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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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离一默，面对旅行者求证的眼神，他双手负后，淡定自若的道：“事实便是如此，我无法反驳。”
“但是掌柜，按理，我们当初签订了契约，如今契约所定的期限未到，我还不能离开。”
“你这小伙子怎么就这么倔呢？我说了，契约我可以当做不存在。”掌柜崩溃挠头：“当一个安稳的酒楼掌柜怎么就这么难呢？”
“契约既成，食言者当受食岩之罚。掌柜，我当初便和你说过，要认真看待每一份契约。”钟离不动如山，他觉得他需要亲自给这位不重视契约不看重公平的掌柜好好上一课。
恰在这时，楼下的一间包间被人打开一条缝，一双扑闪的大眼睛正悄咪咪的向外观察。
在此地蹲守多时的她一眼便看到了想要见的人，她激动的瞪大双眼，以手掩唇却又控制不住自己的音量:“他出来了！姐妹们快来看啊！”
这极高分贝的叫喊把毫无防备的旅行者吓得一个激灵，她小心的回身看去，只见楼上楼下的包间此时全都被人从里面打开。
碍于守在各处的壮硕小厮，姑娘们只能乖乖遵守规矩，双眼放光的守在楼上的栏杆后，而楼下的包间门后同样藏着面色通红的小姐。她们的目光不约而同的锁定淡定自若的钟离。
那位太过激动以致叫喊出声的姑娘此时则正被一个穿着小厮衣服却满脸横肉的大块头恭恭敬敬的请出酒楼。看着那姑娘恐惧的眼神，掌柜无奈的道：“阿呆，温柔些，那是客人不是敌人。”
“是，老大。”看起来很是凶残的人呆头呆脑的挤出一个能止小儿夜啼的笑，那姑娘险些被吓哭。她颤巍巍的几步跑到门前，迅速的又瞄了几眼笔直站立的钟离，这才小心翼翼的道：“我，我自己走，这就走。”
掌柜灵光一闪，立即兴奋的连声吩咐道：“阿呆，去楼上的楼梯口守着。阿庆，你再去把阿柱叫回来，让他别杀猪了，回来守门。”
“好勒老大，小的这就去。”在后厨中应声走出一个精瘦的小厮，他把手中的毛巾往肩上一搭，灵活又迅速的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状似一堵墙的阿呆往楼梯口一站，效果很是显著。楼上栏杆后的姑娘被他藏在夹缝中的小眼睛一扫，当即如鸟兽般散去，只留下几个胆子大的离他远远的站立。
“怎么早没有想到呢？”掌柜懊恼又欣慰：“这样的的大杀器，待在后厨帮工简直就是浪费。”
“所以她们真的是为了钟离在外面守着的？”旅行者惊讶的指指合上的大门：“这么多的姑娘都是？”
“这座城的风俗便是如此，老老少少都酷爱欣赏美人。但他们也只是欣赏。不会有人会因此做出什么偏激的事。”
掌柜无奈的长叹一口气：“可在下只想安安稳稳的做生意，想要过清闲又不至于入敷不出的生活，还不想让酒楼因此闹得满城风雨。”
配上站在各处一身匪气的小厮，他这话很有说服力。
旅行者讪讪挠头：“额，那他还欠您多少？我给补上，这样契约也算结束了。”
钟离张张唇，似是有话要说，可掌柜忙不迭的把手中的算盘拨弄的叮当作响，根本不给他开口的机会：“好嘞，我来算一下，保证不偏不倚。”
“钟离先生总共欠下小店两块下品灵石，他在此工作了四天，这样算下来还欠六十六又三分之二颗灵珠，这点零头是要抹去还是算成一整颗？”
他斜眼看向钟离，满腹牢骚最终化为无奈的一句：“你看，我这是在让你自己选，很公平。”
“掌柜，公平不代表不知变通。但你既然询问，我自然要给你一个答案。”钟离又转头看向不知所措准备劝架的旅行者：“旅者，即是你付账，那便由你来选择。”
“承蒙掌柜照顾我这个古板的师兄，六十七颗便好。”旅行者小心翼翼的道，生怕掌柜气急后再一声令下，周围的小厮们都来追着他们打。
