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脱水番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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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徐斯颜正在写寒假作业，他转头看看钟暮寒，他在认真敲击着电脑。
“哥，你在干什么？”徐斯颜问。
“最近拜了一个老师，在帮他做项目。一个爱情剧本。”钟暮寒依旧盯着屏幕手指敲字，回答道。
“你写的东西会被拍成电影吗？”徐斯颜崇拜地看着钟暮寒。
“如果写得好，是的。不过‘齐天大圣’要求很严格，不是那么容易达到他的要求。”钟暮寒说。
“齐天大圣？”
“我这位老师的外号。”
“为什么叫齐天大圣啊？！”徐斯颜凑过去，一脸好奇。
钟暮寒转头，就看到徐斯颜眼里的光彩，仿佛是，每个和自己有关的事情，他都会这样子充满好奇。钟暮寒忽然起了玩心。
“下次期末考试考了第一，我再告诉你。”
“卖什么关子~我才不感兴趣。”徐斯颜扯扯嘴角，继续低头写作业。
钟暮寒勾勾嘴角，心里在默默倒数，十、九、八、七……
“为什么叫齐天大圣？！”果然，徐斯颜忍不住，凑过去把下巴抵在钟暮寒的胳膊上不让他写字，逼问。
钟暮寒用大手把他的头轻轻推开，“期末考试第一。这是条件。”
徐斯颜正要撒泼打滚，忽然钟暮寒的手机响了。
接完电话，钟暮寒起身准备出门。
“哥你要出去？”徐斯颜跟到门口。
“齐天大圣那有点急事，让我去帮忙。”钟暮寒说着拿好车钥匙准备离开。
“我送你！”徐斯颜套上外套跟了出去。
一月末，刚下完一场雪，整个世界都是白色的。徐斯颜一出门就被冻得打了个喷嚏。
“回去。”钟暮寒的表情严肃。
徐斯颜啧了一声，回了电梯，上楼。
最近地下车库在维修，钟暮寒把车停在了小区的甬道上，他上了车，发动车子。这时候齐天大圣又来了电话。钟暮寒只好坐在车里和导师沟通。
然而两分钟之后，钟暮寒看到徐斯颜穿了一件厚大衣，又下来了。正在通话中的钟暮寒刚要摇下车窗，却看到徐斯颜在车窗上哈了一口气，然后用手指在上面写着什么。
【等你回家】
徐斯颜在车窗前写下了四个字，然后对着车窗里的自己笑。
“扑通——”钟暮寒的心脏不可抑制地重重地跳动。
看着那行字，和那行字后面徐斯颜的笑脸，钟暮寒只觉得这一瞬间美好的不可思议。情感冷漠症的他，感觉到了之前二十年不曾感受到的东西。
那是一种对家的眷恋，一种叫做“有一个人，在等自己”的幸福实感。
导师还在电话那头喋喋不休，钟暮寒却一个字也听不进去了，他看着车窗外徐斯颜的笑容，眼中涌现了一抹叫做温柔的目光……
“你先睡，我不知道几点回来。……听话。”钟暮寒说。
徐斯颜离开后，钟暮寒哈气，用手机把那行字拍了下来。然后看着车窗，不由自主用手指，沿着他字的轮廓，续写了一遍……
在D大处理完所有的事，已经午夜十二点多了，钟暮寒开车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将近凌晨两点。
然而上了楼，却发现自家门口十分热闹。
徐斯颜耷拉着脑袋，而邻居那对海归夫妻和民警正围着他。
“出什么事了？”钟暮寒挡在徐斯颜的身前，脸色不善问那些人，一副为徐斯颜出头的样子。
