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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凄阳暮阙 ...

  •   白驹过隙,旭日临窗,重云时卷时疏,转眼之间便已到了第三日。

      暮言卿倚身在窗栏上,看着底下熙熙攘攘的人群,在这两天的时间里,他对仙盟大会也有了一些大概的了解了。

      仙盟大会是由四大仙宗轮流举办的,每五年举办一次,四次过后就得要推迟百年才会在继续召开,大会的内容归由举办宗的宗主来决定。

      这种大会往往拿出手的东西必然皆是绝品,修仙界虽大,但好的物品却不多,绝品的东西大家自然都不愿意错过这一争的机会。

      但,因每个宗门的所在地不同,所以会提前几天派出弟子前往通知各宗,前来参与的弟子一般都是由宗内真人,亦或是长老级别的人带队前往。

      此大会参不参加各凭意愿。

      话虽然是这么说的,不过宗门的面子谁敢不给呢,更何况还是像云天阑这种修仙界的大宗门,那可是万万不能得罪的。

      光是排得上名次的宗门,其宗内的弟子那都是数以千计的,抬头不见低头见,一旦结怨,后果可想而知了。

      “弟子薛歧,特奉宗主之命前来带夫人一同前往云天阑。”

      听到了阁间外传来的声线,暮言卿伸手把窗户合上后,拿着一小袋蜜饯就走出了房间。

      薛歧礼毕后恭敬的说道:“夫人请随弟子来。”

      “麻烦你了。”

      “夫人您言重了,这是弟子该做的。”

      暮言卿浅笑了一下,随后跟着薛歧到达了底楼,穿着清一色服饰的众弟子安安静静的站着,亦皆是整装待发的模样。

      因着浮夷的弟子也来了不少,为了省去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故而浮夷的弟子就都住在了同一条街道上的客楼里。

      终于见到了他们自家的夫人,一众弟子的内心都是激动万分,但也不敢多有声张。

      自从知晓夫人住进了这间客楼,他们就一直想着要去看一看,毕竟他们好多人都还没有见过夫人的尊容呢。

      可惜宗主特意吩咐过,夫人的身体不好,这段日子需要静养,夫人也不喜欢吵闹,亦不习惯那些礼节与称谓。

      因此他们便没敢去打扰,这几日也是安分守己,如今倒是见到了夫人,却只能以笑容相对,他们心里苦啊。

      暮言卿也对他们回以微笑,虽然不太明白为什么他们会对着自己笑,但只要不喊他夫人就行。

      一众弟子心觉:他们夫人笑起来真好看!

      暮言卿穿着的衣裳与浮夷弟子同为青色,衣上只有极细微的差别,很自然的就融入到了众弟子之间,而后便随着他们一起同往了云天阑。

      云天阑位于云天城的中后部分,快要抵达时就可见不少宗门彼此之间在问好示意,那气势恢宏的宗门前亦是人来人往。

      进入云天阑过后,暮言卿吃着蜜饯东看看西看看,云天阑也有着不少的亭台楼阁,宗内宗外整体的建筑即庄重又大气。

      暮言卿随着一众弟子很快就到了云天阑的道场,各宗门的弟子皆齐聚在场内相互寒暄着,这场面瞧着着实是热闹无比。

      这一届仙盟大会的内容是:各宗门弟子之间的比试切磋。

      “师兄师兄,我得到了小道消息,这次的仙盟大会进入前甲者可得徵羽。”

      “什么?徵羽?师弟此话可当真?”

      “真真的。”

      灰衣男子的眼珠一转,眼里露出了势在必得之色,“倘若真是徵羽,那可就太好了,正好赶上了不久之后开启的墟绝死境,这可谓是天赐良机啊。”

      男子的声音不大不小,在一旁的暮言卿自然也听到了,他轻轻地眨了眨眼。

      大部分修真界,呃……不对,在这里是做叫修仙界,虽然他暂时还不太明白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区别就是了。

      但是在这种世界里,没有秘境显然是不合理的,通常秘境里面的天材地宝都是数不胜数,却也险象环生,可谓是福祸双行。

      “快看!快看快看!浮夷的殷宗主来了!”

      不远处,女弟子们激动的声音传来,暮言卿随后也寻声看去。

      不得不承认,宿鬼长得是真的很好看,青冠束发,眼眸里温柔带笑,那修长的手指间还摇着一把青扇,衣袖转动间自成风雅。

      光是这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就已令大部分的女弟子皆都激动不已了。

      感觉到了少年投来的目光,宿鬼的心情貌似是好上加好了,转而他便朝着少年所在的方向微微温柔一笑。

      “殷宗主?殷宗主他是在对着我笑吗?他,他是不是注意到我了?!”

