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萌暖记》南青之

314、十周年（14）

　　即将开业的第二批门店也是四家，两家在城西文三路电脑城边上，两家在城东四季青服装市场边上。有了第一批店的经验，这四家店的选址都不错，店型也方整，应该说进步了不少。杨忆在上次门店项目组会议之前和沈放去踩过点，和春景还是第一次去。
　　笕桥到城西电脑城可以坐355路在庆丰村下车，沿教工路走几步就到，还是挺方便的。待会儿到四季青服装市场，可以走回到庆丰村坐21路，在采荷新村下车，没几步就是四季青了，也很方便。
　　这些线路杨忆都很熟，春景去了这么多次，也是轻车熟路了。
　　过了火车东站、汽车东站，公司一起上来的那几个人陆续下车了。355还要沿着艮山西路、环城北路、天目山路一直西行，直到终点站黄龙体育中心，杨忆和春景还有漫长的路要坐，可以讲很多很多话。杨忆真希望这段路越长越好。
　　监督的人下车了，春景就轻松了，言谈举止亲昵了很多。女人都是很会装的，春景也不例外。
　　春景说，甜甜可想杨忆了，一天到晚问她杨叔叔什么时候回杭州。甜甜生日时杨忆买给她的那个小熊不是叫天天吗，她就老是和天天讲话。有一次，她听到甜甜问天天，杨叔叔还要几天回来？天天是个布娃娃，哪里会说话？甜甜就自问自答，换了一种很卡通的声调说，两天。
　　“你说好笑不好笑？”春景呵呵地乐，“就是你上次电话里说回来要带她去玩，她就念叨着了。甜甜最贪玩了。”
　　杨忆心里暖暖的，笑道：“我以后在杭州每个周末都带她去玩。”
　　春景不管他，自顾自继续说道：“我问甜甜，你为什么这么记挂杨叔叔啊，他给你吃迷魂药了吗？她就嗬嗬嗬傻笑，说杨叔叔会讲故事会讲笑话，可好嘞。她还问我呢，说妈妈你喜不喜欢杨叔叔，你说可乐不可乐？”
　　杨忆也嗬嗬地傻笑，听着春景絮絮叨叨这些细碎的话语，心里说不出的甜美。
　　窗外露出了一片阳光，天气预报还是很准的，要晴了。艮山西路两边都是密匝匝的房子，阳光在楼宇之间穿梭，在无数的玻璃幕墙上熠熠生辉，充满了勃勃生机。公交车一路向西。已经过了上班的高峰期，车上并不拥挤，只是稀稀拉拉地立着几个人，拉着横杆上的小吊环，随着车子晃动左右摇摆。驾驶员应该是个新手，每次刹车都很急，站着的人也没有抱怨，或和同伴低声交谈，或兴致盎然地看窗外的风景。杭州的主要行道树是香樟，枝叶秀丽而有香气，四季常青，冬天也是一片绿意，看起来郁郁葱葱。车内的空调很足，暖意融融，和春景脸上的笑意一样热烈。
　　杨忆说，他给甜甜买了金华小酥饼还有绍兴茴香豆，待会儿吃晚饭的时候拿过去。
　　“谢谢哦，”春景笑脸葱茏，“谢谢你这么记着她。”
　　“我也记着你呀，”杨忆道，“我每天晚上都要默念你的名字几百遍才能入睡，否则就睡不着。”
　　“真夸张！”春景不信，“你最会哄女孩子了，我看李娟笑得都要醉了。”
　　哇塞，还记得早上的事呢，难怪刚才在车上风刀霜剑冷嗖嗖的，原来心里有个结。
　　杨忆就跟她说巧梅的事，说巧梅去找过江月，讨论要不要离婚的事情。那九十九朵玫瑰他也早就知道是送给巧梅的，昨天中午在楼下门口晒太阳，财务部的女生都说了，她们可嫉妒了，话里都带着酸味。
　　一听说这些故事，春景可兴奋了。她也特别爱听这些小八卦，女人都是很好奇的。
　　“哎呀，我真是冤死了，”春景叫道，“整天在外面跑，都没人跟我说这些。王艳她们在说巧梅的事情，我还让她们不要乱嚼舌头。你怎么都知道？我看我们公司里的故事可以拍电视剧了。”
　　杨忆就跟她细细地讲巧梅的事，年轻时是车间里的一朵花，据说是厂花，被车间主任看上了，那会儿觉得车间主任是个官，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幸福生活会有保障，巧梅就和他结婚了。没成想，没几年，这厂就倒闭了，巧梅跟了顾总来江南公司包水饺，风生水起，成了江南集团的核心骨干，他老公高不成低不就地瞎混着，一直没有好出路。这倒好，家里的幸福生活全靠巧梅撑着了，巧梅是越来越看不上他了。都说男人有钱就变坏，女人也一样呢。
　　后面这句话把春景惹毛了，她不服气道：“神经病！那也要看人的，不是所有男人都这样，也不是所有女人都这样。”
　　杨忆赶忙纠正：“对对对，也不能说变坏，就是两个人的差距越来越大。原来是她老公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现在是巧梅挣钱养家，她老公啥事也不做，也不体贴人，也不会哄巧梅开心，她当然就不乐意喽。上个月不是大江总号召我们职能部门卖团购票吗，巧梅可厉害了，卖了好几百万，光提成就可以拿几万，抵得上一年工资了。”
　　春景又不乐意了：“你扯这么多干嘛？瞎七瞎八的！”
　　杨忆长话短说：“据说在卖团购票的时候，遇上了当初追过她的初恋情人，人家现在还是单身，这九十九朵玫瑰就是初恋送的。你说这是不是真爱？”
　　“我咋知道？”春景忿忿道，“我才不管别人的闲事！没想到你跟苏巧梅也这么好，她把什么事都告诉你。”
　　“没有呢，”杨忆赶忙解释道，“苏巧梅怎么可能把这些事告诉我？是江月跟我说的。”
　　“江月跟你是很要好的，”春景面色和缓了很多，江月的醋她不吃，“我说呢，这两个月苏巧梅花枝招展的，原来是第二春了。”
　　“据说苏巧梅也很矛盾，要不要离婚，顾虑重重，就去跟江月商量。江月这个为难啊，她说，她连婚都没结过，怎么知道婚外情怎么办？”杨忆笑道。
　　春景扑哧笑了：“巧梅应该来找我，我离过婚，知道怎么办。”她扭头看着窗外，自言自语道，“重生是很难的，也很痛苦，不过比陷在腐朽的感情泥潭里要清爽干净。”
　　“她跟你不一样，”杨忆笑道，“你是青春貌美一朵花，人见人爱。她都四十多了，万一离了没人爱，那不是亏大了？”
　　“我人见人爱了吗？”春景嘻嘻笑了，“我不是只有一个傻徒弟瞎了眼老在那里等我吗？否则我跟甜甜可惨了，说不定要相依为命孤独到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