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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第 35 章 ...

  •   傅鄞睁开眼,身边躺着熟睡的闻渐,他刚从一场梦里挣脱出来,梦里他创造了一个又一个匪夷所思的物件,有的可以将土地压得平整,有的可以载着人跑得比轻功还快,还有的可以使人飞上万米高空。

      傅鄞在床上呆坐了一会儿,梦里的事情渐渐模糊了。

      夫夫两人已经回到了原来的住处,两个人都没想出个什么营生,之前的各种奔波忙活让他们心力憔悴,再加之傅鄞这次回来以后不时有呕吐恶心之症,于是闻渐也没有外出奔波,呆在家里照顾他。

      “小傅,我快带你去看看大夫吧,你这都吐了这么多天了,什么东西都没吃,我抱着都感觉瘦了一大圈!”闻渐焦急道。

      傅鄞惬意地坐在门口,仰首晒晒太阳,慢条斯理地吃了颗青梅,感受那股子酸甜滋味在舌尖绽开,舒服地眼睛微微眯起,像只猫子。

      “我这不是在吃梅子吗?怎么就没吃东西了?”傅鄞慢吞吞的反驳,他感觉近来他的反应都慢了许多,对什么事情都提不起兴趣来,唯独对那些酸涩的食品尤其钟爱,以前不爱吃的东西这会儿却吃了个七七八八。

      闻渐不认可他的话,皱眉道:“我说的是正经饭,大米蔬菜猪肉!正经饭!你自个儿瞅瞅你都在吃些什么东西?啊!青梅,柠檬,青苹果!一天到晚只吃这些东西怎么能行?!”他看他说的傅鄞也没听,心里一急:“你是不是不把你的身体当回事?好!”

      傅鄞好奇道:“好什么?”

      闻渐:“你不听我的话,多的是人听我的话!我长得这么英俊,娶一个听话懂事的媳妇容易得很!”

      傅鄞渐渐收了脸上的笑容,眼睛里透着一股子寒彻心扉的冷意,宛如九幽地狱的恶鬼,挣扎着要跑出来,将面前这人撕扯吞噬。

      “哦?你还要找其他的媳妇?”

      闻渐搓了搓裸露的手臂,轻笑一声,粗声粗气地开口:“我一个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

      傅鄞将面前一筐青梅直接掀翻,五指虚抓成爪,直接紧紧掐住闻渐地脖颈,竟生生将闻渐提了起来。闻渐脸涨成了猪肝色,就快要喘不过气,他无声地朝着傅鄞使眼色,诚恳地示弱。

      傅鄞松了手,把闻渐朝院子一扔。

      “咳咳!咳咳咳!”闻渐咳得撕心裂肺,有几分瑟缩地看向台阶上高高在上地傅鄞。

      傅鄞看着他,挑了挑眉,他阴沉着表情:“你怕我?”

      “不不不!不!我不怕你!我一点都不怕你!”闻渐拼命摇头,双手撑着地往后退:“你是我娶得夫君,我如何能够怕你......”

      傅鄞弯起嘴角,紧紧盯着闻渐,嘴角竟是扯出了一个笑来,他这次又开口了,语气却十分肯定:“你怕我。”

      闻渐想说什么,傅鄞却大步朝着门外走去了,只余下一个背影,萧索而清瘦。闻渐呆呆坐在地上,没说出什么话来。

      傅鄞出门漫无目的地走着,脑子放的很空,他在思考自己这一段婚姻的意义。等他回过神来,他已经站在了一户人家面前,房子里传来一阵断断续续的哭闹声,声音有些微弱。

      傅鄞垂眸,想来是这道声音把他引来的。他没兴趣关心别人家的家事,回过身就打算离开,他其实也算是想明白了,闻渐这个人经常开些不合时宜的玩笑,有的话实在是不经过脑子,以他对对方的了解,方才那番话多半是没有说完,要不是他出手太快,说不定闻渐早就把剩下的话说完了。比如说“只要你跟我去看大夫,我就不会娶其他的人”之类的话。

      但是傅鄞还是非常不爽,“男人本该三妻四妾”这种话不可能是一下子钻进他脑子的,肯定是想了不知道多久,说不定还真有这种想法,只是有贼心没贼胆罢了。傅鄞心中原本散去的郁气又积聚起来,整个人变得更加阴沉。

      就在这时,傅鄞身后的房子大门被打开,一盆水被泼了出来,傅鄞离得远,但是污水还是沾染上了他的衣摆。那个泼水的人也看到了自己泼了人,忙跑了过来,弓着腰一遍又一遍地道歉。

      邬陵垂着头,满心悲哀。他的两个眼窝乌黑,一看就是被人狠狠揍过,嘴角也是一片红肿,隐隐有着几缕血丝。他刚刚经历过他的丈夫地一场家暴,浑身的骨头皮肉都痛得厉害,却仍然要在丈夫收手之后尽心伺候。他绝望地闭上眼睛,甚至希望一死了之,好早早结束自己这条贱命。

      傅鄞看着面前这个羸弱的年轻人。年轻人身姿瘦弱,不是一般的瘦弱,倒是像饥荒年代逃荒出来的半大孩子,全身只剩下一层皮,包裹着本就细长的骨头。头发干枯发黄,却看的出来原本被主人打理的十分整洁,只是因为被人殴打,显得很是杂乱。

      这个年轻人很狼狈。

      这是这个时代大多数男妻本来的命运。男子无法生产,满足不了大多数人希望传宗接代的愿望,只有那些家庭实在是贫困的、付不起彩礼的男人才愿意娶上一名男妻,因为娶男妻需要的彩礼不高。可对于那些被娶的,他们的家庭只能说是更加悲惨,毕竟要是父母捧在心尖的宝子,说什么都不会为了那几分微薄的财礼把儿子嫁出去。没有几个男妻是过的好的,哪怕是高官贵族豢养的倌儿,物质生活也好不到哪里去,更何况还要承受那些男人变态的磋磨。

      这会儿邬陵还在一个劲儿地卑微道歉,屋子里却传来了粗鲁地谩骂。

      “死哪儿去了?倒个洗脚水人倒没了吗?他娘的一身懒皮子,打了都不会长记性!妈的老子今天非得打死你个臭币娘们儿!”

      “娘们儿?”傅鄞嘴里念着这个词,低头看向邬陵。

      邬陵在听到那男子的声音的时候身体就止不住的瑟缩起来,但他也没忘记他把污水泼到了面前这个人的身上,而这个人也没有说原谅他,他的教养做不出转身就走的举动。听到傅鄞的话,他抬起头,苦涩地扯了扯嘴角,想露出一个笑来,但却显得更加悲哀:“他憎恶我,也憎恶那些因为他钱不够所以娶不上的女子,他惯常喜欢这么说的。”

      傅鄞定定地看向他的脸,问道:“你多大了?”

      邬陵答道:“十五。”

      倒真是个孩子,傅鄞想着,他摆摆手示意对方离开,没有追究地意思,他虽是心胸狭隘、睚眦必报,但这孩子受到的磋磨够多,他也犯不着再让他难受一层,于是就放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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