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萌暖记》南青之

337、吉人自有天相（7）

　　杨忆和丽雅来到二号会议室的时候，只有曹华一个人背对着门口孤零零坐在那里。
　　二号会议室和董事会会议室隔着大楼梯，一个在左边，一个在右边。董事会会议室是五楼最小的会议室了，那是大江总的专用会议室，除了顾总、小江总、江美玲偶尔会用一下，其它人都不敢用它的。二号会议室面积比董事会会议室大，但它也只有十七个位子，原因是里面放了一张乒乓球桌，这里是会议室兼运动室，中午或者晚上的休闲时间，很多人会在这里打乒乓球，很热闹的。
　　公司的新办公楼是二零零零年刚建好的，之前大家都是在老楼办公。老楼只有两个会议室，一大一小，每次开会都要先到总经办备案排队，每次会议不能超过两个小时。现在会议室归行政部管理了，巧梅是顺其自然，谁先抢到谁先用，反正会议室用不完，有冲突了换一个就行。
　　“曹华大哥，你来得挺早呀？”杨忆一边打招呼一边在曹华身边坐下。丽雅跑到对面去坐了，她知道杨忆和曹华有话要聊，在对面她可以看着门口，给他俩把风。
　　“兄弟，你咋这么能干呀。”曹华亲热地拍着他的肩膀，一脸羡慕。
　　杨忆揣摩着销售部上午开周会，江月肯定是布置了春节团圆礼包的工作，忙惶恐道：“是不是又给你们增加工作压力了？”
　　“哪里呀，我的好兄弟。”曹华笑眯眯道，“你可帮了我们大忙了，又是五彩小馒头，又是团圆促销礼包，我们还发愁春节攻坚阶段没有黑马产品呢，你来了一个连环炮，这下我们彻底放心了。”又偷偷和杨忆坦白，“不瞒你说，前几天开销售月会，报给大江总那个销售数字还是有水分的，我们心里一直很忐忑。现在好了，有这两个产品临门来一脚，我们心里踏实了。兄弟，你可是救了我呀。”
　　曹华的脸大，笑容就像一个大太阳，特别温暖。
　　杨忆懂曹华的意思。他今年刚调到总部，屁股还没坐稳，如果销售部完不成指标，虽然不用背黑锅，脸上总是挂不住的。他现在是销售部二把手，没点拿得出手的成绩撑着，心里会发虚的，发号施令也会不那么顺当。
　　“别说救不救了，我们都是一家人，能帮上你是我的荣幸。”杨忆笑道，“说回来我还要感谢你呢。”
　　这回轮到曹华诧异了：“感谢我什么？”
　　曹华调来杭州总部之前一直在分公司做销售，对勾心斗角的总部办公室文化了解不多，要不也不会一来就跟生产部杠上了。在企业里，最怕的不是事情多工作辛苦，那只是身体上的累，休息一下就好了，最怕的是复杂的人际关系，那是心累，休息不管用，越想越烦，如果搞不清楚这个，老是会吃力不讨好或者好心办坏事，特别冤。杨忆当然不能跟曹华灌输公司里三个圈子的幕后图谱，曹华这么聪明的人，再呆几个月，自己就会摸索清楚了。杨忆只要让曹华明白无误地感受到，他俩是一条心的，他们都是小江总的嫡系就够了。上次一起出差巡查市场，曹华应该明确地接收到这个信号了。
　　“你挖出了公司里的一个大蛀虫呀，”杨忆笑道，“你看，现在公司里空气好多了，甜丝丝的，没有了污浊之气，风清月明，让人神清气爽。”
　　曹华哈哈大笑：“兄弟你太夸张了。”又低声和杨忆透底，“其实我没那么大能耐，这个大蛀虫是赵总抓住的，他已经盯了很久了。我只是收一下网。”
　　杨忆心里咯噔了一下，原来是赵九州下的棋，他之前怎么没想到呢。
　　这么说来，赵九州真的很厉害呀。来公司第一步棋就把孟主任撤了，知道这家伙好高骛远，不务正业，一天到晚就是夸夸其谈，其实没什么真能耐；二呢，就是把苏南分公司的大嗓子女炸弹拆了，换上了务实可靠的郭威，打好了自己坚实的自留地；三呢，把订单主管给免了，让春景的客服部去接手，硬是从春景手上拿走了一支强大的团队，现在的订单客服中心已经所向披靡了，据春景夸耀说，即使把销售人员砍掉一半，公司业务都不会受太大影响，订单客服中心的那群小姑娘们已经牢牢抓住了经销商的心。现在，赵九州又把公司的销售明星摆平了，KA部可是销售系统的王牌团队啊，毛海涛趾高气扬地多神气呀，二话不说就给开了。以后销售部就是赵九州的天下了，谁还敢说半个不字？
　　杨忆寻思着，这个人可比自己厉害多了，一年不到，就把江月打下的江山牢牢抓在了手里。现在赵九州和江月已经有了点眉目，以后真成了一家人，估计江月都要听他的。好在春景安全地从他手底下撤出来了，如果还在里面，说不定也没好果子吃，谁都知道春景是顾总的人，赵九州会这么大方让顾总在自己身边安个眼线？至于他杨忆，一时半会倒不用担心，销售两条线，赵九州是业务线的老大，自己是企划线老大，企划线是直接受命于大江总的，赵九州肯定咬不动。大江总和小江总不一样，大江总用人追求一种制衡，不会让赵九州一手遮天的。而且自己和春景都是顾总的贴心人，即便大江总和顾总退休了，小江总上位做集团老大，顾总肯定要在公司里安排代理人，除了他和春景还有谁更合适？没有了吧。
　　这些心底里的勾勾拐拐当然不能和曹华说，杨忆笑道：“不管是赵总抓住的，还是你抓住的，我都要感谢你。你可替我们品牌部扫了一颗大地雷。”
　　曹华有点明白了：“毛海涛和你们有过节？”
　　“过节是谈不上，”杨忆道，“不是一路人，不进一家门。职场上的恩恩怨怨风风雨雨，谁又逃得掉呢？”
　　杨忆正想掰扯掰扯这些恩怨，听到丽雅大声叫道：“蔡姐，张淑琴，快来这里坐！”
　　这信号发的也太明显了。
　　杨忆一扭头，看到蔡妍和张淑琴手挽手施施然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