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一次的擦肩》越九川

28、荒芜

　　蔺宇：“还真是岁月不饶人啊！”
　　王重远：“我就知道你在这里。”
　　蔺宇：“你怎么来了？找我有事？”
　　王重远：“找你吃饭，你嫂子做了一桌子你爱吃的，走吧。”
　　蔺宇：“不用那么麻烦，咱们出去吃！”
　　王重远：“见外了不是，你嫂子全都做好了，就等你去了！”
　　虽然是发小，但是王重远比蔺宇大几个月。
　　蔺宇不好意思拒绝，只好答应：“好吧，那就打扰了。”
　　王重远：“打扰什么打扰，你就跟我亲弟弟一样！”
　　蔺宇OS：亲弟弟？那平时还不让着我点？
　　高考那天，考场外面人山人海，为了规范管理，门口已经拉起了横幅，学生们纷纷告别父母，到那边排队等着检查然后入场。进入校园之后，里面的教学楼是锁着的，得等到考试快到时间的时候才会打开，让同学们进去。听老人说，高考日子之所以选在六月的七号和八号，是因为取谐音“录取吧”，一种美好的期望。
　　2014年6月7日，随着人山人海的家长以及学生，一年一度的高考也拉开了它神秘的面纱。每天从早学到晚的学校这时候已经变成了高三学生们最后一个战场了，这次战役结束之后，他们就会离开这里了。
　　因为赵景言和杨凯家里离学校考场有一些远，所以他们是住在宿舍的，还有简云云，她也只能住在那里。
　　食堂，早饭。
　　三个人坐在那里，平时还人山人海拥挤的食堂，这时候也没有几个人了。
　　杨凯：“哎，人真少。”
　　简云云：“平时人很多，总听见你抱怨，现在人少了，你又开始感慨了。”
　　赵景言：“吃吧，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简云云和杨凯安安静静地吃饭，手里还拿着小册子，小册子上是高考必背古诗文，看来一会儿最先考的就是语文。
　　临时抱佛脚，不臭也香。
　　黎梨这时候已经通过检查进入了学校，这个以前她总希望离开的地方，此刻俨然成为了她最后的战场。
　　上午九点到十一点半，考试科目是语文。
　　随着教学楼的门被打开，同学们根据外面的地图还有手中的准考证进入教学楼去到自己对应的考场。
　　赵景言：“别紧张，审题的时候要仔细一些，时间肯定是够的，别着急。”
　　简云云：“好。”
　　杨凯：“嗯。”
　　黎梨点头：“嗯。”
　　赵景言看着他们三个：“大家加油！”
　　三个人：“加油！”
　　赵景言坐在考场的时候，才真正的感觉到不同，这一次是真的最后一次在高中考试了。
　　刚才看到楼下有很多武警还有120的车，这些都是为了高考生准备的，为了防止突发情况。
　　卷子发下来那一刻，黎梨深呼吸，努力平静自己的内心。说是放松，但是多多少少都会有一些紧张，适度的紧张感才会推进动力的形成。
　　杨凯填完准考证号和名字等重要的信息之后，立马就把卷子翻到了古诗词考察那里，还好，他还记得在食堂背过的，现在得先写在答题卡上，要不然一会儿该忘了。
　　简云云和杨凯是一个思路，也是先把古诗词填好，才放心去答其他的题。
　　语文对于大家来说应该都不是最难的，所以答写起来也不是很困难。
　　考场之中，安静得非常，真的就和平时说的那样，连一根针掉到地上都能听得见，偶尔有学生翻卷子声音。刷刷地声音，是笔尖与答题卡摩擦的声音，也是知识的声音。
　　考场外，家长们在焦急的等待着，外面马路上的车也禁止同行，旁边一路上的小吃车也被禁止摆摊了，这些都是怕影响到考场的学生而主动安排的。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考场里依旧安静如初，偶尔有几个学生因为答不出题而叹息，这都是正常的。
