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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其它内容穿成反派神魂上的致命毒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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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黑漆漆的一片,纪以曦浑身疼痛地清醒过来。
耳边隐隐约约有人在说话,她忍着头疼,仔细去听那几道唏唏嘘嘘的声音。
“真是晦气,封印之地的那人又想逃跑了,搞得我们又一番折腾。”
“没想到没了记忆、而且还被捆上缚魔锁的魔神,实力还能那么强大,要不是有凌源掌门在,这畜生就要跑出去了。”
“嘘小点声,一会被那畜生听到了。”
“啧,瞧你那怂样,就算是魔界魔神又如何,被封印在天渊之境里,有得他受的了。”
......
声音逐渐变远,直至听不见,但纪以曦的大脑却一下子清醒。
她听得不清,但却准确捕捉到了几个关键词:凌源掌门、魔界、天渊之境......
她这是穿书了吗?
纪以曦的表情有一瞬间的空白,她看着四周,黑暗一片,看不出身处何处。
《师尊别闹》言情小说大火,纪以曦也慕名去看,并且真情实感地追完了全文。
文章讲的是女主莫软和男主凌源掌门的师徒情,主角伸张正义,锄奸扶弱,完完全全的正派人物,看得纪以曦荡气回肠,英雄所见略同,其中最讨厌的就是里面的反派人物——魔神妄烬。
此人为非作歹,手上不知道沾了多少条无辜的生命,最后还灭了许多宗门,让修真界支离破碎,简直罪不可赦。
当然,这样的大反派最后肯定是被男女主合力剿灭的,神魂俱灭,永世不得超生。
但即使这样,被他迫害过的许多善良正义的修士都回不来了,说不忿气是假,纪以曦看完后晚上自己一个人盖被子生闷气。
如果她真的是穿书的话。
纪以曦下意识咬着唇。
也不知现在是到什么剧情了。
她晃晃脑袋,本想让自己回忆起更多,没想到这么一动,本体灵魂都飘了起来,抬眼便看见四周被冰霜覆盖的山洞,丝丝凉风混着寒水吹进来。
本应该觉得冷的纪以曦,却没有一点感觉,大风仿佛略过她一般,连衣角都没有丝毫的动静。
而她脚下,是一层又一层的深色图案,突地发出亮光,明暗交错,错综复杂,看上去阴森至极。
突然,身后有了轻微动静。
纪以曦立即回过头,只见黑发男人湿身跪在了地面上,双手被生锈了的锁链高高捆住。
他紧闭着眼睛,浑身都是伤痕,血迹染红了周身冰霜,奄奄一息。
若不是他胸腔有在轻微的起伏,她都要以为眼前的是一个死人了。
纪以曦心中不忍,小心翼翼地靠近,本想去查看男人现在是什么情况,可右手直接穿透了男人身体,瞬间变得羽化起来。
她瞳孔微缩,赶紧缩回手。
然后再去接触,又一次摸了空,眼见男人伤口沁出的血越来越多,纪以曦开始着急起来。
自小在父亲的庇佑下的她,哪里经历过这种血腥的事情,现下不免有些手无足措起来。
虽然不知道他是什么人,但她也不希望一个活生生的人在她面前逝去!
缓了好一会,也许是纪以曦想要碰到的念头过于强烈,而这一次,右手实体起来,实实在在地抚上了受伤男人的面容。
手中的触感很冰凉,一点也不像正常人的温度。
纪以曦蹙眉,心中有些担忧,蹲下身子与他平视起来。
她轻声询问:“你没事吧?”
