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狼人·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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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人•下
詹姆跟小天狼星虽然目前为止一直过的都是大少爷的日子，但是在禁林里头，两个人越起野来竟然也不差。不那么擅长体力活儿的斯内普以及体力总是不怎么充沛的卢平跌跌撞撞地跟在后头，时不时还要被前头的二人数落两句。
他们挑选了一条不怎么样的路，幽暗，漆黑，头顶的枝条交错密布，几乎遮掩了全部的天空，月光只是偶尔从某个空隙中漏下一丝，照亮了某棵树干上的某一片苔藓。周围的空气闷热而潮湿，还带着淡淡的泥土的臭味，沉滞地包裹在四人周围，就好像某种粘稠的半流质一样，让人呼吸都有些困难。
他们都在自己的魔杖杖端点亮了光芒，詹姆时不时会低下头来，就着那不知为何显得格外微弱的亮光看看手里的所谓路线图。小天狼星不怀好意地嘲弄着他。卢平一言不发，看起来若有所思。
“我们大概能看到一只活的独角兽。”在走出让人窒息的密林小路，来到一处勉强还算开阔的林中空地之后，詹姆信誓旦旦地保证，“这儿肯定有好几只呢，我可以从它的尾巴上揪一把毛下来。”
“哦，太棒了。”小天狼星故作惊讶地瞪大了眼睛，“真不愧是詹姆，你总能办到这种只有姑娘才能办的到的事儿。”
詹姆踹了他一脚，继续读着路线图。卢平站在离他们俩几英尺远的地方，就好像刻意想要与他们拉开距离似的。
“西弗勒斯。”在斯内普正侧耳倾听着周围的声响的时候，他突然轻轻地开口了，“你是怎么知道的？”
他是问隐形衣？还是他的身份？
“……我就是知道。”斯内普模棱两可地回答道。
卢平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如果有什么事，把他们两个给打晕……然后裹到隐形衣下面去……你做得到的吧？对吧？”
“你是说？”斯内普已经猜到他接下来的台词了，但卢平没再说下去，他甚至没再多看他一眼。前面的两个人打闹着继续开始了前进，他不得不暂时放弃了追问卢平。
又是一声狼嚎响了起来。现在它听起来没那么遥远了，但是也不那么像真正的狼了——它听起来沙哑干涩，而且充满了痛苦和恼怒，就好像个发酒疯的麻瓜常爱干的事儿那样。就连其他人都听了出来，小天狼星吃吃地笑了。
“一个学狼叫的老疯子。”他低声嘟哝道，“把海格给吓得够呛，嘿。”
“所以邓布利多才没有发表评论。”詹姆激烈地反驳，“他知道这是假的。”
“但他放任流言，我是说，如果他知道那是假的，他干嘛不去阻止这个根本没有任何好处的流言呢？”小天狼星说，得意地挺起了胸脯。
詹姆确实没法回答他的这个问题，只得挠了挠乱蓬蓬的头发：“唉，他是个伟大的巫师，那些伟大的家伙们心里想的是什么，我们怎么能知道——那是什么？”
一道银光悄无声息地从前方漆黑的林间闪过，快得像是闪电，轻盈得就像是露水，它没有留下半点蹄声，但那美丽而洁白的尾鬃已经在他们的眼前停留了一秒，随后消失。
“独角兽！”小天狼星的声音有些颤抖，“独角兽！”
“它真漂亮。”卢平低语，听起来有些着迷，如果让詹姆听到估计又要笑话他好一阵子了。但幸好詹姆•波特就像是被灌下了兴奋药水似的，正像个发现了金币的嗅嗅一样急不可耐地追随着那道银光消失的方向跑去。
“回来！”斯内普吼道，他开始觉得事情有些不对了——他知道禁林里有独角兽，但它们不可能出现在如此外围的地方……它们居住在最中央的地区，除非有人驱赶，或是它在逃跑之外……
出乎他意料的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不是小天狼星，卢平就像是惊醒一样地拔出了魔杖，用跟他那脆弱身躯不相称的速度冲了上去，黑色的袍子在他身后扬起，让他一瞬间看起来像是只饥肠辘辘的幼狼。
“回来！詹姆！”他厉声叫道，一道红色的光芒从魔杖的杖尖喷出，但并不是咒语——詹姆停下了脚步，痛苦地揉着眼睛：“你疯了吗，莱姆斯——”
“莱姆斯！”小天狼星拔出魔杖，“羽加迪姆-勒维奥萨！”
看样子弗立维对他的折磨也不少，他这个咒语流畅而且效果堪称出色——詹姆•波特身后的一大片树枝呼地飞了起来，然后噼里啪啦地纷纷落下，堆得老高，形成了一道暂时性的伪装屏障。利用这几秒钟的空当，卢平拉住了詹姆的手，把他拽开了几步。
斯内普举起魔杖，但并未上前。他甚至谨慎地后退了一步，把自己隐藏在某棵树后——这骗不过狼人的嗅觉，但是至少在狼人扑过来的时候，可以起到一点类似盾牌的效果。
