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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问枢已经离开了近一个月。
这一个月,我比想像中的更加坚强,也许是我多少带了那么一点自欺欺人的味道,可是毕竟忙碌的日子还不算太难过。
每天规律的生活在这个寂寞城市的一隅,当清晨阳光铺开眼前的时候,一擦肩转身的暧昧,一抬头低头的疏离,言笑晏晏,可当我每每抬起头仰望天空的那么的一瞬间,微风拂动我眉间眼梢的短发,那么细小的发丝摩擦兜转瞬间,我的心,仿佛轻轻的被无处安放的情愫撞击下,棉絮一样的轻柔,有些痛,好像针尖一样的细密。
想念的理由只有一个,因为不够满足。
秦可书第一个觉察到我的异常情绪,她倒是没怎么跟我提及这件事,只是变相的约我出去吃饭逛街,有一次两个人请假去泡温泉,度假山庄虽然偏僻但是风景极好,两个人躺在露天的汩汩的冒着热气的温泉池里谈天说地。
“你家那个走了多久了?”她打先问我。
我自顾自沉浸在温暖的泉水中,随口应了一句,“不知道。”
她哧哧的笑,“装吧,你能不知道,难道你天天都不计算着日子?”
我摇摇头,“真的没有,依稀是快三个月了,你知道,想记住的事情从来都不用费什么力气就能记住,而不想记住的天天去记也还是没用。”
她沉默了一会又问,“施莐,你觉不觉得你们未来很渺茫?”
“觉得啊,可是有什么办法。”我轻轻的闭上了眼睛,“我也是快到了不尴不尬的年龄了,家里人虽然没有明着说,但是周围已经有同学结婚了,想到这些事没有感触是不可能的。”
“你们就没谈过?”
我笑起来,“其实你知道谈再多都是没结果的,因为初衷就不一样,女人过了二十五就拼命的想稳定,男人过了二十五觉得自己人生才刚刚开始。”
“算起来我离这个尴尬的年纪,真的不远了。”
其实我很害怕年龄的压迫,二十岁的时候觉得自己有大把大把的时间和青春可以浪费,恋爱也好,单身也好,都是理直气壮的,而二十五岁的时候,觉得女人最大的资本已经丧失了,便开始惶惶不安起来,越发的对未来安定的渴求。
我也隐隐感到了心底的恐惧和向往。
女人是伴着男人的成长而成长的,而我却不知道自己在薛问枢的成长中扮演了一个什么角色,然而女人永远老得比男人快,我担心等他长大,甚至在他长大的过程中,我已经没有力气和勇气陪伴他长大。
她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我已经二十五了,都没什么好怨的了。”
“你怎么没谈恋爱?”我不禁好奇的问。
秦可书笑笑,“谈过,他比我大了四岁,说来好笑,我上高中时候他都大学毕业,我大学毕业他都念了博士,好像我这辈子都在劳心劳力的追赶他,太累了。”
“于是就吹了?”
“还有其他的原因,我们一个在韩国一个在美国,距离上总是难的,而且那时候小,他去美国的时候我硬是不想去,分开后还觉得无所谓,享受自由空间更好,后来才明白自由也是有限度的,没有了感情的限度,连自由都不快乐。”
秦可书说完之后倏的一下沉到池底去,她的头发就像是睡莲一样在水面上绽放开,瞬间她又钻出来,笑着说,“施莐,其实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觉得你跟他很像。”
我有些惊讶,“哦?哪里像?”
“性格,脾气,你跟他都是特别好脾气的人,但是又有自己的喜恶,特别会宠人。”
我笑道,“会宠人可不是什么好优点。”
秦可书点头,“是啊,所以你家薛问枢被你宠坏了,他现在肯定很难受,没有人把他当宝贝一样宠他了,即使他遇到下一个女生,也永远忘不了你的好。”
“话是这样没错。”我笑了笑,“可是宠溺终究也会变成我的溺亡。”
忙碌的日子好像过的很快,转眼又到了冬天,这么半年的时间,从薛问枢离开开始,好像汹涌的海水,急速的拍打着记忆的沙滩,不留给我铭记的空档。
这个圣诞节薛问枢没有回来,因为课程刚开始,他每天都忙碌异常,他习惯把□□挂在电脑上,可是跟他说话都没有人在,久而久之我就习惯了,看到他的头像亮着就觉得安心。
圣诞节的晚上我跟薛问枢聊了很久,十二个小时的时差,能够白天变成黑夜,黑夜颠倒成白天,跟薛问枢聊很多琐事,提起我们的一个男同学要结婚了,他有些意外,“好快啊。”
“男人工作了都会想要结婚生孩子的,你呢?”
