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萌暖记》南青之

65、无风仍脉脉（9）

　　大江总出国了，江月和赵九州出差了，顾总向来不管集团这边的事，集团这边的大领导就剩财务总监江美玲和投资总监陈如意了。可是这两位领导都是深居简出，很少管闲事，集团这边的空气突然就变得轻灵起来，每个人走路都带着风，活力四射。咖啡吧也变得熙熙攘攘人满为患了。
　　行政部一早就在内网上发了通知，开始发放中秋节福利，老员工是一盒月饼加一箱苹果，新员工只有一盒月饼。
　　品牌部只有董小仙是新员工。杨忆安排王浩、沈放和三个女生去搬苹果，取月饼。一会儿，王浩和沈放抱着五箱苹果，三个女生拎着六个月饼礼盒笑呵呵回来了。办公室里飘满了苹果的香味。
　　“老大，你刚才没去领苹果太可惜了。”妙妙叫道，“那些生产车间的女工竟然公然调戏沈放。”
　　杨忆很好奇，怎么回事？
　　妙妙眉飞色舞说，行政部把苹果都堆在月台上，大家排队领。因为苹果是大货车拉过来的呀，有些箱子就给压坏了，瘪塌塌的很难看。排在他们前面的几位女工运气不好，刚好领到了几箱坏苹果——其实苹果没坏，就是箱子坏了——她们不敢跟行政部闹，就央求后面领到好苹果的沈放，能不能互相换一下。沈放当然不肯啦，几个女工看着沈放好欺负，继续哀求。沈放开玩笑说，除非多给他两个苹果。没想到没想到――妙妙咯咯咯地笑，说不下去了。
　　小仙大大方方接道：“没想到女工一口答应，指着另外一个娇美的女工说，她身上就有两个大苹果，就看沈放敢不敢要。哎呀，沈放这个傻子，还真上去要了。人家就哈哈笑，站直了身子，说在她身上呢，来拿呀，把沈放给慌的，吓得把我们的苹果都扔下不要了。哈哈哈，全月台都笑乱了，我们品牌部又出名了。”
　　几个女生放声大笑。
　　沈放耷拉着头萎在那里，这事对他伤害太大了。他也是不知天高地厚，敢去占结过婚的女人便宜。
　　杨忆对此是深有体会的。刚来江南集团那会儿，公司管理还不规范，杨忆老是到车间逛，车间女工很多都认识他。有一次杨忆晚来，没时间吃早饭，就在车间里抱怨早饭都没吃肚子饿。大大咧咧的车间主任一本正经指着一个漂亮女工说，她有包子，你吃不吃？当然吃啊，谁那么傻不吃。杨忆乐颠颠地问那女工拿，没想到那女工笑嘻嘻地面对着他，直着身子说道，全肉的大包子，你拿吧。整个车间都笑疯了。把杨忆给吓的，很长时间不敢再进车间。
　　杨忆笑问：“那苹果跟她们换了吗？”
　　丽雅道：“换了一箱，那些女工自己也不好意思，没敢换，全跑了。”
　　杨忆道：“这箱烂苹果一定要给沈放，这是人家拿两个大苹果跟他换的，给他留个纪念。”
　　大家又齐声大笑。
　　妙妙道：“想不到车间的女工这么下流！”
　　杨忆道：“这不叫下流，这叫直爽。”
　　小仙笑道：“对，这叫直爽。其实我们妙妙也有两个大苹果！”
　　妙妙呀地大叫一声，追着小仙打。
　　办公室里一片欢笑声。
　　张淑琴来了。
　　一进门就叫：“今天怎么回事，集团这边像过年似的，一个个都这么高兴。不就发了箱苹果吗？有什么好乐的。”
　　丽雅笑道：“今天小江总和赵九州都出差了，大江总又出国了。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我们这些个小猴子还不一个个乐翻天？”
　　张淑琴醒悟道：“难怪呢。”对着杨忆叫，“杨忆，顾总叫你呢，你快去！”
　　杨忆猜想着是关于门店的事，向张淑琴探听虚实：“顾总有什么暗示吗？”
　　张淑琴道：“早上问了我江南大包和门店店长的事，让我开始安排店员的报名遴选。都挺顺利的，没暗示，放心吧，她心情好着呢。”
　　杨忆拿了笔记本，要和张淑琴一块走。
　　张淑琴不干：“别呀，你自己去。我难得来品牌部一趟，你们这边大领导又都不在，我要和丽雅妙妙聊会儿。你快走吧。”
　　妙妙又开始兴高采烈地和张淑琴讲沈放和大苹果的故事。
　　杨忆听到身后办公室里传出女人们的一片欢笑声。
　　看来沈放这回真的要出名了。
　　不可否认，在职场上，跟对人比做对事更重要。很少有人知道，其实在江南集团，顾红霞才是杨忆真正的后台。
　　六年前，是顾红霞把杨忆从人才市场招进了江南集团。那时候，江南集团还没有成立，公司叫江南食品公司。杨忆学的是经济管理，面试过程很有趣，顾红霞并不注重他的专业成绩，而是问他的兴趣爱好，家庭背景，让他讲一些学校里的故事，他对老师同学还有社会时代的态度和看法。在杨忆的印象中，顾红霞亲切随和得就像家里的一位长辈，她关心他的成长，理解他的喜怒哀乐，也和他一起畅谈未来，这样的面试一点也不像别的单位那种居高临下的审问和甄选。初次见面，杨忆就被顾红霞深深折服了。
　　那年招进来一共十二个人，六年下来，只剩下杨忆、李春景、张淑琴、还有销售部金华分公司经理李文俊四个人，其它人陆陆续续都离开了。刚进来那会儿，顾红霞既管生产又管人事行政，杨忆虽然是总经办秘书，却是她的直接下属，对他特别好。后来慢慢的，杨忆得到了大江总的信任和喜爱，顾红霞也就渐渐放手了，很少再来管他。但一遇到大事，杨忆还是喜欢和顾红霞去商量，取得她的支持。杨忆去行销企划部也是顾红霞全力支持的结果，按照大江总的设想，他应该是做总经办主任的。
　　杨忆觉得顾红霞就是自己生命中的贵人，一路在帮扶着他。能在职场上遇到自己的贵人，那是何等的幸运啊。所以，对顾红霞，杨忆不但抱着深深的尊敬，更有着深深的感激，甚至于有一点类似于亲人般的关切与依赖。或者，从另一个意义上说，杨忆已经把江南集团当作另一个家，他愿意为这个家奋斗和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