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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4、计谋败破 ...

  •   这诗会,因向笙而来,呦呦算是彻底走了。

      本就是宗室子弟的交流拉拢会一样,她在或不在其实并无什么区别。

      贺嘉佑并不在。

      走的时候,大多人并没有发现辰王的去留……又不是南息人,以后也不在南息的朝堂之上,所以除了贺拂明,蒋木,施幼南,真没人注意她。

      一场雪零零落落地倒是好看,以往总是在宫墙头上看,第一次走在这样的宫道之中,身为宫墙之中的人,感觉格外微妙……

      现在淳王和太子之间已经闹得非常严重,你死我活的地步。

      蒋木也是不小心就会有暗杀,施幼南自然也是一样……

      不过他家最近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魏津的女婿,丞相手下的王侍郎一家在晏落家嫁女儿那日夜里,一场大火烧成了灰烬,无一幸存!

      最小的便是一位四岁的稚儿,死在了王侍郎与她夫人怀中,三人相拥而亡,孩子架在中间。

      魏津大人前去认尸都扒不开三人,死状当是惨烈至极。直接因病告假了三日。

      还有近日广陵新的谈资,那可真是压都压不住,蹿入了广陵所以人耳中。

      那便是晏家的嫡长女嫁给焦家小侯爷,谁曾想她这才有孕,立马被焦家人给丢回了娘家。

      依着七处淫佚、不事舅姑给休了。

      晏落至今半年未有下落,故而晏家与陛下都还在倾力相寻。尤其是晏家,不然的话,就连陛下这些最后的恩情都得忘记。

      可晏家嫡长女一出事儿,这广陵立马热闹起来,也不知道从哪里起的风儿。

      倒是让这个嫡女一度逼得自裁几遭都被人救下。

      后这女子也不是个软皮儿的,直接大嚷着说焦小侯爷不能人事,无法孕育子嗣,所以自己的孩子便被他们冤枉是孽种,实则就是他们家的。

      这话一出,谈资更是掀满了整个广陵,热闹了许久。

      以上两件事均是施幼南做的。

      为了不让那孩童说与旁人听他在埋尸。

      也让曾经晏大小姐将邓缪友那个纨绔推给他的奚寻而做。

      只是连累了焦候府以后要断子绝嗣了,只能道是他的眼光好!

      这诗会结束后数日,呦呦安安静静的在殿中养伤,竺南莲老是说上街给她买些小吃,自己没逛过,想出去玩。

      呦呦一一应允。

      在她走后,自有人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而竺南莲经常外出,让呦呦也觉得她对李清辰也并不是那么十分上心。

      不然为何心上人都受伤了,还有时间到处乱跑?不过每次在她身边倒是装的真像一副心疼至切的样子!

      突然有一日夜里,夜班三更时分。

      从来不打扰呦呦睡觉的向笙潜入了她的屋子里,将呦呦叫醒……

      点了一盏小灯掩在屏风后面,给呦呦看了一样东西,一张告示……

      原是混沌的双眼在向笙手中的布告上一扫,她刹时犹如雷击,清醒过来,眼中阴鸷的要死,一层寒气镀满双瞳。

      嘴里轻咬着。

      “去将纪祁迟绑了送过来……尽量不要惊动,惊醒了,杀无赦吧。别留下身份!”

      然后所有的困乏顷刻消失。

      向笙抿着嘴退下去了。真没想到会有一日要去使团里绑自家使团的人……

      他走后。

      呦呦故意将满殿的灯火点起来,烫了一壶酒,一时间屋内酒香沁人。

      她闻着,才能勉强消除心中的不适。

      让水含将屋中的地毯给撤了,一下子冷的吓人,连忙又燃了两个火盆。

      呦呦才觉着好些,心里克制不住,在殿中来回踱步。

      这光亮自然是将竺南莲给引了过来,她一身水蓝色袄裙,披了件狐毛的袄褂就过来。

      很是细心的化了妆,挽了髻才来。

      这一身妆容真是漂亮,今日在光下,不知道为何,比以往都扎眼一些,还觉着柔媚了许多……

      呦呦看了她一眼,浅淡的一扫,就招手让竺南莲过来坐。

      二人一起坐下。

      竺南莲见她有些焦色一般,又有些心神不定?

