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之觉醒[重生]》雨夜屠夫ht

32、死亡疑影

　　二公舞台落幕，应付完记者的群访，你匆匆奔向后台，找到顾星尘。

　　【你】：今天开场前你到底去哪了？

　　【顾星尘】：不是跟导演组交代过了吗，不小心在车上睡着了。幸好梦见有人要在舞台上跳摘星舞向我告白，立刻吓醒了。

　　【你】：官方说法也能信？

　　【顾星尘】：啊，看来你的智商没有他们那么感人，什么都瞒不过你。

　　【你】：再骗我，我摘的可是你的脑袋！

　　【顾星尘】：嘘，本来就没打算瞒你。你要是知道我去干嘛了，这样对我说话可是不行的。

　　他突然压低了声音，看起来不像故弄玄虚。

　　【你】：那你究竟去哪了？

　　【顾星尘】：确实是在地下停车库，但没有睡着。

　　【你】：你在地下停车库干嘛？

　　【顾星尘】：我车刚停好，正准备下车，紧挨着的隔壁车位停了一辆车进来，是白百川。他在打电话，没有注意到我。

　　【顾星尘】：他边对着电话吼，边扯着领带，还怒不可遏地猛拍方向盘，似乎遇到了大麻烦。

　　【顾星尘】：他车窗没关，我大概能听到一些声音，我赶紧趴下，轻轻开了一条车门缝。

　　【你】：所以你开始偷听？

　　【顾星尘】：唉，近墨者黑，这些损招，还不是跟你学的。

　　【你】：然后呢，然后呢？你听到什么了？

　　【顾星尘】：来龙去脉没有听清，但我听到他反复在喊什么“她的死，真的和我没关系！”