　　黎梨抬头看了一眼时间，还有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现在写作文时间还是足够的。
　　黎梨OS：不要着急，不要紧张，时间足够，慢慢地，稳稳地。
　　下笔的时候，她的手明显因为过于紧张而在抖动，她松开笔，活动活动自己的手指，然后继续。
　　赵景言答得很轻松，就像是他早就知道答案一样，每一项写在答题卡上的时候，都是自信且从容地。
　　杨凯也开始写作文了，只是他犹豫了半天，应该是在思考作文的内容，下笔的时候也是飞快地。
　　简云云已经在写作文了，语文不是她最好的一科，但是也不是最差的，会的也写上了，不会的也按照大概的逻辑蒙上了，反正就是不能空白，万一要是蒙对了呢，这都是说不准的。
　　随着铃声响彻在整个校园，高考第一科语文考试也已经结束了。等监考老师收完答题卡和卷子，同学们才可以离开自己的座位。
　　家长们比孩子们还要紧张和激动：“结束了，要出来了！”
　　周何安：“你女儿马上就出来了，第一科已经考完了，你先睡吧，那边时间也不早了。”
　　小姨就站在周何安旁边，和家长们一样，迫不及待地往里面看。
　　许慕今天有很重要的会议要开，所以就没来。
　　周何安挂了电话：“别着急，我告诉她我们在这里等她了。”
　　小姨：“我知道。”
　　家长们都往里面看，在寻找自己的孩子。
　　赵景言黎梨杨凯还有简云云四个人在下面大厅集合。
　　赵景言：“好了，无论怎样第一科都已经结束了，大家不要去想这个事情了，一会儿好好吃一顿，好好睡一觉，精神饱满地迎接下午的考试！”
　　黎梨：“好！”
　　简云云：“明白！”
　　杨凯：“必须的！”
　　赵景言：“好了，大家去吃饭吧，节省时间！”
　　四个人说了不到五分钟，就散开了。
　　黎梨往学校外面走，去找她小舅舅和小姨。赵景言杨凯简云云三个人往学校食堂走。
　　黎梨出来，小姨激动的：“这里！”
　　黎梨小跑过来：“你们不会一直都在这里等着吧？”
　　小姨：“没有，刚到。”
　　小舅舅：“好了，考完就别占用脑子想着这科了，先去吃饭，吃完饭回去睡一觉！”
　　黎梨：“嗯。”
　　简云云三个人来到食堂：“人不多就好，要不然还得排队。”
　　杨凯：“是啊，现在座位随便挑。”
　　赵景言：“走吧，去买饭了。”
　　杨凯对简云云说：“老规矩，你在这里等我。”
　　简云云：“好。”
　　杨凯先买了简云云的，然后再买自己的。
　　赵景言：“我帮你拿回去。”
　　杨凯：“嗯。”
　　杨凯买完坐下，把简云云的饭卡还给她。
　　简云云：“谢谢。”
　　三个人吃着饭，杨凯不自觉地就开始说起了语文试题：“哎，言哥，那第一个阅读第一个选择你选了什么？”
　　简云云：“哎哎，说好了，不讨论的，影响心情。”
　　杨凯捂住自己的嘴巴：“对不起，我错了！”
　　赵景言：“好好吃饭。”
　　杨凯：“嗯。”
　　其实他们不讨论，别的桌的同学也会讨论，所以杨凯一边听他们讨论试题，一边憋着不问。要不然错了的话，真的会影响到下一科的考试。
　　三个人吃完午饭，一起回了宿舍。
　　赵景言定了闹钟：“先睡。睡醒了再说。”
　　杨凯：“哦。好。”
　　简云云也是回到寝室就睡了，必须以饱满的心态和精神状态迎接每一场考试，这是对自己负责。
　　黎梨几个人吃完午饭，周何安开车送她们回到公寓。
　　周何安：“好好睡一觉，下午小舅舅来接你。”
