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莱因蓝之恋》旎旎果子

9、第 9 章

　　居然……
　　一口气冲项以文吼了那么多……
　　已经回到家、躺在床上的尹枫，一时间还没能从自我震惊的情绪中回过神来。
　　真是的。
　　都快30岁的女人了，居然还能当街哭成那个傻样！
　　时光，真的就像窗外的夜空一样，仿佛什么都没改变过吗……
　　看到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项以文居然没有露出嫌弃的表情，反而还从他的口袋里掏出手帕借给她擦。
　　“你眼睛发炎了啊，这样乱哭，万一变严重了就糟糕了——”
　　“要你管！”
　　一边把鼻涕用力擤在他的手帕上，尹枫一边怪怪地想：哎，怎么现在不再害怕把他这么高级的手帕弄脏了呢，嗯……他的手帕比起以前来，似乎多了一股奇怪的草药味，还有，他……
　　果然还是有注意到她眼睛上的纱布啊……
　　焦躁的情绪似乎随着晚风的吹拂而慢慢地消散了，但是，还是不肯轻易原谅他！
　　“都是因为你啦！要是明天眼睛肿了，你一定要陪我去医院做检查！！”
　　“哈？不要了吧！都是大人了，你自己去不行么？”
　　“不行！必须由你陪我去！不然出啥问题的话，我找谁去理赔呢！”
　　夜空中依旧闪烁着星光，不知道项以文回家后还有没有想到她、想到他们之间曾经有过的过去呢，不管怎样，谢谢你，谢谢你回来了，也谢谢你、仍然记得我。

　　一大早，尹枫哼着小曲在卫生间里梳洗打扮。
　　在客厅里看早报的老爸一脸迷惑地问老婆：“小枫今儿怎么这么高兴？是不是要回去上班啦？”
　　尹枫换好衣服、出来拎上包：
　　“爸，妈，我出去了！”
　　她穿上鞋，打开门，走下楼去。
　　没想到项以文早已在门口恭候。
　　“咦？今天下楼不用顺手丢垃圾吗？”难得一见面就揶揄她，看来过去的项以文又回来了嘛！
　　尹枫心里乱高兴一把的，她反唇相讥：
　　“你也不赖啊！居然没有打扮成垃圾车的样子来迎接我！”
　　开玩笑开玩笑！今天项以文穿了一身浅灰色的毛衣加牛仔裤，脖子上松松地系了一件黑色的羊毛围巾，真是好轻松适意的打扮，看上去不仅年轻、而且斯文又帅气！
　　“我是怕给你丢脸啊，尹大记者！”
　　结果无端端又来这一句，真是气死人。
　　“什么啊，居然敢嘲笑我，欠打咩！”
　　“不敢不敢！！！”项以文微笑起来，嘴角闪烁的小虎牙，不禁让尹枫恍如隔世，“不过，说真的，”他又说：“你比小时候会打扮了呢，果然变大人了，审美能力提升不少哦！”
　　“我真谢谢你哦！”尹枫咬牙切齿：“谁叫你是出过国、留过洋的大人物、时髦人，和这样的你走在一起，不认真装点一下，怎么行呢？……”何况我底子还这么平凡！
　　“承让承让。”
　　“客气客气！”
　　就这样，两人一边互相打趣着一边走出了小区门口。今天的阳光真是格外地好呢！晒在脸上，暖洋洋的，仔细听，树上的麻雀的叫声，似乎也不像往常那样讨人厌而变得悦耳了起来……
　　是不是今后都能像现在这样和项以文自如地相处了呢？总觉得，虽然现在他的的确确地存在于自己身边，可以清楚地听到他说话、真实地看到他的脸，甚至他脸上皮肤的每一道细纹都能看得明明白白，可是……还是会觉得像在做梦一样。
　　“你又在看我了。”
　　“哪有！”
　　出租车来了，两人上车。
　　“病历什么的，总有记得带吧？可不要白跑一趟。”
　　“带了带了，好罗嗦哦！”
　　咦，现在的心情，究竟算高兴还是不高兴呢？明明都和项以文说上话了，像老朋友一样，还会互相开玩笑，那为什么还是会有种揪心的感觉呢？
　　“你是不是不高兴啊？”
　　“啊？”
　　“看你一副被我逼着来的样子……”
　　“难道不是吗？”
　　项以文大叹一口气，用力揉起了太阳穴。
　　尹枫呶呶嘴——
　　“我可是好心呐！怕你一个人在家无聊，才想方设法拉你出来走走，还以为你很聪明，结果你这么笨！话说，你都没问过我现在的情况哎！”
　　“哦，你想说吗？”
　　“你都不问我！我怎么说哦！！！”
　　尹枫把车窗打开，让迎面的凉风，吹走脑袋里的焦躁，这时，项以文突然用手按住了她的脑袋，尹枫懵了……
　　“不用在意我，”项以文压低嗓音说：“除非你真的想说，否则，你可以什么都不用说，我知道，尹枫你一直都没变，你，还是我十几岁时候认识的你，这样就够了，不是吗？”
　　尹枫用力闭上了眼睛——
　　糟糕，这种心动的感觉，项以文，求你不要这样，我真怕会控制不住自己，现在可是在出租车上哎，难道你又想让我哭成鬼一样吗……

