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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第三十八章 ...

  •   听着梅蔺一番言辞,巧舌如簧,虞九歌完全不为所动,甚至还想沧桑点烟:来来来,我也跟你讲一个故事。
      从前有一个老人以编筐为生,有一天老人接了笔大单子,连夜赶工,孙子心疼,趁老人睡觉偷偷帮忙。老人醒后,看到孙子编的筐,连连夸赞道:“孙子,你可真会编。”
      “父子”两人抱头痛哭,互诉衷肠。
      巡视兵营回来的鹤长柏闻讯赶来,“大哥,你确定他就是?”
      两兄弟对视一眼,各自交换了信息,鹤长松道:“确实是他,当年那块梅花记还在,我绝对不会认错。”又指着鹤长柏对梅蔺道:“这是你二叔。”
      “二叔好。”
      鹤长柏鹰隼一一样的眸子微微眯起,像是要在梅蔺身上凿开出个洞:“你脸上的伤?”
      梅蔺:“路上遇到歹人,还曾被人误会教训,所以损了颜面,让二叔见笑了。”他表现得拘谨又无措。
      那就意味着暂时看不清五官了。
      鹤长松又叹了一口气,拍了拍梅蔺的肩膀:“你吃苦了,我让管家带你去洗漱休息。”
      梅蔺点点头,跟在管家身后,一瘸一拐地慢慢远去了。
      兄弟两人齐刷刷扭头看向一旁装空气的虞九歌,虞九歌:“……切,跟谁乐意听似的。”
      等到苍松院彻底安静下来,鹤长松才换了一副阴冷麻木的表情,“老二,有话直说吧。”实则,他也并未彻底打消心底疑虑,但又暂时找不到任何破绽。
      鹤长柏:“这人来得蹊跷,大哥注意他的手和脚了吗?伤成那样,不死都算是个奇迹,竟然还能凭自己的顽强毅力,一步一步走过来,我帐下最狠辣的悍将也做不到。”
      “但他拿来了证物,还是实实在在,无可辩驳的证物。”鹤长松呷了一口茶,茶味有些淡了。
      还没来得及解下的铠甲反射出森森冷光,鹤长柏拧动拳头,指关节咔吧咔吧作响:“那就先让他住下,我们暗中查证,倘或有一句不实,就扔进笼子喂常胜将军。”
      鹤长松一哂:“常胜将军跑丢了,下人正在找。”
      鹤长柏没太在意,左右除了常胜将军,他还在军中养了几条凶猛成性的藏獒,不愁没有处理尸体的地方。
      静默过后,鹤长松问:“你觉得他生得……像我,像我们吗?”
      鹤长柏身上肃杀残忍之气微微收敛:“眼睛不像,其他看不出来,伤成那个鬼样子,神仙也看不出来。”
      垂眸细细回味,往事依稀,历历在目,鹤长松道:“不错,他的眼睛清透漂亮,不像我们,但是很像她。”
      提到所谓的“她”,仿佛明月清辉洒落肩头,唯一一丝柔光缓缓荡开,鹤长柏已经没办法放任何狠话了:“你说得对,那双眼睛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为了这个,我倒情愿相信他真的是,这样我们就有理由再去一次……”
      ……
      郑国公府后院十方阁。
      男人从浴桶中缓缓钻出来,他俯视自己的身体,单薄瘦弱,浑身一点点肌肉都没有,只有白纸般的皮肤蒙在骨骼上。
      肩背,胸口,小腹,密密麻麻全是青青紫紫的伤疤,仔细看,还能辨别出医者所用的柳叶刀留下的痕迹。
      真是丑陋啊。
      站在巨大落地铜镜前,梅蔺慢慢擦干水渍,腰间那块婴儿拳头大小的褐红色胎记鲜妍夺目,纤毫毕现。
      窗棂缝隙后的一双眼睛闪了闪,轻轻推开窗跳了进来。
      “还挺谨慎的嘛,洗澡都不除去伪装。”
      狭长锐利的凤眸从铜镜里望了过来,“啊,祖母,您说什么呢,我怎么一个字都听不懂。”
      虞九歌好笑:“别演了,白鹤衔梅发带压根不是你的,我知道雨夜破庙那晚的人是你,我也知道,你绝对不可能是郑国公的亲孙子。”
      “是吗?”
      梅蔺随手抓了一件烟灰色薄纱寝袍,松松地套在身上,他转身一步步走了过来,带着淋漓的湿意,笑问:“那祖母打算怎么做,去拆穿我吗?”
      男人凑得极近,说话间浅淡鼻息清晰可闻:“您要是拆穿我的话,我很有可能会被恼羞成怒的郑国公直接打死,您,忍心吗?”