　　黎梨：“好。”
　　小姨：“你路上注意安全！”
　　周何安：“嗯，知道了，你们放心吧。”
　　周何安得去公司给许慕送饭，许慕开了一上午的会，这会儿连饭都没吃呢。
　　下午的阳光还是很毒辣，仿佛比中午时候的更加不友好。
　　黎梨坐在考场那里，似乎都能感觉到阳光的炙烤，汗也开始不受控制往外面流，还好带了纸巾，时不时的她会擦擦手，水杯放在地板上，以免弄脏试卷。
　　数学对于黎梨和简云云来说都是极其困难的一科，但是相比于理科的数学，文科的还是两道题是降低难度的，所以只要认真答，九十分保底也是可以的。
　　数学的时间对于黎梨来说是不够的，她还有两道答题没有看，考试时间就已经只剩下半个小时了。
　　黎梨OS：完了，完了，要来不及了。
　　紧张感一下子袭来，脑子都乱七八糟的了。写题的手开始不受控制的疯狂颤抖，努力平静，却没有丝毫的改善。
　　黎梨OS：冷静，冷静，冷静，可以的，黎梨你可以的，不要紧张。
　　在心里给自己打气，努力平静情绪。
　　赵景言早就做完了卷子，已经检查两遍了，他坐在那里发呆。
　　赵景言OS：这道题，她之前总是会错，这一次……
　　赵景言摇摇头，不能再想这些，她一定会答对的。
　　数学考试结束，黎梨连检查的时间都没有，直接就交卷子了。
　　四个人聚集在大厅，赵景言明显看到了黎梨的表情不太对。
　　杨凯激动的：“言哥，我最后那道答题做出来，我做出来了！”
　　简云云也心情不好：“你能不能小点声？”
　　杨凯：“哦。”
　　赵景言：“好了，已经考完了，考的如何也已经改变不了了，大家好好调整一下心情，心态最重要，明天还要考一天呢！”
　　黎梨觉得赵景言说得对：“嗯，对，这一科已经结束了，不想了，大家一起加油为了明天的考试！”
　　简云云：“对，为了明天的考试加油！”
　　赵景言：“加油！”
　　杨凯：“加油！”
　　黎梨：“好了，我先走了，明天见！”
　　简云云：“明天见！”
　　赵景言：“明天见！”
　　杨凯：“明天见！”
　　简云云：“走吧，吃饭去！”
　　杨凯：“走着。”
　　赵景言看着黎梨的背影，根本没听见简云云和杨凯的话，两个人走出去几步，回头看见赵景言还站在原地。
　　杨凯喊道：“言哥！走了，吃饭去！”
　　赵景言：“好！走吧！”
　　黎梨回到家就开始复习，明天上午考文综，她不能再出错了。
　　赵景言也在自习室里学习，旁边除了杨凯还有很多同学。
　　杨凯：“言哥，这个你看看我这么做对不对？”
　　赵景言：“哪个？”
　　杨凯把自己写的递过去：“这个。”
　　赵景言：“嗯，对，你写的没错。”
　　杨凯：“耶，终于做对了，希望明天不会出错。”
　　赵景言：“放轻松，不要紧张。”
　　杨凯：“嗯。”
　　赵景言看了一眼旁边的手机，犹豫了很久，还是发了短信。
　　黎梨正在背知识点，手机响了。
　　赵景言：别紧张，要放轻松！
　　黎梨笑了：嗯，我知道，你也是。
　　赵景言看到恢复也笑了，回复：好。
　　杨凯也在那里背知识点了，文综需要背的东西特别多，不想理科逻辑思维的特别多。
　　当时选择文科的时候，赵景言就知道这个问题，所以他是压根都没放在眼里。
　　简云云在背题的时候，脑海里还在反复的回忆着下午的数学试题。
　　简云云OS：不要想了，已经结束了，好好弄好下一科，对，明天才是重点！
　　皓月明空，自习室里的灯一直亮着，最后一个人走的时候是凌晨两点钟。
　　黎梨是凌晨一点钟睡的，她为了最后的考试，拼尽了自己最后的努力，就算结果不尽如人意，但是也会欣然接受。
　　早饭后，大家都聚集在教学楼下，等待入场。
