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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二十六,选妃。 ...

  •   夜间忽然响起了箫音,带着点淡淡沙哑的感伤幽幽地传进内殿。仿佛是一个朦胧的旧梦淡淡的抚摸着忧郁的心绪。在清冷的夜间,这样的箫音飘渺却也是极舒心的。
      大殿内已经息了灯,飘着静淡的月光,一片空明,纱幔缓缓的飘着,太妃躺在床上却是辗转反侧。伴着箫音,忽然就想起了许多以前的事,有母亲的,有大哥的,还有……剑宇哥的,还有许多的伤痛的愉悦的梦。
      她忽然觉得无法入睡,索性便坐了起来,雪白轻薄的单衣裹着纤瘦的身体,惊单薄得仿若不堪迎风。长长的秀发滑亮地垂下来,青丝散乱,铺在身后的绣凤彩花垫褥上。她在夜中静默片刻,朦胧的光亮只见半个绝丽的侧脸,长睫弯翘清长,轻轻扇动着。
      箫音持续渺渺,是谁大半夜的还不睡觉呢?这个箫音似乎已经伴了她很多年,每每她伤心的时候,晚上似乎总会想起这只箫音。又或者,是每天晚上都响着,只是唯有在她伤神睡不着时才听见而已。
      太妃忽然掀了丝被下床,双脚未着凤舄,踩着薄凉地地板慢慢移向窗边,宽大的窗口,清风迎面拂乱她的长发,在身后飞扬起舞,衬得她单薄的身影更加纤瘦,纤腰不堪盈握。
      远处蒙蒙隆隆中似乎出现了一个人的身影,白衣如雪,身形清俊,手中一杆玉箫静静地奏着,身后大片大片的荷花底衬着,居然飘渺如仙。太妃呆呆地看了一会儿,忽然道:“是谁?”
      那人缓缓转过脸来,却是……
      “啊!”太妃惊呼一声,醒过来,才发现自己又做梦了。自从与萧剑宇吵翻后,她便接连几夜都做着奇怪的梦,辗转无眠。萧剑宇已经出宫到离京城五百里地的邺城县练兵了,剑宇哥一定是对她失望了吧。太妃难过地想着。
      忽然殿中想起一个很轻的笑声。太妃机敏地道:“是谁?”透过朦胧的幔帘发现殿中似乎有人。太妃掀起薄帘一看,果然发现窗边坐着一个人,慵懒的举止,竟是沧漓汐。
      太妃惊了一下,警惕地盯着他,冷冷地道:“这么晚了你怎么在这里,你怎么进来的?”
      沧漓汐嗤笑一声,起身,向她走来。太妃下意识地拢了一下散开的胸口,然后似又觉得动作太大,她不该示弱的,便又不着痕迹的放下来。
      沧漓汐坐到床上与她对视,夜间黑暗,看不清表情,只感觉得到他的眸子熠熠生辉,含笑着盯着她。沧漓汐戏弄地笑道:“我经常这么进来的,难道你不知道?特别是夜间,看着你睡觉真是一件很享受的事。”他忽然把手伸过来,似要抚摸她。
      太妃立刻惊得后仰,身上起一层鸡皮疙瘩,眸光上下闪烁,盯着他,警惕地道:“你这是为何?”
      沧漓汐淡淡地收回了手,盯着她,太妃感觉得到他似乎又露出那种若有似无的,犀利浅薄的笑,他道:“原来你也有睡不着的时候。怎么,这么伤心?”
      太妃却别过头不理他。沧漓汐继续笑道:“你二姐真是疯了。这样的女人真是可怕,啧啧!”
      太妃却是静静地不说话,想起那天,她质问二姐的情景,妫妍却是自嘲清冷地讽笑说道:“他不是说但凡像她的东西他都会珍惜吗?那么我就要把所有像她的东西都毁掉!”说着眸光狠毒,双手用力得发抖,只把手中的花都捏烂。
      看得太妃都有些心惊,后来只微微叹口气道:“情之一事何解?清流毕竟是无辜,二姐以后还是放过她吧。”
      妫妍却看着她冷笑道:“娘娘何时这么好心了?”
