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极系列]黯阳》夏奈尔没有眼泪

30、chapter 26

　　“退出？为什么？”古歆一口热狗一口饮料，“他不是排名很前吗，好可惜的。”

　　尤音微笑：“他说这东西对他没用，远不如打鼓实在，我还蛮认同的。”

　　“屁啦~”古歆笑呛，“他玩乐团还不是为了曝光率，讲这什么瞎话。我看他八成是因为你根本没参加，所以才退出的吧？拜托一下，现在这什么年头，你们俩不要像时代剧一样玩这种没技术含量的共患难好不好？”

　　“这算什么共患难……”尤音苦笑，言语里隐隐流露出苦涩，阿香忽然从她身后窜出：“啊咧，那你们还真共患难过哦？”

　　“阿香！吓死人啦！你扮啊飘嘛？”古歆吓的饮料洒了过半，阿香笑着拍她：“阿骨，你也拜托一下，胆子不要这么小嘛！好歹也是骨女附身……”

　　“啊啊啊啊啊别讲了那个老太婆又在念叨我啦！！”古歆狂揉太阳穴，看样子骨女又在对她进行无差别半文言轰炸。尤音和阿香笑作一团，也真难为她了，被一个老太婆附身还不算，还要被念叨，有够倒霉的。

　　“各位大姐，你们要不要快一点？”灸舞抱着一袋薯片和叶琪娅从小道那边跑过来，“时间差不多喽，东城卫出场，不快点小心赶不上。”

　　“知道知道，”尤音笑言，“你们没必要这么夫唱妇随啦，走这么近，都知道你们是……了！”

　　“是什么是，走快些啦！”灸舞和叶琪娅达到同步，脸红程度都一样。

　　“喔唷，害羞了~~~”古歆起哄着，然后一个闪身躲过叶琪娅的飞腿，边做鬼脸边向礼堂门口等她的小乔和貂蝉跑去。

　　历尽波折，这一场精心准备的晚会终于能开始了。追求完美的黄媛在这个关键时刻更不能松懈，在后台又是指导又是站位，又是和灯光师协调，不一会领导入场，她又要去招呼。

　　大伤未愈的马超则脱离五虎在台下休息，优哉游哉的样子和忙成一团的黄媛形成鲜明对比。小乔她们则叽叽喳喳的进行着热烈讨论，看起来黄媛搞的活动还真吸引人。

　　眼尖的小乔猛然发现曹操携一貌美年轻（？）的混血美女走进礼堂，她马上如同打了鸡血一般跳起：“会长~~这边~~美女，介绍一下！”

　　曹操不好意思地脸红，讲话都有些磕巴。倒是索菲亚甜美的笑开：“你好，我是索菲亚。”

　　都说单纯人的性格让他们更容易相互吸引，索菲亚和小乔还真是相谈甚欢，不时发出特有的“熊式笑声”（因小乔笑起来像熊而得名= =）和“索氏拟声”。好不容易忙完后的黄媛刚坐实，又要来安稳这两个小家伙，真是忙死了。

　　全场骤然暗下来，引发一阵尖叫，居然还有人举起了灯牌，俨然一派演唱会气势，背景音乐一响，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向舞台。随着帷幕的缓缓拉开，两支乐队在迷幻的烟雾里显得冷酷，似是木雕泥塑。忽然周瑜一把抓过立麦，震撼的音乐喷薄而出！

　　[我一掌劈开天——跟着我去冒险——我们的对手到底会是谁——]

　　音乐往往比话语更能振奋人心，台下几乎没有谁不被这充满热血和激情的演唱所感染。

　　小乔更是激动到跳起来边晃手牌边喊：“瑾~好帅~”又有索菲亚在一边给刘备起哄，头几排的人都被带动起来。最为好笑的是嘉宾席上有几位居然是强辩团的歌迷，兴奋程度还真是一个“须眉不让巾帼”呢！

