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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宫宴送死(三) ...

  •   她轻轻踩过,地上的雪“吱呀吱呀”,声音过于刺耳。

      难受的皱着眉头。

      手一伸。

      一个七宝格子嵌玉暖炉递上来,兼一张白狐松软得斗篷披上,呦呦张嘴,冷气横扫。

      “下次记住,我畏寒。”

      为首的婢子立马杏目怒视,眼神责令下面的人处理不周到。其中一位婢子跪在地上,没有再跟上来。

      身后继续是一行人跟着疾步行走,赶着宫宴。

      小后暗道,穿过简单的八卦阵,就来到了辰王府。

      小小年纪,就能开府,多大的殊荣。

      偌大的府邸空荡荡的,下人比主子多多了。也不嫌有危险。

      奥,对,她都忘记了,她这个哥哥,都还不知道有一个亲生妹子存在。

      “李清辰睡着了吧?”

      呦呦问。

      为首的婢子一边走,一边福身,道:“应该喝下了那汤,睡下了。”

      啧啧啧,好命,好命。

      呦呦不作声,就朝着府门走去。一路上都是下人,看了她就作揖行礼,跪拜伏地。

      突然听到一声。

      “水含姐姐……”

      声音稚嫩,是个少年童音。

      且与她的音调,一模一样!

      呦呦心里一惊,不会是……他吧?

      她不敢转身。

      为首的水含是这里的管事姑姑,年纪二十左右,年纪轻,却管的事儿大。听到这个声音也是整个人一僵,心头翻上:大事不好。

      两旁的奴才婢子们正常的好奇心使然,有些抬了头。

      结果,发现了两位辰王,两位主子!

      水含飞快的一眼记下所有婢子下人,直接吹了将手挽出花样吹响手哨。

      呦呦闭目,这些人,都要死。

      后面的脚步声拉进,水含无法拦住,一只手搭在她的肩上。

      “你是谁,竟然穿本王的衣裳!”

      语气里桀骜,飞扬跋扈的威严听得她也是心头一紧,掌心开始出汗。

      呦呦细微的眯着眼睛,狡黠的转了好几圈,飞快的转身一记手刀,稳准狠的劈向他的颈肩。

      两人同高,位置她很好掌握。

      在他昏倒之际,骇然的睁大着双眼,死死地盯着看着她。直至瞳孔扩散到完全合上,一个字也没有,就昏沉好的倒下去。

      水含连忙接住李清辰,抬头惊愕的看着呦呦。

      呦呦鼻腔哼着粗气。

      “以后烦请水含姐姐在我与他同在时,先顾我,不然他的麻烦比死还大,牵扯的也更广。”

      水含深以为然,直接判断了呦呦说的是事实。轻轻的将李清辰递给一位可信的下属,由他抱走。

      这样的疏漏从未有过,得好好查查。

      李清辰怎么会没有睡着呢?

      此时,从外墙突然飞下六名黑衣人,拎着寒气逼人的刀剑,直冲着两旁的婢子下人奔去。

      刀起剑落,一眨眼,一地的尸首。

      血都是洪冉冉的。

      呦呦才不管这些,抬着步子继续走,这些都不是重要的事儿。

      最怕的就是血沾到鞋底。

      水含小愣了会,连忙提着步子跟上。心里还有点乱。

      想着前头那孩子的脸,总觉得会眼花,真的分不清谁是李清辰。

      怕是,宫里的贵妃娘娘,也有些难。

      她快着步子,追撵到呦呦身前一点点,弓腰扶着她去马车上,还机警的朝着四周细细观看一番,怕有什么未预知的危险。

      辰王府前重兵把守,一条笔直的康庄大道直通皇城,说近不近,说远不远。

      呦呦站在马车帘子前,幽深晦暗的眼眸直直扫过去,看了一眼皇宫。

      夜幕之下,负上皑皑白雪,寒风里依旧灯火通明,熠熠生辉,庄重森严。桂殿兰宫,列风峦之体势。

      水含不急不躁不催促,只是站在马车下,看着呦呦深邃的神色,三箴其声。

      虽是同岁,李清辰在某一方面,确实比不上面前这位女童。

      她是谁呢?与辰王殿下长得如此之像。

      呦呦看罢,打起车帘,躬身进去。

      里头奢侈宽敞,有着案桌,点心糕点,茶水,书卷,案桌头还有一盏七彩琉璃莲花灯。

      她这个哥哥,日子过得实在舒适。

      目光流转,鼻腔“哼”了一声,便坐在案桌前。

      水含也准备打帘子进来,呦呦喝住。“出去。”

