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挖了大魔头的内丹后》山楂酪

21、21

　　霍红的大刀横扫劈来，被宋易清回挡，宋易清口吐鲜血，朝阿宁瞥去一眼，强烈的意志没有让他倒下，可霍红实在太强，宋易清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又一记重劈，却被一道法力挡去。

　　宋易清诧异朝看去，身后，只听小蛮喃喃念着咒语：

　　“皇天后土，允我借灵。”

　　一道七彩灵光降落，小蛮小心翼翼把阿宁的脑袋安放，灵光立刻将她包裹，明明没有风，可小蛮的发丝和裙角随风摇曳。

　　她轻得像一片羽毛，随着灵光落在半空，还是《长生诀》第一式，她使出的威力跟以往完全不同。

　　要不是霍红及时闪避，他差点就跟身后的石头一样，粉身碎骨。

　　霍红没有丝毫退意，反而因为对手实力大增，激起他的兴趣。

　　小蛮扭头跟宋易清说：“我借灵时间有限，你赶快带阿宁离开。”

　　宋易清朝阿宁的方向看一眼，坚定：“不行，阿宁拼了命救你，我不能抛下你。如果你有事，阿宁一定会怪我。”

　　小蛮：“宋道长，你怎么这么不知变通，难道要我们三个都死在这里吗？”

　　宋易清犹豫不决，就在这时，一声呼喊：“易清。”

　　原来是宋濂前辈赶来，身后还带着玄门弟子支援她们。

　　得救了，小蛮脸上露出轻松。

　　有宋濂和玄门弟子助阵，我众敌寡，渐渐霍红败势已现。

　　霍红视死如归，但脑子不傻，能逃还是要逃。

　　最后，没能留下霍红，只留下霍红一条左臂。

　　结束战斗，小蛮跌跌撞撞去看阿宁。

　　这时候，她借灵的副作用开始发作，体内灵脉干涩瘀阻，法力流逝，像一只泄了气的干瘪皮球。

　　随着七彩灵光的消散，小蛮变得极为虚弱，连强撑着都做不到，眼前一黑，歪歪斜斜栽在地上，人事不知。

　　梦里，小蛮仿佛在灵泉里畅游，舒服得哼哼唧唧。

　　一睁眼，对上赫连若英的脸。

　　小蛮刚有动作，被赫连若英塞回花盆里：“着什么急，好好养伤。”

　　当然急了，小蛮问：“阿宁怎么样？”

　　她当时看见刀锋穿透阿宁的胸口，鲜血快要染湿阿宁身上的衣料……不过好在最后玄门宋濂前辈及时赶到，玄门道术精湛，定能护住阿宁。

　　面对小蛮急切的目光，赫连若英凉凉道：“你说的那只狐妖，兴许死了吧！”

　　下一秒，赫连若英从凳子上栽下。

　　一屁股坐地上，赫连若英瞪大眼，不敢相信一直胆怯弱小的小蛮竟敢推他，为了只狐妖对他动手？

　　赫连若英抚平衣料上的皱褶，半睁眼皮，浓密眼睫下的眼窝，撒下一片阴影：“看来本大人平日对你这只小花妖太过宠爱，以至你恃宠而娇？”

　　气压低沉，房间里的温度一下子冰冷。

　　黑羽把鸟头塞翅膀里，减少存在感。

　　如果是从前，小蛮肯定特别害怕他，可知道他是绝灵谷救她的大恩人后，小蛮不怕：“大哥哥，我只是很担心阿宁。”

　　她似乎有点着急，从花盆跳出来后，两条手臂抱住赫连若英的手，撒娇的腔调：“阿宁是我最好的朋友，她为了救我，替我挡去霍红的刀，我想去看她。”

　　赫连若英瞄一眼她攀来的手，有些嫌弃，想把人扔出去。

　　但她这么着急来扶他，还软言细语相求，便忍一忍好了。

　　他道：“观你平日胆小如鼠，为了只狐妖，竟甚不惜燃烧寿元，可见真是对你很重要。”

　　气氛缓和，黑羽从翅膀里拿出鸟头，不当隐形鸟，踱着鸟步，插嘴：“是啊，主人为了你不惜寻来定颜丹，服用定颜丹能定格在最美的时刻，天底下多少女妖梦寐以求能得到的宝物。”

　　小蛮这才注意到自己被霜染过的银发，重新变做乌发，燃烧寿元后千疮百孔的筋脉，也得到滋养。除了燃烧寿元不可逆转，其它几乎与平常一般无二。

　　小蛮去摸脸：“我跟平时的模样一样吗？”

