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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冬猎.突生变故 ...

  •   七日后 游山猎场

      “呜呜呜——” 此起彼伏的号角声在山中回荡,惊走了一众鸟兽。天子携后宫和百官及其家眷,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到游山猎场,进行每年一度的冬猎,声势浩大。

      玉净痕简单讲了几句后,大手一挥,宣布冬猎开始,让众人随意。而后而后叫住了玉蒹瑕,兄弟两人在河边漫步闲聊。

      玉净痕道:“我说你最近都在忙什么?朕宣你进宫,十次有八次不在府里。连早朝都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虽说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但你总该说说,都干什么去了吧,”他挑眉道,“你不会是有心上人了吧。”

      令他意外的是,玉蒹瑕竟然没反驳。他揽住玉蒹瑕的肩膀,有些不可置信:“真有心上人了?”

      玉蒹瑕点了点头,玉净痕立刻笑着道:“你小子,之前你皇嫂几次要为纳妃,你都说不急,怎么突然就……”他好像想起什么,猜道:“不会是宁爱卿的千金吧,母后之前……”

      “不是。”他话未说完,玉蒹瑕就打断了他。“宁小姐的事我已经同母后说明白了,那人是一个我喜欢了很久的人。”

      玉净痕看到他眼中不自觉带上的笑意,有些惊讶,在心里啧啧感叹:这老狐狸,竟然也会有这样一面,还真是令人意外啊。

      他松开玉蒹瑕道:“罢了罢了,你的私事朕也管不了,你自己心里有数就好。今日围猎的事,可都准备好了?”

      玉蒹瑕明白他话中之意,道:“皇兄放心吧,都安排妥当,今日巡防由明晞泽负责,臣弟都跟他交代过了。” “那就好。”

      两人转而往回走,刚到皇账就看到皇后站在门口,玉蒹瑕打了个招呼就告辞了。

      辛皇后换下了华丽宫装,取而代之的是一身干净利落的月白色骑装,一头青丝用一个精致的玉冠挽起,一改平日端正温柔的模样,反添一丝飒爽英气。

      玉净痕凑上前,笑着道:“难得瑞雪,冬梅初绽,正是佳景衬佳人,不知小生是否有幸邀小姐共赏?”

      辛皇后亦含笑回望,右手轻轻搭上他伸过来的手,道:“乐意至极。”

      侍从牵来两匹马,帝后便一同上马,并马齐驱而去。

      很多官家子弟都出去打猎了,宁锦沅对打猎没什么兴趣,在营地干坐着有很无聊,下意识想去找玉蒹瑕,刚出门就碰到了宁羽茹。

      “阿沅,你这是要去哪?”宁羽茹见他行色匆匆,问道。

      “姐,我……”宁锦沅刚想回答,就看到玉蒹瑕和明晞泽在前面不远处,忙向他招手。

      “王爷放心吧,保证万无一失。”明晞泽正跟玉蒹瑕谈着事,见他突然放慢脚步,往另一个方向拐,愣了一瞬后便跟了上去,然而一回头就看到宁羽茹,顿时眼前一亮,感觉脚步都轻快了许多。

      宁羽茹上前见了个礼,欠身道:“见过王爷,明少将军。”

      玉蒹瑕颔首道:“宁小姐不必多礼。” 然后冲宁锦沅笑了一下。

      明晞泽对宁羽茹道:“宁小姐,又见面了。” 宁羽茹点了点头道:“嗯。”

      玉蒹瑕不由在心中腹诽:这开场白真是……

      他对宁锦沅道:“要一起进林子看看吗?” 宁锦沅当然没拒绝,但临走时看了一眼姐姐。

      玉蒹瑕便对明晞泽道:“既然两位也认识,那就拜托明少将军照顾一下宁小姐了。”