      她先问:“殿下今日怎的将地毯撤了?也不让重新铺上?怪冷的。”

      呦呦伸脚将火盆子一踢,发的响动格外吓人,火苗也‘噌’的高了许多,炸了些火花在空中。

      呦呦语气平和,无波无澜――

      说到:“这不是有两个火盆吗。”

      呦呦伸出手,给竺南莲满了一杯酒,温热温热的,正适合入口。

      她眼神一闪,觉着不对,酒端起来几分高便又警惕地放下。

      “我瞧着殿下今日似有些心绪不稳?可是遇着了什么事?”

      饱含亲近担忧之色。

      呦呦看着她,突然笑说了一句。

      “国安郡主说你不配在她面前称我,你觉得在本王面前配吗?”

      话带着随意,更透着寒。

      面上虽然是笑着的,竺南莲却漠然觉得被人扼住喉咙一下,按着肩膀一样,不能言也不能动……

      她睁着无辜似的眼睛,泛起红来,嘤嘤开始啜泣。

      有眼色的啜泣!一边拿着帕子拭泪,一边余光看着呦呦。

      脸色只要有和缓,有心疼,立马就放声。

      没有,便在该适可而止的时候停止。

      绝不招人嫌!

      多聪明的人阿――呦呦感叹一句。

      “殿下是不喜欢民……民女了?”说这话的时候咬着唇,楚楚可怜之相尽出。

      呦呦无动于衷,不喜不怒的看着,简单的看着。

      像是一个台下之人正看着无趣的戏一般。

      竺南莲眼睛一转,知道今日怕是要揪责问罪一样。便将以往李清辰追求她说的话做的事都说上一说,想挂点旧情。

      只是这里坐的并不是李清辰!而是呦呦。

      她说:“殿下曾说过,以后都会听我,也让我随意称呼你,当年还许了我叫你小辰。就因为我惹了国安郡主,你便这样对待我吗?说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是殿下,如今要冷待我的也是殿下!薄幸至此,我竺南莲也不是这等任人欺辱之辈,明日我便出宫,回今夏去。”

      呦呦听得眉头直皱,‘小辰’?简直不要再恶心人了好吗?

      心里冷笑,李清辰,你还配做一个皇子吗?简直有辱皇家颜面。

      曲是欢或李邵仪知道了,还不气的吐血?

      呦呦摆摆手。

      “你去吧,回今夏去。”

      然后整个人前倾,一股子骇人之气压在了竺南莲身上一般。只见呦呦鬼魅的说道。

      “今夏,你回得去吗?你杀了那个王爷的爱妾,他将你赏给了下人一日,逃出来的你还回的去今夏吗?”

      竺南莲记忆上头,整个人从椅子上翻了下去。

      眼泪变成了另外一番样子,一边喘气,一边大哭。想到了什么,还会彻喉大叫。

      如疯了一般。

      呦呦自然很平静,这又不是她喜欢的人,被人别说玩一日,就是十日百日,她也没感觉。

      但是竺南莲就不是没感觉。她身子要真脏了,怎么嫁给李清辰?怎么变成皇子妃?她想的一切不都消失了吗?

      连忙哭爬在呦呦身前,抱着她的衣角哭起来,全然没了往日那端雅的模样。

      水含听着响动过来,才开了门角。竺南莲就吓得往呦呦腿后藏了藏。

      呦呦看着,笑得轻蔑,招了招手,让水含退下。

      门一关,她立马叩起头。

      抽泣道:“殿下,没有杀人,民女没有,是那个夫人自己撞死的……那个王爷他胡乱定罪。没交给下人,没有……”

      倒也是镇定,哭的这般荤素不知还能编出这一番说辞来,脑子真好用。

      呦呦腿动了动,俯下身子,问。

      “那你嫁到王府一月有余,那王爷没碰你?”