　　赫连若英瞥一眼小蛮，从前的小蛮面庞略青涩，是个稚气未脱的小姑娘。

　　燃烧寿元后，小蛮的身量比之从前高挑些，五官也长开，乌发红唇，明艳如夏花。

　　他轻哼：“没什么区别，丑死了。”

　　黑羽有不同见解，心道：哪里没区别，分明是从小山包发展成了两座山峰……

　　然后在小蛮诧异的目光中，黑羽被赫连若英一袖子卷出洞府外。

　　对上小蛮黑白分明的杏子眼，赫连若英匆匆收回扫过她胸脯的视线，心头莫名难忍燥热。

　　他没好气：“你不是想见狐妖，还不去？”

　　小蛮联系不上阿宁，只好通过绿萝联系上宋濂，得知他们现在在狐狸洞。

　　等小蛮赶到时，宋易清刚过阿宁渡完真气，脚步虚浮，整个人精神不太好。

　　见过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阿宁，小蛮问：“她怎么样了？”

　　宋濂摇摇头：“被刺破心脉，要不是易清每日将自身真气输给阿宁姑娘，恐怕她撑不到现在。”

　　小蛮眼眶一酸：“没别的办法了吗？”

　　“有。”见小蛮眨着亮晶晶的眸子，宋濂不忍她失望，却也只能如实说：“不敢十分肯定，传说在雪原生长着一种仙草，名为冰魄花，它的叶子对于治疗内伤有圣效。这种冰魄花也只在千年前出现过一次，不敢肯定世间是否还存有另一株冰魄花。而且雪原太过危险，小蛮姑娘来得正好，你帮我劝劝易清，他正打算孤身前往雪原。”

　　小蛮望向坐在床边的宋易清，眼下一片青色，眼白布满红血丝，许是这几个夜晚不曾入眠。

　　她走过去，安慰他：“去睡一觉吧，阿宁还需要人看护，你若熬坏了身体，谁来照顾阿宁？”

　　宋易清：“睡不着，一闭上眼，我害怕再也见不到阿宁，害怕她离我而去。如果不是我，阿宁不会跟着去魑魅城，便不会受伤，如果我平时修炼更努力一点，一定能护阿宁周全，都怪我。”

　　小蛮能切身体会宋易清的自责：“宋道长刚及冠，少年英才，而霍红修炼了几百年的老妖怪，宋道长不必自责，像你这个年纪已经很厉害了。”

　　宋易清：“是师叔让你来的吧，你不必劝我。”

　　小蛮叹气：“我听宋濂道长说，你打算亲去雪原？宋道长，你留下来照顾阿宁，我去雪原。”

　　宋易清不赞同：“这怎么行，你刚燃烧过寿元，身体怎么能承受得了奔波，你留下照顾阿宁，我去。”

　　小蛮：“宋道长不要跟我争，阿宁是为了我才伤成这样，而且把她托付给别人，我不放心，唯有你，宋道长，唯有你才能让我放心。”

　　宋易清：“你可知雪原有多么危险？”

　　小蛮不在意：“纵然再危险，为了救阿宁，我都要去，我心意已决。宋道长，帮我好好照顾阿宁，等我回来。”

　　宋易清还要阻止，小蛮轻笑：“宋道长你这么婆婆妈妈，阿宁不会觉得你烦吗？而且阿宁没跟你说，我身后可是有赫连若英作靠山，我开口相求，区区一个雪原，哪里去不得。”

　　这话一出，宋易清哑口无言。

　　从狐狸洞回来，小蛮琢磨着该怎么跟赫连若英开口，寻求帮助。

　　雪原冰封万里，气候极为残酷寒冷，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在于雪原上生存的各类妖兽猛禽，躲过这些攻击性比较强的妖，还有一种名为魅灵的雪妖。

　　雪原上的魅灵堪比心魔，能够诱导它的猎物钻入陷阱，放大猎物内心的恐惧和弱点，心智不坚定者，即便强如赫连若英这样的大杀神，也很难走出魅灵的幻象！

　　可是，赫连若英会为她冒险吗？

　　找遍洞府和后山，不见赫连若英，黑羽扇着翅膀飞来：“主人不在。”

　　小蛮问：“他去哪儿？”

　　黑羽不肯说，她只好守着等赫连若英回来。

　　“你有心事啊，跟我说说呗！”见小蛮不肯开口，黑羽从酒窖搬来一坛酒酿，企图把小蛮灌醉，套她的话。

　　一鸟一花，你一杯我一盏，终于把小蛮灌醉。

　　黑羽正准备套话，察觉到主人的气息。

　　立马，黑羽狗腿子似的迎上前：“主人回来了。”