      明晞泽一愣,但很快应下,宁羽茹也没说什么。

      二人走后,宁羽茹道:“我也不用照顾,少将军有巡防重任在身,羽茹便不打扰了。”说完就要走。

      “等等。”明晞泽连忙拦住她,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两人就这么僵持在原地,他许久才憋出一句:“你的帕子还在我这。”

      宁羽茹见他一脸局促,不知想到什么,突然捂嘴轻笑道:“一块帕子而已,不足挂齿,就当是将军上次护送的谢礼吧。”

      明晞泽蓦然见到她的笑颜,如见繁花绽放,脑中有些空白,也听不清她说的什么,只胡乱点了点头。

      明晞泽到底没让她走,斟酌着道:“宁小姐是第一次参加围猎吧,光在账中坐着也无趣,这游山的景致不错,小姐久居相府,怕也少见,不如骑上马一起走走?”

      宁羽茹看了他一眼,唇角微扬:“既如此,就劳烦将军相伴了。” 明晞泽见她答应,欣喜之色溢于言表,忙叫人牵马。

      廖贵妃站在自己营帐前看着宁锦沅与玉蒹瑕并马齐驱,相谈甚欢,讥笑道:“没想到这么多年了,那只狐妖还守着他,还真是痴情啊。”她眼泛寒意,“只是,凭什么他就总有人如此在意?”

      她突然又恢复平静,道:“只是可惜了,你心心念念的情郎一心为他人赴汤蹈火,你就不觉得不甘心?”

      廖馨兰出现控制了身体,她摇了摇头道:“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但我与他本就无缘,命不由己,情不由己,这不是他的过错,更不是我的。能相识一场,又能在离开前再看他一眼,此生无憾了。”

      体内的另一人嗤笑一声,不再说话,转身回了营账。

      一回到账内,她就把下人全遣了出去,独自坐在榻上。

      一个模样清秀的少年突然出现,跪坐在她身后,为她捏肩。

      廖贵妃瞥了他一眼,问道:“又跑去哪了?” 化成人形的猼訑将下巴轻轻抵在她肩上,抚摸着她的发丝,答道:“没去哪,就在外面随便逛了逛。”

      廖贵妃低斥道:“说了多少次,不要在外面乱吃些不干不净的东西,一身血腥味还往我身上靠,起来。”

      猼訑见她动怒,连忙坐直身子,不敢造次。又试探着把手放回她肩上,见她没动作,就继续给她捏肩。

      廖贵妃:“可看到什么了?”

      “猎场周围的凡人士兵不多,但林子里藏了很多人。”

      廖贵妃笑道:“哦——有意思,看来今日有好戏看了。”

      她话音刚落,猼訑突然跳下床,盯着门口,怒喝一声:“谁在那里?”

      门口果然有人影闪动,正慌张地要逃跑,廖贵妃猛地抬手对准门口,那人便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生生拖进账里,还发不出一声喊叫。

      人被掷在地上,惊慌失措地抬头看着廖贵妃。廖贵妃反而笑出了声,站起身慢慢走向她,伸手将人扶了起来,道:“我道是谁?原来是堂妹,妹妹怎么站在门口不进来。”

      来人正是廖浮香,此时她已经没有了平时的嚣张跋扈,神色苍白如雪,面上满是惊惶之色。

      廖浮香故作镇定道:“浮香只是听说堂姐近来身子不适,就来看看,既然姐姐安好,那小妹就不打扰您休息了。”

      说完就转身奋力往外跑,跑到门口却撞上了一扇透明的门,整个人被反弹了回来,摔在廖贵妃面前,她回头看到廖贵妃满是笑意的面容,顿时心中一凉。

      黄昏时分,霖王和几位大臣齐聚天子账内,玉净痕看了一眼御史御史江流道:“有什么事就说吧。”

      江流起身走到账中间的空地,拱手行礼,道:“启禀陛下,臣想弹劾晋国公廖靖勇结党营私,侵吞民田等一干罪状,详情臣一写成奏章,请陛下过目。”随即双手奉上奏折

      玉净痕示意内侍将奏折拿上来,看了一遍道:“晋国公,你自己看看吧。” 内侍接过奏章,给了廖靖勇。

      廖靖勇看了几眼,并未动怒,气定神闲地说:“陛下,这都不过是一面之词,”他看向江流,“江御史如此言之凿凿,想必也有证据吧。”

      江流毫不畏惧地回望:“当然,国公爷想看证据,臣有的是,只是,国公爷这是打算认罪了?”