　　【顾星尘】：还有什么“拿什么和客人交代，你问我我问谁？”， “好不容易把货交给你们，你叫我一时间再去哪里找”。

　　他偷听来的几句让你一头雾水。

　　【你】：他究竟在说什么？谁死了？你会不会听错？人命关天。

　　【顾星尘】：这句绝对不可能听错，但最近周围确实没有听说什么命案啊？

　　你突然想到一个人，心跳又再次不可抑制地加速了。

　　你一下子抓住了顾星尘的手臂，惊恐地推测——

　　【你】：不会是邱天吧？远在韩国的邱天！

　　他用食指抵住了你的嘴唇，示意你切莫高声。

　　【顾星尘】：我跟你的第一反应一样，不过你放心，我刚问过之前负责邱天的PD，她说邱天最近虽然没有更新动态，但今晚还给二公的舞台点赞了。

　　他的话终于让你松了一口气，你总算恢复正常心跳。

　　【你】：还有吗？还听到什么了吗？

　　【顾星尘】：听到的就那几句。然后他挂了电话，趴在方向盘上好一会，看来确实是捅了什么大篓子。怕被他发现，我不好下车，就一直缩在车里耗着。

　　【顾星尘】：可能也没心思看比赛了，他没下车就直接把车开走了，我才终于脱身。

　　【你】：难怪你差点赶不上直播。

　　【顾星尘】：你的摘星告白那么动人，当事人怎么舍得错过？

　　【你】：少自恋了，我现在关心的不是告白当事人，而是这桩命案当事人。

　　【顾星尘】：可是命案当事人究竟会是谁呢？

　　【你】：会不会是他近期送去韩国的，但我们并不认识的女孩呢？

　　【顾星尘】：如果案子发生在韩国，我们又不认识，那不是等于石沉大海？

　　你突然想到了什么，顾不上卸妆，直接拎包就跑——

　　【你】：我有急事，先走一步。

　　【顾星尘】：怎么说走就走，不用我送你吗？

　　【你】：免了免了，外面一堆记者。伸手可摘星尘，伸手亦可……拦计程车嘛。

　　【顾星尘】：……你这个气氛杀手。

　　你赶回家，顾不上卸妆洗澡，就拨通了夏木的视频电话。

　　【夏木】：啊你啊塞哟~，我才刚刚才下飞机思密达。这么快就想我了吗？

　　【你】：想你个头，不是说每天视频汇报调查进展吗？

　　【夏木】：害我接到电话还感动了几秒钟。我才刚刚踏上人家的地盘，能有什么进展？

　　【你】：你没有，但是我有啊。

　　你把今晚顾星尘在停车场的见闻向夏木一一转述。

　　【夏木】：如果你这位新队友靠谱的话，确实是个重磅内幕。

　　【你】：韩国方面有什么新闻，就靠你这个老队友追踪咯。

　　【夏木】：我明天去Mars报到，会尽快跟邱天建立起联系，也会留意下韩方最近的一些案件。

　　【你】：OK，那就这样。

　　【夏木】：对了，明天是小狸生日，可以替我送一个蛋糕过去吗？

　　【你】：没问题，明天刚好没有工作。她几岁了？

　　【夏木】：6岁。

　　【你】：6岁？难道……

　　【夏木】：是的，师父失踪时师母还挺着个大肚子，小狸没有见过爸爸。

　　你的鼻子不禁一酸，还没见面，已经开始心疼这个小可爱。

　　【你】：放心吧，包在我身上啦！

　　明天要为小寿星过生日，还是挑一身充满童真的装扮，拉近和寿星的距离吧。

　　左手提着蛋糕、右手捧着礼物、身后还背着一个猫包……是的，你拿出了“回娘家”的阵仗，来到了Wood Coffee。

　　【阿拉丁】：喵~

　　阿拉丁透过猫包的透明窗，好奇地张望久违的花花世界。

　　【你】：乖，今天给你介绍一个新朋友，待会要对她说“生日快乐”，不要光“喵”，知道没？

　　【阿拉丁】：喵~

　　【你】：很好，你知道了。

　　还没进门，你已经开始提前调教阿拉丁。

　　【小狸】：它明明不知道。

　　一个小奶音突然冒了出来，浇下一盆冷水，是谁这么不给面子？

　　你转过身，眼前是一个可可爱爱的小人儿，她扬起粉扑扑的脸蛋，睁着乌溜溜的大眼，嘟着小嘴皱着眉拆穿你的自欺欺猫。

　　小人儿的怀里抱着一只已有年头的小狐狸布偶，不用猜也知道她是谁了。

　　【你】：它当然知道！因为你听不懂它说的话，你才以为它不知道。阿拉丁，你告诉我，这个小朋友叫什么名字？

　　你煞有介事，小人儿也禁不住瞪大了眼睛，期待着猫的答案。

　　【阿拉丁】：喵~

　　【你】：她说你叫小狸。

　　小人儿可不买账。

　　【小狸】：是我的夏木哥哥告诉你的，不是你的拉丁猫告诉你的。

　　【你】：哈，小家伙你拆我的台。还能不能愉快地交朋友啦？

　　【师母】：小狸，还不请姐姐进来吗？

　　店里飘出轻柔的声音，打断了你和小人儿初次见面的“交锋”。

　　听到妈妈的叫唤，刚刚还和你抬杠的小家伙主动伸出软糯糯的小手牵住你，把你拉进店里。

　　这是你第二次见到师母，她眉眼间尽是恬淡的温柔。这样一对美好的母女实在让人很难联想到“孤儿寡母”这个词。

　　【你】：师母好？啊不对，小狸妈妈好，或者……

　　她看你称谓选择困难，哑然失笑了。

　　【师母】：不要见外，我早就听夏木提起过你，感觉已经很熟悉了呢，叫我璇姐吧。小狸，你看姐姐给你带什么了？

　　你蹲下身，把蛋糕捧在她眼前。

　　【你】：生日快乐~

　　她的笑眼立刻弯成了一道彩虹。

　　【小狸】：谢谢姐姐。

　　小奶音让人的心一下子融化了，下一句灵魂拷问却让人招架不住。

　　【小狸】：姐姐，你是夏木哥哥的女朋友吗？

　　【你】：呃……

　　你的脑子正在飞速地组织语言，试图把关系解释清楚，她却等不及自报家门了。

　　【小狸】：小狸也是夏木哥哥的女朋友。

　　【你】：啊……正牌女友，你好！

　　【小狸】：那你的拉丁猫呢？她也是夏木哥哥的女朋友吗？

　　【你】：哦，小宝贝你可不能再乱点鸳鸯谱了，它是……一个医生的女朋友。

　　接下来的时间，唱生日歌、吹蜡烛、许愿……总之，正牌女友、冒牌女友以及别人家的女友，和睦相处，其乐融融。

　　师母看你们迅速打成一片，楼下又正好有客人光顾，就把露台的休闲空间让给了你们，“女友茶话会”正式开启了。

　　【小狸】：你知道我过生日的时候，最期待收到谁的生日礼物吗？

　　【你】：大概……是男朋友的咯？

　　【小狸】：不对！夏木哥哥排第二名，爸爸才是永远第一名。

　　听她突然提起从没见过的爸爸，用稚嫩又烂漫的语气，让你心中不由一沉。

　　【你】：爸爸？那爸爸送小狸什么礼物啦？

　　小人儿得意地举起怀中的小狐狸布偶——

　　【小狸】：每次过生日的时候，我的小小狸就会把爸爸的祝福送给我。只要我想爸爸了，我就可以听爸爸的声音。不信，你听——

　　她按了小狐狸布偶的肚子，小狐狸果然发出了声响，原来是一个录音布偶。

　　很快，布偶里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庄思远】：亲爱的小狸，你又长大一岁了！爸爸猜，你已经学会写字、看书、游泳、跳绳……各种各样厉害的本领了。也许，还学会了像爸爸一样给妈妈拍美美的照，我猜对了吗？

