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人类迷惑行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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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意识再度清醒，迪迦看到了一副世界末日般的场景：数不清的魔鸟佐加几乎将天空遮住，齐结拉花遍地开放，象征不详的黑暗气息随处可见，而地面上的人类不仅未露出恐惧神色，反而一个个面带微笑，步履飘忽，仿佛置身天堂。
“这是……”
嘭！嘭！
不远处的几道爆炸声吸引了迪迦的注意，一排炮台正在攻击魔鸟，接着更多的炮口纷纷对准天空，抛开场合，那么多弹药齐齐炸开的画面倒像一场绚烂的烟花会。可惜看起来阵仗极大的火力，在一群佐加面前着实不够看，它们像过境蝗虫一样，所到之处，那些精良的武器尽皆被毁。
现在的感觉很熟悉，迪迦发现自己又碰不到周围的一切，为什么是“又”？比起追究熟悉感的来源，迪迦更想知道当年地球上发生了什么，不过看着被发动的炮台，难道真的是末世人类曾奋起反抗过？
攻击还在继续，不多时，有战场经验的迪迦就发现，他们采用了一种很愚蠢的作战模式。人类的攻击方阵十分割裂，即便到了这种时候都没有联合起来，统一作战，非要等到一个区域的武器全部被毁，另一个区域的才开始发动攻击，结果就是葫芦娃救爷爷，一个一个送，所有的武器都成了一次性用品。
这样的作战方式，失败几乎是必然的，果不其然，爆炸声停息了，人类一方再没有了可以用来攻击的炮台，但他们显然没有放弃，黑雾笼罩中一道孤独的身影冲出警备团基地，朝着佐加们发射激光。
“瑶瑶？”迪迦定睛一看，却发现对方是个穿着地球警备团作战服的陌生人，瞧身形明显是个男人。
末世勇者，不论结果如何，他的勇气值得肯定。迪迦不免关注起来，结果这一关注又发现问题，这些人也不约而同采用之前的作战模式——单打独斗模式，非要等到之前的人倒下，才会有新人从基地出发，顶替先士继续战斗。
为什么？迪迦不禁感到困惑，连小孩子都懂的道理，他们难道不知道团结在一起才能发挥更大的战斗力，这些人是集体失智了吗？
直到，一只脑袋被炸掉半边，早已死去多时的佐加扑腾着尚算完整的翅膀从尸堆里“复活”，像一颗小型炮弹，毅然决然地冲向鸟群，造成不小的骚动。那只“复活”的魔鸟很快就被同伴围攻，翅膀受到重创从空中重重跌落。
“瑶瑶！”
迪迦失声喊出这个名字，他无法再欺骗自己，虽然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但相似的剧情再次上演，别处的另一只魔鸟“复活”了，像刚才那只一样，一复活就倒戈相向，狠狠地攻击着“同伴”。
魔鸟泣血，同伴相残，好一出“狗咬狗”的闹剧，然而真相却让人笑不出来。
忽然，一人从幻境中走出来。
“瑶、”唤到一半又顿住，首先身高就不对，其次，对方五官虽乍看去有瑶的影子，但已经偏向男性化很多了，“阿洛伊斯？你长大了。”
“别用父亲的口吻跟我说话，你不配！”阿洛伊斯愤怒道，“你还进来做什么？在外面救世主当够了，怕她没死透再来祸害一遍吗？你不是向我保证过不会有事的吗？可结果呢！你这个大骗子！大坏蛋！我不会放过你！”
说着阿洛伊斯已经发动了攻击，法攻还稍微能看，至于战斗技巧和体术，不说多么精湛，只能说毫无章法，仿佛这么多年下来，光长了身高和体重。
眼下迪迦急着了解事情经过，直接拿出全部实力，以碾压之势制住了阿洛伊斯，“把话说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瑶瑶呢？”
“被你害死了，没听见吗！”阿洛伊斯发现自己多年的苦练在迪迦手下居然可以败得这般毫无悬念，也不想想他老爹一身本事都是在生死战场上磨炼出来的，只觉得此生战胜迪迦无望，便道，“反正报不了仇了，你把我打死吧，这样我就可以去陪妈妈了。”
阿洛伊斯感到压在肩上的手紧了紧，“如果瑶瑶真的……要陪也是我去，轮不到你。”迪迦哑着嗓子道。
悲伤在两奥之间蔓延，阿洛伊斯默默掉起了眼泪，而他们对峙的时候，末世的场景还在自顾自地播放着。
