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称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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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原本应该是普普通通的一天。
许天崖改完程序bug，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肩膀，忽然听到了一旁的手机发出消息提示音。
微信群里，老板发出了没有前因后果的指示：
【Amey：许老师，吃烤肉吗？】
许天崖愣了一下，仔细又看了一遍聊天窗口的标题。这条消息并非发在三人的工作群里，而是之前去Z雪山旅行时，四人建立的未命名临时群。
自家男朋友也在里面。
【Amey：小俞请客，说要给新学期加油鼓劲。】
原来如此。
许天崖转头看了一眼日历，才发现自己离开大学不到一年，已经差不多把校历忘得一干二净了。
许天崖走进老板家兼工作室的房门，看到群里另外三人已经烤上了。
餐厅里充斥着诱人的食物香气。餐桌中央摆上了一个深红色的电烤炉，正在尽职地工作着。
“许老师快来，就等你了！”
他的老板一边端着盛满肉的盘子从厨房走出来，一边招呼着自己。
许天崖点头回应，洗手落座，看到身旁的俞乔给自己倒了一杯冰凉的酸梅汁。
“小俞，总觉得你再叫‘许老师’，有点怪怪的。”文聆给刚坐下的程鹭夹了一块烤熟的猪颈肉，说道，“这样搞的我们也跟着叫。”
“我是不介意，不过确实应该改口了，毕竟现在已经不是老师了。”
许天崖笑着说道，然后给烤盘上的依次肉翻了个身。
“那叫什么？”
从自己进屋就没怎么吭声的俞乔，咽下口中嚼了许久的牛舌，一脸平静地问道：
“老公？”
餐桌上一下子陷入死寂，所有人的视线一下子聚焦在同一个人身上，并非扔下一颗原子弹的俞乔，而是坐在他身旁，因为旺盛的求生欲而拼命压抑存在感的许天崖。
“我知道你们想表达什么意思，就是小乔变成这样都是我害的，是吗？”
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许天崖决定先下手为强。
“那倒也不至于，”程鹭清了清嗓子回答道，“只不过最近总觉得俞乔说话跟你越来越像了。”
“有吗？”
许天崖看着俞乔一边眨着眼睛询问着，一边露出无辜的表情，好不容易才控制住想要捏他脸的冲动。
他回想了一下上一次听到这个称呼的时间点，好像是俞乔在卧室里被自己折腾得昏昏沉沉，智商130的脑子变成一团浆糊的时候。
“许……老师……我真的……真的不行了……”
“男人怎么能说不行呢？”
这么说着，并没有放慢速度。
“可是……我……许老师……”
“小乔……我们换个称呼吧……”
“……”
那个时候的男朋友，不管是多么丢脸的称呼，只要哄两句都会说出口。
“而且你们就没有这样称呼过对方吗？”
英勇的俞乔少尉驾驶着轰炸机，向餐桌对面的敌方阵地又投掷了一颗干扰弹。
许天崖怀揣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态，观察着两人的表情变化。
程鹭和文聆对视了一眼，然后毫无默契地同时回答道：
“有啊！”
“没有！”
许天崖心想，这两个人竟然会意见相左，真是难得一见的场景。
“可是程鹭，我们之前去Z雪山的时候……”
“我忘了。”
“事实可不会因为你的记忆而改变。”
“那就是高原空气稀薄，影响了我的思考，所以那时候说过的话都不算……”
察觉到身旁微微抖动的肩膀，许天崖才发现坏心眼的男朋友低着头，拼命压抑自己的笑声。
似乎是感觉到自己的视线，他抬起头，露出了胜利的笑容。
等到两人的争论暂告一段落，罪魁祸首喝了一口酸梅汁，含含糊糊地作出了总结陈词：
“……还是叫许老师吧，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于是这个话题便戛然而止。
等许天崖再次想起这件事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一个月。
整个十一假期几乎都在外面游荡的俞乔，在假期最后一天终于想起了留守在家，写代码写到头秃的男朋友，带着大包小包的土特产上门拜访。
“许老师，你说如果要去A国领证，需要准备些什么材料？”
俞乔一边拆着原味薯片的包装袋，一边轻描淡写地问道。
由于他的思路过于跳脱，许天崖几秒钟之后才反应过来话中的意思。
暑假的时候，他带着俞乔去A国见了父母，形式上算是真正地成为了家人。
至少许天崖本人是这么觉得的，不过小朋友似乎有自己的想法。
见许天崖没有吭声，他红着脸解释道：
“你看我不是准备毕业之后出国留学嘛，万一到了国外被别人拐走怎么办？”
许天崖不禁笑出声来。
“你怎么不担心我一个人在国内被别人拐走？”
“那不一样，我可以叫你老板帮忙盯着。”
不远处正埋头奋笔疾书的程鹭打了个喷嚏，心想是哪个家伙背地里在说自己的坏话。
许天崖从俞乔手里拿走拆了半天都没有拆开的包装袋，沿着锯齿状的边缘小心翼翼地撕开。
“可是，我们没有转国籍，就算领了证也是没有法律效力的，”说着，他拿起一片薯片放进俞乔的嘴里，“而且我知道外国帅哥不符合你的口味。”
“你又知道了……”俞乔咽下薯片，仰头看着自己，“又不是薯片的口味。”
许天崖笑着将口是心非的男朋友拥入怀中，亲吻着他的嘴角，品尝到了一些盐花的味道。
虽然这个想法有些倨傲而天真，但许天崖总认为除了俞乔的父母，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愿意为他付出的人，因此配得上独享他的钟爱。
如果今后有人能在这方面超越自己，那么他也愿意放手。
因为他的男朋友值得拥有最好的。
最终自己是用什么理由说服他的，许天崖已经有些记不清了，总之那包俞乔喜欢的原味薯片还没来得及吃完，就被抛弃在一旁。
他们甚至来不及去卧室，就在蒸腾着水汽的浴室里，用亲密无间的碰触和热情似火的呼唤化解数日不见的思念。
许天崖亲吻着俞乔的手指，想到了半年前关于称呼的探讨。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只有在这种时候可以智商碾压的“许老师”，温柔地替他的“学生”擦去从额头流到眼角的汗水，凑到耳边低声说道：
“俞乔同学……要不要试试新的称呼？”
“嗯……”
等到俞乔清醒过来，回忆起许天崖有些过火的恶趣味和自己亲口说出的那个丢人的称呼时，因为愤怒和羞愧，竟然整整三天都没有和他说话。
作者有话说第34章 称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