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十三章 直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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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小漫很早来到教室找樱井，因为知道她一向来的早，有些事情还是要明确说彻底点透比较好。看樱井走进教室，小漫放下手中的书，就结合昨天班长电话里说她可能被人欺负的事情进行证实，说是可能，主要是樱井对班长有所隐瞒，明明挂彩，却不说原因，而此时，小漫已经发现她膝盖上有擦伤了。
“还是那伙人干的？”小漫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平静，如同无关痛痒的闲聊，脸上挂着温和的微笑，但笑意不达眼底。
樱井慌忙抬头，当对上她的苍绿色眼睛时，顿时心神不定，没想到她会问得那么直截了当，左闪右闪半天，“啊……不，不小心自己弄的……”
小漫轻轻哦一声，没再说多余的。然而，樱井看着她的眼神却越发慌张，太有压迫感，她没那个道行，根本无力对抗或掩饰。面对对自己好的人，有时隐瞒是为了少个人担惊受怕，有时隐瞒是因为彼此无能为力。樱井出于这两个原因，并不想告诉小漫，其实还有一个原因，她自卑了，在这方面她没有小漫的处事能力和应变态度，更没有那种自由自在的心情，当自己的弱点被自己揭开时，或多或少会有过激的反应，也会说出实话，她也不例外，“你没体会过那经历，我是真的害怕……即使我告诉你，又能怎样？我们根本不可能反抗他们！你在网球部或许不怕他们，可我怕！”
小漫的惊讶只是一闪念，继而又平静地面对她压抑太久的风暴，只是她现在的平静不似往常的和煦阳光、潺潺流水，而是迷雾蔽日、寒气逼人的。樱井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急忙道歉：“对……对不起，”看小漫半天没说，还别开眼睛，她更害怕了，好不容易有人大胆表示愿意和她和平共处，如果把人家气走，她就真的孤立无援了，“雨漫……”小心地叫道。
“也许你说的对。”小漫还是很平和，其实她不能认同樱井说她没体会过那经历，更不能认同无能为力的论调，却还是徐徐道，“我呢，比较我行我素。在‘别人舒服而我不舒服’和‘别人不舒服而我舒服’这两种情况下，我肯定选择后者，而且会想办法做到。”小漫停了停，抬眼看着她，“你怎么选？”看樱井回避自己的眼神，便继续道：“逆来顺受，你甘心吗？”
“雨漫，我…… 对不起，我不该那样和你说话，可是……”别看平时小漫温婉柔和，可现在樱井必须承认有点儿怕现在的她。
“朋友，别答非所问。你怎么选？”小漫没在意她的歉意，浅浅一笑，又说，“其实人往往在激动的时候，容易把实话说出来，说实话挺好。”
“对不起……”
“不需要道歉。”樱井惊慌地看着小漫，小漫暗自感慨，她终于肯直视她了，面对樱井的恐惧和无措，小漫知道她在想什么，抿唇一笑，那股阴霾的低压气旋稍微散了散，“我自认为对待朋友还是挺讲道义的，也一向自信，就是不知道身为朋友的你，是否愿意给我一份信心？”小漫当即表明态度。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好像我习惯了，和谁说起自己伤就会不由自主的说谎掩饰过去，即使我对别人说了，别人也会觉得我没用。”她很沮丧。
“我觉得，我还是挺值得信任的，要不你再观察观察，心里也算有个数。”小漫的声音柔和下来，低气压消散，见樱井迟疑地点头，她浅笑道：“这就好，恕我多嘴，如果你软弱、妥协、害怕，他们就会变本加厉；你坚强、对抗、不惧，他们即使再欺负你，也会有人愿意帮你的。说白了吧，这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想让别人说你有用，至少你要证明自己有用。你认为呢。”
“给我点时间。”飞絮郑重地请求道。
“当然。”
“雨漫，我为刚才莽撞的话，向你道歉。”樱井过意不去的小声说道。
“你刚才有说什么嘛？忘了和你说，我脑子不好使。”小漫很和煦。
“你……谢谢。”自己该感激，或许还有很多想说的话，但是此刻自己也不知道从何说起。
切原赤也刚踏进班门，立刻对着樱井嚎道：“快借我英语作业！”又看向小漫急切恳求，“把你的也借我用用吧。”
樱井：“……”
小漫扶额：“你还混着抄啊……”
无视切原，小漫看见飞絮的桌子上有一个纸盒子，问道：“那是蛋糕盒吧？”
一听是吃的，切原赤也耳朵竖起来，也看过去，皱眉说道：“你又带给丸井学长，你真是……”
小漫听了皱皱眉，还是不改啊，“万一让人知道了，你又有麻烦了。”
“我也实在是……看见丸井学长就拒绝不了。”樱井很苦恼。
“那倒是。”小漫表示同意，转而提议：“你把这个给我，我带给他，免得又出事。”樱井十分同意，太感激她了，又听小漫问：“你以前为什么不让切原帮忙带去？”小漫觉得奇怪，守着现成的人，还自己冒险，让那些闲来无事的神经病欺负。
