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神》炑云习

37、第三十七章

　　“我只是见你鼻青脸肿给你敷下药，我可没有你这样的损友。”肃玉满脸嫌弃的道。
　　九玄涎着脸道：“不管你拿不拿我当朋友，我认定你这个朋友了。”
　　肃玉不无好气的道：“我睡床，你睡榻上去。”
　　“好好好……”九玄笑着应承。一挥手，那榻上便干干净净起来，一翻身躺了上去。
　　肃玉宽衣解带躺在床上，这次他没有什么顾忌了，好奇道：“你为何不宽衣而卧，总是和衣而眠。”
　　“方便。”他简单的道。
　　肃玉一时无语了，好久才道：“那样睡觉舒服吗？”
　　“我向来居无定所，天上地下，云里雾里，能睡个囫囵觉就行，哪里还有那么多个讲究。”
　　“那你今年多大了？”肃玉想着他和自己应该差不多。
　　“一千三百多岁，具体我也记不太清了。你要真想知道，我得掐指细细的算一下。”
　　肃玉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噎到，嫌弃的道：“你都那么大了。”
　　九玄道：“在天上，像我这样的年纪最多也就是凡间十三四岁的年纪。”
　　肃玉闻言不知再想些什么便不再做声了。九玄等了半天，才发现他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嘟囔道：“睡觉了，也不告诉我一声。”说完也闭上眼睛。本来这张软榻就小，不够他折腾，又没什么铺盖，睡得也不舒坦，夜半之时醒了过来，看见肃玉在那酣睡，悄悄爬到了他的床上，施了一个小小咒法，然后就跟螃蟹似的肆无忌惮了。这个咒法一遇到阳光就会破解，偏偏九玄还是一个贪睡之人，睡不到三竿不起床，肃玉睁开眼看见自己被他压在身下，一把将其推开。这时老管家走了进来，一眼看见屋内狼藉的模样：“这……”
　　“我自己砸的。”肃玉如犯了错的孩子面对家长一般。
　　老管家哀叹了一声，一眼看见床上的九玄：“那他……”
　　“他也只是一个与我身世差不多遭人嫌弃的咒神罢了。”肃玉同情的道。
　　老管家一辈子谨小慎微，想起九玄当街诅咒李三之事，不免有些忌惮，
　　九玄醒来，发现屋内没人，一挥手，将屋内恢复如初，再一覆手，将屋内喜庆的红色都换成天青色，遂后出来寻肃玉，这回他不敢像以往那么嚣张了，饥肠辘辘也不敢嚷嚷着饿，看见肃玉一头扎在书房，走进坐在案上，用手指敲了敲：“大清早，就这么发奋。”
　　肃玉头也不抬的道：“我要考取功名，光耀门楣。”
　　九玄失落道：“虽然我这个咒神好事一向不甚灵验，但还是要祝你金榜题名，如偿所愿。”然而话音未已，肚子便不争气的咕噜噜叫了起来。
　　肃玉放下书本，不无好气的道：“膳厅，给你留了早饭。”
　　九玄闻言眼前一亮，一句“谢了！”人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九玄打开食盒，看见早膳一如既往的丰盛，不时便被一扫而空，摸着西瓜圆的肚子甚是满足，这时听见叩门的声音，九玄以为那陈员外又将打上门来要人，凭空现在大门处，伸手将大门打开，为首的是一个大腹便便满脸横肉的花甲之人带着一群壮汉立在门首：“你们是？”
　　那为首的早年便认得肃玉，判定他应该就是咒神：“你可是咒神？”
　　“是又怎么了？”九玄口气不善的道。
　　那人“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旋即老泪纵横道：“求求咒神收回诅咒，救我儿一条性命。”
　　九玄猜到几分，确认道：“你是李家之人。”
　　那人道：“我乃李三的父亲李强，因为早年犯事下了大狱，身体落下病根不甚灵便，现在一家老小就指望李三一人存活，如今他奄奄一息躺在病床，求求咒神放他一条生路。”
　　这时肃玉和管家也赶了过来站在一旁。
　　九玄道：“恕我无能为力。”
　　李强一把抓住九玄的衣摆如抓救命稻草一般：“你既然是咒神，肯定有办法的，只要你能救我儿，我们李家愿意天天给你烧香为你积功德。”
　　九玄道：“当初我只咒他不得好活却未咒他一死，只是活着遭点罪罢了，若他心存善念，从此改过自新，身体定会渐好，若他还执迷不悟不知悔改，他这辈子只能在病榻上度过了。”
　　李强道：“我们愿意改过自新，从此行善积德，您能给他解除诅咒好让他少遭些活罪。”
