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到》上得天

4、第三章 误会

　　“小天。”

　　“有事啊？”小天把车锁扔进筐内回头去看新同事。

　　“晚上一起出来玩吧。唱歌！哥几个请客！”

　　“不了吧。晚上还有人等我一起吃饭呢。”小天推着车子就往前走。

　　“怎么这么不够意思啊。谁等你吃饭啊？你老妈子？玩玩再回去嘛。又没有事。饭凉了再热一下嘛。”同事慷慨的说。

　　“好了，别说了，走吧，坐我的小车。”同事上来揽住小天的肩膀。

　　“可是。”小天看着自己的自行车。

　　“我那车不比你这上档次啊?走吧！还有几个女的，我们一起玩。”

　　也不算是盛情难却，反正是被那男人拽进车里了，这一进车，旁边就坐一女的，年龄有40多了吧，上下打量着小天，那个眼神说不出来的暧昧。小天忙将眼睛移向了别处。

　　三男四女，加上小天，一共八个人，这帮先是开到某饭店吃起了丰盛的晚餐，打算喝个差不多后就去附近的KTV唱歌。饭桌上，男的女的都来灌小天啤酒，还好小天酒量也不差，硬是跟他们喝上了五、六瓶，先前那个挨着小天坐的女人，吃饭的时候也是选择坐在她旁边，还不停的为小天夹菜，甚是热情。

　　同行的男的都是店里的美发师，这几个女的据说是他们的常客，经常点名美发，所以很是熟悉。小天是才在那里上班，与这帮人并不是很熟，不过她懂得保护自己，先应酬一番，再找个机会溜走即可。

　　这顿饭吃的男人们是红光满面，女人们是眼神迷离，恩，到境界了！走！唱歌去！不多，应该是吼歌去。

　　进得KTV，男人们又要了两件啤酒，加起来24瓶啤酒，再喝个三瓶应该没有问题，但是这么多，还是………小天有了唱几首歌就逃跑的念头。

　　“小弟弟，你会唱什么歌啊？”先前那个40多岁的阿姨凑了过来。

　　“我不会唱歌，你们唱唱就好了。”小天站起身。

　　“哎呦，这么谦虚啊。”这娘们也不知道是装晕还是真的晕了，伸出咸猪手就去摸小天的脸颊，小天忙借故上洗手间。然后屋内的男人们狂笑不止。

　　小天逃也似的跑出包厢。

　　“郑姐，看不出来你还有吃嫩草的爱好啊？”

　　“不可以啊？我就是看上他了！告诉你们，我要包了他!”

　　男人们又是一阵浪笑。

　　洗手间里的小天，终于忍不住对着池子呕吐起来，将肚子腾了个清空，是伴奏音响还是那狼嚎鬼叫的声音，已经分不清楚了，定了定神，抽出一张餐巾纸，擦了下嘴。掏出手机，按亮竟然有12个未接来电，打开一看全是胡静的电话，还没有查阅完，一条短信飞了过来，是胡静的：“小天，还没有下班么？我在家里等你吃饭呢。”

　　小天飞快的按了回执：“我马上就到了，你先吃吧。”

　　谁料一开门，老阿姨的脸就凑了过来，“在里面干吗呢？这么久！快来陪我唱歌！”说着就拉小天的手臂。

　　“你放开了！”小天严厉的说。

　　“哎呀！还有脾气呢！”老阿姨显然又喝了不少，脸是煞白。

　　“我女朋友叫我回家。”小天说。

　　“你有女朋友啊？”老阿姨一点都不吃惊。

　　“让开！”小天推开老阿姨，转身出了卫生间。

　　“小天，怎么了？”包厢里的男人掂了个啤酒瓶挡住了她的路。

　　“他女朋友叫他回家呢。”老阿姨在后面浪笑着。

　　“不是说好了嘛！晚点回嘛！进来！赶快进来！你们俩个赶快进来！”又来个男同事，两人架着小天重新回到了包房。

　　新一轮的“饿狼传说”重新上演，男的、女的、举着个啤酒瓶站在画面前舞了起来，男同事再次凑过来，要与小天干杯！小天用力的瞪了紧挨着自己的老阿姨，举起高脚杯一饮而尽。老阿姨在旁边笑的声音更大了。

