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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月夕宫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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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阳光明媚,洒入房中,打扰了宁锦沅的清梦,他用袖子挡住脸,缓了缓,慢慢睁开双眼坐起身。
他下意识看向床里侧,见旁边空空如也,有些奇怪,平日午睡,小狐狸都会跟他一起午睡,今天怎么不在?难道出去玩了?
宁锦沅下床喝了杯水,逐渐清醒了些,随机四处张望,寻找小狐狸,可找遍整个房间,也没找到它的踪影。
他唤了墨昀进来,问他:“你看到小狐狸出去了吗?” 墨昀:“没有啊,它不在这吗?我一直在外面守着,没看到它。”
宁锦沅:“许是到别的院子去玩了,我去找找。”他说着就往外走。刚好与赶回来的玉蒹瑕正面碰上。
他抱起小狐狸道:“你回来了,我去哪里了?还以为你在府里迷路了,正要去找你呢,回来就好。”玉蒹瑕悄悄松了口气:幸好赶回来了。
今天月夕,玉蒹瑕本想用原型跟着宁锦沅进宫,可太后让他去参加宫宴,他只能先回来,等宁锦沅走了在悄悄离开丞相府。
墨昀在一旁翻找宁锦沅的箱子,问他:“公子,还有半个时辰就要宫宴就开始了,公子先换个衣服吧,一会要出发了,我看夫人之前送来的那件就不错,公子快换上吧。”
宁锦沅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疑惑道:“为什么要换,我现在穿的这件不好吗?” 墨昀:“好是好,就是太素净了。” 宁锦沅无所谓道:“没事,就这样吧,我懒得换了,母亲送来的那件先收起来吧。”
宁锦沅想着参加宫宴带着小狐狸可能不太适合适,只能把它留在府里,他也不管它能不能听懂,自顾着对它说:“我要出去一趟,可能没那么快回来,你乖乖在家里待着,不要出去乱跑。” 玉蒹瑕点点头。
一颗毛绒脑袋一本正经地点头,看起来更可爱了,宁锦沅临走时忍不住又转身回来,弯腰低头,在它脸上印了一吻,揉揉它的头说:“乖。”
房中只剩下玉蒹瑕,他变回人形,勾唇一笑。
今年的月夕宫宴设在留春园,男宾女宾要分开进宫,姜月吟带着宁羽茹先去后宫给太后和皇后请安,随后会和她们一起到留春园。
宁锦沅在宫门口碰见顾音楠,就跟他一起走了。
顾音楠边走边给宁锦沅讲着留春园的由来:“这留春园本是太宗皇帝赐给一位夫人住的,留春园虽不大,但布置得很是雅致,之后一直有修缮,到现在都还完好。”宁锦沅好奇道:“那位夫人是皇亲贵人吗?竟能在宫中单独住一个园子
顾音楠道:“不是,我也是听我娘说的,那位夫人原是大亓周边一个藩国的皇妃,那个藩国的国君十分奢靡,不思勤政,听说他连夜壶都是金子做的。后来太宗率军灭了那个藩国,那个国君和妃子就被带来了大亓。那妃子虽无倾国之姿,但在国中颇具才名,深得国君喜爱,甚至有时会同她讨论国事,要是没有她,那个藩国只怕亡得更早。她在朝堂上与太宗争辩,连太宗都对她生敬,太宗封了那国君为安乐侯。再后来安乐侯病故,太宗仰慕她才学与风骨,不顾满朝文武反对,想纳她为妃,被她拒绝了,太宗就建了这座园林让她居住,时不时前去探望。”
宁锦沅猜测:“因此感动了她,她就答应入宫了?”