他几乎是没有什么犹豫的就回到,“结婚?我肯定要三十岁以后了。”
我盯着屏幕,心头一阵发紧,随后痛楚逐渐蔓延开来,空调的热风一阵阵的吹到身上来,才觉得冷到了骨子里,我忽然不知道怎么继续话题,更确切的说,我不知道怎么去说服自己无视这样的回答。
我麻木的把手放在键盘上,本能的问道,“你们那里几点了。”
我怎么可能不知道他那里几点,十二个小时的时差,只要在北京时间前加一个一,多出二十四减掉,这样的计算方法我早就知道。
“晚上一点半啊。”
“那你还不赶快去睡觉。”
他立刻应允,“恩,我去睡觉了,你下午做什么?”
“老节目,跟秦可书她们去逛街吃饭。”
“好,我去睡觉了,安。”
我坐在电脑前,看着那个熟悉的头像变成了灰色,过了许久才慢慢的平静下来,忽然间我觉得自己是不是有些太敏感了,对这些无谓的小事那么在意。
可是我却不能忽略,我没有自己想象的坚强,一点点风吹草动的异常都能让我不安好久。
我知道我自己并不想要什么,可是我不能否认自己一直却在期盼什么。
承诺就算是电光火石的错觉,也好过漫长无边的虚妄。
“希望他只是无心之言。”我这样安慰自己,关了电脑站起来穿好衣服,看着镜子里面那张依旧跟刚毕业没有什么分别的脸,忽然有点想哭。
今年的圣诞节,不冷,很热闹,可是薛问枢,你记得嘛,去年的今天,你还能陪我一起,而今年,就剩下我一个人。
而且你怎么能在这个重要的日子里让我忽然很难过。
眼泪在眼眶里打了一个圈,终究还是没有落下,我只是怕自己的眼泪因为薛问枢而变得廉价,让自己瞧不起。
来到新东方已经整整一年了,这样充满竞争的环境里让我每天都在思考我的未来。
似乎在新东方讲课的老师都待不久,很多好老师都在出名之后选择了继续深造留学,或者转行做其他的工作。
对他们来说,这份工作更像是一个跳板,让他们更加接近自己最理想的职业。
我也问过秦可书和钟宝瑶,受到周围人的影响,慢慢的我好像似乎也有些想继续深造的想法,只是真的没什么特别想学的专业,只好暂时作罢。
只是我觉得我永远不会做一份职业,就像刚开始和陈潇宁谈恋爱,我明白,我不可能永远只爱一个人。
我和何彦非的关系没有因为薛问枢的离开而变的不同,依然还是相互礼貌的问好,依然没有什么特殊的私交,只是我作息时间的细微改变,他应该是感受的到。
那天我在复旦的小超市买演算本的时候又遇见了他,似乎好久没有看到他了,他刚剪了短短的头发,穿着运动款的羽绒衫,脚上一双蓝色的air force,有种初出茅庐大学生的稚气,他站在柜台冲我笑,我连忙走过去跟他打招呼。
“好久不见。”
“也没有好久,前两天不是还开员工大会的。”他打趣的跟我说,“你满喜欢这里的演算本嘛,每次看见你都用这种本子。”
“便宜又好写啊。”我笑笑,“你怎么在这里?”
“来这里做讲座的,刚结束。”
我们两个并肩出了超市门,走到僻静的地方,何彦非忽然问我,“我算不算是被拒绝了?”
“恩?”我一时没反应过来,想了一下才明白,“啊,不是,哦,我的意思是……”
他看出我的窘态,笑着说,“还是被拒绝了吧?”
我笑笑,没说话,算是默认了,何彦非也淡淡一笑,“没什么大不了的,其实我只是想问问我们有没有发展的可能的,哦,对了,施莐,我要到南京做部门主管了,所以以后我们很难见面了。”
我有些诧异,“为什么?”