      一脸不悦,合着愠怒看着水含。

      ……

      水含当下怔了怔,一张俏脸神色颇,皱着眉心,连忙退出去,下车,随行。

      呦呦附耳倾听,周身四尺内无人。

      一口气放下来,不需要端着。

      呦呦立马覆在桌面是,侧趴着。车行驶起来,一点儿也不颠簸。

      看着桌上的点心,她咬了咬唇。穿着一身华服,端了一个流氓的坐姿,翘着脚。

      手里拿着糕点开始往嘴里塞,一阵糕点的清香在唇齿间化开,香香甜甜。

      呦呦蹙紧眉头,眼中不住的翻白眼。甜腻的不得了。难吃至极。

      但是她仍然一口接着一口往嘴里塞着,直到吃的呕。

      捂着嘴,呕完了,喝口清茶,继续吃。

      直到吃的近饱,才停下。

      呦呦心里白眼翻了半天,咒骂道:天天只放这一种,难吃的要死。

      闭眼,准备歇息。还需大半刻钟才到皇城。

      今夜车道无阻,都回去过新年了。

      为了方便她替换他,今日还安排在宫外没说和父皇母后聚聚。

      真是煞费苦心。

      呦呦闭着眼,感知着路段长短。

      突然整个人猛地晕眩,胸腔弥漫扩散一股子生顿的疼,疼得她直接倒在地上蜷缩起来,嗓子无声,喘息都艰难。

      刚倒下,身上汗意非常,直接沁湿里衣,鬓角也是湿漉漉一片。脸色煞白,毫无血色。瞳孔里一片挣扎颜色。

      下毒。糕点里被下毒!

      呦呦揪着胸前的衣裳,整个将要晕过去。用尽浑身最后点力气,“咚”的敲上车壁。

      车,没停。

      呦呦想叫,却连嘶哑都做不到,两片嘴唇抖动着。神色已经开始有些涣散。

      伸出的手,再一次在车壁上,“咚”的无力地扣了两声。

      马车停下。

      呦呦喘息着这一口气,就觉得异常顺畅。

      帘子慢慢地打开,出现一张小巧的脸,杏眼机警,平和地看着她。

      她狼狈的趴在地上,额前一片湿漉漉的。脸色几近变成死灰。

      水含已经换了身红色宫装。

      呦呦强勉睁开眼眸,看着水含不急不慢。一下子就知道,这件事水含清楚。

      脑子在巨烈的疼痛中快速思考。

      水含应该不会是其它人的细作,暗桩。不然,她完全没必要下毒。

      她可以直接让背后的主子给她安排人手。将李清辰也带上。

      等会年三十公宴上禀告这件事。

      呦呦,揪着胸口衣裳,皱烂一片。

      “你,为什么,这样,做。”

      短短几个字,呦呦用尽了浑身力气。正要昏死过去。

      水含嘴角轻含着笑,“小主子真厉害,中了此毒,还能说话,你当真是第一人。”

      呦呦听罢,还要说些什么,整个人胸前如同巨爪撕裂,生生的疼晕过去。

        水含一看呦呦疼晕过去,连忙三步做两步的跨过去。

      看着呦呦整个小脸皱的紧巴巴,挤在一堆。鬓角的汗都将衣衫领子处给沁湿一大片。

      水含在腰间摸索出来了个小瓷瓶,打开就将药倒进呦呦嘴里。

      唤人前来,拿了帕子和新衣衫。她细细得给呦呦擦拭额头的汗。

      服了药的呦呦,眼见的面色从死灰缓缓成苍白,从苍白渐成红润。

      睫毛一番轻颤,看来是要醒了。

      水含收起帕子,一旁跪坐,静待的候着她清醒。

      车还在行驶,水含拨开车帘子朝外头看了一眼,即将到皇门了。

      呦呦意识渐明,睁开眼第一件事,就是合着怒,神色不明得看着静涵跪坐在眼前的水含。

      “为什么这么做。”

      呦呦缓了缓,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杯水。胆大的端起来喝了,并没有畏手畏脚害怕有毒。

      水含目光惊诧,正要说话。

      呦呦却用疏远至极的语气,先说了。“我那母后准备做什么?莫不是我哪里招罪了她不成?”