“你弟弟大半夜不睡觉，一会儿弹吉他一会儿打非洲鼓，后来把音乐开到最大。实在是太扰民了！”邻居的女主人说，“这可是凌晨两点！我老公早上出差要赶飞机呢！”
“…………”原来徐斯颜是因为扰民被投诉了，钟暮寒瞬间没了立场，“抱歉，我们会保持安静。把你先生的航班号告诉我，我给他升级到最高档舱位。”
送走了那些人，两人进了屋。
“你这是要开演唱会？”钟暮寒进屋看着客厅的吉他和非洲鼓，还有屏幕上显示的某重金属乐的MV被暂停的画面。
“……我怕自己睡着了，等不到你回来，才用来提神的。”徐斯颜揉揉眼睛。
钟暮寒愣了愣，看了徐斯颜一会儿，忽然掐上了他的脸蛋，“你啊……”
“哥，你饿了吧？我给你做了夜宵。”徐斯颜带着钟暮寒去了厨房。
过几天就是农历新年了，保姆许姨已经回家过年，这段时间都是钟暮寒做饭，而此刻钟暮寒看到了几个虽然简单，却用心的炒菜。
“你不是不爱做饭么？”钟暮寒问。
“是啊，不过是给哥做饭，所以都无所谓了。”徐斯颜笑嘻嘻地回答。
钟暮寒笑笑，坐下等徐斯颜给他盛饭。他其实一点都不饿，但他依旧看着徐斯颜给他盛饭的每个动作，然后吃了很大一碗饭。
钟暮寒以为是他给了徐斯颜一个家，可现在却是他自己，第一次感受到了所谓家的味道。
被一个人等待的感觉很好，当那个人是徐斯颜，就是不可替代的好……
年三十上午，钟暮寒穿戴整齐，准备回他自己的家。他在门口转头，看着徐斯颜。
“你一个人，真的可以？”钟暮寒问。
“嗯，没事儿~反正好吃的你都给我准备好了，我晚上和同学玩会游戏就睡觉。……咱们来年见！”徐斯颜笑得像个小傻子似的。
钟暮寒看看他，揉了揉他的头，离开了。
门关上的那一刻，徐斯颜伪装的笑容散去，他颓然地坐在沙发上，抱着抱枕发呆。
其实他刚才很想问问他哪天回来，又怕这样问，像是自己催他一样。
今年，是他第一次一个人过年。不过没关系，他已经快十八岁了，是个大人了。
徐斯颜让自己忙起来，一会儿去练练吉他，一会儿逗逗小黄，一会儿和同桌发发微信。可脑子里却总在想两个人，一个是爷爷，一个是钟暮寒。
每次想到爷爷，又总会想起三四个月前他们三人挤在那个小家时候的样子，他会给爷爷和钟暮寒弹吉他，爷爷就会十分骄傲地夸自己，钟暮寒就会带着一丝浅笑附和，小黄会在地上转圈摇尾巴……
这个时间，钟暮寒在和他的家人们吃饭聊天吧？会不会打麻将？真的想象不到钟暮寒打麻将的样子……
他上午十点走的，现在才下午一点，徐斯颜就觉得像是过了一年一样。
想钟暮寒……
实在是太无聊了，徐斯颜从影音柜里随便找了一张钟暮寒收藏的文艺片，打算用这个他看不懂的文艺片催眠，果然，开始不到十分钟，徐斯颜就有了睡意……
徐斯颜睡醒了，却迷迷糊糊的，尚未清明的眼睛竟然看到了幻觉，他看到钟暮寒正在厨房背对着他站着，正在做菜。
可这个幻觉也太真实了，他都闻到饭菜的香气了……
“……哥？”徐斯颜知道自己此刻的样子一定很蠢，否则他哥不会看着他笑。
“醒了？去把对子贴了。”钟暮寒指指桌上的对子，然后转身继续处理食材。
徐斯颜看着钟暮寒的背影好一会，揉揉眼睛，又看了一会儿，终于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发现钟暮寒转身，马上把笑容收起来。
“自己贴呗，非指使我……”徐斯颜脸色平淡地嘟囔着去贴对子。
钟暮寒看着他的背影勾了勾嘴角，这孩子最近开始学会傲娇了……
徐斯颜忍不住全程扬着嘴角把对子好好地贴好，把他哥叫来看。
“贴的如何？”仿佛在邀功。