“不为什么,我自己也挺想去的,换个工作和生活环境,不是说南京是个好地方嘛,其实我的初恋就是南京女生,现在想起来跟南京还是满有缘分的。”
我微微一笑,顺手抚去了耳边被风吹乱的头发,“那祝你好运。”
“谢谢。”
何彦非离开的时候正好是寒假期间,那时候我们排的课很多,讲课讲的我嗓子里都冒烟,下了课之后真的是累的一句话都不想讲,刚进会议室就看到很多人围在那里,秦可书告诉我,“何老师要走了。”
我没有表现出任何意外和惊讶,只是笑着说,“他那样的人,到哪里发展都会很好的。”
每个人逐一跟他告别,女老师们都上前去抱了抱他,我也不例外,只是那个拥抱很轻,轻的几乎没有分量,然后就分开了,放下膀臂的那一瞬间我涌出很多伤感。
也许没有薛问枢,我真的会喜欢上这个像兄长一样的男生,他的存在就像是冬天的阳光,温柔和煦,在我困难的时候给我帮助,给我指点,而我从来都把这种关心当作是理所当然。
可是没有如果,只能说世事难料。
过年过的极为平淡,我在家过着吃吃喝喝日夜颠倒的生活,偶尔跟薛问枢聊聊,却发现很难找到什么特别有兴趣的话题,他也很忙,说不到两句就要去实验,长久下来我也有些恹恹的,我心底隐隐的有了些不安,不源自某个人,而是源自时间。
这么长时间我都不太记得薛问枢的样子了,我没有他的照片,没有他身边的物件,只有他送给我的玫瑰耳钉被我收在抽屉里。
忽然的我心血来潮把盒子取了出来,换上那枚耳钉,小巧可爱的玫瑰花依偎在耳边,好像情人间的耳鬓厮磨。
我不知道我应该是充满勇气的等下去,还是带着骄傲的笑着离开。
转眼一年时间,薛问枢还是没有回来。
他只是告诉我,忙完了这段时间就会有一个长假,他也许会回来,只是也许,因为还有其他的工作在等着他,他想做的更好,甚至转到一个顶尖的学校去念博士。
我抱着电脑蜷缩在沙发上,不知道说些什么,我很想问他“你不回来我怎么办”,但是害怕得到的是沉默或是无言的戏谑。
我只是回到,“你还不回来,我很想你。”
“恩,乖了,我也想你,只是太忙了,实在是没有时间。”
“都没有假期吗?”
“再说吧。”然后就消失不见了。
我突然很想冲着他吼道,薛问枢,什么才是你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你的理想?你的事业?而我呢?你把我招惹之后却丢在一边不闻不问,这样算什么?
我把头埋在手臂里,眼泪毫无预兆的就流了下来,我感觉那些泪水滴到了我的裤子上,连皮肤都感觉到一片凉意。
空调页扇暖暖的风吹来,身体一片冰凉,连眼泪都被凝结。
薛问枢,你到底想要什么,你知不知道我真的非常想你,你难道就不在乎我,一点都不会体会到我的感受。
我曾经不止一次的想,我在他心里也许会些许的不同,也许他会为我改变,也许他会为我放弃,也许他会在我面前有所不同。
但是事实就是,他就是他自己,从来没有改变过,只是那时候的言笑晏晏是因为,我和他的理想,完全没有冲突。
哭完了我也累了,躺在沙发上思绪有些混乱。
薛问枢不是不喜欢我,只是跟他的理想比起来,我根本不算什么,他的心血是要浇灌在他的事业上的,而不是花费在形色的女孩子身上。
很早之前我就应该明白,却还是身不由己的陷了进去。
我忽然觉得有些好笑,我在干什么,跟他的理想和工作争风吃醋?我不是那个永远都识大局懂事的女孩子吗?我这样究竟算不算无理取闹?
冷静下来我的心情也平和了许多,我只是想,再等等吧,等他回来,也许一切都会变好的。
我总是那么盲目的乐观,因为喜欢一个人,就衍生出了无数充满借口的可能。
我开始越来越多的参加聚会,活动,把那些多余的时间跟一群同样寂寞的人消磨,也遇到过不少投缘的新朋友,但都是来去匆匆,没有什么深厚的情谊。
三月份的时候去了趟南京,见了徐可林一面,他如今越活越颓,那个年纪男人的稳重荡然无存,带了点世井的油腔滑调气,我甚至都要怀疑我当时不是瞎了眼才会喜欢上这种人。
见面开门见山的他问我,“有男朋友吗?”
我笑笑,“有也没有,整天见不着的也算是基本没有了。”
他有些意外,挑挑眉道,“异地?那你不觉得寂寞?”
“还好。”
徐可林仿似带着点轻蔑的微微一笑,“人生要及时行乐。”
“比如像你这样?”
“我不是什么好例子,别跟我学,对了,施莐,好久不见觉得你变了不少。”
“哦,哪里变了?”
