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娃娃亲》九柚

10、第 10 章

　　挂上电话后，凌霜白唇边还挂着笑意，然后就看到江河正透过后视镜偷瞄他。
　　凌霜白：“……有话就说。”

　　“这次真没什么。”江河想了想，还是实话实说，“就是难得看你这么笑……老实说，我很久没看你这么笑了，还是嫂子厉害。”
　　凌霜白微微一怔，安静了一会儿才问：“今天茜姐那边有传消息回来吗？”

　　要想保护叶初芽，除了安排妥当的人在身边还远不够，凌霜白给茜姐他们打过招呼，有事要及时通知他。就算他们能解决，也要让他心里有数，这事叶初芽也知道。

　　“还真有点事，不过嫂子已经完美解决。”江河将陈老师的事说了，又忍不住夸叶初芽，“长了那么漂亮一张脸，还那么努力。难怪能让你一见面就去领证，要是我，我也会马上领证……”

　　话说到一半，江河注意到凌霜白眼神变得有点危险，急忙解释：“不是，我的意思是，嫂子真的很好，跟哥你简直绝配。你俩就是天作之合、天生一对，在天愿为比翼鸟……”
　　“闭嘴。”凌霜白听得头疼，“这些年憋坏了吧？”

　　江河感觉到他心情不错，胆子也大了点：“你别说，这些年太端着，我都快忘记我曾经因为嘴碎，差点被我爸送去说相声了。哥，你还记得吗，我们小时候……”

　　可能是回家途中和江河聊了小时候的事，凌霜白晚上睡着后，难得做了个梦。
　　梦里全都是小时候的场景。

　　他家是个大家族，同龄的小孩也多，但能一起玩的却不多。
　　因为他是董事长的儿子，其他人多多少少会让着他，那些小孩不管有理没理，都不敢和他闹矛盾，只会奉承，这让凌霜白觉得没意思。

　　只有赵家的小丫头不怕他，因为她也是赵家最受宠的小公主。甚至因为年纪小，连凌霜白也要让她三分。
　　凌霜白嘴上说不喜欢比他小的孩子，每次却也不得不带着小丫头。

　　他今晚梦到的就是小时候他们一群孩子去海边，小丫头也在。
　　梦境混乱，本来一群人玩得好好的，不知道从哪里伸出来一只黑手，推了小丫头一把。

　　凌霜白下意识去拉她，然后两人就一起掉入一片漆黑的漩涡。
　　他什么都看不到，只能紧紧抱着怀里的小丫头。

　　小丫头不知道经历了什么，一直在大哭，小奶音里裹着令人心疼的惧意：“哥哥，好疼，我怕……”
　　那声音像一记记惊雷，在黑漆漆的空间里不断回响。
　　“哥哥，好疼。”
　　“哥哥，我怕。”

　　凌霜白头疼欲裂，猛地睁开眼，看到窗外天边刚刚泛白。
　　原来是一场梦。

　　身上睡衣已经被冷汗湿透，额角青筋一下一下跳得很猛，牵扯着神经也剧烈地痛。
　　凌霜白一手压着太阳穴，另一只手伸到床头柜上，想找水喝，却摸到两颗药片，这才意识到自己昨晚睡前忘记吃药了。
　　难怪会做噩梦。

　　凌霜白难得坐在床上发了半天呆，然后才去洗漱。
　　下楼的时候，江河已经到了，正在楼梯口张望，看到他松了口气：“哥你再不起，我就要上去敲门了。”

　　“早。”凌霜白懒懒打了声招呼，坐到餐桌前，肉眼可见没什么胃口。
　　江河有点担心：“你今天气色不太好，昨晚没休息好吗？”

　　“还行。”凌霜白喝了口牛奶，忽然道，“你跟茜姐说一声，从今天开始，消息汇报频繁一些。无论大事小事，我都要知道。”
　　小时候没保护好小丫头，这一次无论如何不能再重蹈覆辙了。

　　江河惊讶地看了凌霜白一眼，到底是有眼色，虽然疑惑，但看出他状态不大对劲，没敢开玩笑，也没多说：“好。”

　　可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叶初芽那边什么事都没有，顺利得不可思议。
　　那位编剧陈老师是个守信之人，愿赌服输，再也没有为难过叶初芽，相反还几次夸她对剧本熟悉、理解到位。

　　韩一驰更不用说了，他本来就很满意叶初芽的外形，现在看她不仅仅是花瓶，更是喜欢得不行。
　　整个主创团队里，名气最大的就是导演和编剧，这两位都没意见，其他人自然不会轻易找事。

　　就连一开始茜姐他们最担心的傅航，也很规矩，似乎并没有向元千千传递任何消息。
　　不知道是不是感念叶初芽那天在花园给他留脸，他对叶初芽也很照顾，会主动和她分享拍摄经验，告诉她一些新人常见的误区，态度绅士甚至称得上殷勤。

　　凌霜白担心半天，结果叶初芽简直人见人爱，目前看不到任何危险。
　　转眼又是半个月过去，《赤凰》终于要正式开拍。

　　开机仪式前一天，韩一驰在微博官宣了几位主演。
　　《赤凰》热度本来就高，加上傅航的流量，以及之前韩一驰打脸元千千的事，很快便上了热搜。

　　【卧槽！果然是个素人，看来有点背景啊，之前的一切都是为了给她铺路吧？】
　　【我就想问问元小姐脸疼不哈哈哈。】

　　【连定妆照都没有一张，这女主得丑成什么样，就这么见不得人吗？】
　　【某些粉丝别着急，韩导说了，明天开机仪式会请媒体到场，到时候自然就看到女主长什么样了，倒也不必现在就贷款嘲。】