      竺南莲双眼哭肿,拼了劲的摇头。“没有没有没有。殿下信我……”

      说着就起身扑在又要怀里。

      一边还拉扯着衣裳,要献身的样子。满脸无辜。

      呦呦见她突然贴上来,巧了撞到了伤上,呦呦一下子就无力,任由她贴近。

      这女子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手在往她的小腹下摸去。

      呦呦及时的抓住了她的手,将她推搡出去,跌倒在地。

      竺南莲这时眼睛扇了扇,都忘记了哭。

      呦呦将衣裳随手整理了下,再走进她。她见呦呦走进,立马有伏地哭了起来。

      “殿下这是嫌我脏是吗?为什么我解释你都不信?为什么!”

      这一声咆哮,倒是听得冤屈的很。

      呦呦走到她身边,将她的衣袖一踩,慢慢蹲下身子。

      问。

      “你不是知道本王不是李清辰吗?方才还想求证了……怎么还在哭委屈了?要不我将王府那几位下人请来?让你认认,是六人?还是七人?”

      这话说的竺南莲吓得后退,却被踩住了一宿,退后不得。

      呦呦语气吊着,森然里带着玩味,看着猎物挣扎一样,颇得其中兴趣。

      竺南莲一时间惶恐,忘了哭,忘了解释。

      脑子里也在想是六人?还是七人?还是……还是更多?

      遂既她有些发狂,低声吼叫着,悲鸣之声彻天响地。

      然后笑起来,是那种粹着狠毒的笑声从微扬的嘴角里笑出来。

      “我是知道你不是李清辰。”

      呦呦点点头,好奇问:“我与哥哥差别这么大吗?”

      竺南莲像是知道一般,一点也不意外。

      “差很多呐。他对我百依百顺,生怕我离了他一步远。可你,我却是粘着你,你都不愿意。不过你的眼光真好,国安郡主真是……啧啧啧……”

      前半段的回忆笑眯眯的。等到了提及贺璎鱼,语气难免阴狠起来,像是要做什么一样……一丝语气,呦呦都能察觉不对。

      立问上去:“你对她要做什么?”

      竺南莲摇头,笑的有些吓人,一边还笑说:“不不不……我能做什么?她进出都有千万人跟随,我在宫里,能对她做什么?哈哈哈……”

      呦呦眼眸一沉,说话语调逼近万里下的寒冰,听得竺南莲脊背发寒,止不住的颤抖起来。

      “你要做什么?”

      明明就是简简单单的几个字,怎么从她嘴里吐出来就格外的吓人?竺南莲一个激灵,按着地朝后退了退。

      呦呦看着她,就这样平视着。

      竺南莲嘴角抽搐,将脸一瞥开。低声说:“殿下如果将我放了,我就告诉你。”

      声线已经在打颤发抖,谈条件的气势都没有。

      呦呦胸腔一笑,发出一声闷响。

      “你当你能跟本王谈条件?”

      竺南莲转过脸,双眼虽带着晃动,却将脸扭过来,主动的与呦呦对视起来,还扬了扬下巴。

      呦呦看着,就觉得可笑。

      只听竺南莲说:“明日我不出宫,就会有人知道你不是李清辰,会发布告在广陵和东唐。到那个时候,你和你哥哥会怎么?欺君,欺瞒天下人,回了东唐,李清辰也坐不了皇位。这个,你敢赌吗?”

      言辞灼灼,倒是平稳了些。

      呦呦‘哈’的一笑,问:“你觉得他做不坐皇位,和我有关吗?阿?”

      两道反问,让竺南莲一怔。

      呦呦继续说:“你们都准备好了布告准备明日散播,你明日出不出的去又有什么关系?”

      这话一出,竺南莲才是真正的惧怕起来,双瞳放大,张嘴哑然……

      抖了许久的唇,嗓子才推出声音来。

      “你,你怎么知道的?”