“感觉,感觉变了很多。”他微笑不再继续了话题,而是开始享用桌上的美食。
之后的突然的一天,我明白了,徐可林说的那个改变了的我。
以前的我,从来不知道爱和生活的残酷,恣意的按照自己的方式生活,并不在意周遭的一切,即使那时候恋爱失败,还和人出去吃饭喝酒,把失恋当作笑话讲。
可是现在,不知不觉中我被爱情的步调牵着走,小心翼翼的配合着别人,以前没有恋爱的我总是想,我要当同声传译甚至去考外交部,当参赞大使,我要当一个伟大的人,而爱情不过是平淡生活的调剂,可是现在,我觉得当老师已经很满足,有时候我甚至觉得如果能有一个可以安心停靠的港湾,若是以一种浪掷时光的优雅姿势,用一天的时间研究一道菜的做法,或是辅导孩子的功课,都是不错的选择。
喜欢一个人,注定包含了放弃,包含了牺牲,甚至一定意义的,沉沦。
我已经失去了年少的锐气,不是生活把这一切磨平,而是感情上注定,我不会变成一个阿修罗,而只是小王子的那朵玫瑰花。
我和薛问枢的一直保持联系,有时候我问我自己还喜欢他吗,我想还是喜欢的,如果他站在我面前,我会去拥抱他,亲吻他,然后不想让他再离开。
这么简单,就是喜欢。
可是那种寂寞的感觉,时不时的涌上我的心头,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好像是渐涨的河水,在我的不知不觉中起伏跌宕,我只是想,波涛只是波涛,永远只是潮水和浪花。
可是那些持续的侵袭,日积月累的腐蚀,再坚固的心房,都会被瓦解。
周围的同学也有零星的几个结了婚,参加完其中一个婚礼,我难得在家休息了几天,到奶奶家吃饭,吃完饭老人家把我拉到卧室,小心翼翼的问我,“莐莐,你现在工作还好吗?”
我点点头,“挺好的。”
奶奶叹了一口气,“你姐姐已经工作结婚,你弟弟也考上大学了,现在奶奶这辈子没有什么盼头了,只盼你嫁个好人家。”
心头不由的一紧,随即我笑道,“奶奶,我还小,不急的。”
“小什么小!隔壁蒋奶家的外孙女跟你一样大,马上都要生孩子了。”奶奶拉住我的手,“我们家莐莐那么漂亮,小时候人见人爱,现在有没有人追求?”
我不由的笑起来,“奶奶,这种事情要靠缘分,强求不来。”
她“哎哎哎”的应了,却还是叮嘱我,“要是有合适的就先谈了,感情也是需要培养的,奶奶希望我还活着的时候,看到你漂漂亮亮的嫁出去。”
回家之后我把这件事跟妈妈说了,她叹了一口气,“你奶奶最近身体越发的不好了,腰腿都是毛病,血压也高,稍有不顺心的事情就发病。”
我大感惊讶,“怎么会呢?昨天一点都看不出来?”
“那是你们回来了她高兴,所以撑过去了。”妈妈笑道,坐到我身体,“你还以为爸爸妈妈还是你刚上大学时候的样子?爸爸妈妈现在都老了,奶奶爷爷也一样。”
她把头低下,我看见清晰可见的白发夹杂在黑发之间,不由的心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
“其实也不是大人逼你们去恋爱结婚,但是一个家庭就那么个盼望,妈妈也不想你委屈嫁给一个不喜欢的人,但是遇到合适的就相处看看。”
妈妈低沉的声调缓缓的传来,我只是听着并没有往心里去,不知不觉的看着窗外的高楼大厦,小区里安安静静的,像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
和薛问枢的那些片段从眼前匆匆掠过,仿佛电影的长镜头,悠长而漫远。
我说不出口——我有喜欢的人,只是,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等到他,嫁给他。
也许真的是永远都等不到了。
回到上海之后,我的心情一直低落到极点,五月份上海开始了烦扰的梅雨天,纷纷扬扬的雨水带着暑意笼罩在周身,紧紧粘着皮肤,把每一个生动的色彩变得僵硬晦暗。
何彦非出差,我们请他吃饭,颇有些意境的小资海派餐馆,几个月没见他,他身上那股书卷气依然存在,只是多了点精明的商人气息,他笑着说是主管的工作迫使。
席间一片欢笑,以前对他颇有好感的女老师们,因为不再是同事关系而变得异常的活跃,更有的老师大胆的就问,“何彦非,你有没有女朋友?”
他笑着摇摇头,态度坚决。
哗然声一片,于是有人更加大胆,“那你有没有喜欢的人?”
很多人都看着他,何彦非眼光不动声色的划过在座所有的人,然后抿嘴轻轻一笑,“算是有吧。”
他话音刚落,我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我一看是妈妈打来了,有些意外,连忙道了歉走去僻静的走道听电话,岂料接起来就是妈妈哽咽的嗓音,“莐莐,你奶奶刚刚去世了。”
我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好像所有积蓄在身体中的水,急速的蔓延出来。
“怎么这么突然?”