　　“再来。”男同事说。

　　“我来替我家小乖乖喝。”那个叫郑姐的老阿姨接过了酒杯，咕咚喉咙还带响，“哎呀，我不行了。”然后故意倒在小天的怀里。

　　“郑姐这么快就困了啊？那正好啊！小天你送郑姐回家好不？”男同事说。

　　“我还有事！”小天咬紧牙甩出这句话，将郑姐从自己身上拉开，这下，谁也拦不住她了，这帮男人只是呀呀呀的大叫，步伐已经开始踉跄着，还没有追出门就先给大地来了个深情相拥。倒是郑姐厉害！喝成那样了，还一路紧跟着，在楼梯的转角处，从后面一把扯住了小天的衣服，小天转身要甩掉她的手，这女人却伸着头靠在小天的肩上，那还没有下去的红肿飘唇已经吸上了小天的脖子，小天怎么也推不动这个跟大象一样的身躯。就这样无奈的背靠在墙上，任这个女人疯狂的吸食着自己，无能无力。

　　听到楼下有开锁的声音，胡静忙打开门，冲下楼，开门的果然是张小天。

　　“怎么这么晚回来？”

　　“你怎么还在？”小天很吃惊。

　　“你说你马上就回来了，我就一直在等你。”胡静深情的看着小天。

　　“几点了？”小天去摸兜里的手机。

　　“夜里两点五十七分。”胡静准确的报了出来。

　　“这么晚了。”小天说着就上了楼。胡静忙锁好房东的大门，也跟着上去了。

　　一进屋，就是那摆的满满的小茶几，满桌子都是肉，小天慢慢的挨着桌子坐了下来，这些肉里有鸡肉、有牛肉、有猪肉、有鱼肉…….眼眶就那样一点点的湿了。

　　“有一次，你跟我说你在外好久了，最想吃上一桌子丰盛的荤菜了，于是我记住了，我就一直在学怎么做出来能更好吃些。”

　　小天拿起了筷子，又放下了筷子，站起来，往床边一坐，顺势倒在床上，“我饱了。”

　　“可是？”胡静看着一桌子上的菜。

　　“都端走，我要睡觉了。”小天将头扭向一边。

　　“可是我做了好久的。”胡静委屈的说。

　　“我叫你端走！”小天坐了起来，发起火来。

　　“小天，你今天是怎么了？”

　　“你赶紧走，我不想再见到你！”小天走到门口，拉开了门。

　　“你？”胡静还要再说什么，突然发现了小天脖子上那个猩红的吻痕，一下全明白了，“你跟别的女人？”

　　“你赶紧走！快快的！”小天上手去推胡静，硬是把胡静推出了门外，砰的一声用力关了门，身子就歪着顺门滑了下来，背靠着门，看着那满满一桌的菜，小天使劲的咬着瞎唇，告诉自己不要哭，不要哭，可是泪水还是汹涌的模糊了双眼。

　　站在门口的胡静也已是泣不成声，自己始终在努力讨好他，只是希望他能爱自己那么一点点，只是一点点，今天是他的生日，为了让他高兴，自己去超市逛了好久才买够所有的材料，竟然换来这个下场，被自己心爱的人推出门外，菜凉了重新回锅热，反反复复，等了这么久，原来他跟别的女人在一起，或许大个子说的对，人家美少年根本不喜欢自己这种类型。

　　一个在门内，一个在门外，背对背，隔着一扇门，静悄悄的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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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一个人在打篮球啊？”黄梅走了过来。

　　“真是活见鬼了，在哪都能见到你的影子。”

　　“难道不好么？”黄梅笑着走近他，看了看周围，“怎么？你的胡静妹妹不在啊？”

　　孙蕤拾回球，看了一眼黄梅，再次投手又进一球。“人家去陪男朋友了。”

　　“胡静的男朋友不是你嘛！”黄梅很诧异。

　　“不是我。”孙蕤抱起了篮球，“我也没有把她当我的女朋友。”

　　“那你们俩个整天亲热个什么劲啊？”黄梅不解。

　　“那是兄妹情，没有哥哥的你是不懂的。”孙蕤朝黄梅淡然一笑。

　　“哗！第一次听说还有这样的兄妹情。”