男人昏迷,并没有任何回应。
再这样下去,再强的人,恐怕也要撑不住了。
这个认知让纪以曦并不好受,她摸索了一下四周,唯一的出口还被结界封住,根本出不去。
就在她懊悔之时,男人动了一下,睫毛微微轻颤,露出一双深蓝色的瞳孔,原本眼中漫着的暴戾情绪,在看见手无缚鸡之力的纪以曦后愈加更甚,只不过被彻底压在眼底,无人看得出来。
谢祁渊眸子看了两眼纪以曦,嘴唇微动,扯动了嘴角的伤口。
难得这里还有其他活物进来,真是不知死活。
纪以曦直觉很灵,几乎是瞬间,她就感觉到那道并不友好的眼神,就一直落在自己身上。
这是与她生活中遇到的视线完全不同,男人的目光炙热,像是一匹受了伤但依旧嗜血的狼,正对他的猎物发出最后的警告。
纪以曦内心变得警惕起来,一声不吭地感觉着身后人的任何动静,同时回忆四周对自己有利的地方。
前方不远处就有一个几米深的大坑,她灵机一动,眉眼舒展开来。
要是他有什么不轨,那她就把他引到坑里,再砸晕他。
纪以曦想得周到,可听到男人忍痛克制的低吟声,她下意识转过头去,只见男人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在寒水下裂开,染红了大片衣袂,看上去很吓人。
伤势颇重,谢祁渊浑身都在颤抖,方才他逃出去触碰了禁忌,被那仙界坏东西又下了一重符咒,现下只觉疼痛无比,全身筋骨宛如被强制打碎又重塑一般。
锁链随着男人握拳的动作而发出沉重的声音,他的唇齿发白,额头上的冷汗一滴一滴落入地面。
即使是在这种情况下,谢祁渊也只是最初闷响一声,再回过神来时,已然是一副淡定自若的模样,除去惨白得不像话的脸色,倒是让人看不出他正在遭受非人的痛苦。
一张俊脸依旧绝美,美强惨战损美人无疑了。
纪以曦内心挣扎着,最后是心底的担忧怜悯战胜了害怕,像只单纯小兔子般,动作缓慢地靠近,距离五米处,迟疑地出声:“你、你没事吧?”
谢祁渊双拳握紧,一双黑瞳看不出任何情绪,有的只是无尽的漠然。
“你是谁。”
“我怎么做才能帮到你?”
两重声音并合在一起,让两人都愣了一下。
纪以曦率先解释:“我叫纪以曦,你放心,我不是坏人。”
说罢,她又继续道:“你伤得很重,你知道哪里有能治你伤的药吗。”
谢祁渊在这天渊之境中,从未见过其他人,更何况是一个身上毫无灵力的女人。
这又是苍云派的什么新把戏?
又想了什么法子折磨他。
他闭上眼睛,屏息凝神,平稳好灵脉上涌动的魔气。
再睁开眼睛时,已然恢复了理智,眼瞳深黑色,看上去像颗黑宝石,又像是深渊,能把人永世困入其中。
他的视线看向纪以曦,心底不善的情绪汹涌。
“我不需要你的帮助,但你若再待在这,我保不准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纪以曦后退半步,惊疑不定道:“可是,你受了那么严重的伤。”不是更应该好好治疗养伤吗?
谢祁渊眸子微沉,但看着她微红的眼尾,像只受惊的雪白小兔子。
怎么看都不像是他之前遇到的城府深心机重的恶人。
也许是男人受伤的缘故,纪以曦并没有特别害怕,反倒是温声细语劝道:“你忍一下,我再看看四周有没有疗伤的草药。”
说罢,她转身就走,霜白的身影在黑暗的颜色中十分动人,像是夜中纯白皎洁的白月光。
“右转,白坛。”
谢祁渊扯出一抹笑,突然开口。
纪以曦闻言,十分听话地右转,去给他找所谓的草药。
谢祁渊看她盲目信任的模样,忍不住轻嗤一声。
在他前半生尔虞我诈的记忆里,看见这样的小白兔,倒是稀奇。
他不知道修真界如何,但他永远也不会相信,魔界会有这样眼神纯净无暇的人。
即使是失去记忆,但那种刻在骨子里的恨意,是无法忘却的。
他无数个夜晚做噩梦,梦见自己小时候。
他们将他扔进魔宫,激怒魔族将领,活活受了一顿皮肉之苦,
他们把他为母亲治病的丹药偷走,最后母亲被修仙之人挫骨扬灰。
他们污蔑他比试作假,澄清后却没有收到一句道歉,还被人暗中使奸计,伤了右腿,至今落下病根。
类似的事情发生太多太多了,他也逐渐麻木不愿想起,让这些尘封在心尖黑暗深处。
而对于刚才的少女,谢祁渊眼神多了分探究和嘲弄。
可惜,她终究是落在了他的手里。
白坛,那是他平时神魂受刑的地方。
越是意念邪恶,越是遭罪,那里会将人的一点点欲望无限放大,最后遭到反噬。
他敢保证,即使是修真界自翊名门正派的人,也无法保证万无一失地出来。
谢祁渊数着时间,心底的疯劲一遍遍侵蚀他的大脑,魔气涌动,他无比想见她赤红的血液,想听到她撕心的求饶。
魔族骨子里嗜血无可消磨,沉寂的罪恶悄然清醒。
也不知,那条白裙子染上红血,会是什么样的光彩。
过了许久,脚步声逐渐逼近,在谢祁渊惊诧的目光下,少女完好无损地回来,还带着满怀的神级治愈药草。
谢祁渊抬起头,只看见纪以曦背着光,宛如从光中走出的圣人,净化世间戾气,救赎世间恶人。
他看得一愣,少女背后光芒涨放,最后越来越小,直到眼瞳中都是纪以曦的身影。
“我回来了。”
纪以曦透红着脸,累得喘气,抬了一下手里的药草,不太好意思道:“刚刚一个不留神迷路了,希望不耽误你的伤势。”
然后她又道:“那里好多绿草,我分不清哪些有用,就都采回来一些。”
谢祁渊忍不住问:“你有没有受伤?”