      廖靖勇笑着道:“认罪?我要认什么罪?几句污蔑之词,几份随意捏造的所谓证据,就能定我的罪?”他看了一眼玉净痕,“相信陛下自有圣断,不会被小人蒙蔽。”

      玉净痕没有回答他,倒是一旁的玉蒹瑕道:“今日乃是冬猎,江御史为何非得在今日弹劾,而不等到朝会?”

      江流有拱手道:“陛下,王爷,并非下官有意扰兴,实在是迫不得已。之前几个州府知府因查贩卖私盐之案,接连丧命,臣多次上书,皆被阻挠,根本无法呈到御。苦主欲来京申诉,也被人半途截杀。臣只怕,也等不到朝会了。”

      廖靖勇语含警告之意:“江流,莫要信口雌黄,不要忘了,当初是谁提携你,我算你半个老师,没有,这个御史的位置还轮不到你来坐,如今你是要恩将仇报吗?”

      江流:“朝堂之上,只有君臣,没有师生,只有忠君,没有恩情,下官只是秉公执事,问心无愧。”

      廖靖勇被气笑了:“好好好,那陛下也信他这胡言乱语吗?”

      玉净痕道:“江卿所说的证据,朕已经看过,确实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话说?”

      其他几个官员也纷纷附和,让皇帝彻查廖靖勇。

      面对四面楚歌,廖靖勇突然哈哈大笑,随即又冷冷道:“老夫辅佐两代帝王,为大亓江山劳心劳力,鞠躬尽瘁,没想到现在竟遭此不白之冤,实在令人心寒啊。”他看向玉净痕,“陛下年轻气盛,又初登大宝,难免受小人蒙蔽,今日,老臣为了国祚安稳,只能斗胆,替陛下清君侧了。”

      话音刚落,他猛地将面前的杯子掷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紧接着,账外冲进来很多身着甲胄的将士,大臣们被这阵仗吓到了,纷纷围到天子身前,为首的官员怒问道:“廖靖勇,你这是要造反?”

      玉蒹瑕看着那些士兵的头领,道:“桑尧,没想到竟然是你。”

      名唤桑尧的禁军首领躲开他的视线,道:“属下也是迫不得已。”

      廖靖勇:“别与他们废话,拿下蒙蔽圣听的奸臣。”

      士兵们纷纷上前,玉蒹瑕持剑拦在玉净痕和官员面前,历声道:“我看谁敢!”

      冬日的太阳加快了西沉的步伐,黄昏也总是短暂的,宁锦沅站在账前看着天空,知道夜幕将临,可这雪依旧稀稀拉拉地下着,丝毫没有要停的意思。

      “公子,你在看什么?眼看天色将暗,我们还是快进去吧。你今天和霖王出去玩了一下午,不觉得累吗?”墨昀在旁边劝道。

      不远处有个将士对几个手下喊道:“你们几个,去那边看看。” “是。”随即传来踏雪奔跑和铠甲抖动的声音。

      周围好像有些躁动,巡逻的士兵增加了不少,在营地来回走动。宁锦沅总觉得心神不宁,感觉有什么事要发生。“走吧。”

      他刚要转身,就被人喊住,他一眼认出来人——玉蒹瑕身边的护卫黎晟。

      黎晟急匆匆跑过来,低声道:“宁公子,出事了,晋国公反了王爷派属下来保护您往猎宫避难,您快些随属下走吧。”

      突如其来的恶耗令宁锦沅心神一震,那股奇怪的感觉终于有了来处。

      他急忙道:“那王爷呢?”

