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青山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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纺城程宅。
程家人口不多，俞思举进来后，只和程璐见了面。据程璐说，她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都出国了。
唯剩了一个不成器的二儿子打理家业。
想来就是程星河。
偌大的饭厅此时只有他们两个人谈话，程璐之前把家中仆人全打发去偏厅。
她听了俞思举说的事，气得好半晌没说话，总不能把气撒这位大少爷的身上。
掌管权是什么东西，能随便拱手让人吗！
真是胡闹。
程璐稳定情绪，说：“你父母失踪的消息是谁让瞒下来的？”
俞思举说：“商号长老。”
总商号有八位长老，但凡做决定都必须要有五票以上通过。
程璐实际对总商号分权了解不详，和俞思举父母的上一次见面还是十多年前。
她问：“你现在怎么想的，我有什么能帮你的？”
“我妈曾说过，推翻总商号掌权人的唯一办法，是得到商号十大负责人其中六位的支持，再加上这把钥匙。”俞思举单手解开衬衫最上面的纽扣，修长手指探进去，勾出里面的钥匙。
暗灰色的复古花纹入眼，程璐想起多年前的誓言，不禁坐直身子，正色道：“不早说，我以为它也被姓费的小子占了去。”
俞思举当然知道钥匙的重要，自己成年后，这把钥匙就被父母交给他保管了。
“既然你有钥匙，我自是听你的差遣。”程璐帮忙分析情况，“电话说不清楚，其他负责人也未必信。而且，你能保证他们和我一样没被费翊收入麾下吗？”
俞思举苦笑：“不能。”
故而要亲自和他们见面谈。
他首先来找程璐，是因为曾听说贺岚和程璐有不菲的交情。
此举也算是信任贺岚。
程璐大抵是猜到他的心思，欣慰道：“我这儿有个提议，你看是否可行。”
“您请说。”
“你也看见了，我近年身子骨不好，无法出行，恐怕不能陪你去找其他负责人。”
她是坐着轮椅的。
俞思举敬重道：“受苦了。”
程璐微微笑：“让我那个不成器的二儿子和你一起吧，他和几个负责人打过交道，多少知道他们的底细和人品。”
是那个Alpha。
俞思举极度不情愿：“如果他跟我走，万利怎么办？”
“不用担心，我小女儿下个月就回来。”程璐说这话时，门口那边传来脚步声。她望过去，“星河，过来我跟你说件事。”
俞思举微侧眸，余光里的男人两手插兜，个子看上去比在店里坐着的时候要高大。
不论多优秀，是个Alpha就令人讨厌。
程星河落座时，还在惊艳大少爷的长相，下一秒就捕捉到大少爷神情中的厌恶。他屁股在半空顿了顿才坐下，委实莫名其妙。
听完母亲说的，程星河朝大少爷望过去，慢悠悠说：“行，我是没什么问题，但你得问人家愿不愿意，咱不能一厢情愿，热脸贴人冷屁股吧。”
俞思举微皱眉。
“你要气死我，天天就知道跟我抬杠，一天不杠我，你心里不快活是不是。”程璐习惯了二儿子的调调，对俞思举说，“不要和你星河哥哥计较，他就是这么混不吝的。”
话说到这个份上，俞思举势必要以大事为主了。
他点了下头：“谢谢程姨。”
结束晚餐，他被仆人带去楼上客房休息。
程璐坐上轮椅，叫住程星河交代些事情：“思举是Omega，外出多有不便。你大他几岁，这次出行务必要照顾好他。”
“哼。”程星河没好气地叼着烟，想想大少爷的厌恶还是不爽，“您老人家对我挺放心的。”
程璐笑道：“你自己说对Omega没兴趣，以后找女人成家。这话我记得。”
程星河齿根发痒，舌尖抵腮没再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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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行是两日后。因性别关系，两人各自开车，目的地是以旅游业闻名的青山城。
中午在一处比较荒凉的公路服务区休息。
一个小超市，一个小饭馆。
和男女公厕。
程星河谨遵母亲说的，把大少爷照顾好，于是进店后，主动擦干净凳子，自己坐到对面。
谁知大少爷不领情，在另张桌子坐下了。
吧台的大姐扬长了脖子问他们二位：“吃点什么？”
本店的菜单打成超大海报样式贴在墙壁。
俞思举扫了眼：“馄饨。”
“啊？”大姐没听清。
他把口罩拉到下巴重复：“一碗馄饨。”
眼前这幕让程星河笑出了声，说我和他一样。
“你俩一块儿的啊？”大姐起身系围裙。
“嗯。”
“一块儿的还分开坐？”
程星河不说话，点了根烟看俞思举，俞思举察觉他的注视，恍若不知垂下眼。