“你奶奶前两天血压一直很高,她也没跟我们说,结果一下子就……”
我倚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攥着手机,只觉得天地都是茫然的,我张开嘴巴呼吸,脑子一片空白。
我只想到很小的时候,奶奶抱着我去跟邻居唠家常,小时候的我调皮好动,偷偷的从门缝里钻出去跑出去跟小伙伴玩,一直玩到天黑了才想起了回家。
快到走到大院门口的时候才发现一家人都在找我,我还未明白发生什么事情,就被奶奶一把抱住,昏暗之中我看到她脸上的未干的泪痕,在路灯的照耀下泛着水光。
很多年以后,奶奶还记得这件事,她总是说,“老糊涂了,那时候差点把自家的孙女给丢了,你说要是丢了,我这条老命还要留着干嘛?”
在我记忆里,那坑洼泥泞的大院,昏暗的路灯,以及那个蹒跚褴褛的老人,像是一幅隽永的陈旧老画,永远深藏在逝去的童年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看见熟悉的身影向我走来,是秦可书,她一看到我这样吓了一跳,“出什么事了?怎么了?”
我胡乱的抹了一下脸,声音沙哑,“我奶奶刚去世。”
她走上前抱抱我,“洗个脸,我马上送你回去。”
“恩。”
我没有跟同事打招呼就走了,坐在秦可书的车上我才觉得浑身软绵绵的,没有一点力气,一下子流了那么多眼泪,头都有些发晕。
这个寻常的夜晚,街道上车流缓缓的移动,我侧过脸看着自己的脸倒映在车窗上,不禁有些恍惚,忽然手机响起来,我打开一看是何彦非的信息,“怎么突然就走了?”
我立刻回到,“真不好意思,家里长辈突然去世了。”
很快他的信息又来了,“你没事吧?”
恰好正在开车的秦可书有意无意的看了我的手机,然后疑惑的看着我,“我都已经跟何彦非说过你要先走了,他也太多心了吧……”
我没吱声,她忽然像是想起什么的“啊”了一声,“原来……”
“我很累,这种事情没什么好提的。”
她了然,“回去好好睡一觉,明天你要回家吧,要是有什么事情就打电话给我。”
乘着红绿灯的变换之际,我轻轻的俯身搂了搂秦可书,“谢谢你。”
这一夜我没有睡觉,我想了很多。
关于我和薛问枢。
我躺在床上,这张的床仿佛一座可怕的冰窖,寒冷的让人快要失去知觉,我想起薛问枢的拥抱,他睡觉时候总是喜欢把我手指扳开,然后把他的手指跟我的扣在一起,有时候两个人背对背睡到天亮,一早起来却发现手指还纠缠在一起。
想到这里我就哭了出来,我想狠狠的大哭一场,我想起奶奶的微笑,她最后跟我说的话,我就不能抑制的大哭,可是我只能靠着冰冷的床哭,倚着墙哭,永远不能依靠着我爱的人的肩膀哭。
在我最悲伤的时候,他都没办法站在我身边,这样算什么。
我可以忍受距离的相思,可以忍受无聊的天日,可以忍受别人的眼光,因为这一切我都觉得无足轻重,而我觉得重要的是,当我需要的时候,他会敞开怀抱,供我栖息。
我心头中最重要的事情,也是我最卑微的要求。
可是薛问枢不会做到,也不可能做到。
一年多的时间,我都不断的劝服自己,任何可笑的理由都找遍了,才能让自己笑着等下去,可是如今,自己曾经的绕指柔以后被绝望化成了寒冰。
我早应该和他分开,这样的男人,爱起来辛苦,恨起来也绝望。
我站起来,倚在墙壁上,从窗户看去,不远处的主干道上川流不息的车辆,不知来自何方,去向何处,好像我的感情,空旷迷惘,不知道归宿。
这段感情,是他欠我的。
是他欠我的一段安稳。
是他欠我的一段奋不顾身。
是他欠我的一个承诺。
是他欠我的一个美好的未来。
如果能回到过去,我会对薛问枢说,你很好,但是你给不了我什么。
如果能回到过去,我只不过会对他笑笑,然后一笑而过。
可是一切都晚了,所以一切都结束了。
我们甚至都不需要白纸黑字的告别。
是不是,薛问枢。
时间和距离会代替我们告别,然后渐行渐远。
实体书要等十二月啊。。。等的我黄花菜都凉了,于是编辑说,你先更新网上的吧。
于是我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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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开新文,暂定名《到不了,你所谓的将来的美好》
现代文,有穷人,有高干,也有纠结,也有小虐,至于结局,参照本人一贯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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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继续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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