　　这个温暖声音透露着质朴而深沉的爱，声音听起来……竟有点熟悉，奇怪。。。

　　小狸指指布偶，示意你继续认真听，爸爸的话还没说完呢。

　　【庄思远】：今年生日要送你什么样的祝福呢？你已经满6岁，马上要告别幼稚园，成为大孩子了。

　　【庄思远】：爸爸希望你既能一直保有童真，但也渐渐学会独立。因为一个独立的人，无论面对什么困难，都能做出自己的选择。爸爸祝你……

　　【你】：（无论面对什么困难，都能做出自己的选择。）

　　【你】：（都能做出自己的选择……）

　　【你】：（做出自己的选择……做出自己的选择……）

　　你突然感到一阵恍惚，这句话莫名击中了你的内心，你反复默念着、默念着……究竟在哪听过这句话呢，分明是一样的语气和音色。你顿时陷入自己的世界，后面的录音你再没听清半个字。

　　【小狸】：姐姐，姐姐！姐姐姐姐~

　　直到小狸一直摇晃着你的手臂你才从恍惚中回过神来。

　　【你】：啊……我在听。

　　【师母】：小狸，妈妈给你的小客人也准备了一点好吃的，你带猫猫下楼吧。

　　【小狸】：太好了，走吧，拉丁。

　　师母不知何时出现在你们身后，她支开了小狸和你的猫。显然，她听到小狸向你这位新朋友分享爸爸的的录音了。

　　你顿感失礼，彷佛无意窥探了别人的秘密，她却朝你轻轻地笑了笑。

　　【师母】：我没事的，我知道夏木跟你说过我们的事情，你不用介怀。

　　【你】：这个录音是……

　　【师母】：似乎预感会有什么事发生，他在失踪前就提前给孩子偷偷录好了十八份生日语音，一直可以陪她到成年。

　　她淡淡地说出这样辛酸的故事，你的眼眶忍不住泛起了一阵薄雾。

　　【你】：对不起……

　　【师母】：没关系，我已经……习惯了。我们从相识、相恋到结婚，一直是天各一方，聚少离多的状态，就当他依然在远行吧。

　　【你】：那他……给小狸留了十八份录音，没有给你留下什么话吗？

　　【师母】：没有。在我术后他就变得陌生寡言了，明明移植心脏的人是我，他却像那个被换了颗心的人。

　　【你】：可是，你真的不想再追查究竟发生了什么吗？

　　【师母】：希望只会带来失望，这是我这么多年来得到的唯一经验。

　　【师母】：他留给小狸的话，我会让孩子时时聆听；他不想我知道的，我已经想通了，我尊重他的选择。

　　【你】：（选择？）

　　【庄思远】：……做出自己的选择……

　　小狐狸布偶里的录音再次回响在你耳边……你用力甩了甩头，简直怀疑自己要魔怔了。

　　【师母】：怎么了，你还好吗？

　　【你】：……我没事，可能最近工作到太晚了，时不时耳鸣。

　　【师母】：呵，陪小狸玩了一天，恐怕比拍戏还累，早点回去休息吧！

　　【你】：是小狸陪我玩了一天！

　　小人儿依依不舍地和你还有阿拉丁告别，不过一天时间，你们已经结成了亲密无间的女友联盟。

　　哦，你差点忘了，家里还有一个“前女友“在等着你。去香港一周参加悬疑剧编剧大会的柯岚出差回来了。

　　【柯岚】：我就知道，我不在家，你肯定在外面浪。跟谁约会来着？

　　【你】：是是是，我约会还带着只猫当电灯泡呢！怎么样，编剧大人，有什么收获吗？

　　【柯岚】：再悬疑的小说也没有你的故事来得精分。我连你的谜都解不开，还能对新题材有什么想法。

　　【柯岚】：唉，我的创作生涯因为你遇到瓶颈咯。

　　【你】：创作没长进，倒是甩得一口好锅！明早还有第三次公演的导师讨论会，我要赶紧洗洗睡了。

　　【柯岚】：诶，你别睡啊，我不在的一周案情有什么进展吗？

　　【你】：……有点眉目了我再和你说吧，省得你一惊一乍。

　　你梳洗完毕，上了床。夜终于安静下来。

　　你闭上眼睛，脑海中竟浮现出小狸的笑脸，让你也不自觉在睡梦中扬起了嘴角。

　　【小狸】：姐姐，姐姐，你来跟我玩啊！

　　【小狸】：只要我想爸爸了，我就可以听爸爸的声音。不信，你听——

　　小狸的声音渐渐飘远，小狐狸布偶在你眼前晃动，白天布偶里发出的声音又开始在你耳边回响——

　　【庄思远】：……一个独立的人，无论面对什么困难，都能做出自己的选择。

　　【庄思远】：……能做出自己的选择。

