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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回魂,第三十炮(完整鸟……) ...

  •   “朕得好好想想,好好想想……”

      结果好好想想的下场就是醉如一滩烂泥被侍卫扶回了宫。

      意识尚且有一丝清明,楚枭却已如置身于暖洋洋的云彩之中,不断起伏飘忽,五脏六腑都被烈酒狠狠地洗刷过,脸红身热的趴在床褥间,斜斜看去床边跪着的宫人们正小心谨慎的为他脱着鞋袜。

      以前他喂养的乳母曾经跟他说过,女孩是水,男孩是山,巍峨不可动,卓如千仞撑天立地,正直相扶无需依傍。

      水依山,天之常理,山山相靠,那岂不是石裂山崩天地变色?

      真是好困惑啊…………

      楚枭半个身子直起,脚在碰水的一刹那间,思绪也跟着明朗起来,他记得他这并不雄壮的后宫里头也并不是全是女人的,对了,以前那些千奇百怪的进贡里头,似乎也是有男性的存在。

      他大为振奋,口齿不清的拉住心腹总管袖子,“阿乌,咱们宫里头,是不是有男人?”

      阿乌风云变色,立刻信誓旦旦,挖心掏肺的保证:“陛下您得信奴才,宫里头除了侍卫外绝对不会混进不三不四的人的。”

      “…………”
      两人牛头不对马嘴的扯了半天,阿乌的汗是流一轮又一轮,总算是明白了皇帝口中的‘男人’是指什么。

      这口味换的,也太快了吧。

      阿乌心有戚戚的想,他们陛下这可是第一次尝男色,万事都开头艰涩,而且这种程度的醉酒,想要一鼓作气的做完力气活,也并不是一件易事啊。
      总管劳心又劳力,忧心忡忡的让人去那个接近冷宫的地方,把人洗刷干净了弄过来,又派太监去了太医院,请了几个老太医带回从旁协助,哦不,这叫有备无患。

      楚枭其实说完那话,自己也就忘得差不多了,酒嗝一打,身子一卷,就瘫在被褥间昏昏睡睡起来,阿乌心里也觉得皇帝多半是顺口胡说,他服侍皇帝那么多年,皇帝的喜好他还不清楚么,但金口玉言啊,就算是喷着酒气打着酒嗝,那也是皇命,不可违不可不尊。

      于是阿乌叹了口粗气,厌恶的瞧了眼跪在地上衣衫单薄的青年,然后闭眼站着休息,耐心等待着皇帝睡醒。

      楚枭的警觉性依旧是比常人要强上太多,一个时辰后他酒醒了一大半,就是全身软,嘴发干,懒得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弹,他察觉到不远处跪着什么人,就哼出一声,“那儿是什么人?”

      阿乌回道:“回陛下,那是连玥阁的爵公子,随时可以……”

      “可以什么?”楚枭皱着长眉呵斥:“朕的寝宫是随便能进的么,这都什么时辰了,你找人跪在这扮鬼是不是?”

      阿乌想,如若不是自己平时注重养生锻炼,刚刚一定会一口怨气顶在胸前然后喷出满地苦血,他将刚刚被陛下打断的话硬生生补齐,“可以侍寝。”

      “侍寝?你找个带把子的给朕侍寝?”

      皇帝的脸上充满了无辜者才有的愤怒,总管低眉顺眼的:“陛下,您刚刚才让奴才喧的。”

      楚枭头疼欲裂,仔细回想一下,又似乎真的有这回事。

      他看向跪着的人,那人还跪在地上,身上穿着一件白色薄单衣,一副孱弱可气欺可辱的柔顺模样。

      “抬起头。”

      楚枭心如止水,只觉厌恶,美虽是美,如果这种美丽柔弱安放在女人身上,他还可以多看几眼。

      “你进宫几年了?”

      青年声音柔若无骨:“回皇上,奴才进宫已有三年。”

      “你会女红?”

