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一剑》三分窗格

73、第 73 章

　　第七十三章
　　其实我们也不知道到底去哪里，只是想要两个人一起，安安静静地度过一些日子。

　　山间小路一点都不平整，但阻碍不了我们的兴致。我和如意边走边看美景。
　　待走到一个坡地时，我终于有了点熟悉感：“那个地方是不是我们来这里的第一天，那个用牛车驮着我们的那个人，滚下去的地方？”
　　当时为了要教训一下如意，我特意串通邻居的高大哥一起。

　　“高大哥现在不住这里了吗？”
　　如意点点头：“是的，他前段时间搬走了。”
　　我有点叹息，因为觉得那也是一个很好的人。

　　我们两个这样走着，路上有时候也会遇到几个村户，他们认识如意，已经不认识我，待如意介绍我是她远方而来的亲戚时，那群人笑着和我说话。
　　待他们走后，我心里有点不开心：“单独相处的时候叫我景元哥哥，当着人面就说我是远方亲戚，我有这么见不得人吗？”
　　如意哼了一声，才不理我。

　　我知道，如意估计还在介意我为何没有对风马六和旗云姑娘直接说清楚。
　　其实我知道，这就是一句话的事情，但我是故意暂时没说。
　　……说起来，还是个不足为人道也的理由。

　　每次风马六怼我的时候，如意都跳出来帮我说话，让我心里美滋滋。
　　我想再多听几句。
　　而且，我也有点没想到暂时怎么说，于是就打算先这样尝试下偷偷的恋爱。

　　在所有人眼皮子底下偷偷的相爱，一个眼神，只有你懂我懂。
　　这……难道不刺激吗？
　　不过，这种事情在心里想想就好，我是绝对不会说出来，影响如意对我那岌岌可危的正人君子的印象。

　　我们两个继续在小路上走着，槐树落了一大堆，我拽了块布，给如意兜着，她捡槐花捡的不亦乐乎。
　　我们两个就这样走着走着，竟不自觉地走到了一个庙前。
　　“这是……”我看到面前这有些宏伟的建筑，一时之间还有点缓不过神来。

　　还是如意欢快地对我说：“这是我们住的观音庙啊。”
　　这……是以前的那个破庙？

　　我不得不承认，我已经太久没回来了，这里的一切都变得让我有些陌生。
　　之前墙倒瓦破的那个破庙，如今已经变得像模像样，还有人在里参拜。
　　如意颇为自豪地对我说，好像重建这寺庙的是她似的：“当时你走了之后，我们这里的县令就打算要建一个新的庙了，他们把地址选在了这里，说是以前这里就是庙，会有福气的。”

　　这只是个小地方，哪有那么好的县令，会想着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也许这更多的是贺大人的功劳吧。
　　可到底是谁，我已经不想去纠结，就让它成为一个美好的意外。

　　这事让我也很开心。我拉住如意的手：“要不要进去看看？”
　　如意欢快地点头：“当然。不过，是用柳枝还是香火啊？”
　　我笑了笑：“今日，我们入乡随俗。”

　　我们走了进去，发现寺庙和以前我们住的时候差不多大，就连位置也是差不多，只是破观音像不再是破的，头顶也不会再露水，甚至看到星星。
　　我们无法一屁股再无拘无束地坐在桌板上，背靠观音好乘凉，只能跪下来，手握香火，恭敬地看着她。

　　观音像慈悲，垂目，手拿净瓶，在香火袅袅中，接受众人的跪拜和祈祷。
　　这让我突然想起了曾经破庙中的那个石像。
　　我看着她，心想：你也苦尽甘来了吗？

　　我们两个拜了拜，就出去了。
　　走了没多久，如意问我刚才许了什么愿？
　　我没回答，反问了她一句。

　　如意立即如数家珍地说道：“有很多啊，希望我和小乞丐都能学到更多的东西，希望师父以后不要生气，能够和老大夫好好相处，希望旗云姑娘能够一直开心……对了，还有你爹爹，希望他能够长命百岁。”
　　我瞥她一眼：“没了？”
　　如意点点头：“没了。”

　　我看了她一眼，嘴角动了下，没说话。
　　如意估计看出我神色奇怪，愣了下：“怎么啦？你想的是什么”

　　我看着她，笑道：“可我对菩萨说的是，别人求你你就当没听到，让他们自己管自己的。”
　　如意一下子就急了：“我先想的你哎。”
　　我从善如流地笑嘻嘻接道：“可你又不是别人。”

　　我不在乎那些祈祷，上天是否会知道。
　　只是想要告诉她，那个人，是我的了。

　　我们两个刚才祈祷想到了老大夫，就想要去看看他，毕竟破庙离这里不远。
　　云见才回来，还没有医馆，正倒在床上呼呼大睡。
　　所以我们现在去找他，肯定能够来个出其不意。