      水含原本的惊诧刚收,现下又涌至上脸颊,一清二楚的看在呦呦眼里。

      “果真应贵妃娘娘话,小主子当真是整个东唐里顶顶通透的人。奴有罪,任意处置。”

      水含俯首帖耳很是乖巧。

      呦呦眯起丹凤眼,透着狐光,盯了半响才收回目光。手上的茶盏拿在手上,漫不经心的磕着桌面。

      “佟”“佟”“佟”。

      想些什么。

      马车突然一停,外头传来一位武将粗质,说一不二作派的声音。

      “停下,请打开帘子,检查。”

      小太监掐细的声音回:“辰王殿下车架,尔敢拦乎!”

      那边耿直,丝毫不买账,厉声厉气。“今日新年三十,以防贼人,必须严苛。辰王莫怪。”

      一阵兵甲响动,帘子被打开。

      里面一七岁半的孩童,正襟危坐,端着盏子。只是发髻松散,衣衫凌乱,脸色虽是红扑,也瞧着有些不太对劲,但也看不出多大问题。

      出气轻飘却有些急喘,头半低,看不清神情,在灯火下显得有些静谧与淡漠疏远……

      人是辰王,但是今日有些不同。没往日那般阳光活脱了。

      还有一宫装婢子跪趴在辰王跟前儿,一直动也不动,怕不是冲撞了辰王……

      辰王生气,才这番脸子?

      惯性的行礼问安,“惊扰了辰王,实感无奈,愿辰王殿下原谅小的。”

      然后守门将士突然也不语,也不放下帘子,也不放行。

      只是细致地观察着车里所有细节,包括一丝风的进出。因为他直觉觉着,辰王这里有点不对……

      呦呦抬起头,看着帘子外五官俊朗的一颗头颅。瘆人一笑,眸子里凶狠两分,带着压迫,问过去。

      “简参将还看什么?让我父皇母后等急了,你是想过不完今日这年吗?”

      声音虽然稚嫩,但毕竟是天家皇子,威严依旧。

      简参将直接僵直了手指,帘子顺滑的从指尖溜走。

      小太监观这情景也就不管不顾,直接将马车一鞭子驾起。

      行驶时,简参将躲避不及,还被车挂了手臂,想来应是一道红痕。

      新年挂红,来年不利。

      他下意识连忙拍拍衣裳,仿佛能拍走一样,一个可笑行径。

      马车重新行驶起来,呦呦开始脱衣衫。不然这样有些凌乱,狼狈,面见圣驾实有不敬。

      松解衣衫的动作又轻又慢,主要是这样繁复的结绳她有点吃力,根本不会。

      “还不上前重新梳妆。”呦呦一声喝然。

      水含跪了半响,僵硬的直起身子,跪行起来。挪到呦呦身边,伸出芊芊玉手,替她着衣衫。

      低声说到:“主子莫怪。娘娘说今后会在各出投毒,但不致死。请主子小心谨慎的防着……”

      水含没说完娘娘交代的话。

      曲是欢还说了,会有师父教练习毒,若有日毒发身亡,便是认栽,学艺不精。

      呦呦越听越恼火。愤然抓起水含的腕子,逼她向前。

      整个人压过去,几近贴近水含的脸。

      “我所谓的‘母后’就是不想让我好活?让我替我那个单纯的哥哥,我已经替了。你们,还想怎么样?”

      呦呦目光凶狠,怀含盛怒,盛悲,盛怨。低声咆哮,字字泣血。

      “你们只想让他知道天下事美好,我就该晓得这些残忍不堪的东西?”

      倏然,呦呦惨白一笑,平和下来。

      “问你何用,我该亲自去问问我那高贵权重的‘母后’!”

      正要松开水含的腕子,忽然马车一惊,巨烈的一晃。

      呦呦趔趄超前面栽倒,水含机敏的扶住身子倾斜的呦呦。

      水含一脸慌张。“殿下小心。”

      皇宫大内了,还有人如此大胆敢拦曲贵妃车架。怕是,纪皇后派的要来捣乱了。

      果不其然,呦呦刚要坐正,车外的太监就被丢在地上摔得叫出了声音。

      帘子刺啦啦被扯开。伸出一副好看藤黄色的半壁身子。

      水含连忙后退,离着她半尺远,

      那人嘴角勾起一个邪魅的弧度,眼含不屑与惊讶,合着看好戏的模样,拉长语调,道:“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辰王殿下与贴身婢子,做什么呢......”