　　“你喜欢什么样的男生？”孙蕤问了黄梅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我?”黄梅楞了下，”当然是成熟的大男孩了，我挺讨厌小白脸的。“黄梅恨恨的说。

　　“那美少年算不算小白脸？”

　　“应该是吧？你问这个干什么？”黄梅不解的问。

　　“从明天起，我要做个阳光的美少年！孙蕤，加油！”孙蕤努力的顿了顿手臂。

　　“你这样不是挺好的嘛！”

　　“胡静说了，她喜欢美少年呢，所以我要去搜索有关美少年的东西，我要朝美少年进军。”

　　“得了吧！大叔！“黄梅泼起了凉水。

　　“我妹妹说了，跟美少年在一起感觉很舒服，所以我要努力发展成美少年！”孙蕤自信的笑笑。

　　“你这又是上哪去啊？”

　　“我回家朝我妈要钱去，我要好好给自己备身美少年的装备。”

　　“我看是脑子被驴踢了。”突然，黄梅猛的一拍脑袋，“哎呀！还差点被糊弄住！这不明摆着是要追胡静嘛！看来我得尽快行动了！“

　　孙蕤穿着新装备在楼道里出现，穿着黄色的短袖，黄色嘛！多阳光！水洗的牛仔裤，带了顶自认为很英伦的帽子，还真没有认出来是他，快到教室时，一个卷发的女生抢先走了进去，孙蕤瞪大了眼睛：这卷发小女人不是别人，正是胡静！

　　“哎~你怎么了？”孙蕤探头去瞅胡静。

　　胡静呆呆的看着他。

　　“哎！我是大个子啊！”孙蕤摘掉那顶英伦帽。

　　胡静的眼神回了一丝暖意，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妹儿，你怎么变成这样了？我哪天是随口说说的，你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孙蕤忍不住问。

　　见胡静不理他，他又继续说：“你杂有黑眼圈了？”很是心疼，“作业写了没有？我的写好了，你拿去抄吧。”孙蕤忙奔到自己的位置拿作业本。

　　“我帮你交了。”黄梅说。

　　“胡静妹妹还没有抄呢！”孙蕤很急的说。

　　“我管你们呢，谁让我是课代表呢？我的任务就是收集作业抱到老师跟前。”黄梅说。

　　黄梅的话刚落音，班长就喊她，说班主任叫她去一趟。

　　黄梅得意洋洋的说：“等着吧，一会就有好戏上演了。”

　　孙蕤看了一眼安静坐着的胡静，又巴巴的望着黄梅走出去的背影。

　　办公室里，就只有班主任一个人坐着，见黄梅进来，班主任忙招呼她坐下。

　　“老师，我写的你都看到了吧？”黄梅瞥眼看了看正在忙碌的班主任。

　　“黄梅同学，你是什么时候发现了这种事？”班主任问。

　　“早都开始了，只是最近太猖狂了，实在看不下去了。”黄梅说。

　　“我跟其他任课的老师也比对过了，你反映的情况确实存在，那么你现在去把孙蕤叫来。”

　　　“老师，为什么不叫胡静？”黄梅急了。

　　“一个个来，你去叫孙蕤来，叫他来，你就去上课，我要单独跟你们聊聊。”老师说。

　　　孙蕤进了办公室。

　　“知道我叫你来是因为什么？”

　　“不知道啊。”孙蕤确实很迷茫。

　　“你的作业为什么跟胡静总是雷同，错的一样，解答的思路也一样，你们俩个是谁抄谁？”班主任严厉的问。

　　“这、、、、、、”

　　“你以为你是在热心帮助同学么？”

　　　孙蕤突然想到什么了，“老师，是不是黄梅告我状？”

　　“告你状？你能不能心平气和跟我谈谈，你们三个人是怎么回事？”

　　“我……………”

　　最后的结果：胡静主动承认长期以来是自己在抄孙蕤的作业，而孙蕤作为“坑害同学”也是要负一部分责任的，至于告状的黄梅，别的老师也朝班主任反映过，说黄梅上课总是走神，多是凝望孙蕤，而孙蕤总是在凝望胡静，黄梅今天的小报告很有“报复心理”,鉴于这三个人都愿意承认错误，罚孙蕤打扫一星期的男厕所，而黄梅跟胡静两个人打扫教室一个星期班主任是故意把这两个女孩子安排在一起，为的是改善两人紧张的关系。