      太妃一愣,立刻冷声道:“我不管你和清流怎么样,只是别影响到我和萧将军的关系。”说完甩袖离去。
      想起来,太妃忽然微微叹口气。
      沧漓汐道:“为何不解释?”
      太妃忽然翻脸冷声道:“这关楚王什么事吗?王爷未免太闲了。”
      楚王对于她的冷言冷语却不以为意,仍是笑道:“哟,嘴硬!”
      太妃冷冷地盯着他,许久,才平静道:“解释有何用?剑宇哥有时会冲动,但我相信他不会放下我不管。”
      “是吗?”沧漓汐低头嗤笑,那笑里有点嘲弄的意味,淡淡地道,“我看那小清流倒是有点意思,只怕萧剑宇对她也不一般呢,难道你看不出来吗。”
      太妃的拳头忽然握紧,定定看着他,沧漓汐继续慵懒地道:“如果有一天他真的抛下你,那你就是众叛亲离的吧?”
      太妃心中苦涩,有些辩驳的话想说,但她却是开不了口。不知为何,她竟然觉得心里真的有点空空的,竟是失落的感觉。
      沧漓汐却忽然靠过来,轻轻抱住她,圈住她单薄的身子,似乎想温暖她,贴着她的耳朵轻轻说道:“不过没关系,到时你还有我呢,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抛弃你的。婳儿,你可知道,你在我心里面,可一直都是排第二呢,呵呵。”
      太妃静静地任由他抱着她,凉风刮过,她还是感觉到寒冷。
      或许,这辈子,永远都不会有人把她排在第一位了吧。第二……能有人把她排在第二已经不错了吧,到了今天她已经是孤家寡人一般了,如果萧剑宇也离她而去……那么……
      或许,有一天她真的会被众人抛弃吧……
      这么想着,心里的孤独感越来越深,像掺毒带刺的藤蔓一样缠绕着她,紧勒着,使她疼痛,窒息。寂寞无边蔓延,仿佛是她一生的毒药,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似乎从她进宫的那一刻起,寂寞的毒药就开始渗透到她心里去了吧。

      她抱膝静静地坐着,抱头埋进膝见,任由无边的寂寞包围着自己,伤痛一点点从心底蔓延,灼痛她全身,眼泪静静地滑落,滴进被单。
      隔间有宫女在说话:“不是说玉妃给齐王指定的王妃是林小姐吗?怎么又变成妫大小姐了?”
      “不清楚呢,不过听说齐王一直拒不肯成婚,与玉妃娘娘僵持了许久,也不知道是不是不喜欢林大小姐的缘故。不过齐王都早过了成婚的年龄了,为何一拖再拖了不肯成婚呢,之前甚至连一个小妾也没有。”
      “后来玉妃娘娘退让不让齐王娶林小姐了是吗?”
      “是啊,不过王妃怎么又变成妫大小姐了,这事还真是突然。”
      “那齐王屈服了吗?”
      “玉妃娘娘估计也是急了,想抱孙子呢,便求皇上下了圣旨,这回齐王想反抗也反抗不了了。”
      “就是说齐王非娶妫大小姐不可了?”
      “嗯,时间都定下来了,就在下个月。”
      妫婳难过地哭泣,眼泪不可抑制地留下来,她压抑着声音,但因为太伤心,还是难免发出轻轻地抽泣声。
      想起那天,圣旨颁下后,他跪见皇帝请求撤销圣旨的情景,妫婳正在隔间将要进去,屋内传来穆帝激烈的怒骂声:“你想抗旨不遵?你反了是不是,最近你总要与朕作对是不是,无论朕说什么你都不听是吗?”
      齐王悲哀地求道:“父皇,儿臣近期是有很多事情让您失望,儿臣知错,甘愿受责罚,但是只一次赐婚,儿臣无论如何都不会同意的。情之一事不能勉强,父皇为何不给儿臣自己选择的余地呢?”
      “难道妫大小姐还不是你的所爱吗?”穆帝怒道。
      齐王忽然沉默片刻,但还是坚决拜道:“请父皇收回成命!”