　　【万恶的资本，连韩一驰也沦陷了。】
　　【新人还挺聪明，连微博都没有，想骂人也没地儿。】

　　【这分明是早就定好人选了，之前故意蹭千千热度吧，太恶心了。】
　　【真人跟原著没有关系，书粉不要给眼神，骂她都是给热度。】
　　【垃圾，用尽手段也红不了。】
　　……

　　韩一驰的官宣微博并没有放定妆照，把悬念拉满，也将叶初芽推到了风口浪尖。
　　书粉本来就不满意小说影视化，加上元千千的粉丝，一眼看去，几乎都是反对的声音。

　　“有些评论一看就是水军。”茜姐有点担心小姑娘第一次面对这么多负面评论，会承受不住，委婉道，“要不，我们也买点水军，往回带带节奏？凌总也是这个意思。”
　　“现在不用。”叶初芽显然比他们想得都更淡定，表情有点意味深长，“明天再说。”

　　*

　　开机仪式这天，凌霜白本想看看直播，奈何有项目临时出问题，开了整整一上午的会，结束后还被高管拉着汇报工作。

　　江河匆匆去食堂拿上准备好的午餐，又快步跑进电梯。
　　电梯里已经有几位秘书部的员工，见到他喊了声“江特助”，又迫不及待凑一起，盯着其中一位的手机议论纷纷。

　　“你们看什么呢？”江河忍不住问了句。
　　“看美女。”姑娘们笑着将手机推到他面前，“江特助看看，漂不漂亮？”

　　手机屏幕上是一张合照，其中一位穿着某奢侈品春季最新款粉色连衣裙，戴一整套的粉钻配饰。如果单看的话，确实贵气逼人。可惜现在她身边还站了一位。另一位姑娘素颜出镜，穿着身古装的素白广袖长裙，乌黑的秀发直垂到腰间，全身上下没有任何首饰，只在头上戴了顶羽毛编成的花环，衬得一张本就清艳绝伦的脸越发超凡脱俗，也衬得旁边那身珠光宝气像极了暴发户。

　　那位珠光宝气的，就是元千千，而另一位，自然是叶初芽。
　　江河当然知道叶初芽漂亮，可他印象中，元千千也是个底子不错的真美人，红毯合照几乎没怎么输过，没想到今天会惨遭降维打击，难怪照片上她的笑容有点僵，脸上似乎都泛着惨淡的绿色。

　　叶初芽不愧是让凌霜白见一面就领证的女人，这颜值确实有点欺负人了。
　　只是，她俩怎么会同框？
　　“真的很漂亮。”江河装傻，“不过，这是谁？”

　　“这是一个演员，叫叶初芽，是个新人。”几位姑娘并不知道叶初芽的身份，叽叽喳喳地说，“今天是她主演的剧——《赤凰》开机。”
　　“之前元千千到处发通稿，暗示新人靠不正当手段抢了她的角色，让人家被骂惨了，没想到打脸来得这么快。”
　　“难怪韩导要用新人，这颜值这气质，元大小姐这次真是输得彻底。”
　　“也不知道她今天怎么有脸跑到人家开机仪式上去。”
　　“这就叫自取其辱吧。”
　　……

　　江河回到办公室时，凌霜白也刚回来，正在脱外套，江河激动地跑上前：“哥，我跟你说……”
　　凌霜白不看他，只是提醒：“上班地点。”

　　“哎呀，管不着了。”江河将食盒放下，“我嫂子又被人欺负了。”
　　最近凌霜白一直很关注叶初芽那边的消息，在他身边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他对一个女人如此上心。江河可以肯定，他老板爱惨了老板娘。也是，那么漂亮的娇妻，怎么可能不护着？

　　所以，有些规矩说不定可以破一破。
　　果然，凌霜白听到是叶初芽的事，脸色微微一变，也不追究他上班时间谈私人感情了：“说。”

　　“你先看这张照片。”江河将自己从网上搜来的照片递给凌霜白，“今天不是《赤凰》开机仪式吗？本该是我嫂子的主场，可没想到，元千千借着站台的名义，也跑去了现场。而且，在主持人说请女主出场的时候，她比嫂子还先上台，把记者都搞懵了。幸好嫂子争气，虽然后到，但无论颜值还是气质，都碾压元千千，你看看这对比，简直太解气了。”

　　凌霜白听他叨叨完，才问了句：“现场发生了什么事？”
　　江河：“……”
　　他还没来得及问，苏茜也没给他发消息。

　　“我现在就去问。”江河反应也快。
　　凌霜白点点头，在江河电话拨出去前一秒，又制止道：“等等。”

　　“怎么了？”江河不解。
　　“我今天下午有什么行程？”凌霜白问。

　　江河不用看都记得：“下午还有两个国际视频会议，晚上参加盛家老太爷的生日宴。”
　　凌霜白沉吟一瞬，说：“晚上的生日宴，让我妈去，你现在给我订一张去长遥的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