最后一只可以行动的“佐加”也被加坦杰厄的触手拍碎，已经没有工具尸体可以用了，于是迪迦看见，那附近的礁石纷纷腾空而起，砸向巨大的怪兽。可那样的做法无异于以卵击石，连基本防御都破不了，造成的伤害相当于帮怪兽挠痒痒。那个操纵者（不出意外就是瑶）应该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当即停止了无效攻击。
该怎么办才好？
迪迦尝试站在瑶的角度去思考对敌之法，随后一个疯狂的念头涌上心头——既然死物可以操控，那么活物可以吗？譬如加坦杰厄。
是不是相处久了，思考问题的方式会逐渐趋同，事实上当时的瑶想到了入侵加坦杰厄思维的办法。
想来要操控那样的庞然大物绝不是件轻松事，从加坦杰厄躁动狂乱的触须也看得出来，大家伙挣扎得很厉害，巨浪滔天，波涛汹涌，海面不得安宁。
“母亲冒险融合了加坦杰厄的灵魂，然后、”阿洛伊斯说不下去，转头看向行为逐渐失常的加坦杰厄。
巨大身体中的两个灵魂相互博弈，一部分触须将矛头直指自身，目标明确地朝着脆弱的腹部攻击，另一部分触须则极力阻止，场面一度诡异而混乱。
战况正激烈之时，画面陡然褪色，被火舌舔过般顷刻化作烟尘，露出周围一片似黑非黑的奇异空间，因为阿洛伊斯再也看不下去了。
迪迦不自觉放开了对阿洛伊斯的钳制，那一刻阿洛伊斯本想借机反击回去，看迪迦此时的模样，放弃了。
“看到了，知道了，又怎么样？你能让母亲回来吗？啊？！”说着阿洛伊斯忍不住就动起了手，拳打脚踢的样子与幼年时如出一辙。
“你不是奥特曼吗？你不是大英雄吗？你救了那么多人，为什么救不回母亲？不救也算了，你还来打扰她！就是你害得她连魂都散了！你还进来做什么？！”
“我做了什么？”
哀莫大于心死，疼痛过了度也就感觉不到了，迪迦看似如常的外表下已经裹着一颗近乎万念俱灰的心，但阿洛伊斯还不能理解，只觉得迪迦对母亲的死反应过于平淡，怒火蹭蹭蹭往上翻。
“你居然可以这么……好，让我来告诉你，好让你知道我没冤枉你！”
阿洛伊斯讲述着那些从画面中看不见的信息。
当时的瑶经过一场雷电锤炼后，修出了魂体，可以自由操纵失去灵魂的肉身，若是活物就要看情况。她冒险尝试夺取加坦杰厄的肉身，以自杀的方式杀掉了这只黑暗支配者。吞噬了加坦杰厄的意识后，瑶才意识到，事情远没有结束。死去的不过是一大堆肉，黑暗支配者本质上是人性之恶的集合体，根本没有所谓的独立灵魂，她的魂体渐渐被黑暗侵染，心中恶念被无形放大，眼看着就要步入屠龙者化作恶龙的罪恶循环。于是趁着自己理智尚存，瑶用本命莲将自己封印起来，为了不留后患，设置的都是无解之印，以此确保外面的进不来，里面的出不去。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可以进来，甚至还能出去。你知不知道修魂体最重要的是修心，心境崩塌，灵魂也会随之崩溃，但你的到来却轻易动摇了母亲好不容易稳住的心境，她的灵魂终于碎得不能再碎，怎么也拼不起来了。”
另外，白川影姬作为罪魁祸首，必须拥有姓名，虽然阿洛伊斯并不打算在此刻提到它，因为那样只会减轻迪迦的负罪感，但不说不代表不存在。
白川影姬便是新的黑暗化身，虽然受到瑶的影响，这家伙看起来似乎没有原身加坦杰厄那么可怖，还操起了深情人设，但本质还是邪恶。
瑶与白川也的确是形影关系，主魂受损，会原样复刻在影魂之上。但恶念这种东西，从来不必是某个集合体，只要有宿主，碎成渣也一样能祸害人心。在迪迦离开的时候，那些黑灵碎片趁机离开了莲器，静静蛰伏在人心之中，等待罪恶之种再次生根发芽，开出蛊惑之花，结下毁灭之果，成为新的黑暗支配者，而重获新生的灵魂将彻底摆脱主魂的影响。这也是为什么白川影姬在洞悉这里对迪迦的特殊待遇后，拼着碎成渣也要攻破主魂心境的原因，这样明显是利大于弊。
不怕坏人坏，就怕坏人有文化，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摆脱了主魂影响，白川影姬的智商和记忆不会给到新的加坦杰厄身上，否则下一次的对峙，即便光明能再次打败黑暗，过程中恐怕也会付出更多代价。
至此，瑶用无数次“死亡”换来的胜利成了彻头彻尾的无用功。对于这个结果，几经波折确认存活的瑶有种果然如此的宿命感，并淡淡地爆了个粗口：呵，这操蛋的剧情力量。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人类迷惑行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