　　“尹枫？！”
　　“葛芸？！！”
　　刚做完眼部检查，被项以文要求留在位置上等、由他去取药的尹枫，遇到了刚好从小乔医生办公室出来的葛芸。
　　“你来检查眼睛？医生怎么说？”
　　“没事，就快好了，你呢？来找小乔？”
　　“嗯，刚好有点时间，就过来看看他，顺便给他送点东西。”
　　“你真体贴。”
　　“没办法，大家都忙，你一个人？”
　　尹枫刚要开口，项以文回来了，尹枫赶忙拉两人互相做介绍。
　　“你好。”
　　“你好。”
　　看到这两人都很生硬的样子，尹枫忍不住要笑——
　　“都是老同学，要不要这么生疏啊！对了，这个点了，葛芸，不如我们三个一起吃个饭吧？如果小乔有空，就四个人，来嘛来嘛！难得老同学碰面！！！！”
　　葛芸原先还面有难色，但实在经不起尹枫的一再央求，只好答应了，不过小乔医生还是没空来，因此最终还是三人行。

　　这顿饭，尹枫吃得格外兴奋，结果一不小心吃撑了。
　　“不好意思，我去趟洗手间！”
　　“没事吧？”葛芸关心地问。
　　“没事没事，嘿嘿！你们继续。”
　　尹枫一走，葛芸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她看到坐她对面的项以文悄悄地松了口气——
　　葛芸冷笑了起来：
　　“刚刚你一定很紧张吧，怕我说出其实我一直认得你的事？”
　　项以文淡淡道：
　　“我一点都不知道原来你跟尹枫这么要好。”
　　“呵，那是因为，跟你要好的那段时间里，我和她变生疏了。”
　　项以文笑了笑：
　　“怎么听起来、好像是我抢走了你的好朋友似的？”
　　葛芸拍桌怒道：
　　“我希望你不要再跟尹枫来往！我不许你伤害她！”

　　尹枫上完厕所回来——
　　“咦，你俩趁我不在、说什么悄悄话了？一个个表情绷成这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情侣吵架呢哈哈哈哈哈！”
　　葛芸看一眼表，站起身：
　　“尹枫，我得回去上班了，回头见。”
　　尹枫忙道：
　　“叫辆车给你吧！”
　　“不用，我自己走。”
　　“哦，那你路上当心哦！！！！”
　　一直目送葛芸离开后，尹枫才回头问项以文：
　　“接下来咱们去哪儿？”
　　项以文皱着眉头、一副头痛得受不了似的说：
　　“你病也看了，饭也吃了，也该放我回去了吧……”说完，他起身、拿起桌上的账单——
　　尹枫忙扑过去抢：
　　“等下，账单还是——”
　　啪！！！！
　　项以文一个挥手、把尹枫拦开了——
　　“别碰我！！！”

　　一个好好的上午，就这样，被“别-碰-我”这冷血的三个字彻底地毁掉了，尹枫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项以文离开餐厅、迅速地消失于她眼前的世界。

　　其实，并不是第一次。
　　只是两人分开太久，才误以为自己忘记了。
　　那天，就是在冷饮店门口看到项彩文和她的男朋友走在一起之后，晚上，妈妈从楼梯走上来说，不知道对面项家出了什么事，只看到项太太急急忙忙地拎着包跑出去。尹枫莫名为项以文担心，整个晚上，她趴在窗口上、不知往项家门口看了多少次。
　　终于，她看到项以文的身影在小道上出现，她忙不迭追下楼去——
　　“项以文，你总算回来了！”
　　话音刚落，她看到项以文脸上似乎有血迹——
　　“你怎么了？受伤了吗？”
　　她手刚往前伸，项以文就迅速往后一躲，这一躲，刚好就躲进了路灯光底下，这反倒让尹枫更加看清楚了他的状况，只见他全身湿淋淋的，整个人好像刚从水里打捞上来的一样，一头黑发，垂在眼前，还在不住地往下滴水——
　　“你在发抖，你没事吧？”尹枫又上前一步：“你妈妈出去了还没回来，不如，你上我家——”
　　当她伸手要去抓项以文的手时——
　　“别碰我！……离我远点！！！”

　　直至这时，尹枫才弄明白，一整天揪住自己的心的、究竟是什么，那就是，她一直怀有疑问而又不敢去证明的问题——
　　项以文，他根本就没把她当朋友吧？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前，一直以来，都是如此，就只有自己一个人傻傻的、一厢情愿地、把他偶尔向她施舍的关心与好意、当做友情一样信以为真！

　　【未完待续……】

作者有话说

　　关系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