　　突然场景一换，二位主唱一边闪去，刘备怀抱吉他跳到台上开始帅气的吉他solo。戒不甘示弱，也跳到台中央和他对刷吉他。高超炫目的技巧和卖力的表演引得又是一片欢呼，礼堂里high成一片，台上疯狂，台下痴狂，台上台下都是一片rock的极致海洋。

　　尤音和阿香站在礼堂第三道帷幕之后，用心倾听每一份空气的回荡。尤音一直微笑着，微微歪着头，随着冥的每个重鼓打着节拍，仿佛看得到他每一个动作。

　　“他们的音乐真的很棒。”阿香点头，“尤尤，你都想不到他们有多兴奋诶！”

　　“嗯，我听得出……他很开心。”尤音抓住阿香的手：“我曾经也一样……阿香，我们也加油吧？尽全力唱歌？”
　　“好！”阿香用力点头，深深看向台前刷吉他到入神的刘备。她很开心，为他开心。因为音乐，他结识了东城卫；因为音乐，他有了一帮朋友；因为音乐，他才能不独自一人。即便他不肯承认，但他迟早会明白：台上同high的，台下呼应的，都会是他生命里，极为重要的支持。

　　一曲终了，周瑜平顺一下呼吸：“OK，everybody,who—are—we!”

　　“强辩团！”看起来他们的号召力还真不低，强辩是个很出名的校园团体，全校盟的校园巡演参加过好几场，累积了一定的人气。从这排山倒海、有男有女的呼喊声便能听出来。

　　“谢谢！”周瑜微微点头，“那么……刚我们为大家带来的，是强辩的《对手》。不过，今天我们开场的主角并不是强辩，让我们欢迎不是新人的新人，东城卫！”

　　果然，和强辩相比，这次的欢呼声弱很~多，但是单凭索菲亚和古歆外加友情出力的小乔三人就足以与十几人媲美了。汪大东毫不怯场，大方帅气的上前一步：“大家好，我们是东城卫！”

　　“他是吉他手戒，这位是贝斯手镫，后面打鼓的是冥，这位又拽又酷的是吉他手刘备，我是汪大东。”

　　“唯东主义！爱不言弃！”讲起来帅哥的号召力果然不容小觑，才几天时间就有了粉丝团。汪大东摆摆手：“谢谢唯东主义的美女们~希望以后我们乐队里每个人都能有这样的……诶，刘备，你干嘛踢我！”

　　他酷帅的形象被刘备一个飞踢破坏，哄堂大笑，阿香更是笑蹲在地上。刘备很冷静的开口：“少废话，快开始。”

　　“我知道，你不就是妒忌我嘛！”大东忍不住臭屁起来，“认识我的比认识你的多……”

　　“我认识他！他不就是那个一直旷课还不挂科的刘备嘛！”不知哪个男生来了一句，又一次全场爆笑。正在低头调弦的刘备猛一抬头，冰冷的目光扫过全场，诡异的阻止了一切声音。

　　阿香见状又好气又好笑，只得在后边小声提醒：“备备……笑一下啦……你把大家都吓到了诶！快笑啦！”

　　听到她的声音，刘备迅速转头，她今天为了演出特意穿了一件牛奶白的小上衣，下面一条黑色的短版蓬蓬裙，化了淡淡的妆，美，但不艳俗。看她略有生气而嘟起了小嘴，他眉头一松，转过头来唇角一展，抢过大东的麦：“所以你们有什么异议？”

　　这个微笑迷倒了一片女生，尖叫声又起。他拉下脸走回原位：“汪大东，快开始。”

　　大东还是没办法接受刘备这样时不时的温柔，吞了口口水，转过身来：“那么，下面请把你们的手臂交给我们，请听——《够爱》……”

　　[wo~~
　　我穿梭金星木星水星火星土星追寻
　　追寻你时间滴滴答滴答答的声音……]

　　阿香耳中听的似乎不是汪大东明朗的声音，而是刘备……不，是修的微低膛音。眼里安静弹吉他的他，已经成了模糊的一个身影，仿佛又回到魔界，仿佛他又单膝跪地，看得见他那与身体不相同的苍白秀气的面孔，决意黑眸之下，一颗黑色泪痣比鲜血更醒目。