“还行。”钟暮寒点评完又回去厨房。
徐斯颜洗洗手，给钟暮寒打下手，好一会儿，才问出来，“你不是回去了么？”
“因为你写了，等我回家。”钟暮寒顿顿，“刚才见过他们了，现在当然要回来。”
徐斯颜愣愣地看着钟暮寒，那天他在车窗上写的字，他还记着呢……
回家……所以，这里这里才是钟暮寒的家么？
徐斯颜忽然感受到一种辞旧迎新、充满希望的感觉。
“颜颜。”钟暮寒开口。
“啥事，哥？”
“刚才我走的时候，你在门口，是不是有话想对我说？”钟暮寒问。
徐斯颜像是陷入了沉思，削土豆的手没停，不知不觉把土豆削成了薯条。
钟暮寒抓住他的手阻止他，防止他削到手。
“我想问，你什么时候回来……我想让你留下来。”徐斯颜诚实地说。
“当时为什么不说？”钟暮寒盯着他的眼睛。
徐斯颜挠挠头，当然是觉得自己没有立场说出来。
“想见我，就告诉我，想让我留在你身边，就说出来。”钟暮寒看着徐斯颜，“我说过，我的时间可以被你安排。”
“……真的啊？”徐斯颜傻傻地问。
钟暮寒勾了勾嘴角，作为回答。
徐斯颜傻笑了起来，然后主动热油掌勺。
“哥，今天我做饭，你给我打下手。”
“算了，你不喜欢油烟味。”
徐斯颜挤开锅灶前的钟暮寒，“我不是跟你说过了，我虽然讨厌做饭，但我不讨厌给你做饭，只要你不嫌弃我会染上油烟味，我就一直给你做饭。”
钟暮寒好笑地双手抱胸，点点头，“那我监工。”
吃过晚饭，两人放弃了文艺片，一起看春晚，徐斯颜吃着蓝莓和瓜子，在看小品傻笑。钟暮寒在旁边包饺子，勾着嘴角看着他傻笑。
快到十二点，钟暮寒带着徐斯颜下楼放鞭炮，放烟花。如今已经快十八岁的、从少年逐渐蜕变成青年的徐斯颜，今天变成了小孩。他点燃二踢脚，然后捏着耳朵跳到钟暮寒身后，看着二踢脚倏地升天，又去拿了一个，继续放。
钟暮寒看他跳来跳去的傻样，笑了。
徐斯颜看着钟暮寒看着自己笑得温柔的样子，忽然脑子里出现了一行文字。
我在闹，他在笑。
他最近经常脑子似乎经常会跳出弹幕，就像变成了钟暮寒的狂热粉丝，好像十条有九条和钟暮寒有关，而九条里一半，都是一样的：我哥，最好了……
年初三，钟暮寒开车带徐斯颜去祭拜他爷爷。钟暮寒选了一个最好的陵园的最好位置安顿老人。
徐斯颜和钟暮寒清理了一下墓碑，然后在爷爷的墓前摆上了烟酒和几样水果鱼肘子。
徐斯颜看着墓碑上爷爷的照片，给爷爷点上了三根烟，坐在爷爷的墓前和他说话。
“爷爷，你放心吧，我现在有哥哥了，我不是没人要的小孩了。”
钟暮寒打开白酒洒在地上，给爷爷敬酒。在心里默默和徐斯颜爷爷说话。
把他交给我吧，我会好好护着他，不让他受一点委屈。
微风划过，雪轻轻飘落，露出了粉红色的腊梅。
“是爷爷在回应。”徐斯颜笑笑，“哥你和爷爷说什么了？”
“那是我们之间的秘密。”钟暮寒揉揉他的头发。
下山的时候因为路滑，徐斯颜几次差点滑倒，钟暮寒把手伸了过去，徐斯颜牵上了他温热的大手。
徐斯颜被钟暮寒牵着，跟在他身后。
“哥，以后你老了，换我拉你。”
钟暮寒听了，攥着徐斯颜的手又捏紧了一点，低声回应，“那就拉到老吧。”
“哥，你说什么？”徐斯颜似乎听清了，但又似乎没听清。
钟暮寒却没再说了，只是拉他手的力气，又大了点……
作者有话说第50章 脱水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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