      “好,你就磕吧,磕得头破血流。但无论如何朕都不会收回成命地。骊襄侯在朝中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妫娇是他最疼宠的女儿,我们需要联姻来巩固关系你知道吗?你一向不是号称仁义忠孝吗,这时候你拒什么婚?”
      “父皇。”齐王哀求道。
      穆帝怒吼:“难道你让朕娶妫娇做妃?”然后忽然冷笑,“好,这倒是挺不错呢,美人……”
      妫婳忽然不在听下去,哀伤地离去。望着湖面发呆,静静地等了许久,终于等到齐王出来,齐王一副伤心痛苦,失魂落魄的样子。
      看得妫婳也有些伤感,她不想为难他,不想看到他纠结的样子,于是还强装着笑道:“王爷!”
      齐王抬头见了她,眼睛一亮,唤道:“妫婳……”然后眼里的光芒又忽然熄灭,不知该怎么面对她,有些难过地别过头去。
      妫婳走近他,脉脉望着他,忽然笑着说:“王爷不必再纠结了,你不想看到你为难的样子,如果圣旨已下。”低头,隐忍了一下哀伤的语气,隐忍了即将哭出来的情感,低低说道,“那就不要拒绝了。妫婳但求一人心,咫尺天涯莫相忘,这样……就足够了。”
      齐王愣愣地看着她,道:“妫婳……”
      妫婳鼻尖酸涩,感觉自己不能再压抑,福了一下道:“臣妾告退!”然后便不理会他的大喊,急急告退而去了。一路上,到现在她还是忍不住哭泣。
      娘说:“为自己喜欢的爱情,就要无私奉献,即使天崩地裂,生死相隔,但只要争取过,即使不能在一起,也值得了。”
      小时候母亲没教过她什么,但她经常念叨地这一句却让妫婳深刻地记住了。那时候她不明白什么,现在终于明白了,并且贯彻了,可是,为什么她一点欣慰知足的感觉也没有,反而觉得很心痛?
      她很想问问她的娘亲,她为那个萧景文的人付出那么多,等待那么,执着地活着,到底最终得到了什么?她为何要经常念叨着那句话?
      可是母亲已死,她无缘多问,只能自己体会,然而却是这样的心痛!妫婳默默地哭着,泪流满面。

      再过一月就是三年一次的选秀大会了。各地已经甄选的秀女送进宫里待选,一时宫中美女如芸,往来香衣鬓影,行走在宫道上形成一道道靓丽的风景线。秀女们都很活泼,满怀期待的期盼一朝成妃。妫婳却变得更加失落,三年选秀,妫家的女儿们也逃不过这命了吧。
      今年她十六岁,正是灼灼芳华之龄,大姐二姐都有稳定婚约,小妹妫姝十四岁,年纪还太小,一眼望去,合适选妃的适合只有她一人了,虽然做好了心理准备,合适还是非常失落。
      她低着头静静地在宫道上行走。迎面醒来一排值守的禁卫军,步伐铿锵,妫婳习惯性地绕到一边让道,正要走过,前面却忽然停住一个人,对另外几个道:“你们先到一边巡逻吧。”
      “是。”几人抱剑一拜便走了。
      妫婳觉得声音很熟悉,抬头一看竟是汲墨兰,一身大内官服,俨然是禁卫军小将的打扮,一双眸子熠熠地看着他,眸光清润如水,俊脸宁静清冷。
      妫婳默默看着他,道:“是你?”然后平淡地道,“好久不见。”
      汲墨兰却兀自开了话题道:“再过一月便选妃了。”
      这句话猛然刺到妫婳的心里,妫婳难过地别过头,不说话。
      汲墨兰继续淡淡地问道:“你有何打算。”
      妫婳垂着头,长睫微微颤动,却是不说话。
      “其实你不想成妃是不是,可是当初你为何要进宫?”
      妫婳低着头,神情有些动容,拿着公文的手有些微微颤抖,然而,她却是不说话。
      汲墨兰忽然严肃地道:“香雪画,当初我欣赏你是觉得你大气,内敛,品格清高,有不同于一般女子的气质,我就想这样的女子该是不同的,该是超然脱俗的,所以我欣赏你,可是,没想到你也会为情所困,你怎么那么傻?”