      呦呦轻笑:“你每天与纪祁迟见面,都不知道身后有人吗?这么不设防?当真我受伤在宫里就是瞎子傻子聋子吗?”

      竺南莲这时才知道,自己翻了多大的错……可能,都保不住自己的性命……

      呦呦右手有伤,却有大半个月了,稍稍活动还是可以的。她将匕首从腕子滑下至掌心。

      刀尖挑在竺南莲的下颚,刺破皮肤,点出血。

      竺南莲吓得瞪大了双眼,气儿都不敢大口出――胸口巨烈起伏。

      “我,我说。国安郡主她……”

      呦呦将匕首一侧,贴在她的嘴上,遥遥头。

      “你们的计谋都是小儿科,其实说与不说都无妨,我在,你们伤不了她。我就是好奇知道,你是怎么与纪祁迟有交际的?怎么带着你出了今夏?我不是李清辰是你告诉他的,还是他告诉你的?传回东唐了吗?”

      本就慌乱的竺南莲被问这么多问题,头脑不清楚的很……一时间面上神色有些为难。

      呦呦左手在头上一摸,一枚银针,照着竺南莲上身一处穴位一扎。

      她立马疼得几欲流泪,却无法动弹,挣扎的表情浓烈在描绘在脸上。

      呦呦把玩着匕首起身,退回到桌前,瞧着腿坐着,十分悠闲。

      这一处穴位,还是曲千屹上次点她,她记住的……定身穴还是见的不多的。

      不过她点不知道有没有效用,但是用针,是一定有的!根据力度大小都不同,时间长短也竟不相同。

      扎穴嘛,呦呦经常移经易脉,习惯了都还会有感觉疼痛。

      可想而知第一次被扎穴的竺南莲,自然是短时间内受不住的,没一息时间,她就额头冷汗密布。吟吟出声,痛苦的厉害。

      待过了许久,呦呦看了看时间,已经到了四更七刻了……时间倒是快的很,感觉就才一会的时间,怎么一抬头便过了一个时辰?

      向笙还要多久?

      没多久,竺南莲才恢复过来。猛白的脸色略带一丝血色。

      她眼泪夺眶而出,无声的流着。

      张张嘴问道:“放了我,我去告诉他们你就是李清辰!”

      呦呦正给自己倒水,听到这话笑得水都撒了出来,杯子旁都是水泽。

      “你依附的纪祁迟知道是谁吗?这件事他喜闻乐见,就怕我死的不够早,还会听你的这话?你如果见了纪祁迟,千万别说这话,不然,我不杀你,他肯定会杀你。”

      余带着又笑了笑。

      样貌不足贺璎鱼,这脑子还偏生只长了一半……

      她脸色煞白,无措的厉害。

      “我……我……”

      张了好半天口,硬是说不出来话。呦呦脑袋一偏,轻轻“嗯?”了一声,问她。

      她咽了好几几口气,才哭诉的颤音说:“我……我从王府出来,出不了城,正好东唐的使团路过今夏。我只有混进去,才能出城,不然我会死。”

      呦呦点头,毋庸置疑会死。

      只听她继续说:“纪祁迟那个时候接纳了我,什么也没问,只是……只是拿走了我的一样东西。”

      她眼神闪烁起来,呦呦就知道,肯定不会是她的,便张口问。

      “李清辰的东西?”

      竺南莲抬头,看着眼前这位与李清辰一模一样的人,但是感觉比李清辰思维更为敏锐,能捕捉到非常小的细节。

      她怅然一口气,“是的,是他的。是他曾送我的一只鎏金香囊。我当时……”

      呦呦想,怕是纪祁迟一眼认出的了那枚鎏金香囊。她扬扬下巴,让竺南莲继续说。

      “知道了我的身份后,他说带我来找鎏金香囊的主人……我就跟着他来了南息。”

      话说的已经是很慢。

      呦呦突然想到什么事情,就蹙眉一问。

      “今年春上时分,李清辰被刺杀你知道的是吗?那个时候你还没有去王府。”

      她眨眨眼睛,“那个时候我要被带走,他一己之力反抗,才被……”

      说着眼圈又红起来。

      呦呦咬牙,磨着牙槽。原来因为这么个荒唐的理由,她挨这一刀!

