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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番外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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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遇自从跟温父摆脸子之后,温父可能觉得自己被扫了脸面,想给温遇点颜色看看,所以给温遇安排了无数场相亲。
亲戚们看了都说好,毕竟这个二十六岁的年纪,的确该谈婚论嫁了,而温遇又处在这个家室,他现在就跟一块大肥肉似的,滋滋冒油的那种,人人眼馋温遇老婆的位置。
无论是联姻还是榜富豪,带来的利益根本就不用说。
温父就是刻意在治他,温遇看得出来,跟他相亲的那些人,温遇相信以温父的眼光根本就看不上,但如果温遇拒绝,温父就能装作和蔼的把电话打去经理那儿,经理自然知道温遇那点事,但这是家内事,他既不能多说又不能解释,每次只说是温遇有假,可以去。
这是一种暗暗的警告。
如果温遇不去,温父有的是办法把这个基地弄得乌烟瘴气。
但真去了,温遇感觉自己就像是精神出轨了,对不起顾缘,他也不能因为这乱七八糟的事和顾缘产生隔阂。
两全其美的办法还真让温遇给想出来了。
温遇带着顾缘一块去相亲。
这属实也给顾缘弄懵了,他也表示过理解温遇的家庭,但其实真让他放心也不可能,不过是想给温遇多一点信任。
温遇是个有前科的,他自己啥样自己清楚,所以每次顾缘都是埋头吃,做一个安安静静却亮的刺眼的电灯泡。
这件事有个交代就可以了,温遇每次都装作大直男把女生聊得接不上话。
“我听说他家菜好吃,你试试。”女生笑着说,跟朵花似的。
温遇点头,“是么。”然后拿自己的筷子给顾缘夹了一口,“你尝尝,我最不爱吃辣了。”
特意选在川菜馆的相亲对象:“……”
这个时候温遇会装作不好意思,“抱歉,您尽兴就好。”
顾缘死死的憋着笑。
还有一次相亲,那女生也就长的还行,但是嘴碎,是那种想攀上枝头变凤凰类型的,但偏偏没点自知之明,自我感觉都能评优了,明明相亲的是温遇,眼睛却也一直瞟顾缘,给温遇叨叨的烦的想上去抽她两耳刮子。
温遇点了满满一桌子的菜,这里的每样菜价位都挺吓人,量还少,不必在基地里吃大锅饭香,也没有顾缘炒的有那股子归宿的味儿,但是精致讲究。
什么黑虎虾帝王蟹大鱿鱼鹅肝豹子肝的通通安排上。
该结账的时候顾缘先走,温遇断后,两人跑了。
等那女生反应过来之后两人在远处偷偷看着那人捶桌子,咯咯乐的欠揍。
“没想到遇神还能做出这么欺负人的事儿,多多少少有点缺德。”顾缘笑道,他也是闲的,没事跟温遇出来凑热闹,本来温遇他爸的安排让自己真的挺不爽的,但温遇又的的确确抚平了自己心里的小别扭。
温遇啧了一声,“妈的我都烦死了,这种普信女真没法聊天,恨不得把自己小学红领巾出来抖落抖落,炫耀一下她的优秀,操。”的确是有点操蛋了。
“再说,我没真把她放那,帐我都结好了,就跟服务员吩咐了一下找她结账,实际上她就算找人来结都得知道,要是没人救她,也就一个小时,服务员也就放她走了。得给她个教训,别觉得什么场合都能往上凑”遇神看起来很焦躁。
顾缘也能理解,最近温遇被他家里折磨的情绪有点低落。
他抓了一把温遇的腰,“走吧,溜达溜达,这附近也没什么人,不容易被人认出来。”
温遇点点头,他一直有气撒不出来,感觉自己就快要憋死了,这点小把戏并不能让他释压,反而温父的电话会在三个小时内追过来。
前车之鉴,温遇直接把电话关机。
顾缘最近的话也不多,他能看得出来,温遇虽然每天依旧是那个样子,但情绪明显低落。
基本上给这人买点奶茶,做点好吃的,什么糖醋里脊,口水鸭,他的胃口就能好一点,随着情绪就能高涨一些。
虽然到不了晚上就又会开始那种怔愣的状态。
估计唯一不影响的就是训练了。
“对不起。”顾缘叹了口气,眸中也有些无奈,迄今为止,他真的没有见过想温家这种家庭,就连当初自己的家里都没有。
温遇眼睛一眯,狠狠瞪了他一眼,“滚,再说这我就抽你。”
两个人谁也没再说话,但都若有所思。
顾缘早就知道他们在一起这一路不会顺利,群众,粉丝,家庭,对于双方来说,道道都是重坎儿。
这件事当初顾缘就和温遇提过了,那个时候温遇还一脸神清气爽,沉沦在初恋的酸臭味儿中,久久不能回神,于是霸气的一甩手,“以后的是以后再说。”
这个“以后”不就来了。
“我不想再这么下去了,我烦,你也不舒服。”温遇说。
顾缘一愣,扭过头就想解释,“我没……”
温遇直接打断了他,“也不知道是谁,最近给我弄得越来越狠,这要不是报复我告诉你,我今儿都不姓温!”