　　然而我们错了。
　　我和如意并排而去，结果刚走在门口，就发现医馆里面聚集了四五个人，真是“涕泗横流”啊。
　　夏天时不容易风寒，然而过度的热也会让人烦躁，急需降冷。
　　这一热一冷之间，人就着凉了。

　　老大夫一看到我们，连惊讶都没来得及惊讶，直接使唤我们：“白芍桂枝各一两，给那位郎君。”
　　我还在想这两样东西在哪里，如意已经熟门熟路地哦了一声，就到旁边一群小屉子里面去拿。
　　我也连忙跟去，做个帮手。

　　显然，我并不能帮上什么忙，只好说个话给如意解闷：“你知道这些东西在哪里啊？”
　　如意点点头：“认点药没问题，以前忙的时候，我经常来这里帮忙呢。”
　　我想起云见以前说，他和如意经常也会学学对方的，如此一来，知道这些也不足为怪。

　　如意将药都打包好，然后忙前忙后帮了不少，我不懂其中的东西，只能帮她打下杂。
　　等她终于意识到我很久没有说话时，已经快到了傍晚，人已经走的差不多了，老大夫在忙最后一个。

　　“怎么了？”她伸出手，双手捧住我的脸，按了按，脸上一挤，轻轻揉了揉，看样子是在逗我开心。
　　我说：“没什么，就是看你懂这么多，又骄傲，又觉得自己有点配不上你呗。”
　　如意露出了个不信的表情：“我才不相信你呢。”
　　我笑笑，没继续解释。

　　这话半真半假，其实我也说不清自己的感受。
　　大概我是在为自己未出现的那几年难过吧。

　　最后一人终于走了，老大夫才擦着汗走出来，看到我们，道：“倒是还记得我。”
　　我简直是冤枉，好笑地凑过去：“哪能忘记啊，前段时间我们不才见面的吗？倒是您，刚才见到我们像是不认识一样，倒是把我吓了一跳。”
　　老大夫哼了一声：“看你们两个无所事事的样子，我这个忙人，那里还敢去打招呼？”

　　他的确是累了。
　　这么多年，一个人支撑起这个医馆，幸好云见也算学成了些，虽不能青出于蓝，但也不至于丢师父的脸。
　　而云见虽然性子也跳脱，但的确心怀仁慈，和老大夫相处的极好。

　　果然，我们说了没多会儿，他听说我们出来时，云见还在家里呼呼大睡，立即不满了。
　　“那头老马贼，就不能让云见多和他待，净会教坏孩子。看云见那个臭小子，回来了也不来找我。”

　　我想这两个果然就和我猜的那样，一对上就斗嘴。
　　但今日的确是连续来舟车劳顿，再加上各种事情。
　　我将路上发生的事情告诉了老大夫，尤其是云见和那丫鬟的事情。

　　云见从小到大，流泪的次数屈指可数，他心性旷达乐观，从不在别人面前哭泣。
　　但我知道，看着一个人因为自己而死，他又怎么会无动于衷呢？
　　即便平常，我们见到他时，他都是一副嘻嘻哈哈的样子，可我知道，越是这样的人，伤心的事情越会埋在心头。

　　老大夫听完，沉默许久，终于没念叨这事了。
　　他只说了一句话：“那孩子的心头，一直以来都有一根刺。”
　　我们都知道那是什么。

　　我们离开时，天已经黑了，我对老大夫说，要不要一起去吃饭，三个人一起走。
　　他看着我们，有点狡猾：“我和你们两个一起走，你们愿意？”
　　我感觉他话里有话：“……您看出来了？”

　　“看出来了？”他终于笑了笑：“那眼睛都盯着她动，我若是还看不出来，还能当这个大夫吗？”

　　被打趣一次，我简直又好气又无奈，只好对他说：“您那么忙，还有时间看这种杂事？”
　　他一脸正直地说道：“人无杂事，我这双眼睛，总不能一直看着自己才能看得懂的杂病，偶尔也要看看大家都能看出来的……晤，例如你这个相思病。”

　　我再无其他的话说，只好接了这个打量，和如意一起回来。

　　我和如意在回去的路上，对她说：“等我回去就告诉大家我们的关系吧。”
　　如意有点脸红：“你说吗？”
　　我想想刚才老大夫的话：“你不想说？”

　　她当即一合掌，看起来很开心：“那我一定要看看云见的表情，一定很好玩。”
　　我于是对她说：“所以如意姑娘的这个选择非常正确，之后他见到你，就要喊嫂嫂了。”
　　如意听了美滋滋。
　　我于是继续哄她：“正所谓长兄为父，长嫂为母，换句话说，你就是他娘亲了。”

　　“娘亲！”
　　如意听了这个简直乐开花来，几乎想到了云见瑟瑟缩缩，不服气却不得不喊着她，那简直是太爽了。

　　“但是——”我突然转了个折，说了个这个词。
　　如意的欢乐戛然而止，愣愣地看着我。
　　我冲她笑笑，狡黠地眨了下眼：“这一切的前提是，你得先是我的娘子才行。来，叫声相公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