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殊途》CXS

22、进校

　　进校

　　列车在继续行进着，接下来的时间斯内普一直没说话。对他来说甚至听这些小格兰芬多们的对话对他来说都是件巨大的挑战。特别是当詹姆跟小天狼星说话的时候，他觉得自己的右手就像是中了个独立咒似的，老是不由自主地往腰间的魔杖摸。
　　不过也不算是没有收获——至少他知道，波特党们的雏形已经初步形成了。先前詹姆和小天狼星的对话非但没有默契，反而还带着点儿相互找碴的意思，这还让他有些意外，在他原先的记忆里，这两个人当初就是一唱一和。
　　不过当卢平到来之后，一切就变得跟他印象里比较大致相同了。这个总是笑眯眯的狼崽子就像他记忆中一样，很好地扮演了一个和事佬的角色。
　　这件事本身没什么难度，只是花费有些大。按斯内普的标准计算，大概需要耗费自己一生的品味和自尊心才能做到。不过平心而论，波特跟布莱克都很容易讨好，只需要时不时的傻笑与恰到好处的称赞，那两个针锋相对的自大狂就能够自我膨胀得像两只巨大的刺豚。
　　在两只刺豚，一只狼崽跟莉莉兴致勃勃的闲聊中，斯内普终于难以忍受地打了个呵欠，头靠在窗户上，干脆闭上了眼睛。

　　幸而时间过得还不算是太慢，在外头天色慢慢黑下来的时候，火车发出一声有气无力的汽笛声，然后抽搐着，摇晃着，磕磕绊绊地往前蹿了几步，然后终于咚的一声停了下来。
　　“醒醒，西弗。”
　　有人在拍他的肩膀，斯内普睁开眼睛，看到了莉莉满含笑意的眼睛：“你睡得可真熟！”
　　“啊，是的，稍微有点儿累了。”他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他注意到周围的地上散落着吃剩的糖纸，莉莉的手中还有好几张崭新的卡片。他眼尖地看到其中一张上邓布利多对他眨了眨眼睛。
　　“你是需要休息。”莉莉有些担忧地看着他，“也许你有些晕车，西弗。你从进来脸色就有些白。”
　　“哦，那倒没事。”斯内普有些尴尬地摇摇手。他自己比任何人都知道理由——那是被怒火和仇恨给纯粹气出来的。
　　为了逃避莉莉关切的视线，他看向了包厢门口。詹姆和小天狼星正站在那儿，看样子很有些头疼——包厢外头实在是过于拥挤不堪，到处都是叫嚷着的学生们，挨挨挤挤，推推搡搡，争先恐后地朝车门的方向冲去。不时有人因为踩到了别人的袍子而绊倒，发出一两声不怎么顺耳的脏话。
　　“刚刚有个广播。”仍坐在原位的卢平说，“我们把行李留在这里，直接下车就可以。”
　　“我知道。”斯内普说，又朝窗外瞥了一眼，一片漆黑的站台上已经人头攒动，到处都是影影绰绰的人影在晃。汽笛又哼哼了一声，然后海格的大嗓门响了起来。
　　“新生！嘿，一年级新生！！”
　　“我们该走了。”莉莉紧张地说。
　　但包厢外头仍然挤得要命，詹姆试着开了下门——但很不幸，他立刻被个大块头给撞了一下，跌回到了椅子上，差点儿把卢平给挤了个跟头。小天狼星非常不给面子地笑了一声。詹姆瞪了他一眼，拍着屁股，骂骂咧咧地站了起来，对着那个大块头的背影做了个不雅的手势。
　　卢平无可奈何地苦笑着，不过什么也没说。莉莉扶了他一把，他感激地道谢，然后站起身。
　　“我们应该刚刚广播时就往外走。”莉莉懊悔地说，“都是我不好，如果我不是只顾着吃那个巧克力蛙……”
　　“嘿，不是你的错。”詹姆立刻打断了她，“我们都在玩……”
　　“是的，除了你，詹姆。”小天狼星说，“你一直在想着你的鼻涕虫，它真让人头疼，对不对？”
　　“好了。”斯内普打断了他们，海格的声音又响了一次，这时外面的人已经没那么拥挤了。他对包厢门口抬了抬下巴，习惯性地双手抱在胸前。
　　“人少多了，我们走吧。”
　　“是啊，要不会赶不上的。”卢平赶紧笑嘻嘻地上前一步，恰到好处地把剑拔弩张的二人给隔开，然后拉开包厢门，“我们快点儿吧。”