这话的确倒是没错,顾缘像是被败下阵的狗低下了头,“我不太想说你是我的这种话,但我对你的确有些抹不掉的占有欲,我知道你已经尽力了,现在成这德行,我就不想再逼你做什么。”
“你要比赛,要训练,还要应付家里那堆破事,我们谈恋爱,是为了放松,享受,分担,不是为了给你增加……”顾缘说的正起劲,温遇又听不下去了。
温遇暴躁的把头发往后捋了捋,眉头皱了起来,啧了一声,“你怎么娘们唧唧的?考虑这么多干嘛?!”
“……”顾缘说,“你是不是对打断人说话这件事有瘾?”
“我对想跟你干一架有瘾,”温遇骂,可能是最近烦心事太多,他也没啥好气,“我又不是个女的,咱俩男的讲究那么多干嘛,都是顶天立地下半身长着那玩意儿的有什么是扛不了的?”
顾缘最终被温遇这个“贴切”的形容逗笑了,他咯咯咯的笑的眼泪都快流下来了,才回了一句,“粗鲁。”
的确是这么回事,他们并非普通情侣,没有谁必须要护着谁,他们是两个成年男性,无需非要一头轻一头重,他们都可以独当一面,顾缘心里最后那一点不爽烟消云散。
“我就一点,你怎么折腾都行,别受伤,别给自己留下负面新闻。”顾缘嘱咐他。
两个人并肩走着,温遇时不时会撞一下顾缘的肩膀,像是两个人秘密的交融,他故意的。
这回使他的小心思得到充分满足。
“怎么我就是折腾了?”温遇问他,有点挑刺的意思。
顾缘失笑,“唉,是我口误,我的不对,遇神怎么都行,开心就行。”
温遇甩了甩胳膊,那点想闹腾的劲儿让顾缘不轻不重的给抚平了,他啧了一声,“说的我好像特别不讲理,看你那样都快忍不了我了。”
顾缘终于看着他无奈了,“所以快闭嘴吧,我已经快忍不住想动手了,今天必须让你老实。”
“这是忠告吗?”温遇压低声音问。
隔着口罩的吻实在是太憋屈,那布料进了嘴里之后温遇更是恨不得真抬起胳膊来把人抽清醒了,但是他还没有太大动作,就被人拉近了一旁的巷子。
粗鲁的撤下了温遇的口罩,这里不透光,温遇的脸却依旧美的让人惊心动魄,尤其是眼底聚集着水光却依旧存在的倔劲儿,像是一个死不屈服的美人,真是……带感。
顾缘咽了口唾沫,性感的喉结上下滑动,他觉得自己真是越来越流氓了。
像是被灌了杯毒药。
死也要死在美人怀里。
真没追求。
不过真他妈爽啊!
顾缘重新啃上了那双唇,手滑进了温遇的衬衫里,在人的腰上狠狠的摸了一把,含糊道,“错,是警告。”
“操,傻逼。”温遇笑骂了句,柔上了顾缘的头,这些天的怨气消了大半。
——
晚上温遇还是执意回了趟温家。
跟顾源也说得听明白了,没别的,就是出柜。
他受不了这种日子,有种就让温家闹得人尽皆知,也不知道丢的谁的脸,顾缘现在的工作室也稳定了,根本不带怕的。
不过这次温遇可没什么可求了,所以并不是带着挨揍的心思来的,他站在温家门前的时候想的挺清楚,今天谁也动不了他。
老爸总说他是逆子,温遇一点都不想反驳,他就是个叛逆男青年,从青春期开始那劲儿就没过来,以后估计还要叛逆一辈子。以后温家的财产他也不要,都给温肯正合他意,反正对他来说就一烂摊子,爱给谁给谁,给不着他。
这个点估计全家都快睡了,但温遇今天提前告知了要回家,所以他猜这群人会等着他回来。
顺便提前准备好棍子。
因为无论是在温遇还是温家人的印象里,只要在没有需要出席公共场合的温大公子回来,那只能说明一件事。
温遇又双叒叕闯祸了,而且都是大祸。
因为小祸温遇自己都能了,用不着他们,除非是威胁到温家声誉了。
果然,老爸坐在沙发上看一本英语书,温遇从远处都能看到绿皮的大英文字,温遇不认为老爸能看懂,老妈能看懂的东西老爸都不能,因为当初老爸就是公野鸡嫁了母凤凰,一步升天,干脆利落的迈进了上位圈,逼格直接升了好几个档次,把公司做成今天这样。
实际上职高毕业,英语估计也就认识逗号句号I或者YOU,但是老爸不会承认的,也没跟他聊过这些,都是温遇瞎蒙的。
