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萌暖记》南青之

390、无心插柳柳成荫（2）

　　一早就下雨了。
　　冬天的雨带着冷意，如刀似剑，打到脸上会觉得生疼。杭州的冬天为什么这么冷？就是因为冬雨太多了，湿气散不掉，冷空气一来，气温一低，空气中的湿气都像结了冰，还能不冷？这种冷气能穿透皮肤，深入骨髓，把人冻得浑身发抖。杭州本地人早已习惯了，也不觉得咋样，外地人那就是冷彻心扉，特别是号称不怕冷的北方人，在杭州的湿冷面前，更是不堪一击，冻得直哆嗦。
　　杨忆也怕冷。原来还不觉得，冷了就躲被窝，灌热水袋捂。后来房间里添了电脑，无论是按键盘打字，还是干坐看电影，都吃不消，空气中的那股冷气会把身上的热量消耗完，键盘上的手指都冻得僵硬了。
　　这肯定不行。杨忆就跟房东张阿姨商量，要装个空调。让张阿姨出钱装不现实，一台空调几千块钱，一年房租白收了。而且装了空调，房租费肯定要大涨，杨忆也不划算。杨忆就跟张阿姨说，这空调他来装，装好后他住满三年，这空调就送给她了，就当是感谢她这么多年对他的照顾。
　　张阿姨很高兴，爽气说，既然杨忆这么大方，她也不是那么小家子气的人，这三年，她不涨房租，就当这空凋是双方一起买的。
　　这就是杨忆的房租比丽雅、莫儿她们都要便宜的原因。
　　有了空调，生活就不一样了。科技带给人舒适，也带给人懒惰。这个出租房就成了杨忆大冬天里的安乐窝，下了班就喜欢窝在家里，没什么大事都懒得出去。像他这种外地游民，在杭州也没什么圈子，交际应酬很少，除了季风偶尔招呼他一起吃饭外，也没多少人记挂着他。这种阴冷的下雨天，杨忆更不要出去，就算有应酬，也早就推掉了。
　　可是总裁办的应酬是不能推的。不但不能推，有时候求都求不来。
　　作为离老板最近的部门，总裁办有意无意地和别的部门保持着距离，维持着一种神秘感，让人对他们敬而远之。同样是打工挣钱，站的位置不一样，每个人心中的优越感就不同。站在老板身边的人，总会有一种错觉，觉得自己也会发光，也能照亮别人。很少有人会意识到，真正会发光的是他们身后的老板，别人在他们面前低眉顺眼唯唯诺诺，这都是给老板看的，不是给他们。
　　有些部门很聪明，早就看穿了这层关系，觉得总裁办不过是狐假虎威，其实就是一群打杂的秘书。他们表面对总裁办恭敬，心底里其实是鄙视的，一有机会就会斗争他们，把对老板的怨气撒到他们身上。职场上就是这么奇怪，再怎么安分守己，终究避不开那些勾心斗角明争暗斗。
　　杨忆属于比较笨的人，他理所当然地认为总裁办就是至高无上的。能在老板眼皮底下干活的人，都是有几把刷子的，都是江南集团的精英。不管人前人后，杨忆都是这个观点，都对总裁办保持着相当的谦恭和尊敬。再说了，贬低总裁办不就是贬低他自己吗，他可是也从这个系统出来的呀。
　　总裁办这次来了四个人，金慧敏，王涵，刘玉洁，李燕。慧敏说，潘浩现在有点膨胀了，喜欢独来独往，不爱掺和她们的活动了。
　　杨忆替他开脱：“不是的，潘浩是不敢来。他上次说要拜董小仙为师学越剧的，要和小仙唱《碧玉簪》，跪在小仙面前认错献凤冠呢。”
　　大家不明所以。丽雅把这个故事添油加醋演绎了一遍。
　　大家都笑乱了。
　　杨忆原以为王涵是不会来的，这小姑娘心气很高，我行我素，和好多人都保持着疏离感。可能在慧敏的教导下，也开始触碰人间烟火了。
　　说话间，大家已经在笙歌茶楼找好了包厢。
　　今天又冷又湿，笙歌茶楼也很冷清，好位子随便挑。
　　几个女生都没吃早饭，她们知道茶馆的规矩。这里有茶叶蛋、炒粉干、小馒头、小包子、红糖发糕、豆浆、白粥、小米粥，有时候还有玉米、小番薯啥的，专门为没吃早饭的客人备着，服务还是很周到的。
　　杨忆在家里吃了一个面包一碗方便面，不想再吃了。再过一会儿就有中饭吃了，中饭更丰盛呢。
　　妙妙一边吃一边给大家说她和小仙做伴娘的趣事，原来杭州结婚也同别处一样要玩堵门游戏，新郎要敲门塞红包才能接走新娘子，新郎新娘要喝甜汤，向新娘父母告别，到新郎家了，新郎要抱新娘子进门，新娘子的脚不能沾地，新娘要给新郎父母敬茶，叫爸妈，新郎父母要给红包。
　　妙妙说起来妙趣横生，大家都被逗乐了。
　　小仙说，汤晓曦抱青青进门时，踩到了青青的婚纱，差点摔倒了，把大家吓了一跳。后来，她和妙妙托着青青的婚纱，这才有惊无险地完成了这个仪式。她提醒妙妙，等妙妙做新娘子的时候，婚纱一定不可太长，免得笨手笨脚的新郎踩到脚。
　　妙妙就怒火冲天地来打小仙。
　　李燕不解，问小仙：“你怎么知道新郎笨手笨脚的？”
　　杨忆等人哈哈大笑。这个秘密当然不能说。
　　吃完早饭，慧敏、刘玉洁、丽雅、小仙一边商量《江南潮》新年号去了。下周慧敏和丽雅都要出发巡查市场，她们必须争分夺秒地把稿子校对好。丽雅和慧敏都带着手提电脑呢。
　　剩下的几个人玩扑克牌，斗地主。
　　王涵、李燕、杨忆、王浩四个人上阵，妙妙帮李燕把风，沈放帮王涵把风。
　　斗地主有两种玩法，一种抓分，一种不抓分。抓分这种玩法分主牌和副牌，没有炸弹，没有连牌，要会算分，会算牌，要留意大牌有没有出，要揣度对家手里的牌，是出单还是出对，是出主牌还是副牌，都要小心应对，难度有点高，王涵和李燕都不大会。不抓分的就是“跑得快”，有炸弹，有连牌，玩法简单，不用什么心机，抓到好牌闷头打就行，这个只要会抓牌的都会，不会的稍微指点一下就会了。
　　于是就玩“跑得快”。
　　不消说，在杨忆和王浩的默契配合下，王涵和李燕眉开眼笑地赢了好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