      美色在前,果然引人垂涎,虞九歌伸手,老实不客气地在对方上身摸了几把,末了嫌弃地撇撇嘴:“怎么又瘦了,白斩鸡,没劲……”
      梅蔺胸口一睹,为这女人的翻脸无情而气闷。
      本着有便宜不占,乌龟王八蛋的原则,虞九歌的手转移阵地,又不可描述了一会儿,嘴上却非常渣男本色地说道:“我的小乖乖,咱俩不过是露水情缘,逢场作戏,你该不会当真了吧?”
      柔白细嫩的巴掌在梅蔺脸颊上拍了拍。
      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这话听起来有点耳熟。
      那夜在清平县,魏朗对身怀有孕的阿杏始乱终弃时,似乎也说过相同的话。
      梅蔺:“你知不知道,上一个在我面前说这话的人坟头草都一尺高了。”
      他将舌尖缓缓探出,一点点舔舐女人落在自己腮边的手,唇齿间隐约有模糊呓语溢出:“无力慵移腕,多娇爱敛躬。汗流珠点点,发乱绿葱葱……”(注释1)
      “那天晚上的事你都忘了吗,真是个狠心的女人啊,曾经那般亲密无间,两情缱绻,现在又如此冷若冰霜……”
      虞九歌挑眉:这是打算考|验我?我是那种禁不起考验的人吗。
      “我承认我是趁你没有反抗能力的时候睡了你,不过你后来明明也……,还好几次,所以,咱俩这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最多算是和哔——,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蹬鼻子上脸,何况我还让人把你捎回城里医馆,没有我,你早就死在那天夜里了。”
      裹挟着低低哑哑的笑声,男人道:“你想吃干抹净不认账?”
      虞九歌:“年轻人,话不要说得这么难听,不然你换个思路,把上回的意外当做量子纠缠和布朗运动,为科学实验献|身,你看这么一来格局不就打开了吗?”
      梅蔺冷笑:我可去你妈的量子纠缠和布朗运动。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虞九歌伸伸嘘了一口气,刚要说话就忍不住疼得哼唧一下。
      玛德,他竟然咬我!
      “你属狗的吗?”虞九歌毫不客气地一脚踢了过去,“小弟弟,没听过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吗,年纪轻轻大好青春,干嘛总是拘泥于这些情情爱爱,让我们从沉溺风月卿卿我我的个人享乐主义,勇敢过渡到无私奉献爱国敬业的特色社会主义,不要被一时利益得失蒙蔽了双眼,高举英烈前贤们递过来的火把,大踏步走向……”
      梅蔺笑得意味深长:“那你倒是先把这一脸享受的不可说表情收一收,说不定会更有说服力。”
      一句话反杀,将虞九歌满肚子慷慨激昂的演讲完全憋了回去,她认真道:“谈一笔交易吧梅蔺,虽然不清楚到底都发生了什么,但我知道你恨郑国公府,想刀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相信我,我不会是你的敌人,咱们俩合作,我帮你隐瞒身世隐瞒魏朗的存在,你想复仇就复仇,想继承老东西的爵位就继承爵位。但是事成之后,郑国公府的全部财政,咱俩三七开。”
      梅蔺:“我七你三?”
      一巴掌捣在胸口,虞九歌大大咧咧地说道:“想啥呢兄弟,当然是我七你三!”要不是怕梅蔺不答应,她本来还想着说二八开呢,不过看在这家伙那什么还不错的情况下,勉强让给他一分利吧。
      梅蔺重伤未愈,险些吐出一口老血:“可以,不过我还有一个条件……”
      虞九歌翻脸比翻书还快:“喂喂,我警告你,别仗着有两分姿色就得寸进尺啊,就三七开,少我一个字儿都不行!”
      梅蔺简直想翻白眼:你他妈没事吧,能不能别满脑子都是钱?!
      “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
      “合作期间,我要提前预支一点福利,让我亲……”
      一团扭曲黑影,风驰电掣般地从窗前闪过,转瞬又从另一侧出现,来来回回,反反复复。
      虞九歌反应极快,一把将梅蔺推开:“有人!”
      梅蔺本就腿脚有伤站立不稳,再被这么一推,顿时砸向衣架和屏风,带出哗啦啦一阵响声。
      尴尬,死一般的尴尬。
      虞九歌踢了踢男人的脚:“喂,你该不会真死了吧?”
      梅蔺郁卒:“……死不了。”
      虞九歌也觉得自己这样有欺负残疾人之嫌,讷讷道:“我以为是鹤长松派人来监视你,偷看你后腰那块假胎记,所以就想帮你一把。”
      梅蔺:“大可不必。”
      从一堆衣物中挣扎着手忙脚乱地爬了起来。
      虞九歌忍了忍,还是忍不住捂着嘴巴,不发出一点声音地抽搐着笑了起来。
      梅蔺:“???”
      虞九歌小小声:“哈哈哈,你刚才好像一只四脚朝天的乌龟啊,噗哈哈哈……”
      梅蔺:妈的。
      这已经是他今天第不知道多少次骂脏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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