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萌暖记》南青之

44、白露（5）

　　小办公室有一个硕大的铝合金窗户，窗户对过去就是老楼的会议室。
　　在朦胧的烟雨中，可以看到会议室一排茶色的玻璃窗。
　　那个会议室以前是总经办的办公室，杨忆呆了快两年。那时候春景还在研发部，每次搞了什么新产品，都要拿到总经办来试吃，要杨忆填试吃报告。
　　那时候的春景爱笑，有点像甜甜，笑起来就咯咯咯的一长串，特别开心。
　　后来新楼造好了，很多部门搬到了新楼。
　　再后来春景结婚了，慢慢地笑容少了，越来越严肃，也不爱和人说话。大家都怕她。
　　杨忆不怕她，仍旧过来坐，和她嬉皮笑脸。
　　那时候春景常骂他的一句话就是：“杨忆，你真是不要脸！”
　　春景还在收拾东西。
　　杨忆指着窗户对面的会议室，告诉春景：“知道吗，以前我老在对面的会议室偷窥你。有一次我看到你坐在这里哭。那是夏天，那天的雨下得好大呀。你关着门，哭了大概有半个小时，哭得我特别的伤心。”
　　春景笑得很甜：“是吗，那你怎么不来安慰我？”
　　杨忆道：“我也想啊，我想跟你说，春景别哭了，有我呢。那个时候毕竟年纪轻，胆子小，还是不敢。如果换做现在，你再那样哭，我就一脚把门踹了，大喝一声：春景别怕，我来了！”
　　春景哈哈哈笑了：“杨忆，这么多年了，我一直很好奇，为什么你这么不要脸？”
　　最后，春景还是送了他一样东西。
　　一个甜甜用过的小发夹，甜甜在这里玩时落下了，一朵黄色的向日葵。
　　杨忆乐滋滋地回到品牌部。
　　少了两个人，感觉办公室空旷了很多。
　　丽雅道：“老大，小江总找过你了。”
　　肯定是下午交流会的事。
　　敲开江月办公室的门，江月一张笑得光灿灿的脸：“你去干啥啦？”
　　“客服部搬家，我去告别一下。”杨忆笑道，“小江总有什么指示？”
　　江月道：“有什么指示，下午交流会怎么弄？顾总让我们做主，毕竟是我们这边用的人。你说说，怎么个弄法？”
　　杨忆在江月面前的椅子上坐了，慢条斯理道：“我要先向你汇报一下工作。”
　　江月诧异道：“什么工作？”
　　杨忆道：“下周我们要到广州拍广告片，涉及到很多水饺的特写，我想让李春景帮我们去做水饺。她是水饺皇后嘛，水饺包得好。”
　　江月点头道：“行啊，你自己和她商量。”
　　杨忆继续：“昨天我、丽雅还有赵总一起去康元公司谈判了，相当顺利。他们愿意和我们签三千万的合同。”
　　江月眼睛都亮了：“是嘛，赵总还没跟我汇报嘞，这么大的单子，我要为你们请功！”
　　杨忆笑道：“谢谢小江总！这次和赵总一起出去，才发现赵总竟然这么能干。你不知道，康元公司的那个马总可难弄了，咬定他们只能做一千万。赵总就跟他讲我们的产品多少好，讲他们的那个终端渠道多么有优势，三下五除二，就把马总说动了，爽快地答应给我们做三千万。赵总真是太能干了。”
　　江月不以为然：“他一个销售总监，没两把刷子，怎么行啊。你太夸张了。”
　　杨忆道：“那是，他当然不能和你比，名师出高徒，在您眼里，这都是小儿科啦。”
　　江月骂道：“屁嘞，杨忆，你少来这一套！”
　　杨忆笑道：“重点不在这里，重点是后面。我们谈完业务出来，丽雅向他祝贺，说签了这么大一个单子，今年的五亿任务可就有底了。你猜赵总怎么说？赵总豪气干云道，这是大江总的功劳，我们只是替大江总跑跑腿，这个业务算大江总的，他和他的兄弟们还是要做到五亿才算数，才能叫成功。得意不忘形，居功不自傲，多了不起！以前我没跟他一起办过事，这次一看，真是大将之才，一定能够开创丰功伟业。小江总，你怎么这么好的眼光，把这么厉害的人给找进来了，这个人一定是上天派来帮你的！”
　　江月乌溜溜的大眼睛突然盯住杨忆：“杨忆，我怎么觉得你的眼里有鬼！”
　　杨忆叫道：“小江总，你太厉害了，我是有鬼啊。我心虚啊，我觉得以前我对销售部有偏见，觉得他们就是跑腿、发货、结款三步曲，虽然辛苦，干的活都比较初级。现在才发现，销售部的工作也是要有勇有谋，要有人格魅力，客户才会相信你，给你单子，比我一天到晚坐办公室纸上谈兵强多了。以后如果我不做品牌了，我希望调到赵总下面去历练一下，你不知道，康元公司出来后，赵总还请我们吃饭了，谈笑风生，风趣幽默，太帅了。那什么，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活脱脱一个气宇轩昂文武双全的儒将啊，太难得了。”
　　杨忆一口气说完，心想赵九州那一顿海鲜的钱花得太值了，这广告打的是嘭嘭响啊，帮忙帮到这个份上，如果江月还是不为所动，那只能怪造化弄人了。
　　江月还是将信将疑：“赵九州有你说的那么好吗？你今天真是很奇怪，以前从没见你夸他半句。”
　　杨忆笑道：“以前都没一起做过事，怎么夸？做人要实事求是是吧，你教我的呀。”
　　江月也笑了：“不扯了，说下午的交流会。”
　　原来早上江月和顾总碰过面了。顾总的意思，杜秋云必须要，没有其它选择了。杜秋云来了后，还要选拔店长，培训店员，制定各项制度，都是迫在眉睫的事，没她真的搞不定。至于她的薪资和职务就按大江总的意思，都给她留着，如果年底达成经营目标，给她兑现。现在先享受部门经理的待遇，职务就叫门店运营部经理。所以下午的交流会就不是复试了，而是变成了各部门见面会。
　　“挺好啊，大家客客气气聊几句。进了江南集团的门，大家都是一家人嘛。”杨忆热情洋溢道，“放心吧，我们肯定对她好好的，让她感受到组织的温暖，让她来了就不想走。”
　　江月满意地笑了：“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你和其他人打个招呼，千万不要冷淡了人家，让人家觉得我们公司多难相处似的。我们公司本来就是女人多，女人多事多，现在又来一女的，以后不定怎么乱呢。杨忆，中央空调，靠你了。”
　　江月说完，顾自呵呵呵地乐个不停。样子可爱极了。
　　赵九州真有福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