　　就算人稍微少了一些，但出去的路程仍然不那么顺利。詹姆•波特老想着找机会撞小天狼星一下，但后者也不是好惹的。卢平夹在中间，时不时就会被波及个几下，这时就只能靠莉莉了。她总能像抢卡罗的笼子那样，手疾眼快地把他给抢出来。
　　斯内普默默地跟在他们后面，然后在海格的号召下进入了新生的队伍们，并跟随他踏上了通往学校的小路。莉莉一直哆嗦着，不知道是因为寒冷还是紧张；而卢平看起来则有些心神不宁——他一直在抬头看月亮，却又在月光映在他脸上之前迅速地低下头。
　　在到达湖边，霍格沃茨城堡首次映入眼帘的时候，周围的新生，包括一直趾高气扬的波特二人组都发出了惊叹声。尽管对这副景象早已司空见惯，但在这种时候如果不表示一下就会太格格不入了，所以斯内普努力地皱起眉头，最终努力地挤出了一声像是牙疼的呻吟。
　　“你一定有点儿晕车。”卢平回过头来，关切地说，“你要吐吗？”
　　周围的新生们顿时停止了惊叹，彼此推搡着，惊慌地空出一个小圆圈，同时用眼角看着面无表情的斯内普，并纷纷低头检查着自己的长袍下摆。莉莉在他背后发出风箱般的抽气和咳嗽声，像是在拼命忍耐着什么。
　　斯内普不得不掐了自己好几下才没让自己掏出魔杖，给这个该死的狼崽子一个混账死咒。
　　“好了，孩子们，上船，上船——一条船上不能超过四个人……”
　　几人停下了脚步，面面相觑。
　　问题出现了，他们现在有五个人。
　　当年斯内普没担心过这个问题，因为他跟莉莉早早地告别了那两个混球——所以这次他也没有考虑过；但上次的方法很明显行不通，他们之间的关系虽然还算不上好，可显然还没坏到那个份儿上。
　　不过这个问题也不难解决，只要干掉一个就行了。斯内普想着，不怀好意地盯着卢平。后者打了个寒颤，朝小天狼星蹭了几步。
　　“嘿，跟我们一起坐吧。”旁边的一条船上传来了一个女孩的声音，莉莉转过头去，那个金发女孩对她笑了笑，“一起吧，我们正好差一个。”
　　那条船上坐了三个女生，莉莉只迟疑了一下就点了头。
　　“那么，我们等会儿见。”她对他们摆了摆手，然后上了船。小天狼星饶有兴趣地盯着她们，用胳膊肘顶了顶詹姆：“我敢说，你一定想抱着她们的船沿游过去吧，哥们儿？”
　　“闭嘴。”詹姆说，大步踏上了小船。小船可怜地颤抖了一下，差点侧翻。
　　“啧。”小天狼星耸了耸肩，走上了船，“要我说，那个棕头发的可挺漂亮。”
　　下一个是卢平，斯内普站在原地，愣了一秒才跟了上去。
　　他们四个在一张船上，他本能地觉得这有点儿古怪，不过当船开始轻柔地拨开水面向前滑行的时候，这种不快感就从他脑中烟消云散了，取而代之的则是烦躁——跟三个最让人厌恶的混蛋在一张船上，哪怕是他的意志力也会有绷不住的时候。
　　他把玩着自己魔杖的杖柄，盯着前方的一片黑暗，一路上一言未发。而詹姆和小天狼星好像被他感染了似的，竟也一路都没说半个字。
　　终于，船停靠到了码头。他们纷纷起身上岸，詹姆努力地踮起脚四处张望着，即使小天狼星又在吭哧吭哧地故意冷笑，他也像没听见似的。过了几分钟，当海格笨拙地清点完空船的时候，莉莉这才拨开人群，朝他们走过来，在隐约的灯光照耀下，可以看到她的脸上带着兴奋的红晕。
　　“嗨，你们好吗？”她热情洋溢地说，就像某个麻瓜电视节目里头的主持人似的，“玛丽真是亲切，她也想进格兰芬多。唉，希望我们都能如愿以偿！”
　　四人一言不发，小天狼星干巴巴地笑了一声，卢平不安地挠了挠头发，叹了口气。
　　接下来，新生队列的气氛变得越来越古怪，就好像有只摄魂怪悄无声息地混进了人群似的。每个人脸上都失去了笑容，微微颤抖着，紧张不安地垂着头，偶然相互对视一眼，也迅速地移开视线。他们一路上跌跌撞撞，却再没有之前的吵闹声。斯内普似乎听见莉莉在他身后低语，他仔细听了一下，发现那是一段麻瓜祈祷词。
　　这种不安的气氛在众人终于进入了等候室，听完了麦格教授的训话之后达到了高潮。有个女孩甚至小声地啜泣了起来。莉莉已经念完了第三段祈祷词，卢平拼命地摸着自己的耳朵后面，龇牙咧嘴，那儿已经有些毛发长出来了；小天狼星眉头紧皱，若有所思；詹姆•波特一直在努力地试着把自己的头发抚平，看样子麦格在看到他的发型时那瞬间变得痛心疾首的表情很深地刺激到了他。
　　斯内普算得上是最平静的一个了，他一边比较着现在的麦格与他记忆中那个年长的女巫，有些惊讶地发现，虽然差了二十多年的时光，但二者给他的印象几乎没什么区别。
　　是麦格的不幸呢，还是他记忆力的不幸？
　　噢，当然，记忆是不会出错的。所以错的肯定是另一边。
　　在那扇门终于再一次打开的时候，他脑子里盘旋的就是这个非常不切实际且不负责任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