      “我看你倒是痴心妄想的厉害。”

      暮言卿:“……”

      好夸张啊……

      “后面的是鹤阑仙君吗?鹤阑仙君!啊啊啊!鹤阑仙君啊!我的梦中情郎啊!!”

      暮言卿眸光后移,自宿鬼身后而来之人正是鹤阑仙君,明知修仙界从来不缺容貌美艳的人,但他还是被惊艳了几秒。

      在这隆重的场合下,鹤阑仙君着衣数层,蓝白叠加的长袖广襟,一头青丝后束,玉簪低插,走动时那腰间缀着的精致蓝铃一步一响。

      极浅的灰色眼眸里看不出有任何情绪,右眼下的一颗浅浅泪痣倒为其增添了几分艳色,面对女弟子们的热情他也仅是唇瓣轻抿,面上仍旧是冷若冰霜。

      而后,鹤阑仙君姿态从容的端坐了下去,圣洁高贵不可亵渎,用高岭之花来形容他也不足为过,且完美的诠释了仙风道骨这个词。

      “师姐师姐,我非他不嫁。”

      闻言,身着红白衣的女弟子扶额嫌弃道:“你矜持一点,别给宗门丢人了。”

      “师姐呜呜呜呜……”

      一名黄杉男子皱眉,突然间说道:“难水爻月宗主呢?他怎么没有来?怎会是这种人来,脏……”

      边上的同门弟子连忙就打断了那未尽之语,“估计是还在闭关呢,忱芜仙君如今性情大变,师兄你快别在说了。”

      “大家都心知肚明,还用得着我说吗?”男子冷哼一声,也识相的不在多说了。

      激情在一瞬间便烟消云散,对于一众弟子忽然之间的态度转变,暮言卿带着疑惑的继续往后瞧了瞧。

      忱芜仙君身着一袭深色蓝衣,仪表不凡,眉间是殷红如血的纹额,红白相称之下亦是触目惊心的艳丽,霜风玉雪之态,但那双眼眸里却夹杂着毫不掩饰的冰冷与孤傲。

      暮言卿眼里的疑惑增多,仙君此等身份在修仙界的地位与声望可是极高的存在,仅次于宗主之下,也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够坐得上仙君那个位置的。

      四大仙宗也才出了四位仙君,为什么一众弟子在面对难水爻月的这位仙君时会是这样子的态度?

      在暮言卿思索的间余,其余的几位宗主也都已经依次入坐到了殿前的座椅上,互相之间又简单的问候了几句。

      这时,在正中间坐着的那位老者顺了顺胡须,表情渐渐严肃了起来。

      “诸位不远而来,老夫也不多说那些虚言了,此届的仙盟大会,老夫化繁为简,因此云天阑特意为前三甲弟子奉上墟绝死境的徵羽,老夫自知瓶颈难渡,若有机遇还是留给你们这些后生晚辈吧。”

      众弟子一听,眼里全是大惊之色,心底里吸气一声后便齐齐的噤了音。

      自己宗门内提供的好处虽多,但谁都想得到的在多一点,在好一点,谁都没有想到在此届的仙盟大会上,云天阑的宗主能拿出这等的好东西来。

      徵羽,这可谓是大手笔了,云天阑的老宗主还真是舍得啊。

      “这位道友似乎不太惊讶,这是为何?”

      身旁突然冒出的声音让暮言卿一惊,因着浮夷前来的弟子都要参与比试,那他自然而然的也就自己一个人留在了观看的地方。

      红白衣的男子就站在身边,而且还挨得有些近,暮言卿精致的眉眼微蹙,不太自在地稍稍挪开了一点。

      随后,他转身看向那名男子道:“我并未参与在内,哪怕是在好的东西也没有用。”