      眼睛一闭,嘴角抽起来。

      匕首在指尖翻了几个圈,薄薄的刀刃在她的指尖来来回回。

      看的竺南莲有些害怕,觉得这人有些吓……

      呦呦气息压不住,有些不稳,简洁说:“继续。”

      她颤着。

      “他似乎知道你不是李清辰,让我注意你的一举一动是否与之前的一致。还告诉我说,你六年前便在南息为质……怎么可能,三年前我与李清辰一起在今夏耒城待到今年年初被选入王府……”

      嗯,李清辰真是好样的,自己是什么身份?还在谈情说爱……不畏死啊。

      她突然睁眼,嗓子一尖,问到:“纪祁迟知道我不是李清辰?”

      蹙着眉,看着竺南莲。

      竺南莲不能动,想是要点头还是要摇头一样,但是做不了。

      “是,是他教我注意你与以前是否不同。”

      呦呦心里觉得怕是不好,有些忐忑。无意识的朝着门口看了看。

      向笙还要多久回来?

      怎么突然觉得一下子事情棘手了许多?

      纪祁迟如果知道她不是李清辰,那就代表贺秉修知道,李邵仪的皇后知道,今日这事处理不好,东唐怕是不好解释了。

      这前朝后宫要乱起来了……一场飓风即将开始一般。

      最重要的是李邵仪病了!他有没有精力压的下去?

      这么早立李清辰为太子……怕是……

      呦呦现在往坏的想只觉得东唐即将一片混乱……

      双眼一黑,手中的茶盏被捏的骨节发白……

      她脑子突然蹿起来,段进说过,他的主子是李清运……与施幼南有勾结!

      施幼南知道这事儿吗?

      宫里一直毒杀她的人知道这件事儿吗?

      她一下子呼吸都焦灼起来,浑身有些颤栗。在贺嘉佑面前如何解释?

      正好门一响,向笙半身是血,手上提着一个人,绑的跟个粽子一般,嘴里塞了布包,正恐慌的睁着眼睛看着她。

      正眼一看到了她的面前,不知为何,纪祁迟突然笑了起来,眼中狠戾滚滚。

      呦呦拉住向笙的衣裳,“去看着施幼南,一旦有出府杀无赦。快去,别让一人出府。这里解决完了我去找你。快。让秦爷……”

      她双眼是真的发黑……能不能用东唐的兵力?

      却又睁开眼睛,字字咬实。

      “让秦爷带一百人埋伏好,告诉他们,有去无回!”

      呦呦语气有匆忙,有慌乱。向笙应声“是”,就将纪祁迟一把抛出去,摔在地板上,闷响巨大。

      然后向笙片刻就走了……

      施家出了事,南息也会被她闹起不小的动静……

      水含不知情况,只是看着似乎有些严峻,自觉的守在了呦呦的殿门前……

      她关上门,慢慢的踱步进去。

      纪祁迟倒在地上,离竺南莲不远,只是凶狠的盯着呦呦,浑身散发出来的戾气十分重。

      呦呦面色不太好,隐隐发怒,额角有些疼。

      她步子轻,一步一步走到纪祁迟身边,用匕首挑开他嘴里的布,都已经被咬的出血沁湿了布……

      他一头的汗,发丝一缕一缕的粘在脸上。脸都有些遮挡了……

      呦呦用刀剥开他的头发,匕首一下就划开了他的脸。

      他疼得一缩,眼中更是狠毒的颜色直射在呦呦的脸上。

      纪祁迟装傻充愣。“辰王殿下为何用这样的手段请臣进宫?陛下知道吗?”

      说话平稳,只是扬着调子,里头带着笑一般,听得呦呦十分刺耳。

      眉头一蹙。

      匕首直接对准他的眼睛,吓得纪祁迟瞳孔一缩。

      呦呦缓慢的说。

      “纪祁迟,我不想与你废话。就问,施幼南知道这件事吗?”