      妫婳仍是低着头,静静地,任由他说,任由他骂,却是一声不吭。
      汲墨兰忽然大声道:“你就不能说句话吗?”
      “我自愿,我喜欢一个人我就是要为他付出。”妫婳忽然抬头灼灼地看着他道,“我喜欢他我就不愿意看到他不好,我宁可我不好也不愿他难过。在我的原则里,爱情不一定要相守,只要相互心存对方,默默为对方付出也是幸福的。对,我是傻,甚至很笨,但我心甘情愿。你没爱过你不明白这种心情!”
      汲墨兰忽然难受地别过头,嘲弄道:“我没爱过……我没爱过……是吗,你怎么知道?”
      妫婳忽然淡淡嘲弄,“就算你爱过,汲公子自命清高,定是以自我为中心的,你当然不愿意付出,当然会觉得像我这样的人很傻,但我甘之如饴,我们的原则不同,再谈论下去也是无用。妾身告辞!”说完不再理会他,便低头走了。
      汲墨兰有些气愤,忽然喊道:“你口口声声说甘愿付出,只要两人心心相印,但你肯定齐王爱你吗?”
      妫婳忽然一震,然而却是不回答,低着头继续走了。然而握着公文的手却微微握紧。
      三日后,楚王大胜东吴凯旋归来。朝中自是一片欢喜,穆帝脸上也总是笑呵呵的。满口夸着要好好给楚王奖赏。妫婳却是一愣,想不到这楚王平时不学无术的样子,竟还真有两下子,晋王平吴连连战败,他一出兵,几月便大获全胜,颖王称臣了。
      想起穆帝说的话:“汐儿这孩子风流成性,不务正业,但一旦认真做起事来也是颇能成事的,可他就是懒,不愿参与朝政,唉!”妫婳觉得匪夷所思,这个楚王还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楚王将要进宫拜见穆帝,妫婳领着公文出去,半路却先见了楚王,楚王穿着朝服,身形挺拔,远远望去倒是一副清正官员的模样,但细细一瞧,只觉其眉眼斜飞,嘴角噙笑,眼神慵懒,放荡不羁。然而就是这样散漫的人穿着这样端正的朝服,也不觉得矛盾,衬着那张俊美无比的脸,反而别有气质和威仪。
      妫婳愣愣地看着他,几月不见他倒是变黑了些,但是更加阳刚了,那副慵懒邪媚的神态还是一点都不变。她呆呆地看了一会儿,才记起,一福道:“参见王爷。”
      楚王走过来,妖娆一笑道:“一段时间不见,本王发现女官大人似乎变化了不少呢,褪去了一些单纯之气,现在似乎有点宫人的样子了。”
      妫婳低着头,长睫微动,听不出他是夸还是贬,也不敢乱回答。
      楚王忽然嗤嗤地笑:“不过这样本王更加喜欢,本王在考虑一件事……”他忽然神秘一笑。
      在妫婳听来却很诡异,抬头看向他,却见他笑如偷了腥的狐狸,有些警惕地问:“什么?”
      沧漓汐继续神秘地笑笑:“本王会给你一个惊喜。”
      妫婳真惊愣,怀疑。身后蒋公公忽然笑道:“王爷来了,容奴才进去通报一下。”才一转身又忽然道,“啊呀,陛下您怎么亲自出来了。”
      “哈哈哈哈哈,汐儿胜仗归来,朕高兴,哈哈!”
      妫婳正抬头看着他们,忽然感觉到身子被一拉,便落入一个人的怀抱,还没反应过来,一个温润柔软的唇边落到她额上。
      她忙惊得挣扎跳开,看了看得意浅笑的楚王,又看看皇上,立刻吓得跪下来,不断磕头道:“臣妾该死,臣妾该死。”
      穆帝和蒋公公都震惊了,穆帝笑脸忽然拉下来,有些不悦地道:“汐儿这是干什么?”