纪以曦古怪地看了他一眼,嘴里小声嘀咕:“我看起来真的有那么弱不禁风吗?”
谢祁渊作为魔神,这小小声的话自然逃不过他的耳朵,他没有说话,心里却思绪万千。
在以实力为主的修真界,她自然是弱不禁风的凡人,可是,这样的人能毫发无伤地出入白坛,确实是值得深思的一个问题。
谢祁渊表面不显,但心中探究已经达到了极点。
这倒是颠覆了谢祁渊的认知。
面前的草药确实是白坛后面的神级灵草,做不得假。
他视线一直看着那道身影,即使他灵力尽失的情况下,杀死她也不过是弹指间的事,但他就是想看看这个人后面还会给他什么惊喜。
纪以曦不知他心底在想什么,她三两下捣鼓好了草药,正欲敷上去,被谢祁渊一手阻止。
他毫不客气道:“我不需要你的帮助。”
纪以曦愣了两下,但仔细想想现在的情况,对方可能并不相信她的好意,抗拒她的接近也实属正常。
然后纪以曦声音软软糯糯承诺道:“我会好好陪你养伤,直至你痊愈。”
“你放心,只要你不是坏人,我就会保护好你的。”
谢祁渊沉着眼眸没说话。
心里却忍不住轻嗤一声,就她这小身板,自身难保,口气却不小。
后面,他又纪以曦说道:“等日后找到离开这的办法,我们一起离开!”
见少女面容不似作假,谢祁渊眼眸情绪复杂又深沉,嘴角裂开嘲讽的笑意。
一个毫无修为的凡人,如何能保护他,又如何带他一起离开这里。
只要我不是坏人?
很可惜,他就是个无恶不作的坏人。
但是,看着纪以曦单纯又真挚的目光,谢祁渊收敛了情绪,心中还是升起一抹希冀。
他太想出去了,所以在这乱世中,他愿意留她一条性命,相信她一次。
“谢祁渊。”
“嗯?”纪以曦闻声抬头。
“我的名字。”谢祁渊言简意赅,高冷极了。
这样冷漠的语气下,纪以曦却感到激动,这是证明他答应她一起离开这里的意思吗?
她还想再问,可这时,封印口突然进来了两名蓝衣弟子,其中一人手中捧着幽兰色五瓣花。
纪以曦想凑上去查看情况,结果还没起身,眼前一阵眩晕,再回过神来的时候,眼前的风景已经发生了改变。
手脚无法动弹,嘴巴无法说话,只隐约感觉到自己被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
蓝衣弟子走近谢祁渊,发出轻蔑一笑,“谢祁渊,你也没想到自己会有今天吧,一个魔物注定是不可能活着离开这里的。”
正在拼命挣扎的纪以曦;“!!!”
什么魔物?
作恶多端的大反派魔神妄烬的手下吗?
谢祁渊却是头都没抬,仿佛那名弟子的话轻如草芥。
弟子气得不轻,“我们是奉凌源掌门的命令,来惩罚你的。”
“鸢石花的滋味,今日你不想尝也得尝了。”
听到‘鸢石花’三个字,谢祁渊古井无波的双眼终于有了波动。
他不紧不慢地抬眸,眼中深意意味不明。
果然,这群人每天都在想法子折磨他,这下好了,连闻名三界的毒花都被他们寻来了。
两名弟子又滔滔不绝地说了好多话,但纪以曦已经听不进去了,她的大脑在疯狂搜索‘鸢石花’是什么东西。
好耳熟,在哪听说过来着。
电闪雷鸣间,纪以曦悟了。
这是小说设定中三界毒性最为剧烈的花,又称‘死亡花’。
被此花种下心脉的人,日日都要遭受心脉冲击、神魂破碎重塑之苦,一般人不出两个时辰,就会熬不过而选择自杀。
就算真有命硬之人撑下来,那也是只有死路一条,鸢石花无解,就算是大罗神仙在世都救不回来。
原著中,魔神妄烬就是因为中了这毒,最后性情狂暴、心神俱灭而亡的。
中毒的人有多惨,纪以曦是知道的,但她没想到的是,今时今日,一个普通魔物——谢祁渊也会被人强硬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