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萌暖记》南青之

470、鸿雁在云鱼在水（7）

　　“其实我是很矛盾的，”杨忆叹了一口气，“大江总说江南大包需要一个三人组，这样才能形成一个稳固的领导集体，领着江南大包阔步往前走，现在已经有春景和莫儿了，还少一个。他的眼睛牢牢地盯着你。我呢，已经对你很依赖了，品牌部的大小事情都是你在替我把关，你走了我就麻烦了。但我又想，江南大包是一个全新的事业，有无限的上升空间，对你是很好的机会，我应该责无旁贷地支持你去。我们都是一样在江南集团打工，当然是职业空间越大越好。我也有私心，你这么能干，你去江南大包，可以帮上春景，她会轻松很多。我就很纠结呀，小江总催了我几次，让我早点跟你谈。每次我都说不急不急，其实我是多舍不得你呀，你走了，品牌部就塌了。”
　　丽雅沉吟着，久久不说话。半晌，她又举起杯子敬杨忆：“老大，谢谢你！小仙说，她很庆幸来江南集团遇上了你这样的好领导，其实，我想说我也是。”
　　杨忆和她碰杯，喝了一口，有点无奈：“你说得对，职场上都是身不由己。如果让我选择，我当然选择你留在品牌部。可是我硬拉着你，对你也不公平，你会错过很多机会，我还是要放手让你去飞。你飞得越高，我越为你感到骄傲。”
　　“老大，不管我飞到哪里，我都是你带出来的一个小兵。”丽雅突然有点哽咽。
　　杨忆和丽雅都明白，今天的这顿小火锅，其实就是两个人的分别饭了。不在一个部门，以后估计很难再单独一起吃饭了。过去的四年，一千多个日日夜夜，无数的风风雨雨，两个人无畏无惧，配合默契，齐心协力，终于把品牌部打造成了一个光辉灿烂的强势部门，这当中的心血和付出两人都感同身受难以忘怀。现在一下子要分道扬镳了，真是有些说不出的难舍。
　　杨忆把底牌给丽雅揭开了：“小江总说了，你过去后，担任市场部经理，是江南大包的二把手，薪资呢，给你加两级，以后你就是名正言顺的部门经理了。我跟春景也说了，她知道你要过去，高兴地不得了。”
　　虽然丽雅早就对自己的工作调动有了预感，但调过去做什么，薪资是多少，她是猜不到了。公司里岗位调动很寻常，但大多数是平调，调过去要看工作表现再调薪调级，像丽雅这样直接升部门经理调薪两级的毕竟少数。
　　尽管自己跟江月关系很好，但丽雅是绝对不能自己主动去跟江月提要求的，一开口，就伤到那份感情了。所以丽雅很明白，调动过程中，为她争取最大利益的，只有杨忆。
　　丽雅不知道说什么好，对杨忆充满了感激，但又无法言说。她看着眼前噗噗冒着热气的小火锅，喃喃道：“老大，谢谢你，我都不知道说什么了。”
　　桌上的菜只吃了一小半，还有好多呢。
　　杨忆挥着手道：“赶紧往锅里放菜呀，你的火锅只剩下汤了。”
　　丽雅笑了，赶紧往锅里加了几个鱼丸，几片生菜，几束海带。
　　杨忆继续给她介绍江南大包新团队的情况，谁谁谁是哪个部门的负责人，谁谁谁都有什么特点，要怎么应对。那些人就没丽雅这么幸运了，他们只能称为部门负责人，可能还要磨炼个三五年，才能一步步成为正式的部门经理，有些人在这个过程中还会被淘汰。
　　“其实你不用感激我，”杨忆笑道，“我只是做了一点小小的工作，你要感激的是小江总，她才是你职场上的贵人。”
　　在江南集团，要成为一个正式的部门经理，那是很难的。除了自己要有能力，还要领导赏识，要有人在背后撑着。丽雅背后撑她的当然是江月，杨忆只是做了一个顺水人情，小小地帮了一把。杨忆知道丽雅懂得这些，他也不想揽这份功劳。
　　“那不是的，”丽雅道，“小江总我是要感谢，但最感谢的人当然是你。老大，没有你，就没有现在的我。我是你一点一点教导出来的。”
　　丽雅这个话就夸张了。谁都知道丽雅是中文系科班出身，文字功底是一流的，脑瓜子又灵，脾气又好，是杨忆最得力的帮手。没有她，品牌部能不能做到今天这个样子，还真说不好。
　　“你这话就说错了，”杨忆道，“要说感谢的人是我。当初大江总让我去广告部，我是焦头烂额，啥也不会，出了多少洋相都不知道。不怕告诉你，什么点成本、什么收视率，我开始时都是一头雾水，和媒体、广告公司开会，他们做的提案我根本听不懂，真是惭愧啊。后来广告部变成了行销企划部，要写什么方案，做什么企划，我心想完了，我哪懂这个啊，这下好了，滥竽充数到头了。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你来了。你就是我的救星啊。”
　　丽雅这回笑了，开始吃东西，边吃边嘀咕：“老大，你太谦虚了。”想起往事，她也兴奋起来，两眼放光，“我刚来的时候，也是不懂什么点成本、什么收视率，也是看不懂媒介方案，我还记得你天天给我培训、讲课，总有一两个月吧，我才慢慢地摸到了一些门道。老大，我听说很多部门领导都是不教下属做事的，他们只会批评、责骂，像你这么好的领导真是很少的。”
　　“那不可能，”杨忆道，“别的公司我不知道，至少我们江南集团，所有的部门领导都是很用心教下属做事的。即使大领导，像大江总、顾总、小江总，他们也是一样，也是对下面的人谆谆教导，从不吝啬，从来不会苛责，除非是下面的人自己犯错了。”
　　“对的，”丽雅点头附和，“快乐工作，快乐生活，我们江南集团真是杭州最人性化最有人情味的公司。”
　　“对于你来说，这次是大喜事。”杨忆顺水推舟，鼓励她，“升职加薪，又有自己崭新的一片天地，你应该抓住这次机会，好好加油，加倍努力，绝不辜负小江总的殷切期望。”
　　“嗯，”丽雅点头道，“老大，你放心吧。品牌部出来的，都是精兵强将。我是你一手培养出来的，绝不会给你丢脸的。”
　　“对了，”杨忆突然想起什么，“除了小江总，我们还要感谢另一个人。”
　　“谁？”丽雅有点诧异。
　　“季风！”杨忆笑道，“没有他，我也不知道这里有这么一个小火锅，我们也享受不到这份别致的美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