　　孙蕤捏着鼻子，提着拖把进了男厕。

　　与此同时，胡静也乖乖的拿起了扫把，开始打扫教室卫生。

　　黄梅则跟没有事似的，抱着作业走了。

　　第二天，教学楼前方的黑板上直接用白色的粉笔醒目的写着XX专业XX班的卫生为“差”，扣除10分！听到消息的胡静忙赶来，分开人群挤了进来，昨天明明打扫的干干净净的啊。等她折转进入教室，只见黄梅正一手拿着扫把一手拿着簸箕在用力的搞卫生。

　　“这是怎么回事？”胡静问黄梅。

　　黄梅没好气的放下清洁工具，“我说胡静同学，我只不过是出门吃个饭，让你多干了会，你就那么气不过啊？晚上散学后，你就故意弄了一地瓜子皮让我今早扫啊？”

　　“我没有啊。明明是我一个人打扫卫生，你根本就没有帮我。”胡静说。

　　“我怎么没有帮你啊？你怎么说话越说越气人了！自己给班级抹黑，还赖我身上！”黄梅生气的扔下扫把跟簸箕，“我不扫了！你随便扔吧！欺负死我吧！”

　　“黄梅，你怎么可以这样无赖我？”

　　“我无赖你什么了？”胡静那样一说，显然是给黄梅造了话柄，这下黄梅可是逮住机会修理她了：“你说！你说我无赖你什么了？”黄梅走到胡静跟前，谁也没有想到，她竟然会伸手去扯胡静的头发。

　　　顿时，两个女生扭打在一起。

　　“快去看看吧！两个女生为你打架了!”上厕所的同学通知孙蕤。

　　孙蕤丢下拖把，就跑到教室，可不是，两个人都跟对方的头发较上劲了。

　　“哎！别打啊！冲动是魔鬼！”孙蕤冲了过来，话还没有送到两人耳边，身体先摔了进来。

　　　同学们见状，也纷纷上来拉架，两人算是彻底拉开了，但是两人的手跟脚还在向对方发威，乱甩乱蹬一气！

　　“你们、你们”孙蕤呲着牙痛苦的走了过来。

　　“她无赖我！“两个女生异口同声。

　　“不就是扣了10分嘛！你们至于这样啊！再打扫打扫不就成了。“孙蕤说。

　　“那谁扫？”黄梅不份的说。

　　“我扫总成吧！你们俩个别打架了，都是女生，打起来多难看。”

　　“凭什么你扫？明明就是胡静使着法子欺负我的！要扫让她扫！“黄梅说。

　　“黄梅，我知道你喜欢孙蕤，喜欢你就去追啊！你把气撒我身上做什么？”谁也没有想到胡静会说这话，全场静了。

　　“我、我、谁说我是因为这个！”黄梅不自在的说！

　　“胡静，你乱说什么啊？”孙蕤也慌了。

　　“清者自清！”胡静甩下这句话，提起自己的书包就离开了教室。

　　“你上哪去啊？”孙蕤追出了教室。

　　“看！看！你们都看什么啊！”黄梅急的抓起讲台上的东西就砸这帮看热闹的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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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静，你听我解释啊。”孙蕤一路跌跌撞撞的跟过来。

　　“别跟着我！”胡静只管往前走。

　　“你这是何必呢？黄梅本身就是那样不讲道理。”孙蕤一把拉住了胡静的手。

　　胡静看着孙蕤拉着她的手，狠狠的甩掉：“你们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 静，我知道你委屈，你有什么跟哥说啊，哥永远站在你这边的。”

　　“我不要你们管我！”胡静用尽全力的喊向孙蕤。

　　“对！是黄梅不好！黄梅这个女生不好！我这就为你解气去！”孙蕤气急败坏的说。

　　没想，胡静竟然蹲下身，抱着双膝哭了起来。

　　孙蕤没有再拉她，就这样站着看着她，天空下起了毛毛的小雨，那雨“白”了两人的头，黄梅看到了这一幕，却是仰着头自顾自笑开了。

　　因为KTV那事，小天辞职了，一直待在家里，哪里也不想去，只有啃着方便面的时候，眼神是明亮的，其实她一直在等胡静能回来，可是又怕胡静回来自己又忍不住想去伤害她，这种情绪折磨的她不停的抽烟、喝酒，然后烂醉在屋里。