　　“我乃八大咒神之外的九天咒神，一念成咒，除了按照我说的去做，没有捷径。还有，我知道你们李家与肃家有过节，至于孰是孰非我想你们心里也清楚。我九玄再此立咒，若是你们李家日后再敢找肃家人的麻烦，立即折寿而亡，永世不得超生。”
　　李强恨不得将九玄的嘴巴堵上，知道求也无果，兴许还惹怒这尊瘟神，哀求道：“神尊，嘴下留情…嘴下留情啊！”
　　九玄训诫道：“你们还是赶紧去积德行善，自求多福吧！在这也是白白浪费时间。”
　　李强被众人从地上搀起，礼过离去了。
　　肃玉与管家面面相觑，肃玉近前道：“你方才口出不善，会不会有损你功德。”
　　九玄一脸不以为然的道：“无所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生为咒神，便安此命。”
　　肃玉真诚的道：“谢谢你！”
　　九玄闻言笑道：“小事小事，只要你不嫌弃我就行。”
　　老管家见九玄维护肃家，与肃玉年纪相仿，还甚是投缘，便也乐得其见他们交好。想起被砸烂的屋子，带着小厮去收拾，结果进门一看惊呆了。回来再看两个人进了书房。
　　九玄依旧手把手的教肃玉写符咒。肃玉故作镇定。手心却冒了汗。九玄贴着他的后背，听到那异常的心跳声：“放松，不用紧张，这些符咒可是我九天咒神独创，非邪恶之咒，就是看你一介书生，尚且年少，手无付缚鸡之力，现如今妖魔鬼怪横行，万一哪天遇到危险你也能多些脱生的本领。”
　　肃玉闻言心头一暖，明明是一个纯良少年却遭诸神嫌弃，命运有时真的不甚公平。
　　到了晚上，九玄刺溜一下钻到了他的床上，肃玉嗔怪道：“这房间也空着，床榻也闲着，你干嘛非要和我挤在一张床上。”
　　九玄苦着脸道：“没有你垫着，我睡不踏实。”
　　“难道我这床榻上还没你那天上地下云里雾里来得舒服。”肃玉可记得他说过的每一句话。
　　“就是应为之前睡得不甚舒坦，如今尝到了高床软枕人肉垫子的甜头，便再也难眠了。再说咱俩都是男的你怕啥，你看那些军营中大老爷们不都是睡在一张通铺上，更何况这张床上只有我们两个人，不会就只有女人能睡得你的床吧！”
　　肃玉简直无语了，看见他那可怜巴巴的模样，赌气侧身躺在床上，没睡着之前九玄还能规规矩矩，一等熟睡之后便原形毕露，跟那八爪鱼似的难缠。肃玉无奈的闭上眼睛。
　　翌日，九玄继续教他画符咒，不消几日，肃玉的九天九咒便画得有模有样，只是这力道和笔触还力有不逮。
　　两人将画好的符咒剪成纸条，便开始猜拳,打花牌。谁输了就往谁的脑门贴符咒，什么禁心咒、禁神咒、禁言咒等等，最后两个人的脑门上都贴了一大堆玩得不亦乐乎。这天肃玉道：“我教你写字如何？”
　　九玄想了想，道：“好吧！”
　　肃玉如九玄一般手把手教他，这字无论怎么写都跟鬼画符似的，渐渐的都把他给带沟里去了，此事只好作罢，想起自己小时候下河捕鱼甚是欢愉，只是遭遇变故后便发奋读书，勤习六艺。童年的时光戛然而止，担负起光耀门楣的重担，看见九玄如此撇脱好动：“我带你去捕鱼好不好。”
　　九玄见过孩子们下河捞鱼，他时常还用法力相助于他们，给他们制造惊喜，看见肃玉满心期待的模样，不忍心拒绝他，勉强的应道：“好吧！”
　　肃玉从箱箧里找出早间收藏起捕鱼的小鱼网，带着竹篾向河边走去，淙淙的溪流，涓涓的溪水，仿佛从心田流过一般沁人心脾。九玄负责捞鱼，肃玉负责收鱼。九玄没想到捕鱼居然这么多乐趣，怪不得那些那么多小孩都喜欢在河边嬉戏摸鱼，最让他过瘾的是，还能吃到鲜美的烤鱼，那鱼香散在空气里，让人味蕾大开，他一边吃得满嘴流油一边道：“肃玉你太好了，明天我就找月老去，让他给你看看，若是你有好姻缘就罢了，没有我求他给你结个好姻缘。”
　　肃玉闻言手潜意识的顿了一下，遂后漫不经心的道：“算了，姻缘乃天定强求不来，再者，我都还未及冠，不着急。之前，只因蓉蓉姑娘到了试婚的年龄，陈员外再三的登门催婚，我才勉强应了下来。”
　　九玄纳闷道：“虽然那个王襄哥哥憨厚老实，亦是个值得托付的人，但和你比起来简直是云泥之别，也不知道那蓉蓉姑娘是怎么想的。我若是个小女子肯定非你不嫁。”
　　肃玉阴阳怪气道：“那你得先看看我愿不愿娶你。”
　　“没遇到你之前，我乃三界第一美少年，我言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肃玉闻言调侃道：“那你也一大把年纪了，怎么也没给自己讨个娘子回来。还跟个没长大的孩子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