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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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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楚早上醒来的时候,床头柜上已摆了一个托盘,里面放着一杯温热的牛奶,一杯豆浆,和一个肉松三明治。
何楚吞咽了一下口水,他从小就喜欢吃肉松,肉松三明治可以说是最爱的早餐之一,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他饿急了,爬起来三口两口吃掉三明治,又喝了一整杯牛奶。
吃过东西以后,何楚精神好多了,他不顾身体的疼痛,一瘸一拐到卫生间去洗澡。
雾气氤氲的卫生间里,何楚从镜子里往身后看,果然那一块都肿了,旁边几道红痕还沾着血。
他咬牙发泄般用力往伤口冲水。
不就是失个身吗,一个大男人,有什么大不了的?他还得挣钱养家,还得拍戏,还要努力实现那些堂哥嘴里痴人说梦的幻想。
洗完澡后,孝叔又来敲门,说是家里的陈医生来了,问何楚要不要看看伤。
何楚不相信陆家的人,闷声拒绝了,他要自己到医院里去看。
何楚换好衣服出门时,陆景荣已经去公司了,他卧室的门大敞着,与何楚房间的温馨色调不同,他的房间里充斥着性I冷淡风格的灰白色调。
何楚绕过他的房间,走到楼下。
见孝叔已经招呼司机给何楚派了一辆保姆车,就停在别墅门口,让他舒服的躺在车里去医院。
何楚没拒绝,前天晚上那么没脸没皮的事都干了,何必又当表子又立牌坊,干脆就拿出点烂人的样子,好好享受在陆家该有的待遇。
更何况,陆家别墅与何家在同城,何楚骗家里说自己到外地去拍戏,不能让家里人发现了,坐陆家的车正好遮挡。
一路上没碰到熟人,医院的检查报告也很快出来,但结果却让何楚大吃一惊。
万万没想到,报告上说,何楚后面确实被硬物扎伤过,但那硬物进入的不深,没有撕裂型伤口,不需要缝针。反倒是何楚早上用热水把伤口冲的有些感染,问题不大,涂点药膏就能恢复。
何楚拿着报告心里犯嘀咕,什么叫进入的不深?
是老变I态太短小?
还是根本就不行?
听说三十岁的男人容易萎,那陆景荣看着外表高大英挺,可就冲他把高斌打的那么狠,估计也是因为那方面不行,拿人家撒气来着。
难怪自己一点感觉都没有,原来是这么回事。
不过话又说回来,虽说没擦枪走火,但到底也顶在了门口,自己这到底算弯还是没弯呢?
回家的路上,何楚止不住的胡思乱想,身为男人,他还不禁对陆景荣产生了一点同情。
他甚至觉得自己酒醉之后“勾引”陆景荣,这事做的太不地道了,
这就好比让太监娶亲,纯属气人。
对于残障人士来说太残忍了。
何楚昏昏沉沉回到陆家,又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睡了一天,不想吃东西,更没有勇气去面对陆景荣。
太阳快落山了,何楚还躺在床上唉声叹气,这时,房门打开,陆景荣一个人走了进来。
何楚没来得及钻被窝,被迫睁着眼睛与他对视。
高大的身影迅速挡住了窗外夕阳的一点余晖,陆景荣站在何楚的床头,他的脸青的青红的红,蒙在阴影里,别提有多恐怖了。
何楚没想到自己出手这么重,心里又怕又内疚,一时连道歉的话都忘了说,只喃喃着:“要……要赔多少钱啊?”
“赔钱?”
陆景荣身形动了动,他尝试着身体往前探。
何楚立刻吓的蒙上被子:“你别过来。”
房间里是难堪的沉默,何楚缩在被子里大气都不敢喘,眼前漂浮的全是高斌那胖头鱼一样的脸。
过了一会儿,却听陆景荣说:“前晚的事只是个意外,那些红酒都是陆家自酿,酒量浅的人确实不宜喝多,你初来乍到,孝叔没有提醒你,这是他的责任。我今天来,也没有别的意思,毕竟你是我的协议婚约当事人,彼此应该认识一下。我先自我介绍,我是陆景荣,今年二十八岁,希望跟你合作愉快。”
没有颐指气使,没有生气与责怪,更没有可怕的艾斯爱慕。
陆景荣的嗓音温和低沉,却在恰到好处的舒适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喙的掌控感。
何楚不禁被引导着,从被窝里露出两只眼睛,干巴巴地说:“我……我叫何楚,今年二十二岁,合作愉快。”
“那你好好休息,晚饭我会叫孝叔送上来。”没有多余的废话,陆景荣转身要走。
何楚赶紧加了一句:“别怪孝叔,不关他的事。”
黄昏柔和的光线下,陆景荣的背影稍作停留,他“嗯”了一声。
轻柔的关门声后,陆景荣大步离开了。
这事就这么过去了?
何楚还有点不相信。
从陆景荣的话中分析,他跟陆景荣之间,就是挡灾的工具人与老板,协议婚姻的合作者,前晚的意外你老板忘了,你也不该记得。
是这样吗?
可依稀又觉得哪里不对。
以陆景荣的身份地位,把他伤成那样,何楚想不通他们怎么还能心平气和,甚至相互尊重的见面谈话。
这不符合老变I态痛打高斌的人设。
难道真的是陆景荣迷信,非需要他这个工具人不可吗?