      他突然笑起来,跟不怕死一样。

      “你猜啊……”

      呦呦摇头,深吸一口气,觉得胸口堵的力气,要上头的情绪她还压着,强压着。

      手上的力道用力刺下去,腕子一绞,一团血肉顺着纪祁迟的一个眼眶就开始往下流……

      他疼得闭起了另一只眼睛。

      呦呦将布快速的塞入他的口中。

      都这样,一声声惨叫闷响回转在殿中,十分可怖。

      竺南莲头皮发麻,连声嘶叫了一嗓子。呦呦视线立马寻声投过去……

      竺南莲一颤,张着嘴也无声了。

      双眼开裂起血丝……看着呦呦只觉得看着可怕,视线想躲,却动弹不得。

      吓得哭也哭不出来。

      呦呦将匕首在他的颈项的衣裳抹了抹血,看着脚下的人。

      浑身打颤发抖,半张脸全是浓烈的血迹,脸上青筋直爆,狰狞的是有些吓人。

      原本白白的脸现在都看不出以前的模样了……

      “施幼南知不知道我不是李清辰!”在纪祁迟衣领上的匕首往上两分,抵在了他的脖子血管,只肖轻轻一划……

      呦呦勾了点笑,颇有阴气森森的感觉。一旁的竺南莲只恨不能闭眼!

      这一刀她觉得辰王一定会戳下去,眼睛都不带眨的!

      纪祁迟感觉颈项一凉,一边哀嚎一边睁开了余剩的那只眼睛。

      原本想咽下一口气,都不敢咽,生怕脖子一动就……

      他咬着牙,颤着身子,半张脸被血铺满,温热温热的吓人。

      在布包里闷笑的抖动。

      呦呦拔下来,下巴扬扬,示意让他说……

      纪祁迟点点头,“他怎么会不知道,现在怕是带着人已经要来了吧……”

      语气狂悖,似奸计得逞那般。

      继续道:“我只要在使团消失一柱香,他就会进宫,抓你个现形……”

      一副生死不论的神情,癫狂的笑出声,刺耳的紧。

      “你准备好像贺嘉佑解释了吗?为什么会有两个李清辰?”

      然后盯着呦呦。

      呦呦心里知道,最不好的已经发生了……这事是她疏忽。

      她本想知道竺南莲来她身边的原因,却不晓得是纪祁迟让她来试呦呦的!

      纪祁迟这话的意思是……

      她突然眯着眼睛,狠问到:“施幼南去找李清辰了?你们将他弄入宫中了?”

      这话问出的同时,呦呦已然知道答案。

      李清辰进宫了!

      不好――

      心里骤然一慌,心神有些大乱,直突突的跳起来!

      希望向笙能拦下来。

      能……

      她看向窗外,五更了……

      快天亮了……

      正好,这个时候听着五更天最后一刻的时漏响起竹声……

      这一夜过的真是太快了……

      呦呦看着他,浅说了一句:“你只贬为庶民真是李邵仪的错,当年没杀你是本王的错。”

      纪祁迟听到这句话,脸都变形了,瞪着仅剩一只眼的眼眶,另一只红黑色的窟窿空洞的看着呦呦。

      十分可怖。

      纪祁迟咬牙切齿,动着身体,有些嘶声力竭。

      “当年竟也是你!那不亏,不亏,今日你且与我一道黄泉走一遭。哈哈哈――就是因为你!你知不知道我是如何长大的?锦衣玉食,天潢贵胄的我活的不如蝼蚁!”

      声嘶力竭,怨气颇重,吓人的紧。

      不像是人再说话,倒像是索命的冤魂在诉怨。

      呦呦真是无辜,蹙着眉:“你害我,我反击,你不敌我,如此下场,咎由自取罢了。”

      她用力一抹,深深的刺进去。拔刀的同时躲避开了身子。

      血铺开了一地。

      还喷溅到了火盆边缘,在火中发出了‘嗤嗤’两声的爆花。

      呦呦看着他瞪着眼睛盯看着呦呦。

      没有表情,只是眸子换了种颜色,深的看不到底……

      她轻轻呢喃:“还有许多没问了……”

      只是来不及了。

      现在紧要处理施幼南,和使团中还知道她身份的人。潜藏在南息知道她身份的人。

      并且还多了一份重任,她还得护着李清辰和曲千屹出广陵!

