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愿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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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望
所谓的等候，其实只是布莱克家族的人在晚宴开始之前对黑魔王首先致以的非正式的一次问候，贝拉特里克斯得意洋洋而又不失谦恭地为她的主人引见自己的诸位亲戚。不得不说伏地魔此刻的外貌尽管并非多么正常，但目前为止大致看来仍然像是个英俊而又有些虚弱的三十岁上下的男性——而布莱克家族除了阿尔法德之外的第四代成员们明显对黑魔王包括年龄在内的大部分资料都了然于胸。他们在问候之余，彼此交换着含蓄的眼神和手势，轻轻地点着头，用这种就算是最高深古老的黑魔法也无法轻易解读的方式互相传递着信息。
一直到最后，布莱克家族的食死徒也仍然只有两个，贝拉特里克斯与雷古勒斯——如果贝拉还被算成是嫁了出去的姑娘而不被归为布莱克家族之中的话，那么实质上布莱克家族之中真正宣誓效忠黑魔王的也不过只有雷古勒斯一个——而且他没过多久就背叛了，啧。
这是在斯内普宣誓为邓布利多跑腿之后才发现的有趣现象——如果整理一下黑魔王倒台之前的食死徒（包括核心的和外围的以及预备的）的名单的话，实际上反而是混血巫师，或是像哈利•波特这样，双亲之一是麻瓜出身的巫师所创造出来，被人笑称为“第二代纯血”的巫师们，占了绝大多数。
真正的纯血巫师家族成员们，除了黑魔王当年的同学们之外，效忠于黑魔王的反而相当之少。这当然有纯血家族一般生育数量都不怎么多的缘故（韦斯莱家族除外，事实上单就繁殖能力看，他们更像是纯血的地精或是蟑螂家族），但更大一方面是因为这些家族们历代传承积淀到了骨子里头的，该死的傲慢。
所有出身古老纯血的巫师家族的食死徒，除了当年的同学们，基本上都是贝拉特里克斯这一代年龄范围的年轻人，而上一代的巫师们，他们尽管认为黑魔王的观点与他们的大部分情况下一致，而且黑魔王的主张也基本上很对他们的胃口；但在他们看来，伏地魔仍然只是个能力比较出色的暴发户而已。
这么说也许有些过分，但这确实是大部分纯血巫师们当年对伏地魔的看法。而且，即使黑魔王已经达到了如今的程度，像沃尔布加•布莱克这样的女巫却仍然只会矜持地表达自己对他所做的欣赏；但绝不会有半点儿忠诚或是崇拜之类的感情。
对他们来说，能承认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巫师与他们在某些方面是志同道合的，就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与恩赐了。
就好像雷古勒斯成为一名年轻的食死徒的时候，这种行为在沃尔布加看来的确值得赞美……有多么值得赞美呢？大概就跟一个麻瓜母亲看到自己游手好闲的男孩子，终于参加了一个符合自己期望的夏令营一样的感觉吧。
要说起伏地魔真正掌控了纯血巫师家族，还是在卢修斯这一代登上舞台之后——也就是他好不容易被打散好不容易又复活的那段时光；毕竟这些年轻人们对他才有真正的忠诚和崇敬这样属于下位者们的感情，而不是只有自认为地位高于他、或者至少也是平级的那些纯血年长巫师们才会有的赞许或是认同这类的态度。
而伏地魔自己也相当的小心谨慎，至少在目前的这个阶段上。斯内普觉得自己大概可以理解他——打着纯血巫师的旗号，却身为混血，父母一方是个纯纯粹粹的麻瓜；这种日子怎么说都不大好过。
至少在黑魔王自己看来，他还没到可以忽视这些优秀的古老家族的支撑者们，自顾自地为所欲为的地步。
说来可笑，在黑暗时期，真正牵制黑魔王力量发展的并非邓布利多的凤凰社，反而是这些古老傲慢，在他人眼里看来为了黑魔法可以不惜一切代价的纯血世家。
无论什么力量，让它白白浪费，总是不好的。
问候和致意的过程很顺利，沃尔布加拿出了布莱克家族特有的那种无所顾忌的派头，她毫不掩饰自己对伏地魔的欣赏和赞许，频频为他的几句笑话而放声大笑。奥赖恩对此似乎有些无奈，而西格纳斯则看起来喜悦万分；阿尔法德看样子心不在焉，只是偶尔嗯啊几声以示回答，似乎在想些不相干的事儿打发时间似的。
