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白月光要先学女装》漠越忧

52、年少初识最动人心

　　“与她结合的，就是你的父王吧。”风遥看着那些袒露的海豚科生物尸骨，不置可否。海底没有“入土为安”的说法，甚至，他们更崇尚在海水中渐渐沉落，终其一生都不会返回领地，珀塞冬的种族的领地意识更像是一种特殊的衍生。

　　他还发现，沉眠于这里的海豚种族并非局限于单纯的一种。

　　在现代学科里，海豚分属鲸类的一种，甚至是最大的一种。海豚与鲸鱼的区别大概是更为活泼——海豚们的游速更快，也许因为它们体型在鲸类中属于小巧类型，它们翻转跳跃的时候显得十分灵动。

　　人鱼公主皱眉：“你的族群……”

　　他的耳鳍被人捂在了手心里，骤然被滚烫的温度包裹，风遥说不出话，只是呆呆地昂着头。

　　“小遥，我只有你了。”

　　珀塞冬紧紧地把他抱在怀里，声音低沉，风遥却感觉到彻骨的寒意，他张开口，连续的泡泡从口中泄出。

　　啪嗒，啪嗒，静谧的海里他听到自己急促的心跳。

　　面前的这个生物，是亲手毁灭一个族群的恶魔，只因它们不承认他的血缘。

　　珀塞冬是执掌海洋权柄的神明，是善恶全凭自己喜好的独裁者，是世界的宠儿，是男主。

　　该怎么办？作为任务者，真的应该继续参与到世界的漩涡中心吗？他无疑是在刀尖上跳舞，以身饲养野兽。

　　“我不会离开你的……”

　　风遥反而是轻轻地笑了起来，他温柔地抚摸着在黑暗的海洋里依旧灿烂光辉的金发，他怎么可能会后退，因为后面早已是万丈深渊，就算这感情的联系摇摇欲坠，他也要坚持优雅到最后一秒。

　　更何况，男主根本离不开他啊。

　　他被抱到宫殿里，推搡到床上，昂头接受着来自失控的男主狂乱的吻，风遥伸出手，低吟道：“拥抱我，我的神明。”

　　人鱼眉心的三叉戟闪着金光，与海神的遥相呼应，温柔的神力涤荡这片海域，被召唤而来的生物肉眼可见的因为这福泽而更加生机勃勃。

　　“你会一直在我身边吗？”珀塞冬不安地说道，年轻的他早已见过太多离别，他忧虑风遥会因为别的什么离开他，就像他的母亲，未婚生子，狼狈地在人族皇宫内生下孩子，却被虎视眈眈的人类捕杀。

　　她才是真正的神明，却因为愚昧的爱情蒙蔽了双眼，把身心都完全交给了自私狡猾的人类。如果不是幼小的珀塞冬本能似地将神格藏匿，最终融合，恐怕连他也要丧生在人类的恶意之下。

　　海神并不是家族性传承，因此珀塞冬的强行吞噬造成了灵魂割裂，在三种状态之间不停地切换，紊乱的精神状态造成他时清醒时疯狂，既冷心又害怕失去。

　　因为害怕，他把心爱的小鸟做成了标本，尽管它不会再发出悦耳动听的歌声，却永远属于他。

　　因为仇恨，他用不属于自身的力量，残忍地将一族覆灭，从此尘归尘土归土，他在世界上再无血缘联系。

　　那个高坐在王位上的国王，他不杀只是因为时机未到。而弥赛亚，不是皇家血脉，是新皇后与人偷情生下的私生子，冷血的国王唯一剩下的优点就是这个了，他没碰过瑞亚以外的任何女人。

　　三位命运女神说珀塞冬命中注定有一位让他爱得疯狂的恋人，他曾经嗤之以鼻，因为引以为傲的自制力，他一点也不担心自己会重蹈母亲的覆辙。

　　任何喜爱的事物，只要被他牢牢地锁在笼中，就不会逃离了。

　　直到年幼的人鱼公主救下他。

　　历尽艰辛终于被众神认可的珀塞冬拥有每一代海神的记忆传承，自然也见多识广，一眼就发现这条人鱼虽然穿戴得整整齐齐，颇为女性化，无论是精神力还是气味，都是男性。

　　“他为什么要女装？”装晕的珀塞冬心里有着抹不开的疑惑，随即感觉到一棵海草捆上了他的腰。

　　如果不是在装晕，珀塞冬差点就破功了，他被拽着高速移动，牵着他的人简直无情到像把他当成一件货物运输，最后像扔垃圾一样扔进一个宫殿。

　　那就是，他们的初见。

　　珀塞冬并不明白人鱼公主为什么会像做好事一样，集中时间段去海滩上捡人，要么就是在风暴日探上海面，遥望那沉落的船只。

　　他救人好像很随心所欲，珀塞冬渐渐观察出来了，风遥只捡合自己眼缘的人类，对于另外一些像小喽啰的角色不屑一顾。

　　这很正常，不就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海族里没有大发善心的鱼，也不会指着人鱼公主的鼻子骂他没有同情心——要救，就全都救，而不是择出有利用价值的，其他全都当成垃圾一样任凭他们死去。