　　他说，小姐，我的命是您的。

　　[我的爱只能够让你一个人独自拥有]

　　他说，小姐，我的灵魂永远伴您。

　　[我的灵和魂魄不停守候在你心门口]

　　他说，小姐，您的伤请让我承担。

　　[我的伤和眼泪化为乌有为你而流]

　　他说，小姐，我们永远不会分开。

　　[……爱你的我……]

　　修，我们，真的可以……永远不分开？

　　[爱你的我~~爱你的……]

　　礼堂的大门发出些微的吱嘎声，叶琪娅小心的关上，然后一拍他的肩膀：“灸舞！偷跑出来，被我抓到了！”

　　“哪有……”他笑了，从口袋里拿出纸巾铺在台阶上：“坐吗？”

　　叶琪娅甜甜的展颜，跳下来，金色发辫扫过他左侧脸颊：“谢喽~”

　　礼堂大门的门缝里传出女生们的尖叫声和大东退场的谢声，透出七色的灯光，喧闹而又活力四溢。

　　他却仿佛听不见也感受不到，眼前的校园静谧黑涩，远处的楼群死沉得可怕。

　　其实这个世界也是一样，沉郁黑暗压迫人心，只是太多人固执的不肯承认。

　　而他，不过是一个向这个世界低头的、渺小的人类。

　　“灸舞？”叶琪娅见他久不开口，轻轻问：“你怎么了？怎么看上去不开心？不看表演吗？他们表演得很不错哦~”她笑得忘形，伸出中指。灸舞笑笑：“不了。”

　　“你不开心，”叶琪娅敛了笑容，一本正经的问：“我来陪你，好不好？”

　　他一愣，不知该怎么回答。他知晓她的细心和小心翼翼，不得不承认对她的小心而生出的心疼。他也很想靠近，但不知为什么，每次都关心，想靠近，都会有种原生的抗拒，抗拒她的笑容，她的好。

　　侧脸的花纹比皮肤还凉。

　　“那个灯柱……”恍惚间他迷惑的开口，“我们在那下面分手的。”

　　不知道为什么会对她讲出这样的话。只是觉得话一出口竟有一种说不出的轻松。刺目的白光在地面投射了奶白色的光环。叶琪娅既诧异又惊喜，这是他第一次提及夏汐晗，她是否可以自私的臆想这是他开始接受自己的先兆？

　　“我以为这样做对我们都好，可惜到头来竟是双方都受伤害……”他苦笑，那个奶白色光环里，仿佛站着一脸自信笑容的她，开口说：“阿布，快过来！”

　　“是我杀了她。是因为我，她才会死掉的。”

　　“灸舞……”她心酸的抓住他湿冷的手，“别这么想！这对汐晗来说也是解脱啊，她可以重生啊，我相信她下世会活很好……”

　　“如果成魔呢？”他眼神冷漠又透着悲伤，“我会杀她第二次。”

　　她沉默了，抓着他的手指一根根松开。她偷眼看他侧脸从眼角延伸到下颚的花纹。粉色很淡，淡到几乎隐没在他的皮肤里，淡到她看着看着几乎落泪。成为爱情精灵这么久，她一直以为爱一个人很快乐，被爱很幸福。可是……

　　直至此刻，她才发现原来一切都不同，她爱他，她不快乐，他也根本不幸福。

　　背后生长着粉色翅膀的地方，骤然抽痛起来。

　　夜风很冷，她穿得很少。叶琪娅收紧双臂把自己箍成一团，微微发抖。忽然间一件暖和的外套披在身上，带着热烘烘的、属于灸舞的味道。

　　“穿着回家吧。”灸舞起身，单薄的身体在风里挺立，“明天我去接你，穿多一点。”

　　“明天？”她惊喜的站起来，“你会去参加舞会吗？和我？”

　　他不说话，却微笑。那个微笑，竟是她最后一次，见到的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