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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   其实陈妤浓从没想过柯以恒会答应这个无聊,甚至算得上是荒唐的要求,也更没有想过要住进柯以恒的家里。
      她不过就随口一说而已。

      她只是生病了。
      她只是心情不好。
      她只是为了让自己心里能够稍微舒服一点,而逞一时口舌之快罢了....

      所以当陈妤浓跟在柯以恒的身后,走进柯以恒家大门的时候,竟不知所措起来。

      虽然他们两个已经认识很多年了,可陈妤浓所见过的,都只是人前的那个柯以恒,而他私下里的样子,她却不得而知。

      此情此景下,两人之间的陌生感太浓,以至于陈妤浓竟产生了一种,他们从未相识过的错觉。

      进了家门以后,柯以恒并没有要安顿她的意思,自顾自地换好鞋子,又脱掉外套,就走进了浴室。留下陈妤浓一个人站在玄关处,无所适从。

      陈妤浓看着自己手里抱着的那些东西,是她下午在公司整理好直接带过来的,她甚至都没来得及回家去拿些换洗的衣服,就接到了柯以恒的电话,让她下楼。

      陈妤浓来到车旁的时候,看到柯以恒坐在里面,正翻看着手机,不知是不是工作上遇到了什么烦心事,他眉头微皱。

      不得不承认,那一刻,陈妤浓有些退缩了。

      她后悔自己今天早些时候冲动之下发表的言论。
      可话既已出口,如今柯以恒也来了,总归是要面对的。

      于是深吸一口气,陈妤浓闭闭眼,便抬腿上了车,带着她手里的几个手绘本,就来到了这利。

      陈妤浓站在门口,犹豫着该如何是好。
      结果没一会儿,就听见浴室里传出来水声,应该是柯以恒在洗澡了。

      她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便一个人到处转转,看看。

      这是她在接下来的一年里,将要生活的地方。

      房子很大,可看着却冷冷清清的,这里除了样式精致而高档的家具以外,再难见到其他装饰性的摆设了,整个房子显得特别的空旷。

      这些年接触下来,柯以恒给人最大的印象就是冷漠、独来独往,这种清冷风格、给人以压抑感的家,跟他的气质完全没有违和感。

      甚至那些家具,应该都是他手底下的家装品牌负责人,亲自挑选、搭配,然后派人送过来的。
      柯以恒这个人,向来不会在这些细枝末节的事情上浪费时间。

      陈妤浓仔细看了半天,似乎......也并没有见到带有女性属性的东西。
      可如果这房子真的曾经拥有过女主人的话,是很难在半天之内就搬空到如此程度吧?

      况且这房子里别说没有女人待过的痕迹了,就算是说它是一个没人住的空房子,陈妤浓都是信的。

      奇了怪了,难道,他没有和李姣姣住在一起?

      这样想着,陈妤浓的心情一下子就好了很多。
      管她什么小人不小人的,得了志就行呗。反正现在是她赢了,李姣姣就是再狂妄,也得让位!

      大概是想得太过投入,以至于浴室的水声是何时停止的,陈妤浓竟一点都没注意到。

      当她突然回过神的时候,柯以恒已经洗完澡从浴室出来了,他正穿着浴袍站在陈妤浓的身后,一言不发地看着她。

      柯以恒眼眸低垂,眼里看不出任何情绪,只有深不见底的漠然和冰冷。

      柯以恒过来的时候,陈妤浓正站在卧室里。
      不知怎的,看到柯以恒出现后,她的第一反应竟是想跑!

      不过,柯以恒并没有给她逃跑的机会,而是伸出手,将陈妤浓一把拉住,然后按在沙发上,压在身下。
      陈妤浓完全被他牵制住,动弹不得。

      如果说平日里那个面若冰山的柯以恒,她已经看得习惯了,可此时眼前的这个人,却令陈妤浓觉着十分陌生。
      是那种既陌生,又有些害怕的感觉。

      陈妤浓有些慌了,她想推开柯以恒,可是以她的力气,根本不足以支撑她去反抗分毫,只能小声求他,“别,柯以恒,别这样。”

      可是柯以恒不听。

      陈妤浓的一切示弱和求饶,此刻在他听来,都更像是在耍那欲擒故纵的心机。

      柯以恒压低声线,让本就有些低沉的声音,此刻更是添了丝怒意在里面。

      “这不就是你这些年来的企图吗?什么一年的要求,难道不是你自己提出来的吗?”
      “这不是你想要的吗?”

      “好啊,我成全你。现在你得到了你想要的,怎么样,开心吗?”