没得到回复的大姐去了后厨。
程星河见他又盯着手机瞧，这两天都是如此：“等谁的电话？”
出于对方是程璐的儿子，俞思举礼貌回答：“没有。”
明明就是等人电话的样子还死不承认。
程星河哼了一声。
懒得热脸贴冷屁股。
自己若不是因为生意在纺城待得快发霉了，才不干这看人脸色的破差事呢。
馄饨没吃完，俞思举结账去隔壁超市，程星河过来买烟的时候，他刚好挑了几样东西放吧台。
“一块儿。”程星河对老板说。
俞思举没推拒。
等老板给商品扫完价，他便拎上袋子先走了。
因结账而慢他一步的程星河，目光似有若无地盯着他的冷酷背影，默默给自己找补：谁叫刚刚的馄饨是俞思举买的单呢，自己也只是礼尚往来罢了。
绝不是想和大少爷搞好关系。
不稀罕。
中午犯困，俞思举没想立刻走，准备把椅子放倒睡个午觉，刚摘下口罩，程星河过来敲车窗。
他按下降窗键：“什么事？”
“我有睡午觉的习惯，咱们睡睡再走。”程星河说话时有烟味随着风钻进车里。
“嗯。”
俞思举潦草回应。
同时也升上只降了三分之一的车窗。
他听外面那个Alpha因为他升车窗的举动不满吐槽，没所谓地堵上耳塞，躺下休息。
把帽子盖在自己的脸上遮住外面的光线。
－
稍晚，经过打日工赚够路费的陆衡，终于进入青山城境内的一个边缘小县城。
不想走太远，陆衡问了几家车站附近的宾馆都是满客。
24小时便利店字样入眼，落地窗的长桌后坐着两名学生吃泡面玩手机。
陆衡饥肠辘辘走进去。
选了一桶泡面和火腿肠矿泉水等等。
店员扫价：“十块钱。”
“你这里晚上能待人吗？”陆衡付钱，有些窘迫地说，“太晚了，没地方住。”
“不好意思啊，我们老板交代了不留人过夜。”他说完这话发现陆衡的着装不似流浪汉，连忙客气地给陆衡指了个方向，“对面有个养生会所还可以。”
陆衡顺着看了一眼。
灯牌上还有几行小字，大概是汗蒸和推拿什么的，店员说随便点个服务能免费住一晚上。
他吃完泡面，拎着背包上了门。
十一点这个时间段，包间已经没有了，只有汗蒸房的休息区还有空位置。
陆衡要了一个汗蒸，付款拿钥匙。门口又进来几个人，带进橘味的信息素。
Alpha排斥同性信息素这点陆衡是知道的。
但他从来没有觉得Alpha的信息素如此令人恶心。
当然，橘子是好闻的。
他不知道什么原因，加快脚步离开大堂。
洗浴后就躺在汗蒸休息区的偏僻地睡觉。
“破地方连睡觉都难。”一道低低的吐槽声伴随着橘味信息素向这边靠近。
另一道声音笑：“再忍一晚，明天进青山就好了。”
“青山也就那样，宣传什么探险旅游搞噱头。”这位Alpha还是很嫌弃。
“来，胳膊给我。”
他们大概是坐下来了，就在陆衡前面几米外的空地。他迷迷糊糊睁开眼睛，见那人在给Alpha打抑制剂，橘味的信息素立竿见影地得到收敛。
“等这次办好了费先生交代的事情回云城，锦衣玉食，你想要什么没有。”那人躺下来，“这点鸡毛蒜皮的苦头算什么。”
“呵。”Alpha也躺下说，“知道，所以我一路忍着的，没和费先生的人较真。”
“对了。”那人提醒，“这两天你必须管着自己的信息素，那位大少爷对Alpha向来是避之不及，别还没把人抓到，他就因为闻了你的味道逃跑了。”
Alpha笑了起来。
清早，陆衡结了账，去车站附近的公交站台等车。
他把那张画了符号的纸拿出来研究，还迎着透进窗玻璃的阳光看有没有隐形字。
边上奶奶碰了下他：“你哪里不舒服？”
陆衡收起纸：“奶奶，我没有不舒服。”
奶奶指他叠起来的纸：“你不是在找医院？”
“我…”陆衡意识到什么，连忙把纸打开，“您认识这个符号？”
“青山城的海博医院，我今天就是去那里看病。”奶奶从帆布袋子里取出医院的宣传单，指着“海博医院”四个字右上角小圆圈里的符号说，“你画的符号不就是这个吗？”
确是。
陆衡惊讶。
但俞思举和一所医院又有什么关系呢？
生病了？
陆衡心里越来越担心。
这位奶奶不识字。抵达医院，他帮奶奶挂了个号，顺便请工作人员查“俞思举”的名字。
“21岁，长得白白净净。”工作人员问手机号码，他绞尽脑汁努力回忆，“98770…0…我不记得后面，查不到吗？”
对方表示无能为力，不能透露其他病患的信息。
陆衡从队伍里退出来，不知如何是好时，忽然听一道有几分耳熟的语气说话。
“破地方这么多人。”
他不经意抬眸，在人群中瞧见昨晚橘味信息素的Alpha和几位同伴。
这几人行色匆匆，不挂号不询问，径直朝电梯走。
陆衡脑子飞速转动，感觉好像忘了什么重要信息。为了搞清楚，他迈开脚步追了过去。
和他们挤的同一趟电梯。
作者有话说第11章 青山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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