      阿乌嘴角抽搐,撇开眼。

      青年干巴巴摇摇头:“奴才……并不会。”

      “你读过《女诫》?”

      “奴才……没读过。”

      楚枭又问道:“那你可是身负异禀可生儿育女?”

      青年几欲昏厥:“奴才是平凡的男儿身……”

      “既然如此,你家主子把你送进宫有什么用?”

      酒气依浓,皇帝眼皮一搭,再不看地上的人:“朕要睡了,把人弄走。”

      显然,他并不能像军营里其他人一样,什么都能凑合,多看一眼都是委屈自己。

      第二日酒醒后楚枭基本已将这件小小的插曲给忘到九霄云外了,如果不是正午的时候楚岳怒气冲天的进宫,他大概都记不清自己昨晚究竟是做了什么。

      本来,他也没做什么,但就算他是做了什么,也轮不到这个混蛋冲过来质问。

      质问别人前,好歹也要想想自己做过什么混账事才有立场吧。

      楚岳伤寒未痊,脸白如纸,越发显得眼睛黑沉似井。

      “皇兄,您昨晚宣了男子……侍寝?”

      楚枭坐在御书房里,停下批改文书的手,假意要从鎏金卧龙笔格里换上另外一只趁手的,换笔期间状似毫不在意的往青年那里瞥去。

      病没好,冲个什么劲。

      楚枭没否认,模棱两可的道:“所以?”

      在听到这个答案后,青年的脸上瞬间就腾跃起杀气,英俊的脸上几乎是在抽搐,说不上是愤怒还是恼羞,苍白的脸也因为这样而泛起不正常的红色,狰狞的像头被人侵占领土的野狼,惯有的稳重与顺从全部化成渣滓与火气燃烧在一起。

      “皇兄后宫美人无数,臣弟不知皇兄,有这种爱好。”

      楚枭的手因为青年的锐利而轻颤了一下,这个混账竟然还有脸面过来质问他!

      他今早对着铜镜整理仪容,嘴角边上的咬伤依旧明显,他却只能当做视而不见。

      输人不输阵,楚枭于是冷笑一声:“是啊,换换口味偶尔也很不错,别有洞天啊。”

      楚岳挺立在书房间,出奇的倔强,唇上血色稀少,没有一丝肌肉颤动,阴沉沉的脸上挑起一抹笑: “是么。”

      这在楚枭眼里就毫无疑问的成了嘲讽,楚岳肤色苍白近透,绷得死紧的脸随时都有翻脸的可能,楚枭啪的一声重重摔下毛笔,掩不住的愤怒:“朕问你你这是什么态度!”

      “臣弟的意思是,皇兄是万民之表率,请您不要重蹈上次的覆辙。”

      这是楚枭第一次见到楚岳的脾气,不像以前在交锋中所展露出的忍辱负重,尖锐不可挡,一股要撕破脸扯烂皮的气势。

      可恶,这全都是那个岳王府管家的错,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留着一点用处也没有。

      难道叫他们不说,他堂堂一国皇帝亲临岳王府的消息就一点都透不过去?

      明明是自己吃亏,遭到轻薄,到头来楚岳还要以这样无所畏惧的面孔来指责他。

      不是区区‘可恨’二字就能道出他此刻内心激怒的。

      楚岳不知死活的站在那,眼睛吊得高高的,存心要找死的神态。

      “朕宠幸自己的后宫,难道还怕天下说不成,可笑!”