　　【？？？】：没必要把自己卷入这种危险，我相信你能做出自己的选择。

　　【？？？】：我相信你能做出自己的选择。

　　……似乎又有另一个音轨上的声音由远及近，将你包围。渐渐的，你的世界逐渐被这些嘈杂的声音填满，忽明忽暗的错综乱象在你脑海中交织……

　　【？？？】：把U盘给我！你已经是成名女星了，没必要把自己卷入这种危险，我相信你能做出自己的选择。

　　【？？？】：给我，给我！

　　【庄思远】：……能做出自己的选择。

　　【？？？】：……能做出自己的选择。

　　【庄思远】：……能做出自己的选择。

　　两个音轨上的声音像两列火车向你疾驰而来，当它们终于并入同一条轨道，刺耳的警报声响起，你却躲无可躲，退无可退……

　　【你】：啊……

　　你噌地从床上坐起，大口喘着粗气，意识混乱。床头手机在振动，是来电铃声把你从梦中唤醒了。

　　你敲了敲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手机仍在响铃，你抓起手机正想按掉，看了一眼，是夏木的来电。你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般，接起电话——

　　【你】：是你师父，是他的声音，我想起来了！

　　【夏木】：你在说什么？什么师父，什么声音？

　　【你】：我就知道你肯定不信，但确实是同一个人的声音。

　　【夏木】：你从头说起，不要着急，不然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闭上眼，猛吸一口气，调整自己的呼吸频率。

　　【你】：今天我给小狸庆祝生日，我听到你师父留下来的录音，那个声音真的很熟悉，然后……

　　【你】：……然后我刚刚想起来了，我掉下去之前听到过这个声音，是他，就是他！！

　　【夏木】：什么你掉下去？你究竟在说什么？

　　夏木的问话一下子让你症住了，你怎么一股脑忘记自己已经不是莫菲，落海的人是莫菲不是你！

　　你脱口而出的话又该如何收回？还要继续遮掩吗？继续躲在一副面具下，只怕什么也查不出来。

　　这一刻，你突然默默在心里下了一个决心，是时候告诉他了，等他从韩国回来，你就当面坦白！

　　【夏木】：喂，喂，你在听吗？

　　【你】：……我……对不起，我好像……做梦说胡话了。

　　【夏木】：语无伦次，我差点以为你撞邪了。是我吵醒你了吗？我以为你还没睡。

　　【你】：我困了，先挂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夏木】：好的，晚安，你不要想太多。

　　你匆匆挂掉电话，飞奔进柯岚的房间，把梦境中唤醒的记忆告诉柯岚。

　　【柯岚】：什么？你想起来了？你和那个庄思远见过？

　　【你】：我记不得他的脸，但我真真切切地记得他的声音，就在甲板上，他让我把U盘交给他，他说我没必要把自己卷入这种危险，他让我做出选择。

　　【你】：一个字也不差，这句话我记得清清楚楚，那就是庄思远的声音！

　　【柯岚】：我说过什么来着，我就说了，如果你们约定在船上交接证据，凭什么你坠海了，他却全身而退？

　　【柯岚】：你当时还说我预设了他是坏人的立场，看吧看吧看吧，我果然是有当侦探的潜质。

　　【你】：可是事情的全貌究竟是什么呢？我只能确认在出事前他就在现场，但是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为什么认识他？他又为什么知道那个U盘？

　　【柯岚】：呐，现在你有两个选择：一，你找晓晨，对，就是那个朴允贞问清楚，你失忆，她可没失忆。

　　【你】：不行，这张底牌我们绝对不能先打出去。找她质问，意味着我的身份暴露了。选择二呢？

　　【柯岚】：找你的关医生咯。沙盒疗法ROUND 3，心魔可怕还是真凶可怕，你自己看着办。

　　翻来覆去，一夜无眠，你扒着窗户睁着眼等天亮。999栋楼的房门打开了，那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你的视线，