孝叔送晚饭的时候,特意向何楚道了谢,感谢何楚在陆景荣面前为他说话,反倒把何楚弄的不好意思。
孝叔看起来是真的喜欢何楚,带来的几样家常菜都是何楚爱吃的,他还特别留意何楚床头柜上医院开的药膏,不过怕何楚脸皮薄,没说什么,送完饭就出去了。
饭菜虽然合口,但何楚没什么胃口,吃了半碗饭就撂下筷子。
饭后,艰难地给自己涂了药膏,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得知陆景荣那方面有毛病,他觉得伤口没那么疼了。
弯月东升,何楚躺在酷似老屋的新家里,手里把玩着高达手办,耳听到窗外花园里阵阵虫鸣。
来到陆家的第三个晚上,他终于有了一点真实感。
何楚给苏时一发了一条消息:假设一个人被你打的很惨,还对你笑眯眯,你觉得这是什么原因?
苏时一秒回:?我觉得你在骂我。
何楚:???我为什么要骂你?
苏时一:你想想,从小到大,是谁总挨你的打还对你笑脸相迎?
何楚:……你有病吧。
苏时一:宝子你变了,呜呜呜,人间没爱了。
这天还能聊吗?不能了。
何楚丢开手机,把头深深埋进枕头里捶了两下。
这时,手机震动了,何楚拿起来一看,又是苏时一。
这回的信息内容很长,有许多医学名词,但何楚看懂了。
简单概括起来就五个字:那人是抖M。
啊?
何楚有点蒙圈。
手机再次震动,苏时一发过来最后一句:阿楚,演戏就演戏,别把自己给玩进去了。
都已经假戏真做了,还演个P的戏。
何楚苦笑一下,仔细去看那些权威的解释。
抖M,喜欢被虐待的愉悦感。
何楚眼前呈现出陆景荣那张受伤惨烈却依然对自己真诚微笑的脸,这跟抖M不能说是一样,简直就是完全相符。
对了,他还跟陆景荣说过,我做S,你做M……
如果真是这样,那满屋的道具也说的通了,作为有钱的资深抖M,陆景荣给自己准备些道具很合理啊。
这天晚上,何楚没有想象中难捱,反而在对抖M的研究中放松地睡了过去。
做人没有梦想跟咸鱼有什么区别?万一就翻身农奴做主人了呢。
住在隔壁,仅与何楚一墙之隔的陆景荣,这一晚却注定不能平静。
半夜,陆景荣从噩梦中惊醒。
梦里,他又看见六岁的自己被歹人绑架,惨遭殴打虐待的孩童惊恐伸出手去,无声地喊着“救救我。”
上辈子短短四十年的岁月在黑暗中涌卷而来。
那一年,陆景荣被绑架时,父亲正与小三徐婉婷逍遥快活,而母亲因为接受不了事实,忙着在家里用自杀挽回。
豪门恩怨如一场闹剧,伤害的却是幼年的陆景荣,他被父母弃之不顾,遭绑匪折磨了整整一个月才得救。
父母双亡后,陆景荣将恨转移到了徐婉婷身上,因她是女明星的身份,陆景荣对娱乐圈有严重偏见,本人从不沾惹,也严禁华景对娱乐圈涉足。
但命运弄人,陆景荣偏偏认识了何楚,这个娱乐圈里的大美人。
因为父亲的缘故本打算一辈子禁欲的陆景荣在见到何楚以后发了疯,不经过对方的同意就要了他,还把人圈禁在家里,没日没夜的折腾。
何楚受不了,得了抑郁症,他瞒着陆景荣大量服食药物,人也变的精神恍惚。
二十八岁那一年何楚出了车祸,葬礼后,陆景荣从此与快乐无缘。
何楚死后第六年,孤独终身的陆景荣也终于忧郁成疾,也许是老天开眼,陆景荣死后重生,回到了一切开始之前。
但他可怜的小楚太倒霉,前世因抑郁症去世,这辈子又因为拍电影造成了心理创伤,令抑郁症提前了。
曾经陆景荣不懂爱,付出了血的教训。这一回,他绝不能再失去何楚。
当初为何楚投剧,只不过是为方便给钱的权宜之计,如今人已在他的羽翼之下,荣华富贵予取予求,娱乐圈这样的花花世界,这辈子就该让小楚远离。
早起,何楚的伤已经基本不疼了,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他决定下楼去吃早饭。
毕竟陆景荣是他的老板,他不可能一辈子窝在楼上,一辈子躲着老板。
经过陆景荣的卧室,见房门敞开着。
何楚以为陆景荣去了公司,出于好奇往里瞥了一眼,没想到一眼看见半裸着上身的大老板。
陆景荣正拎着白衬衫准备穿衣服,背后看过去肩阔腿长,肌肉线条精悍流畅,让他的背影极富侵略性。
虽然对那晚的事毫无印象,但猛一见到这样充斥着男性荷尔蒙的身体,何楚的呼吸都不畅了,除了害怕以外,还有着不知道怎么说的视觉冲击力,他赶紧屏住呼吸,小跑着下楼。
这么大的抖M,要怎么训啊?别回头把自己给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