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一剑》三分窗格

29、第 29 章

　　第二十九章
　　我抬起头来，继续问道：“他杀了那大块头？”

　　风马六有点不自在地看了我一眼：“本来……他就要得手了，但这小子不知怎么的耳朵那么灵，突然发现了我。”
　　“他竟然想要杀人灭口，这我那能同意？但他估计没想到，不能瞬间制服我，反而惊动了剑神府内的人。他杀不了我，就只好跑了，但我咽不下这口气，轻功也不是吃软饭的，就一路跟着他。结果没想到他竟带着我去了跟踪我的那群人的府上，害得我像狗撵一样，转了好久才跑了出来。”
　　他说这话的时候，显然很气，像是极其不爽，大掌猛拍了桌面一下，发出碰的一声。

　　我却无法顾及，而是暗自思索着他话中的可信度。
　　按照他的话来说，那堂前燕竟和贺家有了牵扯，所以才会走这一趟。
　　可为什么呢？为了那把神剑。

　　神剑在哪里，我不在意。
　　可暗中陷害，将我卷入风波中的堂前燕，我一定得找到。

　　我正在想着这个问题，如意却对另外一件事感兴趣，她捏着鼻子，像是攀登悬崖峭壁似的走向风马六旁边，好奇问道：“哎，老乞丐，那你是怎么找到我们这里的？以后他们还会追来吗？”
　　“老乞丐？”风马六皱了皱眉，看向自己：“我长得很像乞丐吗？”
　　如意最一撇：“你长得像乞丐你都不知道啊？和小乞丐以前一模一样。”

　　她得意洋洋道：“小乞丐就是你的徒弟，云见咯，我师父取的名字。”
　　“云见？”风马六咧了咧嘴，看起来有点嫌弃：“怎么取了个女娃娃的名字，不好！再说，我没这样的徒弟，这个不尊师重道的玩意儿，我就当当年没救过他。”
　　如意一听有热闹看了，立即也不嫌臭了，靠近了点：“怎么了，他做了什么事了？”

　　“我凭什么告诉你啊！”提起这件事显然让风马六心情很不爽，他这一不爽就拉扯到身上的伤口，立即疼得挤眉弄眼，哀叫连天的。
　　如意双手叉腰哈哈哈大笑了好几声，道：“叫你还凶我，怕了吧。再说，你还说没他这样的徒弟，那你怎么偏偏这么巧，朝我们这里跑啊。肯定是偷偷跟着小乞丐一起回来过吧。”
　　“呸！”风马六一听这话就坐不住了：“行，我不该来。我走了，都别拦我。”

　　我见状，上前制止道：“风兄，何必如此急。”
　　“行了，别说了，我丢不起那人，现在就走，免得人家说我啊，赖在这里不走。”
　　“别嘛别嘛。”如意故意挑火：“起码你刚刚才从霖少爷手中逃走，受了一身的伤，还给小乞丐教了那么多的武功，在这待一会，我们也不会说什么的。”

　　风马六更气了。
　　我知道他这气不是冲我，更多的是冲云见，云见肯定是和他说过什么，刚好这两人还有点事情没有处理，我如何能够让他离去。

　　于是我便对风马六说：“风兄，算是我的邀请，多谢你提供的消息。”
　　“如意，你去烧点水，然后风兄等下你先洗个澡。”
　　如意原本还在嬉笑，结果听到我说的前半句话脸色一僵，风马六则刚好相反。
　　最后两人都不可思议地看向我：“啊？”

　　我冲他们两个温和地笑笑，眼睛微微睁大了点：“有什么问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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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意烧了很大很大一锅水，这让她很不爽，看得原本还颇有微词的风马六都不好意思说了，最好只好老老实实又颇带点得意的享受了如意气鼓鼓的照顾。
　　“还是养个女娃娃好啊。女娃娃贴心又听话，说起话来也不伤人，要是我有你这个徒弟就好咯。”
　　如意哼了一声，脸一扬：“我师父可不会像你这样，整天整夜的不洗澡。”