      楚岳傲然道:“上次皇兄召道士进宫炼丹的时候,您也是这样说的。”

      皇帝徒然起身,俊脸冷的掉渣,暴戾又刻薄,操起案台上的砚台就往青年所站的那处地方狠狠砸去,力气之大让整一块龙砚碎成数块,楚岳眼都不眨,更不闪躲,就直直迎接着那块飞来的硬物。

      楚枭几步走下,操起拳头就往青年脸上招呼而去,速度快极而干脆,青年甚至还没反应过来,脸颊就已经着着实实的挨了一拳。

      楚枭单手勒着青年的脖子,气红的眼中闪过犀利的光芒,皇帝眼里像是一个不见天日的地窖,铁壁森森正关着野兽,明明是在张牙舞爪的嘶吼,但面孔上的表情又是极为冷静,甚至显得冷酷,楚枭将青年逼压到了柱上,青年脖间挑动的脉动全数掌握在他右手里,甚至能感受到对方紧张吞咽的动作。

      “六弟,你能在府里养男宠,怎么,皇兄就不行么?”

      皇帝喉间滚出一声有趣似的轻笑,像烧开的一锅沸油,表面平静不动,内里滚得烫人。

      楚岳艰难动了动脖子,并不示弱,更无所畏惧:“不行。”

      楚枭的个头始终是比青年要矮上了一点,他抬高了眼,无声逼问。

      楚岳干涩着嗓子,温热的气息扑打在皇帝的脸上。

      “这样不好。”

      楚枭寒着的脸笑了下:“行,那你跟朕说说,怎么样才算好?你做的那些又算什么?你给朕解释一下。”

      青年眼里茫然,彻彻底底的不知道楚枭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了。

      比起楚岳的愤怒,楚枭果然更加接受不了青年的这样茫然。

      青年脸上浮现出不自然的潮红,与病中惨白的脸交融在一起,十分狼狈。

      “臣弟,不明白皇兄什么意思。”

      楚枭再捏紧了点对方的脖子,满是凌厉的眼几乎要刺透眼前的青年,他不光愤怒,他还觉得甚是委屈。

      因为没办法告诉对方,他在过去还有现在经历过的事,都要自己一臂承担,有的人倒是轻松,惹了风月,转眼就忘,是不是以为忘了就皆大欢喜,无过无罪了?

      “朕昨日,去了你岳王府。”

      楚岳的瞳孔骤然扩大,不可置信的看着楚枭,雾气泽泽的眼像被微风吹动了一下,终于露出些许亮色。

      “就凭你做的事,朕就可以杀你一百次。”

      楚枭磨牙霍霍,青年发怔半晌,失去血色的唇上下颤了一下:“嘴唇……怎么了?”

      皇帝顿时闭紧了嘴,不留一丝缝隙,脸色差极,眼刀冷剐向青年。

      只要再进一步,真相就可大白,说不清楚是什么滋味,期待与等待是两个概念,楚枭习惯于等待胜利,因为他总是胸有成竹。

      期待什么的,那可就是别人说的算了。

      在两方沉默间,青年战战栗栗的抬起自己一直下垂的手,在碰触到皇帝唇上的一刻,书房连同整个世界,都安静的连呼吸都不存在了。

      楚枭盯着青年,心跳如鼓,仓促的移开了眼。

      “昨日……臣弟病的厉害。”楚岳的声音低沉盘旋起,幽幽蔓延:“我,我梦到您来了。”

      楚枭心口的律动越发不规律起来,心悸的不可自控。

      “我……问了管家,他们都说没人来过,我也想……您大概是不会过来的。”

      “我做了一个梦。”

      青年忐忑的耳根尽红,之前的尖锐愤怒软化成了一汪暖水,磕磕绊绊的动着唇:“所以这个,这个是我做的吗?”

      皇帝想也没想的就一巴掌就扇了过去,脸也跟着迅速涨红,破口就骂:“混账东西,你敢做朕就宰了你,给朕滚远点!”

      楚枭脑乱如麻,立刻松下自己的手,慌慌忙忙间就被青年拽住,甩也甩不开,楚岳脸现傻相,执拗的将皇帝强抱住,手抖动不止,整张脸像死过回生一般,无数种表情冲击在上头,恐怕此刻连自己都不晓得自己在做些什么。

      “是——是我做的吗?”
note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回魂,第三十炮(完整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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