好在掌柜退隐江湖多时，脾气早已不再如当初那般暴躁，他面无表情的摆摆手：“六十七便六十七，拿来就赶紧走，最好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好，没问题。”旅行者操纵着一小缕灵力打开那个戒指，险些被里面堆成山的灵石晃花了眼。
她看看里面的灵石又看看钟离，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钟离就算不走她也养的起了。大概，只要不是他看上了什么太过贵重的东西。
“给。”她随手拿了一个递到掌柜面前。
“哟，还是个极品。”掌柜态度稍微好了一点：“大门派出来历练的弟子啊？这里只是一座小城，用不到大额的灵石，所以我这里找不开，有小一点的吗？”
“小一点？”旅行者在那堆灵石山里翻翻找找，好一会才拿出一颗稍小一点的：“这应该是最小的了。”
掌柜看着那块灵石上璀璨的光芒，面无表情的盯着她，看起来已经在发火的边缘左右试探：“这不还是极品？”
旅行者茫然的回看着他：“可我好像只有这种。”
“呼……”掌柜的声音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他一抬手指着大门：“我知道了，就是大宗门里不谙世事的弟子而已，出门自己去找钱庄换灵珠，换完再把灵珠交给门前的小厮。千万别在这里祸害我了！”
看他马上就拦不住要喷发的怒火，旅行者自是满口应下：“我们换好灵珠就回来。”
她拉起钟离就走，完全忘记了他现在也算是一个大麻烦。
措不及防和门外的一众姑娘面面相窥，旅行者被迫扬起笑脸：“感谢大家对我师兄的喜爱，但我们要离开了，可以让开一条路让我们出去吗？”
“帅哥这么快就要走了？以后要去哪落脚？”
“小姑娘也好可爱，一起留下来吧～”
“……”
姑娘们无不遗憾的纷纷道，胆大的甚至还想把手帕香囊塞到钟离手上。
在她们的围攻下，钟离从容的左躲右闪，连衣角都不容触碰。
与他相比，手中被迫塞了几个香囊的旅行者看起来很是狼狈，还险些让一个姑娘把印有口脂印的手帕塞进怀里，好在被她及时闪开。
“出门前姐姐可特意给手帕熏过香呢，妹妹就收下吧～”
姑娘娇滴滴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旅行者不管不顾的把手中的香囊塞进身旁的小厮手中，拉起钟离就跑。
一连跑过两条小巷，体力耗尽的旅行者才终于气喘吁吁的停下：“那些姑娘，呼…也太热情了些。”
“这座城中的风俗便是这样，容貌姣好者受人追捧，容貌残次者会被人同情，而清秀之人最为普通，不会在外貌上引人过多关注。”
钟离双手负后，优雅的仪态再次与她形成鲜明对比，可惜那条粉红色的围裙还是异常显眼。
“钟离，你围裙没摘。”
“不必感到异样，掌柜报复的小手段而已。”钟离若无其事的摘下围裙：“旅者帮忙收着吧，一会顺便还给他。”
“好。”旅行者把它收进背包，好奇的问道：“话说钟离，你怎会因为吃白食被扣下？”
“习惯了。”钟离面上不见半分羞愧，理直气壮的道：“平日里吃饭也是这般，账单直接寄往往生堂便好。”
旅行者无话可说，最终只能给他竖起大拇指：“不愧是钟离，所以你可以回去了吗？”
“不出所料，你果然是被这个世界的神明带来说服我的。”钟离不慌不忙的道：“让我想想，他拿来威胁你的应该就是你身边那个小漂浮物吧。她现在有危险吗？”
“倒是没有，天道说他会好好照顾她。”旅行者不明所以的回道。
“既如此，我便没有要回去的理由了。”
旅行者惊讶的瞪大眼睛：“可钟离身为往生堂的客卿，太久不出现的话胡堂主会着急的。”
钟离的语调永远不紧不慢：“不必为此担忧，两界时间流速不同，这是那位神明亲口告诉我的。况且，这里还有许多让我停留的理由。”
“比如？”
“比如茶楼的说书人，梨园的新戏，再比如这个世界上陌生的力量和岩石。这些都可以作为理由。”
“旅者，我听这里的神明说，提瓦特不接受不愿回去的人，想必你也无法强行让我回去吧。”
“天道还真是什么都告诉你。”旅行者无奈的道：“确实只能让你自愿回去。”