      “王爷须留下护送皇上、太后及百官,随后就到。”

      宁锦沅点点头,道:“爹去见皇上了,我去找母亲和姐姐。”

      黎晟拉住他道:“公子放心,大长公主和令姐自有人保护,公子快些随属下走吧。”

      暴动很快自皇账向整个猎场扩散,四周的喊杀声此起彼伏,还伴随着官员家眷惊恐的叫声,所有人都在往猎宫方向奔逃,场面一度混乱。

      宁羽茹带着泠香和楹栀离开营地,却与姜月吟走散了,保护她们的士兵抵挡住了追兵,让她们先走。

      “小姐,快走吧,夫人应该也在猎宫了。”泠香道。 “好。”

      不料刚走没多远,就有遇到了叛军,被阻挡了去路。

      “哟,美人,你们要去哪里呀?”一个神色不善的追兵道。

      泠香和楹栀将宁羽茹护在身后,不断后退,颤声道:“你们……要做什么?别碰我家小姐,滚开。”

      “别怕啊,过来陪我们哥几个玩玩,侍候舒服了或许我们一心软,就放你们走了。” “哈哈哈哈。”

      几个士兵伸手去拉扯宁羽茹三人的衣裳,她们大声呼叫:“救命,救命。” “你放开我。” “放开我家小姐。”

      宁羽茹突然拔下头上的簪子,用力刺向她面前的士兵,却被抓住了手腕,不得挣脱。

      那士兵不怒反笑:“小美人性子还挺烈嘛,不过,我喜欢。”说这动手去撕她的衣裳,只听的“滋啦”一声,她的外裳被撕开,腰封也散开了。

      “小姐——”楹栀焦急地喊道。另一个士兵拉住她,笑着道:“还是先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那个士兵还在扯宁羽茹的衣裳,下一秒却突然停住了,他眼睛瞪得很大,慢慢低头看向自己的心口,那里穿过一个泛着寒光的剑锋。

      剑被猛地拔出,士兵身体后倾,“砰”的一声倒在地上,眼中满是惊恐。

      宁羽茹被突如其来的情景吓到了,愣在原地,其他几个士兵也吓了一跳,楹栀和泠香趁机挣开他们,跑向宁羽茹。

      明晞泽拔出剑后,将自己的外袍脱下,披在宁羽茹身上,担心地问道:“抱歉,我来晚了,没事吧?”

      宁羽茹摇摇头,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回了原地,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

      明晞泽安抚完她,冷冷地看向另外几人,道:“你们从军就是为了谋逆作乱、欺男霸女的吗?”

      几个互相看了几眼道:“少废话。”然后一拥而上。

      明晞泽重新提起剑,之见刀剑相撞,寒光交错间,剩下的几个士兵也全部到地。

      宁羽茹道:“多谢少将军想救。”

      明晞泽道:“小姐没事便好,我送你们回猎宫吧。”

      宁羽茹道:“你不用回去护驾吗?”

      明晞泽拿过她紧握的发簪,帮她插回鬓上,然后答道:“其实陛下早有安排,不用担心,他们现在应该都在猎宫了。”

      宁羽茹静静地站着不动,让他把发簪插好,一颗芳心止不住悸动。

      楹栀笑着说:“那太好了,有少将军保护,我们就放心了。”说完还意味深长地看了宁羽茹一眼,“是吧,小姐。”

      “嗯。”宁羽茹缓缓点头,神情有些呆滞。明晞泽以为她心有余悸,下意识伸手揽住她的肩,泠香自觉地让开位置和楹栀一起走在后面。

      明晞泽感到宁羽茹微微僵住,但很快便放松下来,他松了口气,没再松开,就这么揽着她向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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