　　闻见黑羽身上的酒气，赫连若英格外嫌弃，拂袖卷走黑羽到洞府外。

　　待回到寝室，他一眼扫见伏在长案上的小蛮，想到醉醺醺的黑羽，心里料定，多半是这只鸟给小蛮灌的酒。

　　捏着鼻子，他正迟疑退出房间。

　　那厢伏在长案上的小蛮揪起小脑袋，朝他的方向看来，红扑扑的脸蛋：“赫连大人，你回来啦！”

　　赫连若英停住，折返回来，挽起广袖收拾起她脚边散落的酒坛：“谁让你喝这么多酒，喝得烂醉如泥。”

　　小蛮不答话，只自顾自说：“赫连大人，你能不能不喜欢银勾夫人，对我多好一点，多喜欢我一点。”

　　赫连若英轻笑：“小花妖，我为你寻七叶兰草，定颜珠，每一件都是世人争抢的宝物，我对你还不够好吗？”

　　小蛮摇摇晃晃站起身，扁着嘴，委屈巴巴：“可是你喜欢银勾夫人，不喜欢我，如果我有事情相求，你会帮我吗？”

　　赫连若英一下子联想到霍红，他说：“小花妖，你太贪心。”

　　小蛮一脸果然如此，他不会帮她。

　　“我走了，你不用管我。”她跌跌撞撞，往外走。

　　胳膊身后的赫连若英一把拽住，晃晃悠悠，她跌进一个滚烫的怀抱里。

　　小蛮抬眼，四目相对。

　　这个梦境好真实啊，现实里的赫连若英才不会帮她收拾酒坛子，现实里，他只会厌恶地把她赶出去。

　　雪原一行，九死一生。

　　现实里她不敢，反正是做梦，她想，那就放纵一次吧！

　　小蛮望着近在咫尺的赫连若英，他总是板着张脸，如杀神降临，其实他生得不难看，高挺的鼻梁，剑眉星目，透着棱角分明的冷峻。

　　要不是黑羽喝醉后，说漏嘴，小蛮第一次以清醒的状态进入花盆，感受到花盆土壤里残留的微弱仙露，她根本不知道原来她在梦里感受到灵泉的温养，其实是赫连若英用仙露温养着她！

　　赫连若英的仙露，跟她记忆里的灵泉一模一样。

　　原来当日绝灵谷方圆百里，发生旱灾，她快渴死时，真的是赫连若英救了她！

　　他跟她记忆里温柔的大哥哥气质大变，所以她才没有第一眼认出他。

　　小蛮踮起脚，凑近了来，单手捂住他的下半张脸，痴迷地看他的一双眼眸。

　　“明明他说过，以后见面一定会认出她的。”她想，只怕他见过太多的人或事，只怕早已不记得她了。

　　赫连若英半垂长睫，在眼窝投下一片阴影。

　　她绵软的掌心紧贴鼻尖和嘴唇，似乎每一次的呼吸，让她手掌发烫。

　　他视线从上而下，停在小蛮的嘴唇。

　　情不自禁，赫连若英盯着小蛮嫣红的嘴唇，莫名想起水润的红樱桃。

　　喉结上下滚动，莫名干渴，升起一种想要啃咬她，看她哭哑嗓子的冲动。

　　想着，他一手搂住退开的小蛮，掐住她的腰肢按在怀里，俯身去咬她的脖子。

　　跟从前的每一次啃咬不一样，他看着她白得晃眼的大片肌肤，收回尖牙，只是用唇瓣撕咬。

　　他万分嫌弃的酒气，在小蛮身上竟是如此甘甜。

　　赫连若英尝到她身上的微醺，花草清甜和酒酿混合的气息，令他逐渐沉溺。

　　小蛮轻呼一声痛，赫连若英猛地惊醒，一把推开小蛮。

　　一屁股坐地上，小蛮脑袋晃晃悠悠，然后白眼一翻，倒在地上，人事不知。

　　见状，赫连若英蹲下身去探了探她鼻息。

　　没有被他咬死，还有气！

　　赫连若英放下心来，不敢再轻易去触碰小蛮，生怕再发生刚才那种失去神智的事情。

　　他抬手一挥，强行把小蛮恢复本体红蓼，这才敢上手。

　　刚才那种不受控制的感觉，令赫连若英感到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