“既如此，我们先来签订一份契约。今后我的开销由你负责，回去后再由我向你支付同等价值的摩拉。”
旅行者不放心的问道：“那钟离可以保证你把感兴趣的事情都做完后便回去吗？”
“当然，我不会欺骗我的朋友。”钟离信誓旦旦的保证。
“那好，不必签订契约，我的灵石也全都由天道赠与，作为让你回去的路费”旅行者点头，信了他的话：“接下来我们要去找钱庄，在那里把灵石兑换成灵珠。”
“跟我来，闲暇时我会在这座陌生的城市中随意逛逛，知道钱庄的位置。”
钟离在前方引路，又回到了他们逃离的那条街道。
旅行者小心翼翼的探头看去，只见酒楼前方多出来一个看起来就凶神恶煞的小厮，鼓胀的肌肉几乎要撑爆简单的衣着，手中还提着正在滴血的大砍刀。受他的影响，酒楼前的姑娘全都不见踪影，之前排成排的马车也不剩几辆。
“钱庄就在不远处，旅行者不必这般小心。”
钟离光明正大的走出小巷，半点都不担心会引起不必要的混乱。
“欸，钟离等等。”
好在这条路并不很是繁华，令人招架不住的姑娘们也不见踪影，一路上他们两个只是收获了不少的注目礼。
钟离：“旅者若不想接受不必要的注目礼，可以选择戴上面具。在这座城中，不论样貌如何，只要戴上面具，大家就知道这人现在不想被打扰，便不会再盯着她看。”
“这样啊。”旅行者松了一口气，当即从背包中翻出闲置已久的面具，又问道：“那酒楼的掌柜为何不给你戴上面具？”
“曾试过，但因此来这里的姑娘又多了些。”钟离似是也有些困扰，他同样拿出一个黑金色的面具覆面，只留下一截白皙的下巴，面具上金色的花纹在阳光下闪着璀璨的光芒。
“越无法看见便越好奇，她们不执意寻我，只点一桌菜，然后想尽办法拖延时间。来晚一步的姑娘只能在门外等待，还有边上的人好奇询问。总之，比之前还要混乱。”
旅行者不知作何评价，只能道：“很精彩的经历。”
“不错。”
钟离停下脚步，道：“就是这里，两家刚好相对，旅者想要去哪家。”
旅行者左右看看，两家现下都没有人，无从判断好坏。
“钟离有什么推荐吗？”
“嗯…”钟离略略沉思道：“之前有听说过关于两家钱庄的话题，左边这家态度良好但信誉堪忧，时有账单混乱的事情发生。右边这家态度虽平平无奇，但信誉绝对良好。”
“不过这都是些坊间传言，消息并不准确。”
旅行者：“那就先去右边这家看看吧。”
“听你的。”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右手边的钱庄，柜台后昏昏欲睡的掌柜含糊的道：“要存还是要取，存请拿出要保存的物件，取请出示信物。”
旅行者：“要兑换，掌柜，极品灵石可以换开吗？”
“嗯？我看看。”
一听这个掌柜瞬间不困了，这家钱庄虽也属于大世家，但却坐落在偏远的小城里，和流放也没什么区别，平日里上品灵石都难见一块，更别说极品了。
他细细打量着灵石的光芒，惊喜的道：“这般亮眼的光泽，是极品没错！”
“客人是要换对吗？小店虽一时无法拿出这般多的存货，但用不了几天便可从别处调来。”
“这样，小店先给您一半，剩下的一半过两天您再来取，到时我们在一千上品灵石的基础上再给您加一百，怎样？”
掌柜连珠炮一样的道，像是生怕人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这样啊？”旅行者思考片刻，又拿出两块灵石递给他：“掌柜，你只用给我兑换一半，然后我再往你这里存两块极品灵石，以后我师兄的账单便往你家钱庄寄，怎样？”
“当然可以！小店保证不会贪墨您一颗灵珠的。”掌柜激动的道。
被掌柜恭恭敬敬的送出门外，旅行者收获了一堆灵石灵珠。
“钟离，你以后的账单有着落了，若是用完和我说，我再来存。”旅行者操心的对这个出门从不带钱的朋友叮嘱道。
“旅者有心了。”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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