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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流离(1) ...

  •   “‘蚁居一族’横行天下,据不完全城市研究调查,每个城市的蚁族聚居的人群数量都相当庞大……”
      当我费尽力气挤上北京地铁,拿着报纸打发时间的时候,一不小心就看到了这样一条关于“蚁族”的新闻报道。这说谁呢,不就说我马一峰吗?我郁闷地将报纸揉成一个球,然后又将耳麦塞进耳朵。
      我的旧MP3里在反反复复唱着一首过时的歌:“给我一个小小的家,蜗牛的家,能挡风遮雨的地方不必太大。”这首多年以前曾经流行过的音乐,现在正用它独有的词符震撼着80、90年代人心底的酸楚。
      说实话,我不是很喜欢这首歌。只是易可可总婆婆妈妈地唠叨我,她说,你需要它提醒你,你需要它鼓励你,你坚决不能删,你要反复地听才行,知道吗,如果你敢不听,我就把那姚什么什么唱的《蚂蚁蚂蚁》换成彩铃,看你烦不烦。
      我笑她天真,我说,听得耳朵出了茧也还不是就拿那么点工资。
      易可可扮着鬼脸跟我撒娇,她说,我们上个月不是又多存了800块吗?你要多学学人家蚂蚁精神,那么小的脊梁,那么大的米粒。
      我一边听着音乐,一边发信息给易可可:“明天一起去通州看看房子吧。”
      易可可回信息过来:“你是哪股火上来了吧,怎么突然要去看房子呢?”
      我说我是受够了,一次也不想搬家了,那鸽子笼住的,那隔壁的呼噜打的,那刺鼻的气味闻的。
      那端的易可可肯定是两眼放光,她带着娇滴滴的情绪回过来几个字:“大蚂蚁,你好神经啊。”

      买房这个念头其实盘旋在我心里有一段日子了。
      近两年来,我一直忍受着从架子床到地下室再到出租屋的无奈与辛酸,尤其是昨天,我们又经历了一场蚂蚁搬家的磨难。真的可以称之为磨难,大包小包,大盆小碗,从地下室搬到1楼,坐上黑出租,叮叮当当颠簸一路,又从1楼折腾到6楼。外面正在下雨,地上满满的全是水,被子打湿了,我的胳膊在上楼的时候也被划伤了。
      当我和易可可一起把最后一件家当推进房间后,她就哭了,一边委屈着掉眼泪,还一边翻腾着不忘去给我找创可贴。
      这样的蚂蚁搬家,对我们来说其实是家常便饭,并不算意外。意外的是,房子到期,房东转租,我们在最后期限的一天里却没有找到最合适的房子,要么太远,要么太贵,要么不靠地铁口,要么公汽没有站,最后我们只能借助网络上发布的几个转租信息,冒雨另觅洞穴。
      易可可是我的女友,说好要生生世世和我在一起的女人。
      在这个刚刚搬进新家的雨夜,我们极尽缠绵后,彼此之间互相掐架,这几天总算忙活完了啊,终于可以坐下安静一会了。望着发白的房顶,和日光灯的凄惨亮影,我一阵伤感,很愧疚地对易可可说,可可,真是辛苦你了,天天跟着我活受罪。
      这样的话让易可可听着很受用,她像温顺的小羊一样偎在我的怀里说,跟你在一起就是露宿街头我都情愿,什么样的生活咱们不都体验过,再怎么难还不都挺过来了?现在这个房子其实也还不错,乱是乱了点,当自己的家收拾就是了。
      我的心霍霍地疼,心疼她,也疼自己,心里恨不得立刻就能有自己的家,把别人的家当自己家的滋味真是不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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