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域高中事件簿》Wayi

6、第四章 去野营吧~ 四

　　四

　　在沙加和穆很小——真的是很小很小，小到两人睡一张床还不打架的时候，穆曾经给沙加讲过一个故事，故事是这样讲的：
　　“很久很久以前，在一个小镇上有一个很俊美的少年，他的眼睛清澈明亮，连镇上的女孩也比不过他。有一天深夜，他走在河边的小路上，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在他身后飘飘停停，停停飘飘。他牢记老人告诫他的话，在深夜的郊外，不管听到什么声音也不要回头。于是，少年加快了自己的脚步，却明显感到身后的东西也越飘越快。最后，一只纤纤玉手搭上了他的肩，少年一慌，便把老人的话忘到了脑后，扭过头来，原来是一个一身白衣，长发及腰的女人，细声细气地问少年：‘小弟弟，你的眼睛那么美，借给姐姐好不好？’然后她抬起头，少年这才看到，这个女人，她没有脸……”
　　“啊！！！！！！！！！！！！！！！！！！！！！”
　　一声划破天际的尖叫阻碍了穆的讲述，穆一把扯开沙加捂住耳朵的手，气愤地说道：“拜托，是谁刚才说‘穆，长夜漫漫，好无聊。讲个鬼故事吧’的？我还没讲完呢！”
　　沙加一边擦头上冒出的汗一边吼道：“谁知道你讲鬼故事那么吓人，还带音效模仿的。别讲了，睡觉！”说完便一个侧身，紧紧地拽住穆的左手，一直到清晨的阳光漏到房间的地板上，沙加才停止发抖。
　　很多年后，沙加已经快忘记了这个惊声尖叫的夜晚。而此时此刻，沙加周围的每一颗树和每一阵风声，都在试图将沙加记忆深处的那个无脸女鬼拽到他跟前来。
　　“不要回头……不要回头不要回头小爷我死也不回头……”沙加一面在心里默默地念着，一面却惊悚地感到，有个东西正一点一点地，缓慢地接近他的后背。
　　5米。
　　3米。
　　1米。
　　沙加很清楚地感觉到，一只手小心翼翼地搭在了他的右肩上。
　　“哎，沙——啊！！！！！！！！！！！！！”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沙加猛地抓住那只手向前一拉，膝盖微曲，顺势就给了一个过肩摔。不等那东西完全摔到地上就是一通好揍，一边揍还一边念道：“敢惹你小爷我？就是没脸没眼我也给你揍出一张包子脸熊猫眼来！”
　　沙加揍得如此起劲，以至于完全忽略了这哀嚎声中夹杂的一声声“救命”早已传到了学生帐篷里，除了雷打不动的阿鲁，其余六人一跃而起拔腿就往沙加的位置赶。到了发现沙加正对着意图袭击他的人一顿好揍，众人才松了一口气。
　　就在这时，阿布罗狄爆发出一声惊呼：“别打了沙加，那是迪斯！”
　　沙加扬起的拳头猛地一抖，扭过头来不可思议地看着阿布：“你说他是谁？”
　　“我……我……我真是……是……迪斯……斯……啊……”地上蜷成一团的活体沙包上气不接下气，好不容易才说完一句话。
　　“那你、你怎么不告诉我啊！”沙加一把抢过穆手上的手电，往地上的人脸上照。他的蓝眼睛睁得老大，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显得异常闪亮。
　　“我……我……我倒是想说……我刚一说就被你揍没了，我不就是想来问你借个纸，不带这么心狠的！”
　　迪斯好容易从地上支撑着起来，有气无力地靠在阿布罗狄肩膀上，异常委屈。
　　“那……这……”沙加突然扭头怒视穆，“都是你的错，给我讲什么无脸鬼的故事还叫我不要回头！”
　　穆见矛盾转移到自己身上了也不乐意了：“多少年的事了！自己胆小还赖我，再说人家故事里是女鬼抓了美少年，我怎么知道换成你就变成痛打无脸鬼了！”
　　“你才无脸鬼！你全小区都无脸鬼！哎哟疼——”迪斯刚张嘴就感觉整张脸都快被揍扁了，一动就疼。
　　“都给我住嘴！”
　　对于A班——啊不，所有见识过撒加老师的人，都知道阴沉的男中音是最危险的信号。
　　“一个鬼故事都能闹成这样，看来我这一年对你们的教育是白费了。”
　　众人心里一凉，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沙加深夜对同班同学动手，回去交10000字检查，感情要深刻，内容要丰富，文笔要流畅。至于你们——”撒加环视一周，所有人立马调整站姿到最标准，“为防止你们继续深夜大惊小怪，打扰他人休息。下学期我会向学校申请在宿舍加设夜间巡逻人员，一旦发现休息时间大声喧哗、打闹，你们就来我办公室我教你们怎么休息。”
　　语毕，撒加快步离开现场。众人不禁望向他的背影，一头乌黑的卷发随风飘扬，英俊高大又阴冷恐怖。一阵风吹来，大家不免集体打了个寒战。
　　“我就说嘛，能有什么危险！你们这帮小孩就是爱大惊小怪，看惹到撒加老师了吧。我可救不了你们。”加隆嘴一瘪，“我要回去了，麻烦大艾老师把这帮娇弱的小盆友带回去吧。”
　　加隆刚走出去半步，又像想到了什么，回头朝沙加说：“10000字检查不好写，我这里有现成的检查模板，千字五十元，熟人打八折哦~”
　　“加隆老师，我要告你借职牟利……”沙加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地回答。

　　大艾把一帮又惊又累的学生送回帐篷，回到自己的帐篷时，撒加正在帐篷外抽烟。
　　“还不睡啊撒加？”
　　“抽完这根。”
　　“那我不管你了。”
　　大艾爬进帐篷，迫不及待地钻进睡袋。心想终于可以睡一个安稳觉了。一个翻身的时间，大艾就进入了睡眠状态，微微打起了呼噜。
　　撒加抽完烟，又站在帐篷外吹了会风。等睡意有些浓时，撒加弯下身，准备回帐篷。
　　当撒加拉开帐篷拉链时，一张没有五官的脸正正撞上他的眼。
　　“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想试试这个已经很久了，老哥你居然也有被我吓得魂飞魄散的一天！”撒加眼见这张没有五官的脸被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替代，刚褪色的头发又漆黑到了发根。
　　“加隆我想杀你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今天我才是要把你打到魂飞魄散！”
　　小小的帐篷立马在撒加的怒气前颤动起来。
　　而裹着睡袋冒死逃到帐篷外的大艾心酸地望着月亮想，今晚又该是一个不眠夜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