      在城门一开,赶紧出城!

      不然……

      呦呦十分头疼,沾带着血的手按在了太阳穴上,用力的顶了顶。

      本来可以交给五七审问的,可惜来不及,还是杀了保险……

      想着,她踱步到竺南莲身边……

      她估计知道的也不多,但是同样也不能留下活口,然后后面怕是有祸患!

      呦呦才走到她身前蹲下,门开了……

      向笙双眉紧蹙的走进来,行礼,说:“去的时候施幼南已经出府……没找到人,该如何?”

      呦呦一口气噎的胸肺疼。

      “传信,让五七找秦爷宫外接应,越多越好。广陵里所有人都派遣过来!”

      向笙不能走,现在还需要他帮忙。

      这话说完,向笙立马出去准备传信。

      而她蹲在竺南莲身边,看着她祈求的目光,不为所动――

      呦呦摸了摸她的肩,轻音说:“你今日穿的好看,别怕。我让你没他那么难受――”

      呦呦伸出手,在头上发丝里摸出一枚一指长的粗银针,三棱形状,中空……

      竺南莲张了半天口,才说:“必要,不要,求你了……李清辰会恨你的!会会恨你的!”

      声音婉转嘶哑,拔高的调子没有纪祁迟难听。

      呦呦摇摇头,“你今日必须――”

      她手下一用力,径直的插进了她的心口,血顺着中空涓涓流出……

      心口的血就是不一样,鲜红的发亮。

      竺南莲脸扭曲起来,眼睛上蒙了一层氤氲水汽。这可算是她见过竺南莲嘴漂亮的时候了……

      门外水含突然惊呼:“主子……”

      然后门被推开――

      呦呦转头看去,震为大惊!

      门口是李清辰,他进宫了!还是进宫了!没拦住――

      施幼南现在怕是会去贺嘉佑的寑殿……

      这!

      呦呦一脸难看,绷得紧蹙且泛白泛青。

      李清辰什么也不顾,只是小跑过来,将竺南莲一把抱住,推搡开呦呦。

      呦呦一个无措,跌坐在地上。

      她就这么看着李清辰白嫩的脸,现在一片苍白无色,记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捂着竺南莲的心口。

      带着悲鸣唤着声声竺南莲的名字。

      双眼沁血,一下子仿佛苍老了些一样。

      呦呦起身,步子坚毅。

      时间不多了!不多了!她需要赶快――

      出门,水含正一脸懵然的看着呦呦,手指着殿里的李清辰,哑然说不出话。

      “向笙!”

      她厉声叫喊道。

      向笙瞬息出现在她面前,当错眼看到殿里头跪坐在地上抱着竺南莲的李清辰,立马抬起手臂指着,同水含一样,没说出还来。

      呦呦一把抓住他,“快,送他出宫。交给五七和秦爷,务必保护好他!”

      然后他们二人一起进殿。

      脚下踩的,还是纪祁迟的血。

      冬日,南息的温度太寒,这时,血已经微微凝结成了薄冰……踩在脚下,觉得寒凉的厉害。

      满殿的诡异骇人。

      竺南莲脸色越来越白,她睁开眼睛看着李清辰,流下眼泪……

      “小辰,救救我――救救――”

      人就再也无声了……静静的死在了李清辰怀里……

      胸口出淌湿了一片血迹……温着李清辰的指尖。

      他声音犯哆嗦的叫着:“我在,我在了……我来了,来接你……”

      然后手更用力的捂住她的心口处。

      那血越来越凉,凉的他都快捂不住了……浑身打颤,眼眶红晕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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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计谋败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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