　　手机终于响了，就如在海上漂泊了的人儿忽然发现了一块木板，于是脑海里充满了求生的强烈欲望，小天用“抓”的形式拿到了手机，翻开盖，看到的是个陌生的号码，陌生的号码发过来一条短信：“现在在干吗？分开这么久，很想你，出来坐坐好吗？”

　　小天照着号码打了过去，没有人接，回了条短信：“你谁啊？”

　　“这么久不见你上班了，你家在哪啊？我来看看你。”对方回的很快。

　　小天再次将电话打过去，那边依然没有人接。

　　“你他妈到底是谁啊？”小天火了，一个短信回过去。

　　“嘻嘻，你猜！”

　　“去你妈的！”小天恶骂一句，随手将手机摔向墙壁，手机瞬间成了三瓣。

　　还要再喝，却发现箱子空了，娘的，小天从床上起来，随便套了件T恤，抓起桌上的一把零钱，出了门。
　　关门的声音很大，此刻正是午休，隔壁的大姐在房内吆喝一句：“大中午的，想死人啊！”

　　小天快步下了楼梯，根本不理会那骂声，下了楼，把所有的钱都花了，说所有钱，也不过是五十多块钱，这段时间不上班了，基本上没有钱途了，家里人又完全不再理会自己了，上次妹妹来劝她回家，都被她骂回了家，连妹妹也不帮她，现在只有靠自己了，小天抽了口烟，浓浓的吐出了个烟圈，很自在的往回走，下意识的一摸口袋，本来是掏烟的，没想到这一掏吓了个不轻：钥匙没拿！

　　仅剩下的五十多块钱，因为刚才买了烟、杂食，只剩下四、五块了，连个打车的钱都没有了！四、五块钱能干个屁啊！靠！这真是把人往死路上逼了！
　　上得楼，本来想敲敲隔壁大姐的门的，想想跟她们又没有说过几句话，唯一熟的是房东，但是这个月的房租要到了，平时都是躲着房东走，朝她借钱那不是自己找个火坑跳啊！手机刚刚又被自己摔了，谁也联系不上了，以前上班的地方，更没有脸回去了，即使回去，对于借钱来说，自己也磨不开脸，以前在家里大把大把的花钱，还真没觉得金钱有多好，简直就是一粪土！现在，没有钱，一步也走不了了。

　　先不考虑钱的事，先说晚上睡哪！你说砸门吧？肯定会惊动房东，房东会让你赔，就不说赔了，肯定会拿个计算器当着你的面开始算这个月的水、电、房租费。想到这个就头疼，还砸什么门啊！再次吐口浓浓的烟圈，天无绝人之路，还真让她想到了一个人！这是什么样的感觉呢？恩！就跟上厕所蹲大号没带纸，苦恼之际隔壁板下伸出一只救援的手，手上托着那宝贵的“炭”，然后是世界上无比动听让你感动的想流泪的话：“兄弟，先用哥的手纸吧！”

　　对！找胡静去！胡静那里有自己一把钥匙！

　　先不考虑胡静是以怎样的仇视心理面对我，先道了谦拿了钥匙再说，只要钥匙到手，随她打随她骂！从来没有觉得这一刻有什么东西能比一把打开房门的钥匙更让自己连命都可以不要而去痴迷！靠！我疯了！

　　走到站牌处，掏出那可怜的四、五块，小心的从里面抽出一元钱来，等着公交，去的28路公交没有来，倒是对面的28路公交先行开了回来。就在那公交停下时，一个三轮车也在小天的身边停下了：“小哥，去XX地么？一元！一元的！”“算了，我还是坐公交吧，你的车太破了。”小天说。

