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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归来 ...

  •   1、
      即使再明媚的阳光,也扫不去要上班的颓丧。望着闪着光亮的写字楼,深吸一口气,跟随着上班的人流,开始所谓“白领”的一天。
      钱小恬快步走到办公桌,又是十点才到,不过这也是弹性工作制的好处,只要工作满8小时就行,所以晚来就晚走呗。但是,新媒体这行,说好听的是弹性工作,实际上是工作都弹到家里了。
      昨晚的稿件还是没有改好,今天又没法向总监交代了。正在犯愁,就听到总监可怕的召唤:“哎,小恬啊”
      快找个恰当的理由、快找!小恬想着。
      “快点儿过来布置下会议室。”
      “会议室?”小恬惊讶的问。
      “是啊,今天香港总部的特派员过来,不得提前把会议室好好布置下。”总监皱着眉,看着这个来公司半年,还穿着一双运动鞋、一条牛仔裤,总是一幅啥也不明白的新人。也就是个研究生才聘你,但这样子总像是学傻了,总监撇了撇嘴。
      “对不起,总监,昨天晚上在家改稿,没仔细看群通知。是今天来啊!我马上去。”说着,小恬小跑到会议室。
      看着小恬惊慌跑去的背影,总监摇摇头,小声嘀咕,还是运动鞋,跑着没声。
      2、
      “听说香港来的制作人很年轻,也就二十八、九岁。”
      “那么年轻就能当特派员?”
      “好像之前在伦敦留学。”
      “这年头海龟还值钱啊?”
      小恬仔细听着同事们的小声讨论,不时地点点头,倒不是多感兴趣,只不过想看上去能融到大家中。总想着融入大家的尝试,总会在发现距离时,突然感到失落和孤独。但这样的时刻并不多,因为刚要有情绪,工作就又来了。
      小恬正要配合着旁边谈论的人笑一笑,这时依稀听到“噔”、“噔”的脚步声,越来越清晰,清晰到屋子里逐渐静了下来,所有会议室的视线也都转向了门口。
      “沈总您终于来了,我们项目可有方向了。”
      “王总,您抬举了,我也是专程来向你们学习的。”
      鼻子里喷出一股气来,客套话也不分啥体制内外,小恬想着,随即又想,我刚才可没“哼”出声吧。但容不得她再想,进入会议室的这个女人,已让她大脑一篇空白。
      3、
      从香港来的特派员,正在讲着之后的工作规划。V字领、天蓝色的衬衫贴合着纤细的腰线,黑色的半身短裙包起凸翘的臀部;直发落肩,刚好触及两个坠下来的银圈耳环;时不时在讲解中露出有些魅感而又不失优雅的笑容,大家沉在这个气场强大的女人所构建的气场中。
      她的眼神会偶尔看向小恬,可小恬不想和这个女人有任何眼神的交流,始终低着头。她在想着,怎么办,怎么体面地辞职离开,可又想,为什么又是自己走,我就永远这么的懦弱吗?在挣扎中,会议结束了,她听不到鼓掌声,也没有去附和。当然这种小虾米,即使不做些什么,也是没人注意的。
      沈总被请到早为她准备好的办公间里,那是一个充满阳光的屋子,外面是由磨砂的玻璃包围,再外面是那些在隔断里紧挨着工作的人员。小恬一时不敢相信,那个总是抄自己作业的人,坐进了那个桌面上还摆着自己去花市挑选的多肉的办公屋中。
      她还是那么的漂亮,还是那么的惹人注目。
      小恬想着,心里像是被放了大理石,沉得她喘不过气。判若云泥啊,她又想。为什么偏偏是她来?我为什么一定要因为她而离开?真的不敢面对她吗?是应该她不敢面对自己啊?为什么紧张忐忑的总是自己?小恬气自己的懦弱、愁自己的将来,无法低头认输,就逃之夭夭吧,这工作是非辞不可了。
      4、
      梦洁第一天转到高二十八班的时候,班级就发出“哇”的一声,好靓的姑娘啊。尤其引人注目地就是她的曲线,宽松的校服也挡不住那勾人的身体。班主任把梦洁安排到梳着一个“包包”头的女生旁边,她刘海是齐的、两边头发有层次的到耳垂那里,整个脑袋形成光滑的小山包。
      沈梦洁走到这个女生旁边时,这个女生一直低着头没敢看她,知道沈梦洁做到座位上,她才抬起头,笑了下,小声地说一句“嗨”。这姑娘看着傻傻的,真的学习好吗?沈梦洁轻蔑地想着。
      沈梦洁是从大城市转来的学生,实际上已经复读一年的她,来到这个小破县城的高二班。父亲因为她不好好学习、成天狐朋狗友地玩乐,把她托各种关系转到这个县城尖子生班中。县城这个尖子生班是出名的朴素、认学,都认准要用读书来改变命运。在梦洁的父亲看来,改变命运很可笑,该用钱解决的,还得用钱。撒钱不仅调到这个高二尖子班,还说通班主任给自己孩子找个又听话、学习又好的同桌。他很满意这个安排。
      可沈梦洁不喜欢这个安排,小破县城连个好一点的奶茶店都没有,关键是找个学习好的人做同桌,也太无聊了吧。她想好好干扰下这个呆学霸,趁早回她的大都市。
      但她被那个腼腆的笑吸引住了。她不明白这个人为什么看自己那么害羞。这个女生上课听讲,下课就沉在书摞中背单词,直达最后一节晚自习她们也没有一声招呼。可她能感觉到,这个小女孩时不时地偷看自己。
      晚自习当其他同学都在做卷子时,沈梦洁左手撑着脸,右手无聊地画圈圈。这时,这个小女孩轻轻地碰碰她,小声地支支吾吾地说,你哪里有不会的,我给你讲啊,然后稍微抬起头看自己笑一笑,又立即低头回到卷子中了。
      沈梦洁看着她圆嘟嘟的脸,很想捏一下。她没管那么多,直接捏了一下,一边捏一边说“谢谢啊,你叫什么名字?”细长的手指间触到嫩嫩的脸颊上。沈梦洁想着,她该生气、她该厌弃地拨开她的手。但她只是稍微地躲一下,说:
      “我叫钱小恬。”
      那一刻,她的脸微微泛红。
      沈梦洁突然对这个小破县城,有了好感,也对这个女生,产生了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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