所以英语书纯属装逼,老妈大半夜的抹着护肤乳拿着电脑敲字倒还有点霸道女总裁的劲儿,跟电视剧演的似的。
“大晚上的非要跑回来,什么事?”老爸声音非常冷淡压抑,与平常那种没有感情的声音不同,温遇猜可能是因为他已经知道了自己把那普信女丢在餐厅的事儿。
老爸把那本看不懂的英语放在了一旁,还仔细的夹了一张精致的小书签,这个动作弄得温遇有点想笑。
啊,没事啊,就大晚上回来出个柜。
温遇在心里说。
其实说不紧张不可能的,他猜想无数种老爸老妈知道这件事之后的反应,可能上来一个嘴巴,可能又动什么可笑的“家法”吧啦吧啦吧啦,怎么着都行。
他手心出了点汗,嗓子眼发紧。
突然想给顾缘打个电话,看看,劳资为你牺牲到什么地步了,真是还没这么喜欢过一个人呢,能让他做到这个地步。
“我不想再相亲了,您也甭给我安排了,您要再瞎乱点鸳鸯,我就真一点脸不要了,来一个我得给弄走一个。”温遇笑的跟个二痞子似的,把那点平时跟陈飞学的小流氓劲儿都展现了出来。
他得让自己看起来尽量无孔不入一点,不然很容易让这老狐狸和狐狸精钻空子。
他能感觉到老妈的眼光“嗖嗖嗖”的,跟毒针似的刺过来。
老爸也是,那目光,刷刷刷。
无声的压迫,是他们非常喜欢玩的一套,公司员工都怕这个,他们经商多年,光是身上的低气压就会让人觉得窒息和恐惧造成下意识的臣服。
但是温遇不会,这招他从小就领教了,到现在能无缝拆解,甚至当做看不见。
老爸应该是暂时没有想动手的心思,但是有些动怒,他皱着眉,“你姓温。”这句话低沉的像是石头砸进了温遇心里。
对这个家,折腾这么多年,温遇那颗心真是千锤百炼,“您要是不满意我也不是不可以改。”虽然即将要发生事他没底,但是他还是按照平时的惯性给他们找一阵不痛快。
“温遇!”老妈可能终于憋不住了,放下电脑站起身,凌厉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温遇准备随时给她往回按。
温遇站的摇摇晃晃,懒散的要命,带着倦意的抬起眼皮,一副臭无赖的皮囊却又跟街边的混混不同,那张脸在耀眼的灯光下还是太扎眼,“哎,我在。”
“你到底想怎么样,二十六了还不结婚!那你多大才能传递温家香火?!”老爸怒斥道。
终于憋不住火了,这样才对嘛,温遇想。
“我什么时候说要传递香火了?再说,不还有温肯呢么?当初生他不就是要继承家产,管我什么事。”他无所事事的样子的确找抽,老爸也的确在寻摸周边能砸的东西。
温肯在一边看书啃着香蕉,这没有硝烟的战场跟他没关系似的,或许是他也习惯了。
老妈急了,“混账!这是你说的算的?!”
温遇啧了一声,皱眉,“我说了不算谁说了算?要不你们找个巫师把我魂儿灭了,要不一棍子给我敲傻了,否则我自己,就是我说了算。”
这一句话可能是感觉到了,老爸站起来就要给他一嘴巴。
距离,走过来的速度,和时间温遇都算好了。
巴掌扇过来的同时温遇往后一退,巴掌扇过来的风掀起了他的头帘。
还挺凉快。
老爸可能因为第一次打人落空而懵了两三秒,再回过神时温遇已经站到了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
“我不可能给温家传递香火,这点你们还是趁早知道的好,至于为什么不去相亲,这也是我今天要回家给你们聊明白的重点。”温遇的眼神捕捉着他们的一举一动,余光里的一点动静都被清晰的放大。
温肯兴致勃勃的看着他这个算不上亲人的哥即将迎来的狂风暴雨。
屋子里一瞬间寂静蔓延,六个眼珠子紧紧盯着温遇。
青年勾起了一个浪荡的笑,风情的像是树林里刚开出的桃花给地上铺满了粉红,“我喜欢男的,也有男朋友了,不是随便玩玩,是打算过一辈子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