　　说话间，28路车来了，小天直接上了车。28路开动，与对面的28路车同时向两个相反的方向开去。小天的车刚走，对面下车的胡静就开始过马路往小天的家赶来。

　　胡静先是小心翼翼的透过窗的缝隙往屋里看，没有听见里面有什么声音，然后敲了敲门，还是很安静，“小天，你在么？”里面无人应答。胡静掏出钥匙打开了门。

　　屋内的烟味、酒味统统扑了过来，胡静忙转过去咳嗽，在走廊站了一会，就进得屋去，只见屋内乱七八糟的，地上是踩扁的易拉罐啤酒、烟蒂、烟屁股。床上是一堆换洗的衣服，已经分不清哪件是干净的，哪件是穿过的，拉开衣柜，里面的衣服全部“滚”了下来，衣架子都扔在柜子底部。就连厨房也不得幸免，水池里泡着一层层红油的碗盆，旁边的垃圾篓里都是方便面的包装袋。小天的牙刷扔在一边，毛巾在绳子上歪搭着，只有自己的那一份是干净整齐的。

　　胡静挽起袖子，开始着手整理这个屋子，该洗的洗，该扫的扫，该叠的叠。

　　小天那摔坏的手机就这样出现在胡静的眼前，胡静重新将那摔成三瓣的手机组合到一起，机盒、机盖、电池。按开机键，手机能正常打开。

　　又是一个短信飞了过来：“猜到我是谁了没？呵呵。”

　　胡静好奇的照着这个号码回了过去：“你是？”

　　短信很快回了过来：“傻瓜！我是你老婆啊！最近过的怎么样？有没有跟别的女孩□□啊？”

　　胡静脸红的赶紧删了短信，包括自己发出去的短信也一并删除了，颤颤的把手机关了，放在小天的桌子上。

　　小天先是跑到胡静的学校，经询问，胡静早已离开学校，于是小天跑到胡静家的楼下，看着胡静房里的灯并没有亮起。真后悔当初没有把她的电话号码记住，要不可以拿剩下的三元钱给她打个电话让她下楼。

　　而胡静呢，忙了一下午加一晚上，终于把小天的屋子整了出来。看看表，小天还是没有回来，那只放在桌上的手机，她又不敢再打开，生怕再有什么“劲爆”的短信发过来，可能小天有事吧。胡静这样安慰自己，最后是放下自己给小天带的花卷、糖馍，因为小天说过街上卖的馒头没有家里做的好吃，她就在家里哄的妈妈蒸了一锅馒头，特地给小天带来。既然小天不在，那就先放这里吧，饿了，他会吃的。

　　最后望了一眼这个小房间，胡静若有所思的锁上了门。

　　在出租车里，胡静还在想小天跟谁在一起，手机里的那人自称是小天的老婆，那小天的手机怎么会变成那样？明显是摔的，自行车也上锁在院子里，他人到底跟谁在一起呢？这么晚了。一抬头，到了家。

　　“小天。”胡静发现那个熟悉的身影在自家楼下来回走动。

　　“你上哪里去了？”见到胡静就跟见到救星一样！小天分外激动！“我一直在找你呢！”

　　“你找我？”

　　“恩，我是特意来向你要钥匙的。”小天说。

　　“是这把么？”胡静高高的举起那枚钥匙，在月光下格外耀眼。

　　“就是这把。”小天很高兴。

　　“你来找我，就是为了要这把钥匙？”胡静伤感的说。

　　“对啊。”小天没有想那么多。

　　“哦。给你。”胡静慢慢把钥匙放在小天的手心。

　　小天来朝自己要钥匙了，自己跟小天就这样完了。完了。完了。

　　“那我走了。”小天握着钥匙就走。

　　“小天。”胡静忍不住转身叫住了她。
　　月光下的小天还是那么的秀气。
　　“谢谢你。”胡静努力挤出一丝笑。

　　“应该是我朝你说谢谢才对啊。”小天说，她根本就察觉不到当时的胡静，当时的胡静有多难过。

　　胡静笑笑，很无奈，其实她想说的不只是那简单的三个字，“谢谢你”，说的人要有多大的魄力，而听的人能有多深的感触呢？谢谢你，谢谢你给过我机会让我为你付出；谢谢你，谢谢你让我有那么多的梦可做；谢谢你，谢谢你让我在你身边快乐过。天要亮了，感情也走到了尽头，散去的，不只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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