      沧漓汐却神色无惧地悠然淡笑道:“父皇不是要给我封赏吗?可惜儿臣不在乎官劝名利,儿臣只对一样东西感兴趣。”
      妫婳似乎听出了些大概来,身子微微发抖,仍在惶恐地跪拜着。
      穆帝眯眼,问道:“什么?”
      沧漓汐笑道:“就是美人。此次儿臣不要封赏,只要一个人!”
      “说!”穆帝眯眼道。
      沧漓汐继续浅笑:“求父皇把妫婳赐给儿臣!”
      此话一出,全场震惊。

      “后来陛下把女官大人赐给楚王殿下了吗?”皇宫里有宫女悄悄议论着。
      “没当场同意,不过也没反驳,楚王功劳如此甚大,陛下很是满意,然而他却不邀赏,只讨了个美人,陛下也不得不考虑啊。”
      “听说楚王一向对权力无欲望,却只爱美人,看来是真的了。”
      “嗯,不过女官大人对他来说也竟仅是一个美人而已吧。”
      “不知道,不过如果陛下真的把女官大人赏给楚王,那妫家成年的三个女儿都不能入宫了,剩下的四小姐虽才有十四岁,但也只能应诏入宫,真是个可怜的孩子。”
      听到这儿,妫婳忽然听不进去了。走到皇宫内廷门口迎接自己的小妹。马车轱辘辘地使进来,周围有宫妇太监护着,一看就是秀女进宫的仪仗。到中门处马车停了下来,车上跳下来一个翩翩佳公子。妫婳赶紧迎上去,唤道:“大哥,是你送四妹进宫的?”
      妫岚应了声:“嗯。”然后回头看着宫人扶精妆打扮的妫姝下轿。妫姝才十四岁,脸上虽还带着稚气,但已经出落成一个美人了,眼神怯怯地看着他们,眸光水润,梨花带雨,似刚哭过。
      这一幕,忽然看得妫婳甚是心惊。想起之前是四妹,也是一个天真烂漫的孩子,总是喜欢跟在她身后姐姐地叫。曾经有一次,她被三姨娘罚跪在祖宗牌位房,一整天都不得吃饭,外面下雪,地板冰冷,她穿得单薄,又冷又饿地在哪里打哆嗦,脚都跪得麻木了。大哥随父亲外出办事,她不指望有人来看她了,一直在那里抖着,哭这绝望。
      然后很意外地门却轻轻打开了,年纪小小的四妹捧着几个热乎乎的馒头进来,捧到她面前道:“三姐三姐,你吃吃,不要哭。”
      妫婳愣愣地看着她道:“你从哪里弄来的热馒头,如果是从厨房里偷来的被发现你也要被罚的。”
      小小的妫姝说:“不是不是,我没偷,这是我吃晚餐时偷偷给姐姐留下来的,姐姐一定饿了吧,你吃!”然后双手奉上来,一双单纯无辜的眼睛水汪汪地看着她。
      妫婳接过埋头,双手慎重地捧着,无比珍惜地看着它,然后慢慢地吃起来,眼泪流的更汹。如今她的四妹,善良的妫姝却要入宫了,却是因为她……
      妫婳望着她,唤道:“姝儿……”
      妫姝望着她,忽然嘴角一动,就哭出来了,回唤道:“三姐……”
      一旁的宫妇忽然催促道:“四小姐快上轿吧,别耽搁了时辰。”然后妫姝只能在她们的催促下一步一回头地哭着上轿,行进内宫去了。
      妫婳默默望着她离去,忽然很伤感,看着妫岚道:“大哥……”
      妫岚也一直望着妫姝离去的方向,淡淡地道:“这是妫家女儿逃不过的命,总要有一个人牺牲。”
      沉默了一会儿,妫岚又道:“本来我以为会是你……但你逃过了就好……”
      “其实大哥很伤心吧。妫姝是我们所有人当中最小的,其实无论怎么排也排不到她的,然而最终进宫的居然是她,她是无辜的……”
      妫岚回头,“你们当中无论是谁我都很伤心,总有一天我会改变妫家的命运!”他用很平淡的语气却说出了最坚定的话,仿佛这句话他已经酝酿好久了。
      妫婳难过地低下头。真的是四妹吗?然而,陛下的圣旨还没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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