      柯以恒的低声怒吼,充斥着陈妤浓的耳畔。
      她无力反抗,只好放弃挣扎,就像一只顺从的小猫咪一样,任由柯以恒摆布。

      眼泪也不知是何时顺着脸庞流下来的。

      结束以后,柯以恒重新穿好衣服,起身去了客厅,他还有工作要处理,只丢了个浴巾给陈妤浓,便再没多看她一眼。

      陈妤浓接过他丢来的浴巾,抱在怀里,失了魂一样地走进浴室。
      打开花洒,也不管里面洒出来的水是不是冰冷的,她只是蜷起腿,坐在浴缸里,双手抱住膝盖,眼神无助地看向前方。

      眼前是一整面漆黑的瓷砖墙,在浴室的灯照下,泛着淡淡的光。
      整面墙看上去跟家里的其他任何地方一样,毫无生气。

      陈妤浓就坐在那儿,发着呆,任凭冰冷的水在脸上、身上肆意流淌着。

      到后来,也分不清到底是花洒流出来的水,还是泪水。

      陈妤浓的耳边还在不停回荡着刚刚在卧室里,柯以恒对她说的话。

      这不是你一直以来梦寐以求的吗?现在你满意了吧?你开心了吧?

      是啊,这明明是她一直以来做的梦,可,怎么会这样?

      明明不该是这样的啊。

      她爱了柯以恒很多年,也等了很多年,就连做梦都在幻想着,有一天柯以恒真的能爱上自己。

      可陈妤浓明白,梦就是梦,梦只能是梦。
      梦醒了,摆在她眼前的现实就是,柯以恒不会爱上她,甚至不会多看她一眼。

      结果突然有一天,美梦成真了。

      不管用了怎样卑劣的手段,她终于还是得到他了,不是应该开心吗?
      可为什么竟没有一丝开心的感觉,取而代之的,却是委屈和难堪....是她做错了吗?

      应该是吧,她不该强求的。

      陈妤浓在浴室里坐了很久,也想了很久,久到她甚至说服了自己。

      对,这就是我想要的。
      我应该开心,为什么不开心呢?
      反正我就只有这一年的时间了,活一天算一天就好了,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是赚。

      --

      毕竟是北方,五月初的天到底还是有些凉意。
      前一晚淋了那么久的冷水,第二天一早,陈妤浓刚醒来就觉得身体不太舒服。
      加之昨晚又被粗暴地对待,这种不适感就更加明显了。

      不过陈妤浓还是忍住身体的不适,起个大早,给柯以恒准备早餐,热了牛奶,又切了面包。
      她知道柯以恒的胃不太好,可千万不能空着肚子去公司。

      柯以恒向来不知道要注意自己的身体,永远把工作放在第一位,一忙起来根本不记得时间,赵洋也不敢因为提醒老板吃饭这种琐事而打扰他工作。
      陈妤浓没有办法一整天跟在柯以恒的身后督促他吃饭,但早饭还是可以好好准备一下的。

      做完这些以后,陈妤浓坐到餐桌前,等待柯以恒起床,然后一起吃饭。

      陈妤浓并不了解柯以恒的作息,昨晚她出了浴室,就看到柯以恒已经回了房间,主卧的门一直紧闭着,直到现在。
      她不敢冒然去吵醒他,所以只好坐在餐桌前等啊等。

      结果柯以恒起床后根本没看她一眼,就好像她根本不存在一样。
      陈妤浓想叫他过来吃饭,张了张嘴,结果还不等说出话来,就见柯以恒径直出门,去了公司,只留下一个没有温度的背影。

      看着柯以恒关门离开的背影,陈妤浓有些失落。
      她深吸一口气,给自己打气到,“就应该这样嘛,要是突然对我热情起来,那我就应该带着他去看医生了!”

      就这样,陈妤浓一边安慰着自己,一边端起手边的牛奶,跟柯以恒的那杯轻轻碰了一下,说了句,“早!”然后一个人吃起了早餐。

      于是,从这天起,陈妤浓成为了这个家的女主人。

      --

      虽然陈妤浓已经搬了进来,跟柯以恒也算是生活在同一屋檐下,可两人的关系却始终如从前般不冷不热。

      日子就这样过了一个月。这一个月里,柯以恒每天早出晚归,他在面对陈妤浓的时候,也永远都是一脸的冷漠,没有情绪,也无喜悲。
      偶尔两人之间的亲昵,他也只不过是把陈妤浓当作发泄欲望的工具罢了,毫无怜惜和爱护可言。

      可陈妤浓却对此没有丝毫怨言。

      她爱了柯以恒太深、太久,她飞蛾扑火,她自甘堕落。

      --

      柯氏集团总裁办。

      在连续开完近十个小时的会之后,柯以恒终于结束了今天的全部工作,从早上进公司到现在,他听了几十个方案汇报,接待了一波又一波合作公司的负责人。午饭也没空吃,这会儿闲下来了,才觉着有些饿。
      他让赵洋把人送到楼下,自己则懒得动弹,半靠在会议室里的单人沙发上,摸出手机看了眼时间,晚上七点十七分。

      最近一段时间,公司新谈了不少项目,有好几个是跟其他公司合作的,其中涉及到的利益关系错综复杂,都得由柯以恒亲自审理、抉择。
      他成天不是开会,就是把自己埋在一堆堆的合同里,忙着甄别各种文字陷阱,无暇他顾。刚好趁着这会儿空闲,看看最近一段时间里行业内又有了什么大新闻。