　　只要没有夜班，他常有晨跑习惯，看来是正准备晨跑。你在这一瞬间下定了决心，于是冲到了楼下，挡住了他的去路。

　　【关存】：怎么起的这么早？难道是要和我一起跑步吗？还是……你根本没有睡？

　　他果然注意到了你的黑眼圈。

　　【你】：今天你可以接受预约吗？

　　一向对医院避之不及，有什么头疼脑热从来不主动对他坦白，你今天的举动让他意外了。

　　【关存】：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他将温热的右手贴上你的额头。

　　【你】：我没有不舒服，只是又做那些奇奇怪怪的梦了，我想把完整的梦境看清。

　　他终于听懂了你的意图，贴在你额头试探体温的手转向摸了摸你的头顶。

　　【关存】：你确定不会太勉强自己吗？上次……

　　【你】：这次不管发生什么，请不要喊停。

　　他看了一下手表，突然提议——

　　【关存】：反正你也睡不着了，不如现在？

　　【你】：现在？医院开门了吗？

　　【关存】：傻话，医院二十四小时敞开大门。

　　【关存】：并且，从专业的角度来说，清晨代表复苏，人类的大脑记忆在这个时段最活跃。治疗时段不同，也许会产生和前两次不同的感受。

　　【我】：好，我们都回去换身衣服吧，十分钟后地下停车场见。

　　清晨时分的医院格外安静，少了那些匆忙来往面带愁容的身影，倒是让你情绪的浪潮逐渐平静下来。
　　他打开了心理诊疗室的门，开了一盏柔和的壁灯。

　　【关存】：感觉怎么样？

　　【你】：有过两次经验了，我OK。

　　【关存】：好，你摆放好沙具。

　　你已经知晓每一步流程，开始挑选沙具，这次你决定完全遵从内心，不设任何防线，就算被他看穿什么，你也在所不惜。
　　那艘轮船依旧被你置于沙盘的中心，你放弃了前两次都选择过的那个遮住眼睛的女孩，重新选择了两个女孩，又再增加了两个男人。

　　你察觉到关存用异样的眼神看着你挑选的沙具。

　　【你】：怎么了？我……不可以这样选吗？

　　【关存】：当然不是。我想这次，你是真的准备好了面对自己。

　　你将这四个人放置在轮船的同一空间，再将手轻覆沙盘上，轻轻闭上了眼睛。
　　关存开启了背景音乐，还是像上次那样的轻柔的海浪声，帮助你进入沙盒构筑的记忆空间。

　　四周一片漆黑。

　　【关存】：你的记忆发生在海上，有一艘船。

　　【你】：是的。

　　你坦诚告知。

　　【关存】：周围都有什么，你说说看？

　　【你】：好黑，我什么也看不见。

　　【关存】：夜晚的海是这样黑的，你不用害怕。你转身看看，哪里有光亮，你就朝哪里去。

　　四周逐渐从漆黑变成灰蒙蒙的一片，彷佛海上起雾，你被包裹其中。

　　【关存】：看到了吗，你前面有一道光，走过去。

　　你原本像漂浮在空中，忽然脚底踩到了实地，前方浓重的海雾中，有一道微弱的光。四周的雾气仿佛散去一些，你看了一眼脚下，是刷了蓝漆的甲板。
　　但是，甲板就像只有一片木板的独木桥，延伸到前方的雾气中，两边是黑不见底的深渊。

　　【关存】：走过去，沿着你脚下的路，走向那道光。

　　你踏上一只脚，脚底发出咯吱的声响，若在踏上另一只脚，你一定会踩断甲板，坠落深渊。
　　这是上次沙盘唤醒的恐惧感，依然残存在你脑中，让你心生抗拒。

　　【关存】：别怕，别怕。我就在这里陪你。

　　关存低沉而温柔的声音就像一盏温暖的明灯，刺破漆黑的雾气，让你感到心安。
　　你不由自主踏出一步，又踏出一步，每踏出一步，那盏灯也往前一步，总是在离你不远不近的地方等你。

　　你渐渐踏实下来，迎着那道光，越走越快。
　　四周逐渐喧闹起来，有谈话声，有碰杯声，有脚步声……这些嘈杂的声响从四面八方涌来，以至于你忘记刚刚好像有一个声音领着你来到这里？

　　你猛然睁开眼睛，记忆的潮水一涌而上。
　　此时，四周雾气散尽，你分明已经站在2015年跨年夜的邮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