　　圣母说，大家都是一样的人，凭什么随意地剥夺他人活下去的权利。

　　但所有人，其实都本来要丧生在海洋无情的风暴中的。

　　隐身的他看见有幸存者对风遥破口大骂，或是泫然欲泣，语气暗含责怪。

　　人鱼公主对此做出的反应是——他面无表情地抬起了手，把祭司阿波罗叫了进来，后者恭敬地弯着腰，人鱼公主绝丽的脸上一片漠然，抬手指向幸存者们：“把他们的记忆都消除了吧。”

　　那些人贪婪的眼神变得惊恐，甚至有胡言乱语者想扑到人鱼公主面前，苦苦哀求：“不，不要消除我们的记忆，我们会乖乖听话的！”

　　在座的海族都心知肚明，人类眼中的情绪明明白白地写着：他们只是想把人鱼族地的坐标点记下，然后呼唤人族大军来踏平此处，牟取无数珍宝。

　　人鱼哀恸流下的眼泪，是天然的珍珠。

　　人鱼身上闪闪发光的鳞片，是制药的药材。

　　人鱼，是贵族们的爱宠。

　　贪婪的人类们被击晕消除记忆拖出族地，珀塞冬看见人鱼公主打了个哈欠，眼角泛出泪花回去补觉。

　　而他还阴暗地躲在角落偷偷看着风遥。

　　是的，珀塞冬观察这位女装的人鱼公主多日，心里涌现出的竟是自卑的情绪，但是他强忍着离开的欲望偷窥，还是因为他其实也滋生了阴暗的情绪。

　　毫无安全感的神明注视着他身下的命定伴侣，忐忑地等待审判。

　　如果是拒绝，他也只能压抑着痛苦，把不愿留在他身边的公主殿下吃掉，达到真正意义上的融为一体。

　　公主果然给了他最希冀的回答：“会，我会永远在你身边。”

　　他高兴地搂着抢夺来的珍宝，没看见风遥低头环住他肩膀时眼睛里闪过的一抹冷意。

　　风遥想说，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永远这种虚无缥缈的诺言？但是为了任务，他不得不忍着厌恶说出自己都不信的谎言。他相信未来的某一天他可以不再对主角们委曲求全——想想第一个世界的遭遇，他表露出的反抗让男主直接黑化，世界崩坏。第一次接攻略任务，不太熟悉的后果就是这样。

　　现在，他可不会这么愚蠢了。

　　风遥总算明白，他接触的这些重要角色有一个算一个全是恋爱脑，撇开还算正常的女主，就连反派boss都可以上演一场禁断之恋，如果演员之一不是他的话，他还可以为这狗血戏码鼓鼓掌，只可惜他是被男主和反派争夺的战利品，用来显示自己男性自尊实力的一种表现，因此兴致缺缺。

　　想要我的身体，拿去，想要我的心，一个人不够分怎么办？掰开来几份分给你们，只要不影响我未来的退休生活怎么样都好。

　　摆烂的人鱼公主开摆起来可是非常可怕的，就像一条不会翻身的咸鱼一样。

　　吐出几个泡泡，啊，今天阳光真好，适合睡觉。

　　泡在令人昏昏欲睡的温暖的海底温泉里，风遥昏昏沉沉地想。

　　已经恢复成正常人类形态的珀塞冬载着他在海水里游行。

　　脑子里一片糨糊的风遥后知后觉：为什么是载着？

　　等到他睁开眼，他发现抱着他的人已经变成了一只海豚，但是比他见过的正常海豚都大得多，驮着他平稳游行。

　　终于浮上海面换气的风遥：好险，身为人鱼差点被憋死了。

　　他摸摸难得显得温顺许多的海豚态海神，没料到它突然一个挺身，高高跃起。

　　风遥的一声惊呼憋在嗓子里，差点就要出来了，但是高贵的人鱼公主怎么可能做出这么有失仪态的事情，一切都怪惊吓他的海豚海神！

　　远处的金光从地平线上抬升，无论多少次都看不腻的黎明，风遥沉默地对它怀有敬意。

　　希望他们在早起的船员发现船长和副船长双双失踪之前就追上远离的海盗船。

　　风遥臭着脸从拖着甲板的跑腿船员经过，后面还带着一个头发丝里藏着水草的小尾巴船长，咚地一声在船长眼前用力地关上了门，把毫无地位可言的珀塞冬关在门外。

　　珀塞冬墨蓝色的眼睛环视一周：“……还不快点各干各的去。”

　　心有灵犀的船员默契地低下头去，不掺和船长两口子的家事。

　　今天的特洛伊号也是风平浪静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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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红豆泥斯密马赛！忙着各种事一直拖到了一个月后（哭哭）明天还要继续照顾家里人，更新不定（跪地）
码出来肯定和一个月前的感觉不一样，大家将就着看吧QAQ
感谢在2023-01-09 04:55:30~2023-02-12 03:55:5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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