顾音楠摇摇头:“没有,后来她向太宗请辞,想要回故里,太宗当然极力挽留,甚至以假毒酒试探,但她宁死也不愿入宫,太宗只能无奈感叹‘今生无缘,相见恨晚。’最后还是放走了她。谁知道一个大臣误会了他们,在她离开时一箭射杀了她,她临死前还求太宗体谅大臣的一片忠心,不要追究他的责任。”
宁锦沅感慨:“倒是个奇女子,可惜红颜薄命。” 顾音楠道:“那位夫人也敬太宗是位明君,虽没能成就一桩姻缘,但他们也算得上知己,此事流为佳话,连茶馆说书的都时不时拿出来说。”
两人说着话,不一会就到了金明池边,除了他们两个,还有其他入宫赴宴的人,也在池边,有几个太监侍卫在指挥大家分组搭船。
顾音楠解释道:“留春园在金明池对岸,我们得搭船过去,走吧,我们两个一艘。”
宁锦沅正要跟着他走,忽然一个侍卫打扮的人向他们走了过来,向他们欠了欠身,然后对宁锦沅说:“请问是相府的宁公子吗?”
宁锦沅点点头:“我是,这位大哥有什么事吗?” 侍卫道:“宁公子,我家主子有请。” 顾音楠问道:“你家主子是……”
侍卫答:“我家主子是霖王殿下。” 宁锦沅更加奇怪了。顾音楠悄声说:“我忘了跟你说了,最近都在传太后有意要立你姐姐为霖王妃,就是他。”
宁锦沅皱了皱眉:还有这事?侍卫在一旁催促:“宁公子,主子在等着您呢。”
顾音楠轻轻推了推他:“去吧,霖王虽然性子冷了些,但人其实挺好的,他既然找你,应该是有什么事。”
宁锦沅:“那……就有劳侍卫大哥带路。” 侍卫半转身道:“宁公子请随我来。”
宁锦沅边走边沉思:印象中霖王不常在京,一直深居简出,原主的记忆里,基本没有关于他的事,连他的样貌都看不清。他突然找我干嘛?难道和阿姐有关?传言不会是真的吧?
宁锦沅忍不住问前面的侍卫:“侍卫大哥,你知道霖王找我是为了什么事吗?”
侍卫在一艘古风雅致的船前停下,答道:“宁公子进去便知。” 接着侧身做了个“请”的动作。
宁锦沅上了船才发现船板上铺满了毛毯,看起来即便是赤脚走也很舒服。
他进了船舱,见里面走着一个男子,他想:这应该就是霖王了。于是连忙行礼道:“见过霖王……玉大哥!怎么是你?”
他惊讶地看着面前这张熟悉的脸,有些难以置信,想想又觉得在情理之中。
玉蒹瑕向他招手:“傻站在那做什么,过来。”宁锦沅走过去坐在他身边轻笑道:“是我糊涂了,竟没想起来,“玉”是皇姓。”
玉蒹瑕把面前一盘精巧的糕点推到他面前,微微勾唇:“宫中新来的御厨做的,尝尝。” 宁锦沅拿起一块咬了一口,眼睛一亮:“好吃。”
玉蒹瑕吩咐侍卫开船,然后接着说:“我这三年因为公务一直在外,刚回来就碰巧救了你和你姐姐,没想到后来会再次遇见,你没问,我想着也没必要特意告诉你,反正你也迟早会知道的。”
宁锦沅觉得这没什么,只是有些惊讶,这会已经缓过来了。听他提到姐姐,不由得又想起顾音楠的话——“我忘了跟你说了,最近都在传太后有意要立你姐姐为霖王妃,就是他。”
“那个,玉大哥……”他话还没说完,玉蒹瑕就笑着说:“这皇族姓玉的有不止我一个,你总这么叫我,哪知道你在叫谁。”
宁锦沅嘟囔道:“也只有你我敢这么叫,况且你该叫我母亲一声姑母,我叫你哥也没毛病啊。”
玉蒹瑕反驳:“照你这么算,那皇上才是你大哥。” 宁锦沅:“那我该叫你什么?”
玉蒹瑕突然拉过宁锦沅的手,在他手心里比划,写下“良蕴”二字,他扬唇道:“良蕴,我的字。”
微凉的手指在手心里轻轻划过,有点痒,好似划在了宁锦沅心上,他小声说:“我、我记住了。”
玉蒹瑕松开他的手,问:“你方才想说什么?” “听说太后最近在为你的婚事操心,有一些传闻,你知道吗?”宁锦沅道。
玉蒹瑕:“什么传闻?” 宁锦沅干脆直说了:“就是太后有意要让你娶我姐姐的传闻啊,她没跟你说过吗?”