      该男子挑了挑眉,嘴角笑得有些意味不明。

      暮言卿又退开了些距离,他并不是很想搭理这人,所以在说完后便回过了头去,转而从小布袋里拿出了一个蜜饯喂到了嘴里。

      好吧,其实是宿鬼早就把大会的内容都提前告诉他了,所以他才不怎么惊讶的。

      一来是他已经知道了,二来是惊讶也没什么用,他又参加不了。

      据说这徵羽是云天阑的宗主,十多年前在墟绝死境的外境中所得,然而这墟绝死境十年才开启一次,前两次只是死境的外境,待三十年后才会开启核心的内境。

      修仙界一众弟子挤破了头才能拿到的奇珍异宝,听闻在此内境之中皆是随处可见,而这徵羽正是通往内境最便捷的钥匙。

      待第三次墟绝死境开启时,就可以凭借着徵羽直达内境,也可借此用来一步登天,位至巅峰的机会几百年都不一定能有一次,也难怪人人都趋之若鹜。

      百年苦修不如一遭机遇。

      不过现在才是第二次即将开启,内境之中并没有人进去过,里面具体有没有宝物这也只是大家的一个猜想罢了。

      但仅仅只是外境的一次机遇,便成就了傅天时稳坐云天阑的宗主之位,那墟绝内境之中恐怕只会更甚吧,众修士会有此猜想也就不足为奇了。

      此时地面微微颤动,道场的正中央升起了一方偌大的圆台,幸而这地方足够的宽大,就算弟子人数在多那也是留有空余的。

      一名身穿浅蓝色衣袍的男子,腰上悬着不同纹路的蓝铃,他手中拿着一本册子移步到台上,声线清晰可听。

      “此届仙盟大会正式开始。”

      “第一场:若瑶北境秋寄雪对阵云幽凌若晚。”

      男子说着在圆台的四周布下了两米左右的结界,防止弟子在比试的过程中会伤及无辜,接着他便利落的拂袖而下了。

      道场的边角处有着几片方形池水,其壁内还刻有小型灵阵,池面上的灵气升浮不断,使得体感温度维持在了不冷不热的状态里。

      暮言卿站在观看处人较少的地方,嘴里面吃着蜜饯,在刀光剑影之中看过了几轮,心里那个感慨万千啊。

      试问哪个男人的心里,没有一个仗剑走天涯,都梦寐以求的仙侠梦呢。

      “第七场:上清凌聂谀对阵尘微宗孟远。”

      此话一落,不少弟子又开始窃窃私语了起来。

      “我没有听错吧,上清凌的那个废材也来参加了?他也不怕给上清凌丢人吗?”

      “远虚真人收他为徒,估计怕是肠子都悔清了吧,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呢,如今走哪都被人瞧不起,就连他那个师弟也嫌弃他。”

      “都这幅模样了,没想到还能厚颜无耻到这种地步,莫不是还想着自己当初的光景呢,指望着或许能够捡漏进个前甲,然后在重新抬头做人?”

      “令人不耻……”

      “啧,你太过于高看他了,当初他做下的那些事到现下那也是沾了光的,要不然恐怕连上清凌内最弱的女弟子他都打不过。”

      暮言卿:“……”

      你们修仙界的八卦可真多啊。

      黄衣弟子服的男子跳落至圆台之上,他看着那正走上来的人,挑眉随意的说道:“别浪费时间了,你还是直接认输吧,也不至于最后输的太难看。”

      聂谀一袭白袍加身,衣襟处绽放着一朵精致的莲花,清奇秀雅,听着这些种种言语,那俊容上的表情毫丝未变,镇定自若。

      聂谀上台拱手道:“请赐教。”

      说罢,聂谀便干净利落的召出了剑来,一柱香左右的时间也干脆利落的输掉了比试,最后十分淡定的下了台。

      有弟子当即便嘲笑道:“哈哈哈哈,还能在孟师兄刻意放水的情况下坚持,已是实属不易了。”

      身穿黄衣弟子服的女子,也是不忍直视的捂住了自己的眼睛,不可置信的喃喃道:“我的天呐,这不是我在云天茶楼里……我以为他深藏不露才……啊……原来是我瞎了……”

      “第十三场:上清凌楼初瑾对阵尘微宗孟远。”

      “请赐教。”

      孟远刚一寄出自己的配剑,但下一秒,楼初瑾以着极快的速度站在了他的身前,而后一脚就把孟远给踹下了台,砸在了结界的边缘。

      一众弟子:“……”

      不是吧?

      不是吧……

      他们的眼睛一定是花了吧??

      需知,对招也是讲究情面的,若是对手与自己实力差距过大的话,一般情况下都会选择让招,留予对手几分薄面,往后也好在相见。

      孟远也算得上是尘微宗内实力不错的弟子了,谁能料到在这眨眼间的功夫,楼初瑾连剑都没用就直接给人踹下来了,一点宗门的情面都不给。

      离台即判为输。

      孟远进宗多年,自诩本身天赋不错,往常也自傲惯了,但却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头一次输得这般狼狈没脸,腔内的一口牙险些没能咬碎了。

      楼初瑾理了理袖口,冷声道:“多谢赐教,不过,打你这个废物貌似更浪费时间。”

      一众弟子:“…………”

      所以?

      直接就?

      全场鸦雀无声。

      不是说楼初瑾极其嫌弃,也极其厌恶他那个道貌岸然的师兄吗?