年轻一代们并非这次会面的主角，但他们的反应也各不相同，贝拉特里克斯自不必说，纳西莎看起来稍微有些拘谨，雷古勒斯一直在注意聆听着大人们的谈话，但困惑的神情表明他对大部分内容都无法理解；至于小天狼星……看他那种抓耳挠腮坐立不安的态度，斯内普总怀疑他屁股底下坐着的椅子是不是被撒了一大堆钉子。
——尖还冲上。
作为一个客人，斯内普在这种场合同样尴尬，虽然说他已经身经百战，但这不意味着他会真的对这些家族成员以及他们的态度产生多少好感。卢修斯的阴阳怪气好歹还比较幽默，而布莱克们最大的特征就是傲慢，以及暴躁，还有暴躁和暴躁。
还好这种折磨不会持续很久，毕竟有很多话题还不是孩子们能听的——即使他们是未来的预备食死徒，伏地魔也绝不会在这个时候就饥不择食到培养他们三个小鬼身上。所以在一段谈话终结之后，克利切开始为众人添满茶水的时候，纳西莎起身，带着三个孩子离席了。
让斯内普有些意外的是，贝拉特里克斯也起身告退。她默不作声地跟他们一起来到了二楼，然后拉着斯内普停下了脚步，有些不耐烦地推了小天狼星一把，示意他与他的兄弟跟着纳西莎一起上楼。
纳西莎有些忧虑地看了她一眼，又望了望斯内普，但最后她还是温顺地服从了姐姐的命令。小天狼星看起来有些不满，但斯内普不动声色地示意他照办——不得不说，稍微把关系处好一点也不是什么坏事，别的不说，至少能让这小子在大部分时间都言听计从。
他们三个人走上了台阶，隐约能听到压低了声音的谈话声。斯内普没有开口，贝拉特里克斯也一样。他们沉默着并肩朝客厅里的座椅走去，然后各自坐下。
头顶上的声音渐渐消失，客厅里变得一片寂静。只偶尔有长袍与座椅摩擦发出的沙沙声和二人的呼吸——直到客厅里的座钟敲了几响，这片宁静才算是真的被打破。
“你到底想要什么？”贝拉特里克斯问道。
斯内普惊异于她的直接。
她大概还是在介意邀请的事情。但其实她完全没有必要这么记恨，斯内普想，稍微思考一下就会知道，黑魔王之所以接受了他的建议而非她的邀请，并不是基于更宠爱谁这种主观理由。
她对黑魔王的崇拜太过谦恭和病态，而邀请也算得上是相当低声下气，这与目前布莱克家族在魔法界的地位相当格格不入，如果接受了这种邀请，伏地魔未必会得到布莱克家族一致的友好对待。黑魔王确实也很傲慢，但他更擅长审时度势——他会给自己制造敌人，但绝不是那些足以动摇他地位的敌人。
当然，还有另一个方面是，斯内普知道这段时间的历史，事实上七十年代初，伏地魔还是经常会拜访那些纯血家族拉拢彼此的关系的。上一次，布莱克家族之所以不愿接待黑魔王，说到底还是因为出了小天狼星这么一个进了格兰芬多的家丑，不愿意让对方过来看笑话；而这一次，没有任何的牵制因素，黑魔王的光顾自然变得顺理成章。
他只是提出了一个建议，语气相当含蓄——他在信里告知黑魔王他将去布莱克家族度过暑假，并暗示了禁林事件；最后用属于孩子才能有的那种天真口气（他不得不一边给自己灌服止吐药才能一边写好这封信）发出了邀请，希望能在那个地方与他会面。
微不足道得甚至有点儿可笑，但有的时候也就是只差这么一根稻草。
黑魔王不会介意主动提出一次拜访——布莱克家族的地位值得他稍微放下架子；而当他用漫不经心的口气对贝拉特里克斯提起这个意愿时，受宠若惊的女食死徒只会把这个当成一种恩宠，而并非是一种找到了台阶的示好。
双方都能保持住傲慢和面子，同时还都能达到目的，何乐而不为呢。
说到底，只是一个时机的把握罢了。
不过这对于贝拉特里克斯来说，即使只是理解，大概对她来说也是格外困难的一件事儿吧。
他没有回答，甚至还刻意地克制了自己的表情，让自己不要显得太游刃有余。但看样子对方也没打算等他回答。她弯下腰来，黑色的双眼闪闪发光。
“你到底想要什么呢，孩子？”她咄咄逼人地问，“咒语？地位？能力？荣耀？还是别的什么？”
无论是收买的意愿，还是单纯的好奇，斯内普都不打算回答这个问题。
他双手交叉，对贝拉特里克斯露出一个含蓄的笑容。
“您总会知道的，莱斯特兰奇夫人。”
作者有话说
第43章 愿望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