谁知赤也一下不知所措，樱井一脸无奈：“让他带？那就光剩下盒子了！”
“谁说的！”他有点儿羞恼，那个蛋糕确实好吃，丸井学长吃过那么多回了……
“好了，我帮你带过去。”小漫明白了，这个家伙睡功了得，吃功看来也不一般。
两个女孩儿聊着天，切原赤也偶尔插几句，三个人相处的挺不错，其他人感到不可思议，白石雨漫这个新来的女生敢和樱井成为朋友已经挺有魄力，居然能和班里这个英语成绩亮红灯、上课就睡觉、网球上拽得不行、脾气坏的可以、见到女生就烦得不行的切原赤也聊得来，而切原居然也不排斥她，允许她叫自己的‘赤也’不说，还叫人家女孩儿的名字，简直是世界第八大奇迹！如果说小漫的相貌和平时待人的性格很吸引人的话，那么这些行为无疑使他们对她更有兴趣了。
在一个角落，有人正在咬牙切齿，恶狠狠的阴谋在角落中滋生。
下午课后，樱井去了烹饪社，考虑到望月没招呼她去音乐部参与活动，小漫便和赤也一起往网球场走。依旧是T恤和运动裤，梳好马尾戴好遮阳帽，将mp3挂在身上，系上小腰包，腰包里可有不少宝贝。到部员休息室，把带给丸井的蛋糕交给他，这个学长高兴的找不着北，两只眼睛呈星星状，恨不得现在就吃，要不是真田副部长在旁边散发冷气，幸村部长笑得绝尘绝世，恐怕这盒蛋糕早已剩下盒子。
大家在练习，她在旁边走走看看，偶尔写些什么，转了一大圈，回到护栏边，看了一下手机，离他们休息还有一段时间，随意的看向球场外。后援团依然那么疯狂，不过，怎么没看到那几个刺头？这个时候不在很不正常。
“怎么了？”是幸村，刚指导完二年级打球技巧，往这边走来，披在身上的外套飘起来，似乎觉出小漫有点走神儿。
“没事。就是觉得吵，”小漫敷衍道，又好奇问，“部长，你们是怎么忍过来的？”
“有真田在就会好一点儿，拿她们当空气并不难。”幸村指点迷津。
小漫唇角轻扬，边写着东西边表示赞同。
通过这些天的观察，幸村发现她的话不多，开口却没废话，也不多事，不反驳也不轻易赞同什么，对大家是友善的，却也不和谁亲近。平时浅浅的笑容好似一朵静默的兰，会心一笑时这株兰会随风中摇曳。
小漫抬起头不经意间看到后援团的空档，如果没看错应该是那伙刺头，好像还有樱井。那个方向是树林？难道和上次一样？她瞬间冷然，眉宇间有一丝担忧，非要做些什么她们才肯收敛吗？回头看向幸村，小漫轻声道：“部长，我出去一下。”看她微微凝眉，也有些心不在焉，眼神还有意无意地看向树林，幸村粗略推算着事情，便答应了：“快点儿回来。”
看小漫走出去，球场里的活跃分子开始不安分了，“漫漫干什么去了？”丸井问道。
“偷懒的概率1%，有人找的概率14%，找人的概率是85%。”柳自顾自地说。
“找人？她找谁啊？”赤也回了一个球，疑惑地问道。
“刚才看见樱井好像和别人一起进了树林。”仁王懒懒地答道。
“什么？！”丸井和赤也一同叫起来。
“我们去看看吧，不知道是不是小絮又遇到麻烦了。”丸井提议道。
“别胡闹，幸村和真田会生气的。”胡狼阻止着这个麻烦的搭档。
柳生推推眼睛，看着这些队友，说道：“再过3分钟就休息了。”
“那就再坚持一下。”仁王邪气地笑道。
3分钟后，就听见真田宣布休息，场内顿时喧闹起来。
墨绿色头发的女生走过网球部，在场内巡视了一遍，没找到人，“幸村！”幸村回过头，笑看来人，“望月，今天怎么有空来网球部？”
“我来找我们漫姑娘，不来这儿，我去哪儿，她人呢？”望月直截了当地问道。
“刚才出去，应该是去了树林，好像有事。”
“谢啦。”转身就要走。
“等等，我和你一起去”幸村转向真田，提醒道，“真田，柳他们几个不知去哪儿了。”说完和望月离开。
“太松懈了。”真田的声音很厚重，黑色鸭舌帽的阴影遮住脸的一部分，看着那么阴郁。安排好后面的练习，真田也走出了球场。
幸村是个特别精明透彻的人，很多事情可以推测想透，他也是个特别强硬坚韧的人，想要办到的事情自然要完成。站在顶端的王者要考虑计划的事情往往和别人不一样，很多事情只需要知道结果，有的事情却要了解过程，那是熟悉别人、认知别人、判断别人的最好途径，即便这类事情可能会造成意想不到的恶劣结果，但只要不损害他的利益，他必然要顺势而为，去验证他的推断。
明知白石雨漫担忧樱井而前往树林深处，明知同伴们好奇原因也跟去树林，却假装不在意，甚至当做没看见，还不和真田直言相告，提醒他要找人，还要拖延他找人的速度，因为如果他在，很多事情会被立刻制止，那么他要验证的或许得不到结果，他要达到的目的就会被破坏，他不是不知传言，但想要以最轻省的方式解决问题，就要借力打力。
作为领军人物，智谋不是空谈。
殊不知，在他们耽搁的那几分钟，树林深处上演的剧情节奏非常快，那是从热烈到激烈再到惨烈的过程，他们真正看到的应该是惨烈的一幕吧。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十三章 直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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