      结果刚一点开app,就收到了一条推送消息:
      陆氏集团宣布正式与姜氏合作,两家族疑似联姻。

      柯以恒点进去大致看了看,就又退出来,继续看新闻。
      十分钟后,赵洋送完客人回来,接着向柯以恒汇报工作。柯以恒打断他:“陆天衎联姻了?”
      见赵洋也是一脸的疑惑,他便没再多说什么,估计是陆氏那边临时放出的消息,连他都不知道呢,何况赵洋。

      说起陆天衎,柯以恒跟他算是半个发小。
      他们两个从小虽没一起长大,却是一见如故,臭味相投,认识没两天便很快建立起深厚的友谊,成为了同穿一条裤子的朋友。
      加之二人家世相当,家里又是世交,而两家公司也有很多业务上的往来,祖祖辈辈关系都很亲,到他们这辈更是。

      陆天衎是陆氏集团的独子,不过他的童年比较坎坷,自幼与家人走散,一直生活在孤儿院。
      再后来,陆天衎父母因为一场意外过世,外公回国,亲自派人将他找回。
      至此,陆天衎才终于回归了本来的生活,成为陆氏集团唯一的继承人,在外公的呵护下长大成人。

      陆天衎生性冷漠,柯以恒更冷,有他出现的地方,空气都快要凝滞。
      没人敢惹他们,除了他们彼此。
      不知是不是这个缘故,让这两人的关系比旁人就更近了些。

      或许是为了弥补他这些年亲情上的空白,陆天衎的外公对他很是纵容。
      陆天衎虽身为豪门独子,却不顾家族前途,毅然跑去打什么斯诺克职业赛。
      按说像他们这样的身世背景,就连婚姻都由不得自己做主,更何况是抛家舍业地瞎胡闹了。结果外公却从不勉强他,任由他将公司的管理事宜推给表哥,自己当起了甩手掌柜。

      所以柯以恒有些不解,他记得听陆天衎提起过,不是说在孤儿院的时候有个什么白月光来着?这么无法无天的一个人,怎么突然又跑去联姻了?

      --

      柯以恒收起手机下楼的时候,司机已经等在公司大门口了。他坐进车里,让司机把自己送到常去的那家酒吧后,就放他下班了。
      一分钟前,他接到陆天衎发来的消息:喝两杯。

      柯以恒抬腿走进酒吧,一眼便看到正坐在吧台前看着调酒师调酒的陆天衎。
      他走到陆天衎的身旁坐了下来,看了他一眼,接过对方递来的酒,放在嘴边抿了一口,“大晚上的你不去练球,跟这儿喝什么酒?”
      陆天衎没理他,用自己手里的酒杯跟柯以恒的碰了一下,仰头喝下。

      说来,最近陆天衎实在是烦的很。
      前些天,外公在电话里让他跟姜可儿试一试,可他不愿意,像他这样的心性,怎么可能接受联姻?
      结果老人家挂了电话,就不远万里地从A国飞回北城,当面游说,搞得他现在是有家不敢回。

      柯以恒看着陆天衎那个死样子,嗤笑了一声,也仰头将杯中的酒喝下小半,“恭喜你啊。”
      陆天衎不明所以:“我有什么好恭喜的?”
      柯以恒:“听说你要联姻了。”
      陆天衎:“......”

      陆天衎黑着脸,片刻后,朝柯以恒举了举手里的酒杯,“同喜。”
      这下换柯以恒不明白了:“同什么喜?”
      陆天衎:“听说你为了点儿版权把自己卖了?”
      柯以恒:“......”

      二人于是不再多说什么,埋头喝着酒,偶尔碰个杯,各怀心事。

      结果这酒才喝到一半,陆天衎就接到了管家打来的电话,说是外公身体不适,刚刚被紧急送去医院。
      陆天衎挂了电话,抬腿就往外跑,柯以恒陪他一起。

      他们赶到医院的时候,外公已经进了手术室,二人一直在手术室外守了三个多小时,外公才终于脱离生命危险,但情况还是不太乐观。
      认真听完医生的叮嘱,以及术后的注意事项后,陆天衎立刻跑去病房。他不放心外公,虽然医生说了暂时没什么危险,可他还是得亲自确认一下才行。

      柯以恒没有跟着进去,毕竟是外人,外公现在情况不太好,有些体己话他不便在场旁听。

      差不多二十分钟后,陆天衎再次推开门,从病房里走了出来,路过柯以恒的时候没有说话,径自走去露台抽烟。
      他其实也没什么烟瘾,只是偶尔在特别烦躁的时候会抽上一根,分散注意。

      见此情形,聪明如柯以恒,无需多问便猜得出他们两个刚刚在病房里的谈话内容。
      于是他跟了过去,倚在陆天衎身侧的栏杆上,“这回真该恭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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