　　风马六不以为然：“男人嘛，天天洗澡干什么，看起来油头粉面的，不好！”
　　他说完，竟兀自地脱下外衣，如意立即退后一步，捏住鼻子：“你干嘛？”
　　风马六：“洗澡啊。”

　　“水在厨房里。”如意不怎么愉快地看了他一眼，道：“你自己去厨房洗，反正那里什么都没有，就一个桶。自己擦擦得了。”
　　“哎，好嘞。”风马六倒是不在意这点。
　　我拿了一点干净的衣服，是我自己的，递给风马六：“风兄，你先将就着这个穿吧。”

　　出乎我意料，刚才态度还算好的风马六突然顿了下，然后慢悠悠地从我的手中接过衣服，有点不酸不辣地看了我一眼，说道：“你倒是真的对谁都挺好。”
　　他说完这句话就一拐一拐地进了厨房，看上去有点生气。
　　我还没发话，倒是如意先生气了，正要撸袖子去理论。我拢过她的头，将她拉了回来：“算了吧。等云见回来再说。”

　　云见这几日都跟着老大夫一起打下手，每日早出晚归，但我见他倒是很开心。
　　这日见他回来，我便将事情告诉他，云见的心情顿时沮丧了很多。
　　我一时没说话，而是朝里屋看了眼，道：“你师父受了伤，心情也不好，好好跟他说说，不管怎样，他现在还是你师父。”

　　云见点点头，半晌迟疑地走了进去。
　　我朝他离去的方向看了几眼，随即将目光收回，看到了窝在椅子上的如意。
　　可能是等的太晚，如意已经睡着了，两手相垫趴在桌子上，小脸红扑扑的。

　　我就那样看着她，不知怎么的，就感觉心头漫上了一点美好。
　　我朝门外望去，见不知何时屋外已经是繁星千点了，它们渐起渐灭，仿佛有某种规律。
　　而我又转身看向如意时，见她一呼一吸之间，身体微微起伏。

　　就好像她闭着眼睛，在吹着一盏看不见的星火炊烟。
　　一呼之间，就让原本暗淡的星星显露出一点颜色来。
　　一旦她吸去，漫天星辰的光辉也会吸了进去。
　　我的心，软的不像话。

　　我蹲下来，轻轻拍了下她的肩膀：“如意？”
　　她没醒。
　　我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但还是上前，一手放在她的肩膀后，一手从她的双腿下，一把将她抱起。

　　奇怪的，胳膊竟然没怎么疼。
　　看来如意还是太轻了啊。

　　我抱着她，将如意放回她房间的床上。
　　如意的房间是我特意安排的，里面摆放的东西最多，这丫头最喜欢花花草草，所以我特意在窗台上摆放了一些。
　　但即便是最多，也不过是一张床，一把椅子，一个梳妆台，还有点花花草草，没其他了。

　　毕竟囊中羞涩之事，外人虽不知道，但家里人肯定是清楚的。

　　如意知道这点，倒是也不嫌弃。她前段日子出去玩，不知道到那家学了点剪纸的手艺，自己拿了一大推红纸，可能是因为上了心，最后出来的效果不错。
　　她把剪出来的那些纸小心地贴在房间里，奇形怪状地，倒是也很好看。

　　我将被子掀起，将她小心放下。
　　如意似乎是有点难受，头左右晃了晃，有点小烦躁，像个偷不到香油的小老鼠。
　　我看着她，笑了笑，将被子给她盖好。

　　我本来要走，可是离开时却发现如意的小梳妆台上摆放了个奇奇怪怪的小瓶子，刚好放在里侧，被梳妆镜挡着，不仔细看估计就看不出来。
　　我一愣，心里挣扎了下，还是打算看看。
　　这丫头有点调皮，若是惹出了个什么大乱子就不好了。