　　赵景言：“昨晚又熬夜了吧？”
　　黎梨：“嗯。”
　　简云云：“黎梨，今天一起加油！”
　　黎梨：“好，一起加油！”
　　杨凯：“高考真的痛苦啊，不想再有第二次！”
　　简云云：“不会有的，所以要拼尽全力！”
　　赵景言：“说的没错！”
　　黎梨：“大家一起加油！”
　　杨凯：“好！一起加油！”
　　考生开始入场，还是熟悉的那间教室，那个昨天坐了一天的座位，今天还得继续。有的考生心里素质真的很不好，下午考数学的时候晕倒了，还好救护人员及时赶到，那个考生醒了之后继续答题。
　　黎梨OS：加油，你可以的！
　　细细簌簌地声音在整个教室里响彻，监考老师来回走着，紧张地感觉犹在。
　　一上午的时间过去了，文综开始也结束了，大家离开考场准备下一场考试。
　　高考最后一科是英语，英语一开始是赵景言的弱项，后来，英语对于他来说也不是什么难题了。四个人中英语水平最不好的应该是杨凯了，但是杨凯每一次的英语成绩也是不低于一百分的。
　　阳光明媚的天空中一朵云都没有，同学们再次进入考场的时候，心情已经和刚开始考第一科的时候不一样了。最后一科考完，就真的要和这个学校说再见了。
　　英语是黎梨的强项，所以答起来很轻松。答完卷子检查了之后，黎梨看了看黑板上面那些被纸挡住的字，隐约地可以看见。
　　窗外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下起了小雨，有风吹过来，感觉很凉爽。
　　赵景言写完最后一个单词的时候，放下笔的那一刻，他就清楚地知道，这是最后一次了，最后一次坐在这里写字。
　　窗外细雨纷纷，窗内安静如丝。随着最后一声考试铃声结束，2014年的高考也结束了，监考老师们收完卷子，同学们都开怀大笑起来，喊起来，这些天的压力像是奔涌的泉水一样从悬崖上面倾泻下来，也许会有“飞流直下三千尺”的气魄。
　　杨凯跑了出来，简云云和黎梨在楼下大厅站着。
　　赵景言也走了出来，看见每一名学生的脸上都绽放着轻松的笑容，他也笑了。
　　杨凯看到了赵景言，挥着手喊道：“言哥！这呢！”
　　简云云松了口气：“唉！终于考完了，可以放肆地玩儿了！”
　　黎梨笑：“终于解放了，以后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再也不会有人管着了！”
　　杨凯：“是啊！太好了！再也不用受着这些试题的折磨了！”
　　赵景言：“好了，去吃饭吧！”
　　黎梨：“对，我们去吃饭吧，庆祝高考结束！”
　　简云云：“好！”
　　杨凯：“走着！”
　　四个人笑着，背影慢慢地消失在学校里。
　　服务员看到她们来的时候，脸上也带着笑容：“恭喜高考解放了！各位！”
　　四个人：“谢谢！”
　　服务员：“最里面那间，马上上菜！”
　　赵景言：“好，谢谢！”
　　服务员：“不客气！”
　　四个人刚坐下，服务员就进来上菜了。
　　杨凯：“明天我终于可以想睡到几点就睡到几点了！”
　　简云云：“我也是！”
　　黎梨：“我终于可以把锁在柜子里的漫画书拿出来了！”
　　三个人看向赵景言，赵景言：“我终于……我终于……”
　　三个人的目光一直停留在他的脸上，赵景言：“我终于可以做很久之前都想做的事情了！”
　　黎梨：“好了，大家今天一定要多吃点儿！”
　　简云云：“那必须的！”
　　杨凯：“好想去网吧通宵，自从初中中考结束之后，我就再也没去过网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