了。
他刚想抚平,后面就传来阵阵咳嗽声——
戚愿叽里咕噜从一棵被刮倒的树后爬出来:“啊,刮死我了,师兄,你也风也不认人啊?”他们被树上的冰渣水淋成了落汤鸡。
“我觉得……咳咳……”黄岐咳了两下,有气无力道:“我腰好像扭了……”
阚泽一把扶起他,“咔嚓咔嚓”的声音从黄岐腰部传出来,他一脸菜色:“好像……断了……”
于是是,狼狈不堪的阚泽陈传架着黄岐,戚愿风云开扶着大狐和三小子,风槐走了几步突然想起来什么,道:“哥你们先走,我回去拿点东西。”
戚愿:“拿什么啊?那危险!”话说一半风槐就跑了。
风云开笑了笑:“让他去,没什么事儿。”
戚愿奇怪,随口问道:“那鬼地方有什么好东西,师兄你知道他要拿什么啊?”
风云开笑了笑:“应该是去找果子。”
大狐闻言看向他,风云开只笑笑没说话。
他们快穿过树林的时候风槐追上来了,戚愿勾人家肩,搭人家背,一脸神秘莫测的问风槐干嘛去了。
风槐手里攥着个不大不小的红果子,递给戚愿:“果子,吃吗。”
“我去!”戚愿盯着风槐手里的小红果子,瞪大了眼感叹道:“师兄是你肚子里的蛔虫吗?”
风槐在白了戚愿一眼之后,连带着果子也拿走了,快步走到风云开身边,喊:“哥,吃果子。”从朝阳剑里倒了满满两只手的果子,将剑夹在胳肢窝里。
戚愿在旁边嘀咕:“真是区别对待啊。”
风云开笑着隔空扔给戚愿一个,戚愿大笑:“谢师兄!还是师兄好!”
风槐不动声色又白了他一眼,戚愿乐眯眯的咬了口果子,然后又给了大狐他们几个。
风云开转头就笑风槐:“这么多,我可吃不了,分一分。”
风槐点头:“嗯,还有。”
风云开笑着接过来,放进剑里,就在这时朝阳剑不安分的在风槐胳肢窝里挣扎起来,风云开见了,笑着对它说:“怎么,你也想吃?”伸手摸了摸朝阳剑剑柄,它立刻不动了,大狐三小子看了这一幕,莫名一对眼,心里默默互相问问题:不是不让摸的么?
而黄岐阚泽陈传还有戚愿见怪不怪。
风槐一摸朝阳剑就不动了,他心里一动,莫名想起来风槐好像就是像这样,一摸就很快安静下来,像个小狐狸似的。
风云开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个形容,大概是他头发很柔软吧。
一行人回到山洞接了二妹和一众弟子,便立刻要回客栈——夜长梦多,这地方危险。
大狐数落了二妹一路,她频频看向风槐以示求救,风槐也不知道看没看见,反正是没理她。
一行人马不停蹄回了客栈,清述正坐在桌边研究着桌上的一袋药,看见几人一个个的都成了落汤鸡和癞皮狗,惊的这就要站起来,一下扯到伤口,疼得的闷闷的嘶了一声,戚愿跑的比谁都快,站到清述跟前,伸手也不是,不伸手也不是,僵成了一个冰冻的落汤鸡。
清述看他那狼狈样,没忍住轻笑一声,低低轻轻的声音响起:“淋傻了?”
戚愿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清述又问:“受伤没?”
戚愿挠着脑袋摇摇头:“没有。”
清述点头:“那就好。”
风云开凑过来,嬉皮笑脸的:“咋啦?打情骂俏呢?”
清述:“滚。”
戚愿则不好意思的红了脸。
清述嫌弃的看了风云开一眼,随即伤眼似的好不留恋的挪开了:“赶紧洗个热水澡你们,一个个的都湿透了,我可没那么多药。”
风云开笑起来:“我觉得我可以不吃那玩意儿。”然后嫌弃:“难吃死。”
清述无情打击:“你也配。我看你就称耗子药。”
风云开笑着上楼了。
风槐跟清述打了声招呼也跟上去了。
从他们回来小二就被吩咐烧热水,几个淋湿的人各自回自己房间待着取暖,一防感冒,大约半个多时辰之后热水就烧好了。
风云开风槐从下面将热水一盆一盆端上来倒进木桶里,风云开看着慢慢一桶的热水,轻松道:“谁先洗。”
风槐闻言看向他,浅绿色眸子里带着深深的温柔认真,还有点……说不上来的意味。风云开被看的心头一热又莫名心虚,讪讪道:“那什么……你先洗……我……我先出去了……”
“哥。”风槐在他哥转身的瞬间叫住他,而后道:“你先洗吧。”说罢,他强身先一步出去了。
外面,风槐闭着眼,默默吐出一口气,心口又开始阵阵发疼,他下意识就要转身,猛然间喉头涌上一股腥甜,他微微瞪大了眼睛,攥紧了手,咬着牙将那口血硬是咽了回去。
他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放轻脚步,坐到桌边倒了几杯水喝下去,淡了淡嘴里的腥味,风槐看着屏风后那个若隐若现的身影,随后敛了眉。不知道在想什么。
风云开整了整胸膛前的小吊坠——小风槐当年送给他的。出来的时候就看到风槐耷拉着眉眼,有种西施忧伤的美感,他愣了愣,走过去,手摸了把人家的头发,笑着:“怎么了?不高兴啊?”
风槐抬起头:“哥。”然后抱住了风云开的腰,温热的气息从那人穿着的单衣身体上传来。
风云开一愣,随即顺势就迷上风槐头发,笑道:“撒娇?”
风槐不答反道:“哥,我告诉你一件事,你不要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