不远处的林间响起了沉重而笨拙的脚步声，但那与海格的体型相比又未免太轻巧了；石头被一颗颗地踢开，不时发出树枝断裂的噼啪响声，在那其中夹杂着清晰可辨的喘息声。
那喘息痛苦而恼怒，而且听起来疲惫不堪，对方不时发出几声咳嗽，这已经足够让他们分辨出对方的嗓音了。
“狼……”小天狼星露出了惊恐的神色，就像是要喊出声来一样。但斯内普用魔杖指了他一下，让他剩下的言语都化为了静默。
脚步声沉重但迅速，很快就已经接近了他们。
“这里。”詹姆是唯一一个没有抽出魔杖的，他拿出了隐形衣，把它抖开，“进来，你们……进来。这里可以遮下四个人。”
卢平没有动。詹姆拽了他一把：“过来。”
但他甚至向前了一步。
“没用的。”卢平说，声音很低，但清晰而冷静，“这东西骗不过狼人的鼻子。而且它盖不住我们四个。”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小天狼星急促地说。
但卢平没理会他，他把魔杖插回了腰间：“西弗勒斯。”
斯内普没有回答，但卢平也没有回头，他毫不犹豫地向前走去，小天狼星的手臂被他挥到了一边，那喘息声听起来已经近在咫尺。
斯内普挥动了两下魔杖，红光无声地击中了詹姆跟小天狼星，他们俩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斯内普走上前，用隐形衣把他们俩与自己一起裹了起来。跟这两个家伙挤在一块儿很让人恶心，但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
卢平不知道，这件隐形衣跟那些大路货不一样，即使是狼人也没有办法识破它的伪装，而且当它完全展开的时候，只是盖住四个人也还是有效果的。
但斯内普没有普及的必要，既然莱姆斯•卢平想去做英雄的男主角，那么他何必要去阻止？
这件事从头到尾都透着蹊跷，在没有弄清楚事情首尾之前，他不会贸然行动。
卢平站在那里，看起来比任何时候都还要更孤单和瘦小。小天狼星制造的幼稚屏障被对方轻而易举地挥开了，一张肮脏、胡子拉茬的脸露了出来。
“我闻到了很甜的味道。”对方用嘶哑的声音说，用贪婪的目光盯着卢平，“但不是你……你闻起来很让人讨厌，我好像在哪儿见过你。”
“我不认识你。”卢平说，声音颤抖着，他紧抓着长袍的边缘，好像那样能多给他些勇气似的，“我不认识你。”
芬里尔•格雷伯克露出了他尖尖的犬齿。
“可我闻到你的味道……卢平。”他用陶醉的声音说，“我记得那个老混蛋……我想起你了。”
卢平颤抖了一下，没有回答。但格雷伯克的眼中已经闪出了兴奋的寒光：“你的味道不比那些小混蛋们尝起来好多少……你的血就跟你的蠢货父亲一样，肉也硬得要命——可到底是肉哪。”
他用指甲剔了剔牙缝，然后又用血红的舌头舔了舔指尖，从上头卷走了一缕肉丝。
“别过来。”卢平说，但他自己已经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你即使再咬我也没有用了。”
“你变成了狼人。”格雷伯克说，他咧开了嘴，露出了满足而嗜血的笑容，“当然啦，你变成了狼人……怪不得，怪不得我再没听到过你们的音讯……但你来了霍格沃茨！”
他眯起了眼睛，现在那视线中已经完全只剩杀气了：“很棒的巫师，很优秀的巫师——他们变成了狼人还可以进入只有高贵的，伟大的巫师才能进入的学校！”
卢平没有回答，他的后背不断地颤抖，腿也在哆嗦着；看样子他已经完全被恐惧给击垮了。斯内普握紧了手中的魔杖，年轻的芬里尔•格雷伯克的攻击性不如之后那么强，但以他现在的身体和魔力水平，能否在实战中迅速地击溃一个年轻强壮的狼人还是个问题。也许格雷伯克不会发现他们，但也难保他在杀死卢平之后接近这边时无意踩到他们藏身的地方……
“你为什么要来这里？”过了好一阵，卢平才小声问道。
格雷伯克狰狞地舔了舔嘴角：“我的主人告诉我，在这里有我的同类……会嚎叫的……可爱的同类。我可以在这里生活，不用担心会暴露，毕竟那个同类在邓布利多的掌握之中——他们总觉得自己能管得了所有的事儿。”
他笑了，站直了身体，卢平整个被他的影子遮住了。他的鼻子抽动着，嘴角淌下了涎水，粗硬的毛发开始在他的脸庞和颈侧生长出来。他的喉结上下活动着，发出如同猛兽一般的咕噜声。他的脸看起来还是人类，但他的气质如今怎么看都更像是一只饥不择食的饿狼。
“同类的肉味不怎么好……”他低声说，“可总比没有强，是不是？”
在说话的同时，他已经一跃而起，犬齿反射着让人心悸的寒光。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狼人·下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