      后半部分语调拉得很长,一股子不怀好意的腔调。

      此番腔调让人臆想连连。故,帘外有簇簇徐徐的声音。

      那身着藤黄色的小公子,约九岁模样,剑眉星目。一股子傲气凌霜,整张脸神采飞扬略带跋扈,小小年纪长相也是一等一的好。

      呦呦眼含神色,平直的看着他。视线里你来我往,呦呦却不为所动。

      这是纪皇后的儿子,东唐的嫡长皇子,李清运。

      李清运笑让开一点身子,又一个小脑袋伸过来,面粉团子一样,面如傅粉的娇俏公子哥儿。不知道是谁家的孩子,左不过也是他的狗腿子。笑嘻嘻的不言不语,仿佛她是好看的杂技猴子在表演,戏谑地看着。

      呦呦清清嗓子,松开手中纤细白润的腕子。调转了目光,没看他们。

      “还不继续给本王更换衣衫。”

      水含点点头,仔细的替呦呦宽衣,动作干净利落,迅速而轻缓。

      呦呦越过水含,从肩头看过去。

      行腔咬字:“皇兄还要看皇弟更衣到何时?”

      半副身子晃动晃动,一旁的小脑袋先退了出去。李清运也随之退下马车,带着人走了。一旁的轱辘声越压越远。

      呦呦哼着粗气,翻了一个白眼。

      神经,凡是见面总要这样言语行刺一番,扎扎人。

      有毛病。

        “水含,待会叫人检查马车。有无携带什么……”

      随着衣衫换罢,呦呦声音响起,水含虽然不解,觉得她过度谨慎,自家车马怎么会有事儿。

      呦呦看着水含漫不经心一点也不谨慎的样子。在呦呦眼里那就是至她生死无碍,一下子百感上头。

      颇带着凄凉调笑着,“我死了的话,你正经主子能活几日?”

      水含心惊,称是。

      呦呦伸伸手,讨要着东西,边问道。“我们是直接到重华殿还是……?”

      水含递上一个青瓷挑花手炉,别致得很。指尖一碰,温润如玉,不烫不凉,很是趁手。

      在水含说话前,呦呦眼中闪过江木的脸,右眼幽深的重瞳,还有单薄的身子。耳边响起。

      “身寒毅坚。”

      他是靠挨冻,让自己‘饿’其体肤,增长心智与毅力,看书,冥思不为外所动。

      片刻晃神,手中的温煦让她脱口而出。

      “水含,我今日死了,就将这个送到城北,给江木。”

      呦呦不在多话。一手抱着暖炉,一手整理整理颈项衣领,让其送乏些。

      水含眸子一沉,黑黝黝的不见其低。

      只低声说:“今日家宴,在大德明宫摆席。时辰尚在,辰王莫急。”

      呦呦一听尚有余时,习惯性的蹙起眉角,发问。

      “那我……本王母后现下在何处?先去见见。”

      呦呦惯称“我”,脱口而出时,心里警报线拉扯,连忙换了称呼,以防隔墙有耳。

      话语腔儿怎么也转不活络,一股子生硬疏远,怎么也同所谓的‘母后’亲不起来。

      疏远的如同一个在天一个在地,遥隔万里。

      水含连忙朝着帘子外唤,“重华殿。”

      外头驾车的小太监连称道,“是,水含姐姐。”

      车马加速。

      到了乾庆门,所有人都要下车换软轿,太后都不例外。

      好巧不巧,车马停住,水含打起帘子她伸出身子看到的第一眼,便是李清运和那个长相糯米团的少年。

      那厢正看着呦呦,但呦呦不等李清运发话。

      先行笑起。慢道。“我们简直是手足情深,皇兄在这里等着本王呢。”

      李清运一听到“本王”二字,直接黑了脸,被人踩了小尾巴,生疼。赤裸裸的露着凶光。

      咬牙切齿,不甘示弱。“曲兰临教习时,应该没少想你这个外甥。可惜......”