      这替他师兄出气的行为与言语,谁能出来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在台下看着的暮言卿也觉得其中有猫腻,但转念一想,会不会是自己被宿鬼给带坏了,他竟然还能想歪了,真就离谱。

      眸光一转,暮言卿状似不经意的看向大殿前,只见宿鬼在装模作样的喝着茶,而同时也在用余光锁定着自己。

      暮言卿连忙就移开了视线。

      座上的那位浮夷宗主才是真正的道貌岸然吧……

      两人的“眉来眼去”被一边的傀殇全看在了眼里,他暗地里翻了个白眼,口中轻蔑的切了一声。

      暮言卿闻声看去,眼底顿时就浮现出了恐惧之色,在顷刻间腿软的差点就跪了下去。

      “裴兄,你在看什么?”

      傀殇一双血红的凤眸,眉宇间尽显不屑之态,他淡淡一笑回道:“没什么,不过就是见到了一位熟人罢了……”

      那些被强压而下的记忆,现下正争先恐后的倾巢涌出,数多人的死状也跳了出来,纵然是时隔多日,却依旧记忆犹新。

      寒意瞬间遍布了暮言卿的四肢百骸。

      眼看着比试的弟子已经过了一半左右,暮言卿心有余悸,他望着这些仙宗的众人,求救的念头一闪而过,动唇却是哑口无言。

      宿鬼贵为一宗之主,不仅像个神经病一样的把他关着,且还身为冥渊五君之一,这话说出来会有人相信吗?

      撇着立了几十年的君子人设不去信,会有人信他这个突然间冒出来,无缘无故去“污蔑”一宗之主的人吗?

      而他又能拿出什么有力的证据出来,用以证明自己说出口的话都是真的呢?

      空口说白话,没人会愿意相信的……

      暮言卿咬了咬下唇,眼底尽显凄凉,拿着蜜饯的手也随之僵了半晌,他一时竟不知自己该要如何是好了。

      艳阳渐渐偏移着,时间已然快要接近于傍晚时分了,很快,这第一日的比试就到此结束了。

      暮言卿迷茫了。

      最后那殿前的座椅上,唯留下了忱芜仙君与宿鬼两人,在一众弟子要散去的差不多的时候,一道冰冷的声音传下。

      “且慢。”

      下一瞬,突生异变!

      灵力势如破竹般的朝着黄杉弟子袭去,那名男子避之不及,整个人被掀翻了出去,落到了道场边上的清水池内,同时还激起了巨大的水花。

      “师兄!”

      血色逐渐在水层下荡开来,该男子的同门师兄弟急忙跳入了池子里面捞人,然而待到捞上来时,男子已经是奄奄一息了,身上还在流血不止。

      黄衫老者怒道:“忱芜仙君为何无故打伤我尘微宗弟子!?”

      忱芜仙君只是勾唇冷笑道:“本君一时兴起,想要教导教导晚辈罢了,这可是好意啊,何来打伤一说?”

      暮言卿呆上加呆,还没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宿鬼则是眼眸一转,对此并未发表任何言论。

      “你!这简直就是欺人太甚!忱芜仙君莫不是欺我尘微宗无人不成!!?”

      “哦?有人吗?”忱芜仙君言带轻蔑之意,紧接着他轻轻拂了拂衣袖便直接离开了。

      “若有异议,此次云天仙盟结束后,本君在难水爻月恭候尘微宗的大驾。”

      这言语间带着的明显轻蔑,宛如一记耳光狠狠打在了黄杉老者的脸上,他怒喝道:“我们走!”

      人潮涌动间,暮言卿的左肩不小心被撞了一下,他虽是稳住了身形,但蜜饯却没能够拿稳,脱手而出掉落在了地面。

      暮言卿勉强回了神,弯下腰正要去捡,这时一只手就想要从旁握上来,导致他赶紧就收回了手。

      警惕的后退了一步,暮言卿随之便看向了那只手的主人,原来是之前主动跟他搭话的那名男子。

      男子捡起蜜饯递出,见少年没有要接手的意思,他就开口问道:“你不要了吗?”

      暮言卿皱眉道:“我不要了,你扔了吧。”

      男子笑着又问道:“在下袁碌,是若瑶北境的内门弟子,不知你可愿做我的道侣,我往后必定会好好待你的。”

      暮言卿回答道:“我不愿意。”

      刚才的那个动作是什么意思?

      还是当他眼神不好?

      装模作样,居心不良。

      其意令他心生不喜,不喻与此人在多言一句,说完过后,暮言卿转身就离开了。

      袁碌暗暗啧了一声,拿着手里的蜜饯凑近闻着,想企图从上闻到少年其身附带着的那一丝清香。

      实在可惜,只差一点他就能摸到了……

      高座其上的宿鬼将这一幕尽收而下,尽管他唇边带笑,但那眸底却布满了寒意。

      乍然间一股冷意突袭,袁碌不雅的打了个喷嚏,眼里不由得有些疑惑。

      怎么突然就变冷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凄阳暮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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