　　为了以防万一，我先到稍远的地方闻了下，只闻到一点淡雅的香味。
　　我自己感受了下，倒是没有什么不适，这才打算打开看看。
　　可不知道如意怎么把这个小瓶子盖上的，我拔出塞口时极难，费了好大的力气，那塞口就像是在赌气，在我用了真力时才猛地一下喷口而出。
　　……不愧是如意的东西，连脾气都一模一样。

　　我感觉到有什么溅了出来，后知后觉地借着月光一看，这才发现瓶子里的好像是什么花汁。
　　我会认识这个还是要托如意的福，这丫头没过几天就和附近的人混熟了，从不知哪个婶婶哪里移来了些花种，就洒在我们院子里。
　　她当时头头是道的给我讲了些花的东西，我倒是依稀记得。

　　原来是这。
　　我稍稍放下心来，既然只是这，那就没问题了。
　　然我在看向被放的远远比别处“拥挤”些的梳妆台，倒是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了另外一件事。看来如意是真的长大了，现在都学会打扮了。

　　一瞬间，我有一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幸福和复杂感。
　　叹了口气，我打算离去。

　　然刚才就睡得有些不稳的如意突然发出了呓语，我一顿，停下脚步。
　　我疑心我听错，回过头去走了几步，然如意这才看起来似乎睡得还是有点不稳，但是没再说。

　　我看了看她红扑扑的小脸几眼。
　　可没忍住。
　　我上前去轻轻捏了捏她的小脸蛋，打趣道：“连睡觉都这么让人不省心。”

　　可能是听到了我说的话，如意似乎有点难受，有点急促地轻声喊道：“师父——”
　　我一皱眉，因为我刚才准备出去时就听到的是这句话。
　　这句话倒是没什么特别的，重点是……语气。
　　我总感觉如意的这句话中有一种很难描述的语气

　　但我明显地感受到了她有点不对劲，但是她做了什么不好的梦，于是赶快拍拍她：“别害怕，师父在这。”
　　她似乎能够听得到我说的话，又急切地喊了下我，有点害怕似的朝我的怀里钻。
　　我一顿，犹豫着要不要将她喊起来，如意却晃晃悠悠地先睁开了眼睛。

　　显然，她此刻还是在半梦半醒之间，眼神有点迷茫，头上不知什么时候聚集了一层薄汗。
　　我看她那傻傻的样子，有点想笑，于是伸出手轻轻擦了下她的额头：“怎么，连师父都不认识了？”

　　我手触碰到如意额头的那一刹那，她还傻愣愣的看着我，似乎还没有醒来，急促地喘着气。
　　可当我擦了擦她额头上的汗时，她却猛然反应过来，这才真的醒了：“……师父，你，你怎么在这里？”

　　我看她害怕的样子，故意打趣道：“你忘记了，还是我把你抱上来的。”

　　她眼中的恐惧更甚，像是不敢相信一样。
　　可显然醒来了点。

　　我见她似乎平静了下，于是装作不在意地问道：“刚才你在想什么？”
　　如意没有回答我，她像是行走在沙漠中很久的人一样，嗓子很干，嘴无意识地动了动。
　　我看了她几眼，起身去将蜡烛点上，然后给她倒了点水。
　　她魂不守舍地接过水，却在抬头看见我的瞬间眼眸睁大，不敢相信似的。

　　我一顿，低头看去，没什么特别的。
　　可看着如意瞪大着看向我的眼睛，微微侧了下头，这才借着如意的梳妆镜，看到脖颈靠近锁骨处有一团红。
　　不大不小，引人遐想。

　　我手一顿，因为想起了刚才偷拿如意凤仙花汁的事情，有点不好意思，只好咳了一声，道：“师父对不起你，师父……”
　　我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外面突然一道洪亮的声音传来，正是那风马六。

　　“那你现在就走！就当我没收过你这个徒弟，去跟那个对你好的师父，教你医的师父都行！”
　　不知云见说了些什么，风马六仍暴怒，估计不小心撞到了什么，发出碰的一声。

　　我意识到不对，来不及看如意的反应，立即匆忙赶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