      曲兰临,太子师。他的舅舅。

      他舅舅虽然是太子师,教习李清运,但有意思的是,他既不是太子,也未成封王,只挂了了个东唐嫡长子的身份。浑教人摸不清头脑,皇上对他这是一番什么想法。

      呦呦稍带不屑。

      “是嘛。舅舅想本王?毋需,父皇也请了太师亲授,不比舅舅差。我东唐才子满天下。也就你,抱着他的职称。有本事……”

      呦呦轻笑起,略微走近李清运,檀口微张,极其嚣张。

      “你封个王啊。”

      然后笑得愈发开心,退后一步,与李清运面对面,挺直腰板挑衅地看着李清运。笑靥如花的脸庞挂满了‘你打我啊’的字样,极其刺眼。

      李清运气的只咬牙,看着不到一臂远的李清辰一脸笑嘻嘻,目带狡黠挑衅之姿。此为暗恨。

      今日,新年三十,待会儿还要太祖殿守岁。

      如果此时打起来,该如何同父皇交代?难不成告知打起来的原因就是因为他没封王?

      李清运恨道:“要不是你那狐媚母后,你能猖狂?”

      呦呦听到这话,便不与他呈口舌之快。眼珠子一转,抬步直接上了李清运的软轿。强抢了李清运的轿子。

      在里面喊到,“重华殿。”

      八个抬轿子的太监只好抬上走。

      水含连忙跟上,一众婢子太监也加快步伐,洋洋洒洒一片人跟在呦呦轿子后面。

      抬轿子的八人此时汗颜。

      两头都是主子,来了这一茬,能怎么办?走也得罪不走也得罪……八个人心里捏着汗,一步一步跟在刀尖尖一样。

      松软得雪硬是踩出来了一条死路的感觉一样,无比绝望。

      强抢!

      李清运是嫡长皇子也没法。

      偏生李邵仪就是爱李青辰‘母后’,冠宠着曲是欢。纪皇后都没有办法,李清运能怎么办。

      看着李清辰如此嚣张,李清运也只能干呕气。无法与之分庭抗礼……

      他,此时的他,确实斗不过父皇心中的爱子。

      李清运此时胸闷气短,只差呕血。血红色的眼神就要杀人,指节‘咔擦’‘咔擦’作响。吓得周围是大气都不敢出,均畏畏缩缩。

      辰王,辰王,辰王!

      凭什么他出生封王,而他这位东唐名正言顺的嫡长子却毫无封号!

      李清运眸子突然夹着杀意,飘向李清辰的轿子……鬼魅的一笑。

      一旁的糯米团子察言观色,心知李清运想法。

      动作轻轻,靠近:“殿下放心,微臣今日准备了好戏。必叫他看不到明日的太阳。”

      李清运吊起眉角,不露声色的笑起,装作浑不在意。

      “且看吧。”

      走向另一台软轿,突然想起这原该是李青辰的,心中又涌起愤懑。

      “给本宫换一台,快。”

      下人们一听,这爆满的怒气直接让其腿软。赶紧忙不迭的换抬其它软轿子。

      呦呦在殿前下了软轿,抬头看了看不甚好黑的天空下这高抬的门楣。

      繁复的匾额上写着重华殿三个大字,里头就是如同琼楼玉宇一般的仙境阁宇,而她却每每只能将死之时才能来如此仙境走上一遭,便随时滚入地狱。

      简直是......

      呦呦盛着怒意,带着疏远。抬足跨过门槛,立马有人朝里禀报。

      门旁还有一专职太监唱报,“辰王殿下到——”

      待呦呦正经跨过殿门,殿中一张八仙过海桌子前,曲是欢正拿着银签子挑着一盘菜的摆盘。

      远看窈窕身姿,倾斜弯腰,头上的朱钗垂条,雅致极了。加上曲是欢的面容温润,面露与世无争的模样,真是顶让人转不过眼。一身雅淡的水粉色渐色裙铺满脚周,罩着一件鹅黄绣着白色雪梅,肩甲缀着十几颗珍珠的鹿皮夹袄,依旧娇俏媚人。

      曲是欢看人,一抹远山娥眉即可。便能教人心神荡漾。

      她手中动作精细的很,目不转睛的专心致志摆着花盘,中间是一盘清淡的菜色,呦呦看不出是什么。

      深宫之中的菜色她一个城北贫困百姓的居所孩子,能见着什么好东西,自然是什么都认不出来。

      曲是欢身边的一位婢子,穿的也是正经姑姑装扮,一身紫色调着月白的夹袄。眼中透着三分睿智,干脆的说:“都退下去,辰王与娘娘有体己话要说。”

      曲是欢仍旧认真看着面前的菜色。

      进来至今,都未曾抬头看过她,一眼!

      那婢子连忙上前,一把拉住她,眼含笑意。

      “香姨给你准备了好吃的。”
note作者有话说
第3章 宫宴送死(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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