玉蒹瑕一副忽然想起来的模样,道:“哦,这件事啊,母后的确有跟我提过。” 宁锦沅凝神听着他接下来的话。”
“不过,我拒绝了。” 宁锦沅忽然松了口气,然后又觉得自己莫名其妙:我为什么要松口气?玉大哥作我姐夫,我不应该高兴吗?怎么他拒绝了,我反倒……
“为什么?你不喜欢我姐姐吗?”
“宁小姐才貌双全,只是我们连话都没说过几句,谈何喜欢?更何况……”他看着宁锦沅,勾唇道,“我早有心仪之人。”
船靠岸停下,玉蒹瑕起身道:“留春园到了,走吧。” 宁锦沅愣愣地跟着他走下船,心里思忖着玉蒹瑕刚才的话:玉大哥有喜欢的人了……谁啊?
他们到达宴会地点,已经有很多人坐着交谈了,宁锦沅看见顾音楠向自己招手,他跟玉蒹瑕说了声,就去顾音楠身边坐着了。
看似所有人都在各聊各的,但他们的到来还有引人注目,霖王的风采自不必说,尤其是女宾那边,从他们进来的时候就开始窃窃私语。宁锦沅不常参加这种宴会,也有人好奇他为何会和玉蒹瑕一起出现。
有几个世家公子已经过来围着宁锦沅问东问西,都被顾音楠打发了,幸好帝后和太后很快就到了,众人只能各回各位。
所有人跪拜,高呼:“参见皇上,皇后娘娘,太后娘娘,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玉净痕道:“都平身吧。” 众人起身道:“谢皇上。” 玉净痕:“今日是月夕,众卿不必拘谨,尽兴而归。”
皇后笑着说:“难得今日齐聚一堂,这留春园本宫命人布置了一番,各位可自行游赏。留春园后面还有马球场,若是觉得游园无趣,也可去打打马球、观赛。酉时二刻再回到这里参加晚宴。”
众人又活跃起来,三五成群地四处散去。
太后见玉蒹瑕要走,连忙叫住他:“蕴儿,过来。” 又将宁羽茹唤到身边,宁羽茹抬头看玉蒹瑕一眼,心道:是他……
太后对玉蒹瑕说:“蕴儿,这是你岁宁姑母家的羽茹妹妹,你以前见过的,还记得吧。茹儿没来过这,你带她到处走走吧。”
宁羽茹婉拒道:“太后娘娘,王爷应该也有挚友要会,臣女自己走走便好,不必劳烦王爷了。”
太后拍拍她的手:“你放心,他有的是时间,让他陪你走一会,耽误不了多久,”她看向玉蒹瑕,“是吧,蕴儿。” 玉蒹瑕看着她眼中明显的暗示,暗自叹了口气,无奈道:“是。”
玉净痕在旁边看着玉蒹瑕和宁羽茹离开,奇道:“母后这是……” 皇后笑着在他耳边低语几句。玉净痕听完也微勾了唇角,心道:没想到,这老狐狸也有今天,有趣。” 随后也没有久留,挽着皇后去游园了。
“喂,你看什么呢?有没有听我说话?”顾音楠在宁锦沅面前挥挥手。 宁锦沅这才回过神,从收回目光,问他:“怎么了?”
顾音楠只能再说一遍:“我问你要不要去看马球赛?” 宁锦沅还没见过打马球,便同意了。
宁羽茹和玉蒹瑕一起走在小径上,周围也没有别人。宁羽茹道:“那日,多谢王爷相救。”
玉蒹瑕:“碰巧路过而已,宁小姐不必放在心上。我之前已经跟母后说清楚了,没想到她还是没放弃。”
他说得前言不搭后语,但宁羽茹知道他在说什么,她摇摇头,露出一个礼貌又客气的微笑道:“无妨。”
玉蒹瑕:“宁小姐放心,那些流言本王会处理,不会影响小姐清誉。小姐想去何处,我送你吧。”
宁羽茹:“臣女有几个闺中密友在马球场,臣女自己去便好,王爷留步吧。” 玉蒹瑕想了想道:“本王正好也要去马球场,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